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外麵依然是飄著鵝毛大雪,一切都像是童話一樣,白雪皚皚,宛如一個童話世界,而洞內,一堆篝火,兩個圍著火堆取暖的幸運兒。


    在整理完一切之後,蘇離染在歐陽和月對麵的火堆旁坐下了。


    他拿了一根樹枝撥弄著篝火,以便它燃燒的更旺一些,也方便將他剛剛從外麵采迴來的濕漉漉的藤蔓枝條烤幹。


    在洞內的確還堆著一堆柴草,不知道那個神秘人儲備著做什麽用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能夠多備下些多總比沒有好。


    不知道是累了,還是絕望了,歐陽和月抱著腿趴在膝蓋上,一張小臉上全是憂傷,篝火跳動著溫暖的光映著她的影子,是那麽孤單落寞。


    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裏頭竟然莫名的一痛。蘇離染的目光趕緊從她的身上移開,奇怪為什麽會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出現了幻覺。


    對,一定是幻覺。


    他垂下眼眸,用手繼續撥弄著篝火,他是不會喜歡上誰的,他不會動真情的。


    從小看著母妃飽受感情的折磨,他就發誓自己絕對不會為情所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感受都是,這個世上唯有感情最珍貴,也唯有感情最廉價。


    母妃愛他的父王,愛的死去活來,愛的生命中隻有他一個男人,可是最終的結局是什麽,還不是因為她愛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她,聽信別的女人的讒言,還賜了毒酒害死了她。


    她為他付出了所有,卻換不來那個男人對她一點兒的愛憐。


    所以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世上愛一個人是一件很傻很冒險的事兒,弄不好就是萬丈深淵,萬劫不複。


    他母妃是這樣,他絕對不會讓自己這樣的。


    就是怕辜負,就是怕分離,所以既然蘇南歌喜歡這個女人,既然他們相愛,不管怎麽樣,他都是要幫助蘇南歌,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世上最難得的感情,就是兩個人,兩廂情願。


    隻是他們可悲的是,中間還隔了一個杜衡。


    對於杜衡,他的評價隻有兩個字,可憐。


    他對歐陽和月是不是真愛他不清楚,也不想了解清楚,他隻是看到了他的占有欲,和自以為是的付出。


    如果是真愛,付出從來都不會想迴報,如果求迴報,那大都不是真愛。


    愛一個人,從來都不是對方主動要什麽,而是主動給對方什麽,從來都不是給了什麽,希望對方迴報什麽,如果說什麽也不希望迴報那也不對,如果期望迴報的是感情,或許還說的過去吧。


    對一個人好,無非就是希望那個人好而已。


    有那麽一點兒藏在心裏頭的奢侈,絕對不會要求對方一定要那樣的,那就是,奢望對對方好,也希望對方能夠在心底有他一點兒的位置。


    可是絕對不會拿著自己對對方好,而要挾對方。


    杜衡大概是走偏了,她不愛他,他也不放手,寧可讓她難過,讓她痛苦,也不讓她去找尋她的幸福,而是讓她在他的身邊,畫地為牢。


    “我們就算是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蘇南歌大概以為我又騙了他吧。”歐陽和月喃喃地說著,身體暖過來之後,有些疲憊,有些困乏。


    大病初愈一般的流了很多汗,現在就有點兒冰冷,好在圍在火堆旁,感受著篝火一點兒點兒的溫暖著她的身體。


    “不會的,我們一定會出去的。隻是現在外麵太黑了,看不清楚周圍的狀況,等天亮了,我們再想辦法離開。”


    蘇離染可是沒有那麽悲觀,他向來都是聽天命盡人事,如果老天執意讓他們死在這裏,那反抗也隻是反抗,不辜負自己而已,還有什麽值得難過的呢。


    隻是看著她這個樣子,實在有些心疼。


    “你和蘇南歌真的是一見鍾情?”


    這是他從蘇南歌那裏聽來的版本,蘇南歌說是狩獵之後才愛上的她,而她也從來沒有跟杜衡在一起過,做他的皇妃是迫不得已,兩個人才打算在一起的。


    他甚至還嘲笑過他,說他橫刀奪愛。


    “其實,是我早就愛上了他。”說起蘇南歌,歐陽和月就有無數的話要說,她的眼角眉梢也才稍顯溫柔,柔情漸漸替代了那絲逃不出去的憂傷。


    “之前他還帶兵攻打過我們的城池,那個時候正好是我守城,我就喜歡上他了。”


    歐陽和月迴憶著在這個世界見到他的時候,那是怎樣的一種驚喜,恨不得馬上奔上前去和他相認。


    “哦,就是那次戰神將軍打了唯一一個敗仗,迴去被冰封的那一場?”


    蘇離染嘴角一勾,一抹笑意淡出,“我就說嘛,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那一次怎麽會輸,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家夥還不好意思,我猜想十有八九,他也是那個時候喜歡上你的吧。不然又怎麽肯輸給你。”


    是呀,那一次如果不是輸給她,她的城池早就被攻占了,她也許就不是坐在這裏了,而是他們的俘虜。


    可是那個時候,蘇南歌並不認她啊。


    “為什麽就不是我打贏他呢,長勝將軍,戰神就不能輸啊。”她撅著嘴,將手上那半截樹枝扔進了火堆,這一會兒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漸漸的幹透了,也沒有那麽冷了。


    外麵狂風大作,大雪紛飛,這裏麵兩個人困獸一般的圍在火堆旁,卻還是談笑風生。


    “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蘇離染伸手從衣袋裏摸出了個瓶子,一個紫色的小瓶子,他拿在手上把玩著,卻也沒有將它打開。


    “和他一起長大的還有一個小師妹,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她,她可是對他誌在必得。你去了以後,估計得忍受她的醋意啊,她可是古靈精怪的,知道蘇南歌喜歡你,她不會讓你好過的。”


    蘇離染將小瓶子看了一會兒又放迴了身上,放好之後,不放心的又摸了幾下,這才抬眼看向一直都沒吭聲的歐陽和月。


    她聽完他的話,正眯著眼睛,看著地麵,火光照在她的臉上,勾勒著她的輪廓,沒想到這樣看,她就好像是畫中的女子,走了出來一樣,那樣溫婉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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