秦玉書睜著眼睛看著帳頂,思緒翻滾!


    一個時辰後,秦玉書快速閉了一下眼睛,罷了,就當以前的秦玉書已經死了!


    從*上翻身而起,秦玉書出了房間,就見院子裏隻有自己爹爹一人的身影,隨即快步走上前去,“爹爹,天嬌呢?”


    寒昆的心提了整整一個時辰,他知道一個人失憶和恢複記憶他對他以前情感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他擔心子蘭恢複了記憶又不認自己這個爹了,此時看來是他想多了,心頓時就放了下來。


    “若冰和乾南陪著她迴宅子了,我也讓玉嬈迴她自己的院子歇著了。”寒昆笑著說了一句。


    秦玉書想了想,道:“爹爹,您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去跟爺爺他們說兩句話,之後,我就陪您一起迴宅子。”


    “好。”寒昆笑著點頭。


    隨後,秦玉書出了自己的院子,快步去了福滿堂。


    進了院子,秦玉書就見爺爺正在擺弄著自己的盆景,隨即快步走了過去。


    “來了。”秦老爺放下手中的剪刀,看著秦玉書笑著道。


    鎮遠侯府被削去了爵位,秦老侯爺此時隻能稱為秦老爺。


    “嗯。爺爺,我想跟您說兩句話。”看著爺爺花白的胡須,秦玉書輕聲說了一句,心中有些酸楚。雖然不是親孫子,但秦玉書一直把秦老爺當成自己的親爺爺一樣看待,如今就要迴名劍山莊了,他還是有著一絲不舍。


    “好,我們去偏廳說。”說著,秦老爺邁步往偏廳走去,秦玉書跟在了後麵。


    進了偏廳,落座,秦玉書看著爺爺道:“爺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秦家的孩子?”


    秦老爺捋著花白的胡須笑著點了點頭,“從玉嬈她娘把你抱迴來頂替我那夭折的孫兒我就已經知道了。”


    一聽,秦玉書還是有些吃驚的,不禁問道:“爺爺,您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何這麽多年還這般疼我?”秦玉書在秦府裏生活了二十年,他非常清楚偌大的一個秦府也隻有爺爺和玉嬈真心對他好。


    秦老爺笑了笑,“因為爺爺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爺爺知道,你一定不會讓爺爺失望的。”


    秦玉書覺得慚愧,“爺爺……”


    然,秦老爺很快轉移了話題,“玉書,今日來府裏的寒莊主是你爹爹吧?”


    秦玉書輕輕點了點頭,抿了抿唇,終究無法開口。


    “你這孩子,迴去認祖歸宗是好事,有何開不了口的?”秦老爺笑著說了一句,隨即輕歎了一聲,“你爹爹這二十年想來也是不容易,迴去吧。迴去後多孝順孝順你爹爹。”


    秦玉書一陣動容,一撩衣擺跪在了地上,給秦老爺磕了一個頭,“爺爺,孫兒不孝!以後不能在您膝下敬孝了!”


    “傻孩子,趕緊起來。”秦老爺站起來把秦玉書拉了起來,又道:“你陪了爺爺二十年,爺爺已經很知足很開心了!迴去吧。”


    秦玉書眸中有些酸澀,點了點頭,“爺爺,那我明日就啟程了。”


    “好。”


    從福滿堂出來後,秦玉書又去了秦母的院子看了一下秦母,最後去了玉嬈的春雨閣。


    進了院子,見玉嬈正坐在石桌旁,看到他,快速站起來迎了上來,“哥。”


    秦玉書笑了笑,“玉嬈,我明日就和爹爹他們一起迴名劍山莊了,好好照顧自己。”


    聽著哥哥的話,玉嬈知道哥哥想通了,眸中快速泛起了點點淚花,使勁點了點頭,“哥,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哥,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哥哥!”說著,玉嬈撲倒了秦玉書的懷裏,淚珠悄然滾落。


    秦玉書猶豫了片刻,收攏手,輕輕拍了拍玉嬈的後背,“傻丫頭,哭什麽?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們以後還是會見麵的。”


    秦玉書的話並沒有讓玉嬈停止哭泣,淚水反而肆意地往下流淌,想著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哥哥,心中已經溢滿了濃濃的不舍。


    “我走後,替我多孝順爺爺。”秦玉書又囑咐了一句。


    玉嬈沒出聲,使勁點了點頭。


    秦玉書也沒有再出聲,靜靜地擁著玉嬈,看著遠處的天空,眸光悠遠。


    一炷香的時間後,玉嬈終於停止了哭泣,從秦玉書的懷裏退了出來,拿出錦帕在臉上胡亂地擦了一下,吸了吸鼻子道:“哥,明日我去城外送你們。”


    “好。”秦玉書原本並不想玉嬈送他,但想想,還是應了一聲。既然決定放下,那就勇敢地麵對!


    “哥,天嬌是哭著跑出府的,你是不是應該哄哄人家?”玉嬈雖然知道不該隨便插手哥哥和天嬌的感情,但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秦玉書笑了笑,“等一下我就和爹爹一起迴宅子,跟她賠禮道歉。”


    見哥哥能有如此的轉變,玉嬈自然高興,笑著道:“這還差不多!你若是敢把我這麽好的嫂嫂弄丟了,我可不依的!”


    秦玉書僅僅是笑了笑,沒有出聲。


    隨後,秦玉書迴了自己的墨菊院,安排妥當,讓黑林幫他收拾了幾件衣物便和寒昆一道迴了宅子。


    秦玉書不知道楚天嬌住的是哪個院子,寒昆也不知道,又沒有見到吳媽媽,寒昆便把秦玉書領到若冰和雲乾南住的院子裏。


    進了院子,寒昆就見雲乾南一個人坐在*樹下品著茶,快步上前問道:“乾南,若冰和天嬌呢?”


    雲乾南瞅了秦玉書一眼,拿過石桌上的另一個空瓷杯,斟滿了茶,慢悠悠道:“伯父,您也累了,坐下來喝杯茶。天嬌那丫頭就是死心眼,正趴在*上哭呢,若冰正在勸她。”


    秦玉書擰了擰眉,知道雲乾南這是幫楚天嬌打抱不平呢,自然也不會跟他計較,而是道:“天嬌的房間在哪裏?”


    瞅著秦玉書,雲乾南笑了一下,“旁邊的那個院子就是天嬌住的。子蘭兄,還是趕緊去把媳婦哄好吧,否則的話,媳婦帶著球飛了,你可別哭!”


    一聽,秦玉書一陣風似地出了院子。寒昆瞅著雲乾南皺了皺眉頭,“天嬌有了我的孫子?”


    “伯父,我不是在激子蘭兄嗎?這您也信?”雲乾南笑著道。


    “你這小子,害我白高興一場!”寒昆笑著罵了一句,在雲乾南的對麵坐了下來。


    雲乾南把茶杯往寒昆跟前推了推,“伯父,您急什麽?等子蘭兄把他媳婦哄好了,您想抱孫子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你這小子!”寒昆笑了笑,想著等迴名劍山莊就該給子蘭和天嬌辦喜事了。


    ……


    秦玉書飛身進了楚天嬌的院子,仔細聽了聽,就聽見正屋裏傳來若冰的聲音。秦玉書隨即推開正屋的門走了進去。


    聽到聲音,若冰快速從楚天嬌的*沿上站起來,繞過屏風,見到秦玉書,一臉驚喜道:“哥哥,你來了!”


    楚天嬌正趴在*上難過著,聽說秦玉書來了,快速抬起來,但想想還是趴了迴去。


    秦玉書笑了笑,“我明日和你們一道迴名劍山莊,現在我想跟天嬌說兩句話。”


    “好,那我迴院子了。”若冰自然高興,說著,快速出了房間,順手合上了房門。


    秦玉書的話讓楚天嬌心中又雀躍了一分,但她依然趴著沒動,暗罵了自己一句,真沒用!


    秦玉書繞過屏風,來到*邊,站了片刻,見楚天嬌看都不願看他一眼,心中輕歎了一聲,坐到了*沿上,“天嬌,我之前之所以那樣對你是因為我心裏很亂,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你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自己。”


    聽著秦玉書的內心獨白,楚天嬌一陣心疼,但她並沒有立即坐起來,而是悶悶道:“那你現在知道如何麵對自己了?”


    “我已經想通了。我現在是寒子蘭,不是秦玉書,以前的秦玉書已經死了,他的那些執著情感都會隨著他慢慢地煙消雲散。”說著,秦玉書停頓了一下,看著楚天嬌又道:“天嬌,你能給我這個時間嗎?”


    楚天嬌沒有出聲,而是肩膀一抖一抖地慢慢抽泣了起來。


    “天嬌,你不願意?”秦玉書有些心慌,握著楚天嬌的手腕,把她拉了起來,看著她紅若小白兔的眼睛,黑眸中更是隱著一抹急切。


    楚天嬌癟了癟嘴巴,撲倒了秦玉書的懷裏,淚如雨下,“我當然願意,隻是我好心疼你……”


    秦玉書心中暖暖的,把楚天嬌緊緊摟在懷裏,“傻瓜,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不願再理我了。”


    “我怎麽舍得?”抬起淚眼,楚天嬌看著秦玉書,“隻要你不趕我走,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傻瓜……”秦玉書輕輕吻去楚天嬌臉上的淚珠,“等我們迴了名劍山莊,我們就成婚。”


    “好。”


    ……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玉嬈在欣慰和不舍中看著哥哥的背影漸漸遠去,直到消失不見,這才迴了秦府。


    鎮遠侯府被削去了爵位,自然不能再叫鎮遠侯府,隻能叫秦府。


    進了房間,玉嬈就見雲瑞正悠閑無比地坐在她的桌旁品著香茗,有些驚喜更有些意外。


    玉嬈知道自從皇上讓雲瑞監國以來,雲瑞是忙得分身無術,她在天牢的時候,他隻去看過她兩次,而且還都是晚上,今日大白天就來看她,玉嬈著實沒有想到。


    “玉嬈,你那什麽表情,不想見到我?”看著玉嬈先喜後擰眉的神色,雲瑞有些不樂意了。


    玉嬈抿嘴笑了一下,合上房門,來到雲瑞的對麵坐了下來,笑著道:“你不是挺忙的嗎?今日怎麽有空來看我?”


    “瞧你這話說的,你是我媳婦,我再忙也不能把自己的媳婦忙忘了,是吧?”說著,雲瑞伸出了手,“過來,坐得那麽遠,你還是不是我媳婦?”


    玉嬈又是一笑,“我們還沒成婚呢,我當然不是你媳婦。”雖然嘴上如此說著,玉嬈還是站了起來。握住雲瑞的手,坐到了他身旁。


    雲瑞快速瞪了玉嬈一眼,把玉嬈摟進懷裏,“看來這張小嘴好多天沒有‘修理’了,今日得好好‘修理修理’!”


    玉嬈臉一紅,“你就會借題發揮!”


    雲瑞咧嘴一笑,“那還不是你想給我這個機會嗎?”


    “強詞奪理!”玉嬈嬌嗔了雲瑞一眼。


    雲瑞嗬嗬笑了兩聲,快速低下了頭。


    過了好一會兒,雲瑞這才放開了玉嬈,深吸了一口氣道:“玉嬈,我們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下個月十六。”


    “這麽快?”玉嬈抬頭,細算算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


    “哪裏快?若是依我,我恨不能明日就和你成婚!”說著,雲瑞捏了捏玉嬈的鼻子。


    “你又捏我鼻子!”玉嬈把雲瑞的手撥開,瞪他。


    “哦,我忘了。誰叫你盡說一些我不愛聽的話?”這一次,雲瑞換了一種方式,在玉嬈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玉嬈覺得不能再繼續跟雲瑞討論這個話題,遂,道:“對了,你今日怎麽有空出宮的?奏折都批改完了?”


    “你猜?”雲瑞眨了眨眼睛露著狐狸般的笑。


    玉嬈皺了皺秀眉,瞅著雲瑞,“你不會把奏折都讓五皇子批改了吧?”


    “真是知我者媳婦也!”雲瑞得瑟地笑了一下,又在玉嬈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五皇子樂意嗎?皇上知道了會不會斥責你?”玉嬈有些擔心。


    “我都把那把椅子讓給他了,他有何不樂意的?再說了,我隻是讓他幫我批一會,等一會,我就迴去,父皇就是知道了也沒事。”


    見雲瑞如此說,玉嬈急忙道:“雲瑞,你還是趕緊迴去吧,皇上知道了,總歸不太好。”


    雲瑞撇了撇嘴巴,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道:“行,就聽媳婦的!”


    ……


    很快,秦玉書隻是秦家的養子已經迴去認祖歸宗的消息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們私底下議論紛紛,感歎以後在京城的大街上恐怕很難再看見那如嫡仙般的秦大公子了。


    緊接著,太子和五皇子在同一日大婚的消息瞬間便掩蓋秦玉書是秦家養子對百姓們聽覺的衝擊,百姓們津津樂道翹首以盼。


    這也難怪,兩位皇子在同一日大婚在北寧的曆史上可是絕無僅有的,而且因為太子和五皇子同時大婚,皇上和諸大臣都分身無術,皇上便把婚禮設在了皇宮,喜宴也擺在了皇宮,隻不過新房還是布置在了各自的府中。這種安排也是開創了曆史的先河,京城的百姓們都盼望著九月十六快一點到來,他們好一睹太子爺和五皇子穿上喜服的英姿。


    時間在雲瑞的急切和百姓們的期盼中終於到了九月十六。這一日,京城的大街上鋪滿了紅毯,大街兩旁掛滿了紅綢,到處是一片喜慶!百姓們更是早早地就站在了大街兩旁,就等著一睹太子爺和五皇子的風采了。


    喜慶的鼓樂聲慢慢傳了過來,百姓們伸長了脖子順著聲音看去,很快,就見他們的太子爺一身喜服笑容滿麵騎著高頭駿馬走了過來,百姓們的道賀聲也緊接著此起彼伏。


    “恭喜太子殿下!”


    “祝太子爺和太子妃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祝太子爺和太子妃早生貴子!”


    ……


    雲瑞抱拳迴禮,春風滿麵!


    終於要抱得美人歸了,自然是喜不自禁!


    上官雲逸那一邊自然也少不了百姓們的道賀祝福之語。


    昨天夜裏,雲瑞和上官雲逸就把玉嬈和林暮雪掉了包,為此,雖然雲瑞是去林相府迎親的,但接到花轎裏的依然是玉嬈,同樣,林暮雪坐在了上官雲逸身後的花轎裏。這些,百姓們自然是不知道。


    百姓們隻看著兩頂花轎一前一後進了宮,半個時辰後,又一前一後出了宮,一頂去往太子府的方向,一頂去往五皇子府的方向。


    因為是自己最在意的哥哥成婚,上官璞玉自然是要觀禮的,但礙於自己的身份,隻默默地站在人群後麵。


    禮成後,璞玉還在猶豫著是留下來吃喜宴還是直接迴府,就見她父皇身邊的馮公公來到了自己的跟前。


    “七公主,皇上讓您去養心殿,他有話跟您說。”馮公公臉上露著和藹的笑。


    璞玉鼻子一酸,剛剛觀禮的時候,她父皇看都沒看她一眼,她以為他父皇早就忘了她這個女兒了呢。


    “公公,我早就不是七公主了。”璞玉低聲說了一句。


    “您在老奴心中永遠都是七公主,走吧,皇上等著您呢。”馮公公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璞玉看向馮公公,又轉頭看了看陪著她的穆歌。


    “璞玉,我陪你一道去。”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也可以抹平一切自認為的配不上,此時的穆歌已經可以坦然地把璞玉看成自己的妻子了。


    璞玉輕輕點了點頭,跟著馮公公往她父皇的養心殿走去。


    到了養心殿外麵,透過殿門,璞玉就見她父皇正站在院子裏,沒等她進去,便道:“穆歌,你也隨璞玉一道進來。”


    “是!”穆歌趕忙應了一聲,跟著璞玉一道進了院子。


    “父皇萬福!”


    “皇上金安!”


    璞玉和穆歌給上官城行禮。


    “都起來吧。”上官城擺了擺手讓院子裏的內侍宮女都退出了院子。


    “是!”二人站了起來。


    看著璞玉,上官城輕歎了一聲,又看向了穆歌,“朕今日就把璞玉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待她!”


    “屬下發誓一輩子對璞玉好!”穆歌抱拳單膝跪在了地上。


    淚水快速奪眶而出,璞玉撲到了自己父皇的懷裏,“父皇,對不起……璞玉以前太不懂事了……”


    上官城輕輕拍了拍璞玉的後背,“好了,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你隻要記住,你永遠都是父皇的女兒。”


    璞玉使勁點了點頭。


    ……


    雲瑞和上官雲逸把玉嬈和林暮雪送迴了府,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沒有迴皇宮敬酒,滿堂的賓客絕大多數都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急不可待,又礙於兩人的身份,自然也不敢說什麽。


    “雲瑞,現在天色還早。”被雲瑞抱著放在了*上,玉嬈小臉已經燦若朝霞。


    看著一身火紅的嫁衣美得驚心動魄的玉嬈,雲瑞早就不想再等了,伸手揮下了帳簾,“哪裏早?我覺得一點都不早!”


    紅羅帳暖。


    這一邊,上官雲逸和林暮雪自然也是良宵苦短!


    ……


    第二日,京城裏炸開了鍋,太子妃和五皇子妃竟然上錯了花轎,而且還生米煮成了熟飯!百姓們議論紛紛!


    慕容笑塵卻摟著楚楚給楚楚講著上錯花轎嫁對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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