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十三 足控


    兩人都因為提前知曉的未來而苦惱著,白暮想起了那個在問與答和他打過一架的貓妖,小黑說他的後人開著一家旅店。


    小黑說的……不就是這裏嗎?


    他環顧起了這棟客棧露出了苦笑。


    後人?那麽是和誰的後人呢?


    就算是知曉天下事的白澤也有絕對不允許窺視之物,白暮無法看到自己的未來。


    歐陽雨看著白暮,她苦笑一聲,眼睛裏的堅毅不屈未減絲毫。她也有她的執著,她本來是想說點什麽的,有些話一定要說出來。


    可是在她開口之前,白暮先開口了,像是不讓她說下去一樣,他說了另外一件事——


    “這個鎮上有吸血鬼。”


    女生都害怕妖魔鬼怪的故事,歐陽雨也不例外,她嚇得瑟瑟發抖,竟是忘記了她眼前就有一個妖怪。


    白暮是故意的,他的確是在轉換話題。隻是他看到歐陽雨這麽害怕,臉上不禁浮現出了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他繼續說了下去,說吸血鬼是張著獠牙會變成蝙蝠,專吸處女之血的怪物。白暮帶著壞笑,說這事的時候神秘兮兮的,還格外要渲染恐怖氣氛。


    凝視著嚇得花容失色的歐陽雨。白暮狡黠一笑:“不過翠姬大人好像不打算管,因為吸血鬼出沒的地方過了的她的地界,好像還因為是在神秘的醫院裏。一般人還真找不到他。”


    嚇唬美女是屌絲愛做的事情,可是他不介意當屌絲。白暮突然覺得自己變了,以前的他是不會這樣的,但現在他喜歡欺負她。


    看著她害怕到不行的樣子,白暮露出了微笑,有點小開心。


    “你會去幹掉它吧?”歐陽雨急著說。


    “不。”白暮拒絕了,“因為他也沒做錯什麽,他好像也沒出來襲擊別人。”


    歐陽雨還是很害怕,她繼續說道:“如果它襲擊別人的話那就慘了!”


    “人類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一旦有別的生物比自己強就會產生要幹掉他的想法。”白暮有些失望地說。


    歐陽雨吃了一驚,她也是現在才想起眼前的男人不是人類,而是妖怪。她想解釋清楚,但最後也隻是這樣說:“我……我隻是太害怕了。”


    “但這不是提前動手的理由,我們可以提防著他們,但是啊,先出手的是我們,那我們就是挑起戰爭的一方了。”白暮心酸地說。


    歐陽雨再次一愣,白暮說的是“我們”,這是不是說他現在是站在人類這一方了?還是說……女生幾乎都是戀愛腦,她很自然地就想歪了。


    白暮對此一笑置之。


    在給歐陽雨倒掉泡腳的水後,白暮又去找翠姬喝酒了。這是他在她住進來第一次找翠姬喝酒,他心不在焉,沒由來的不安苦惱著他。


    ……有時候提前知道未來是真的不好。


    在翠姬的神隱裏,白暮和翠姬在喝酒。然而,喝著喝著白暮在發呆。


    “你怎麽在發呆了?”


    這個綠色的土地神雖然看起來小小的一個,但論年齡,白暮還真比不上她。在她看來白暮像個青春懵懂的少年,精神恍惚不是為了別的什麽,無非是為了女人。


    這個看起來像個小孩的土地神,接著說:“你戀愛了……”


    翠姬一語命中紅心,白暮不由得老臉一紅,但也沒否認。


    “的確是……”像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尷尬一樣,白暮又喝了一口酒。


    “是那個叫歐陽雨的女人吧?”翠姬追著問,同時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女人八卦起來都這樣,她們都會表現比你這個當事人還急。


    白暮依舊沒有否認,他沒有否認的原因是——就在剛剛,白暮發呆想到的是她的腳,她的腳很美。什麽玉足來形容她的腳根本不夠看,她的腳很白,但也很自然,是屬於人的自然。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個足控……


    這個足控笑了,這是紳士都懂的笑容。


    “是因為胸部嗎?”這位小小土地神瞄了一眼自己的飛機場麵紅耳赤地說。她喝了很多酒,已經醉了一半。雖然身體還是小孩,但她的思想終究是大人的。她有時候還是非常介意自己的身材的,尤其是在喝醉的時候。


    “不,是腳。”白暮直截了當地說。


    “腳?”翠姬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腳底,她的腳沾著一些泥土,有些黑。


    “腳丫子……沒什麽特別的……”她呆呆地說。


    白暮瞄了一眼她的腳,土地神看起來是小孩所以她的腳也是小孩的腳,這很正常。而在外麵,她們的腳很小很小。腐朽的封建思想束縛著她們身體,還有她們的心靈。那塊裹腳布是又長又臭,除了能讓人感到惡心在真的沒啥作用了。


    “你不懂……”


    白暮沒有說下去,眼前的情形就好比宮吧裏那些牛頭人老哥不懂純愛的魅力一樣。


    說話說不到一塊,那就幹脆換個話題。白暮說起了吸血鬼的事情,他有點擔心那些吸食人血的家夥襲擊鎮上的居民。一想到歐陽雨也會被襲擊,白暮心中就出現了一種沒由來的不安。


    “你幾天前就和我說過了……”白暮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隻是問道:“就這樣放著他們不管真的好嗎?”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居住的地方超出了屬於我的地界……”翠姬苦澀地說:“他是從西邊來的,那邊在打仗。”


    “這裏也是,到處都是亂糟糟的……”白暮接著她的話說下去。


    翠姬繼續說道:“吸血鬼好像呆在神隱裏,他將神隱隱藏在一家醫院裏。”


    她為此愁眉不展,她也很擔心對方一旦做好了準備就會攻擊這裏。


    “要去管一下嗎?”白暮問道。


    “先不用……吸血鬼呆的地方超出我的地界,我們不能先動手,這是我的原則。”她苦笑道。


    “我是說我去管一下。”白暮笑道。


    白暮的確有這個實力,但翠姬還是不允許。她一本正經地說:“你現在居住在我的土地上,可以說是我的人。就好比一個國家裏的人跑到另外一個國家去鬧事。”


    “也對。”白暮微微一笑,他尊重她的選擇。


    “如果那些東西真的攻過來……”說到這裏,翠姬的神色變得前所未有地凝重。她低著頭說了下去:“我說不定擋不住,這裏的氣數變差了,我也變弱了不少。”


    “嗯,我會幫忙的!”


    說句題外話,吸血鬼藏得很好,幾年後才出現行動。


    當然,有幫手在幫他。


    ……


    夜晚,陰風唿嘯,樹枝寂寥,白澤館外麵的兩棵榕樹像個怪物不斷地在揮動著樹枝。


    歐陽雨想起了剛剛白暮說的吸血鬼,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起初外麵淅淅瀝瀝下著雨,但慢慢地雨下大了,雨聲也變得很大,一直在擊打著窗戶,隨著一陣狂風,窗戶被吹開。


    狂風從窗外吹進來,宛如鬼哭神嚎一般,她是不敢關窗,但不關她更不放心。


    白暮之前說的吸血鬼的事情一直在她心裏徘徊著,她覺得脖子一涼,毛骨悚然的。吸血鬼這種詭異、又超出她現有認知的生物,好像都是喜歡咬女人脖子的。


    思慮了很久,她還是鼓起勇氣去關窗。


    人在恐懼中,行動也變得緩慢。她覺得手臂上麻麻的,腳步也有些不自然。明明不到十步的距離,如今她卻走的非常慢,唿吸也隨著靠近窗台而變得急促……


    大約過了一分鍾,她總算是走到窗前,剛把手伸出去,卻被冰冰涼涼的東西打到。


    她猛地一驚,雞皮疙瘩都掉一地!迴過神來,她才發現她這是在自己嚇自己。打到手上的東西不是別的什麽,而是水滴。


    “對了,外麵在下雨。”歐陽雨鬆了口氣,但恍惚間她好像看到外麵站在一個人。


    那是一個男人。


    他是突然出現的,以雷電閃爍的那一刻作為背景,他出現在了白澤館的大門。


    這個男人有點小帥,但在歐陽雨看來,這貨就是來嚇唬她的!


    歐陽雨怕得不行,本能地關窗。她心裏一直在說:“這是幻覺這是幻覺!”


    她能感覺到她的脊背都在發涼,然而更可怕的是卻是發生了,那個男人在說:“開門啊!”她實在是不敢開門,隻希望白暮快點迴來。


    在翠姬的神隱裏,喝得半醉半醒的白暮感覺到有人來到了白澤館。“有人來了。”他說。


    “我好像認識他們。”翠姬說:“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已經到白澤館了,女的還在路上。”


    “我還是迴去看看吧。”


    “我也去看一下好了。”


    說完,兩人身形一閃,踏著風雨朝著白澤館飛去。


    歐陽雨繼續在窗前偷看,雨夜,雷光一閃,白暮出現在男人的麵前,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女孩。


    他們似乎認識,而且在大雨裏閑聊了起來。又是一聲驚雷,歐陽雨覺得她那顆懸著的心髒也像是被震碎了一樣。在雷光的照耀下下,那短短的一瞬間,她也意識到,它和他們的不一樣——


    和白暮交流著的男人也穿著古裝,另外,他們明明被大雨淋著,但沒有被雨水淋濕。對了,那個穿著古裝的小女孩也是一樣。


    “這就是人妖殊途嗎?”歐陽雨失落地垂下眼簾,但奇怪的是,她心中的那份情感,始終沒有變化。


    喜歡就是這樣一種特殊的情感,總是念念不忘,並且揮之不去。


    就這樣閑聊了一會,白暮邀請他進來白澤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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