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地逗留了沒有幾天,木桑他們的衣服成衣店也都加急做好了送來了,下過大雨的路麵此時已經風幹了,他們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


    對於歐陽何月來說,在哪裏已經不重要了,沒有愛的人,在哪裏都可以是家,哪裏也都不是家。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離開這裏的辦法,她要迴那個真正的家,不知道家裏的爸媽怎麽樣了,不知道孩子怎麽樣,也不知道法師是不是脫離的危險,總之,這麽久她都沒有來照過她了,沒有入她的夢,這也是她這些日子心情不是很好的原因。


    走的時候,葉子顯得不是很高興,她看起來不想走,總是再找一些借口留下來。


    隻可惜那些借口根本都算不上借口,她還是不甘心的上了馬車。


    車子在土路上緩緩的前行,這一路要加急的話,天黑之前可以在有人家的地方投宿,可若是走的慢了,大概是要半夜才有地方落腳。


    一路上歐陽何月都眯著眼睛,假裝睡覺,幾次看到葉子有話要說,可是看到她在休息都又憋迴去了。


    說會話她不聽也能夠猜到葉子要說什麽,她這個年紀無非問的還是感情上的事兒。男人嘛現實,女人嘛也一樣,不過有些女人還是天真了些,所以受傷的總是女人啊。


    因為男人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借口來為自己開脫,事實上,他們一開始打的什麽心思,大概他自己比較清楚吧。


    至於能夠看透別人,她卻看不透蘇南歌。


    能夠看透杜衡,卻也還是看不透蘇南歌。


    或許別人能夠看得透吧,這大概是身在局中不知局,當局者迷吧。


    可是關於葉子的感情,她就可以看得比較清楚了,作為旁觀者,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清的都沒有人能夠騙的了她的感情了。


    九折臂而成醫用在她身上並不準確,因為她成為醫生,不是因為受傷害受的多,而是因為在旁邊看得多了,自然少走了許多彎路,多懂了許多的道理。


    最後,大家在一處山坳休息的時候,葉子趁她喝水的功夫,還是忍不住問了,“小月姐姐,你真的不愛王上了嘛?”


    “噗……咳咳……”


    她一口水沒咽下去,差點兒沒嗆死,以為葉子會問她自己的感情問題,沒想到卻是將刀子戳在她身上啊,這一下還直接戳進她的心裏,這丫頭真的將她當成鐵打的了,沒有感情的人了嗎?


    不過是因為難過,不過是想要逃避不去承認,不去想罷了。


    可是這樣不代表不愛啊,不痛啊。


    正是因為痛,才要假裝不在乎啊。


    “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了,怎麽你喜歡的人也不愛你了。”


    她冷冷地迴了一句,真是傷心啊,心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我根本沒有喜歡的人,我這樣的人哪裏會有男孩子喜歡,我都知道,他們願意和我說話,願意靠近我,無非是因為姐姐你。”


    葉子嘟著嘴,低著頭,神情有些落寞,她是從山裏出來的沒見過世麵,但是女孩子的心有時候是敏感的,很多時候有些人喜歡不喜歡,她心底還是知道的,有時候隻是不想承認罷了。


    可是不承認不代表現實可以改變啊,她跟在歐陽何月身邊這麽久,也學會了一些道理,跟在哥哥身邊,有時候也可以堅強的像個男孩子,並不迴那麽婆婆媽媽。


    有時候,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了,她也從來不會糾結太多的。


    隻是她一直想不清楚,一個可以為了王上,放棄皇位的位子,跋山涉水,曆盡千難萬險來找他的人,怎麽可以走的這麽堅決,說走就走,不迴頭。


    心底真的沒有痛嗎?真的是不愛了嗎?難道就不想挽迴嗎?


    “你倒是看的太清楚了,說不定會錯過那個真的喜歡的人,也說不定會誤給人家判了死刑。”


    歐陽何月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大概是自己在宮裏頭的時候給她的關心不夠吧,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可以護他們周全的,可是到頭來差點兒自身難保。


    自身難保的人,不給他們添麻煩已經是很好了,哪裏有能力去照顧好他們,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不在乎你是誰,隻在乎你的那個人。隻是這個需要時間,需要運氣去等。如果你運氣足夠好,可能很快就會遇見,也有可能有些人終其一生都不會遇見。”


    歐陽何月看向她,苦笑著說道。


    她自己遇到了嗎?遇到過吧,擁有過那種感覺就好了,就算是現在失去……失去不痛嗎?


    痛,她感覺自己還是痛的啊,說不痛那都是自欺欺人的吧,那都是騙人的吧,是騙別人還是騙自己?


    “小月姐姐,如果你和王上都分開了,我還怎麽相信這個是世界上有那樣的感情。在我的心裏,我覺得你和王上,那是世上最好的感情。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麽了,我不了解,也不敢說什麽,隻是覺得……”


    她的嘴唇有些幹裂了,也拿起身旁的水壺喝了幾口。


    “屁!”


    歐陽何月喝了一口水,罵了一句。


    隨即她躺在馬車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餓了,聽你叨叨了一天了,什麽愛恨情仇的,狗屁。能當飯吃啊,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


    她說完看了看旁邊放點心的食盒,伸手從裏麵摸了點心出來,邊吃邊說道,“這個世上啊,食物呢能夠果腹,讓你維持生命,那房屋呢能夠替你遮風擋雨,讓你不至於風餐露宿的。”


    “你說你天天沒事兒的研究個個狗屁愛情幹什麽,能夠當吃還是當喝啊。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哪天吃不上喝不上的時候,估計也顧不上什麽情啊愛啊的了。”


    因為吃的太快,還是因為言不由衷,她被噎到了,然後不得不起身喝水,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卻覺得連水都難以下咽。


    “不是這樣的,你以前不是這麽說的。”


    葉子委屈的嘟著嘴,還記得來都城的時候,她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的,可是那個時候,她不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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