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喝的柚汁,殿……」魏紫吾還未說完,已被對方按在椅背上。顧見邃湊近便吻上去,蹂躪她嬌嫩的唇瓣。


    魏紫吾現在是真的有些怕與太子做那事,不止怕他過於漫長的折磨,更怕他的花樣,便在他稍微離開她的唇時說:「殿下,我今日離開麗章湖比你們早。我打算再去看看熙言。」


    顧見邃略思索,道:「好罷。」正好他也隻是迴來看她一趟,還得又去皇帝那邊。


    顧熙言與她母妃一起住在昭棠宮。魏紫吾便帶著幾個宮人自行前去了。快至昭棠宮裏時,她竟看到顧見緒領著狄旭年進了宮門。


    這倒是出乎魏紫吾的預料,狄旭年竟然也被顧見緒領著前來探病,魏紫吾知道,這定然不是狄旭年的意思,而是皇帝的意思,看來皇帝是鐵了心將顧熙言嫁到綏海國。她猜測,興許是顧熙言的行為惹惱了皇帝……


    不想與顧見緒碰麵,魏紫吾索性退出去,找了附近修竹苑中的一處涼亭坐著,準備等顧見緒兩人離開了再進去。


    她等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道:「太子妃娘娘。」


    魏紫吾迴頭一看,居然是狄旭年。他怎知她在這兒。正要招唿,狄旭年卻突然來到魏紫吾身邊,他看著她,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


    「太子妃娘娘,我認識一個故人,與娘娘的樣貌生得很是相像。」


    一個男子對一個已成婚的女子說這樣的話,堪稱唐突。魏紫吾一怔之後麵色冷凝,道:「我卻沒有王子這樣的故人。」


    她的語氣不好,狄旭年卻半分也不生氣,笑了笑道:「娘娘說得對。你的確是沒有。因為我說的那位故人比娘娘大了十五歲。」


    魏紫吾微怔,狄旭年的語氣並不似作偽,但她卻隻淡淡道:「世上長得相似的人很多,我的一個婢女也與我有兩分相似。不足為奇。」


    魏紫吾從未疑心過自己不是淩夫人親生,因此,對這樣的話不會有何觸動。


    說完,魏紫吾便不再與狄旭年答話,也不看他,隻迅速從亭中走出去,她的宮人都在亭外。狄旭年未免被人發現,也不好追出去。反正還有機會,他也不再糾纏,迅速消失在蔟簇竹影之後。


    魏紫吾迴頭看了看空蕩蕩的竹林,微蹙了蹙眉。希望這個狄旭年以後不會成為她的麻煩。


    等魏紫吾走進昭棠宮,來到顧熙言的寢殿,發現蕭令拂也在。蕭令拂是顧熙言的伴讀,兩人的關係好,留得久倒是正常。


    魏紫吾便來到顧熙言的床頭,道:「熙言好些了吧?」


    顧熙言雖無性命之虞,卻因受涼染了風寒,虛弱地躺在床上。她看了看魏紫吾,神色有些淡,隻發出一個嗯的音節,便轉過頭,隻看著帳頂。


    顧熙言雖然跳進了水裏,但跳進去的一瞬,被冰冷的湖水包圍時,那種絕望和恐懼立即令她後悔了。她被救起來之後,宮人告訴她,當時英王妃急紅了眼,太子妃卻還有心思先取了自己的頭冠。


    大家都知道魏紫吾的水性好。在顧熙言看來,不過是魏紫吾裝模作樣,拖延時間,不願下到冰冷的湖水裏救她罷了。


    魏紫吾如何看不出顧熙言的態度冷淡,她曆來秉持「他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相待」。見顧熙言如此是非不分,不知好歹,也不會再熱切。命人將帶來的老山參等探病禮品取出,送給顧熙言後便離開了。


    顧熙言看了看魏紫吾的背影,道:「阿拂,她做了太子妃以後,的確變得目中無人了。」


    蕭令拂笑了笑:「誰叫人家是太子妃呢。」


    蕭令拂話剛落,宮外便來了消息,說是太後召見。蕭令拂立即向顧熙言道別。


    來到慈頤宮,蕭令拂發現魏紫吾亦在,便笑著上前問安:「皇祖母。」又道:「婼婼也過來了?」


    太後卻斂起笑意,也不與蕭令拂寒暄,她看著對方直接道:「英王妃曆來也算謹言慎行,怎麽今日在麗章湖邊,突然就命令起太子妃了。」


    魏紫吾麵露訝然,不料太後方才還與她有說有笑,竟陡然發作起蕭令拂。


    蕭令拂更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道:「皇祖母請寬恕令拂。我也是因為擔憂熙言的安危,想到婼婼的水性極好,必能救起熙言,一時情急……」


    太後輕嗬,截了她的話,道:「那你可有想過,你膽敢策動太子妃下水,萬一她出了任何事,你擔得起責麽?更何況,倘使太子妃已有身孕,隻是因為月份小尚未發現,若因此而動了胎氣,傷及太子的嫡脈,你又如何擔得起?」


    蕭令拂一時神情凝滯,太後雖然麵無厲色,但這語氣,對於太後曆來的慈和來說,已是十分嚴重。蕭令拂知道太後是動了真怒,她沒有料到,太後會因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而斥責自己。更是句句強調太子妃的尊貴遠高於她。


    蕭令拂便跪在了地上,泫然欲泣道:「皇祖母,請皇祖母息怒。我真的隻是一時情急,我太害怕熙言出事,沒有經過思慮就說了那些話。」


    她原是想著事關公主的生死安危,情勢緊急,即使她有小小僭越,也是情有可原,誰也不會怪到她頭上。然而,太後正是因為知曉蕭令拂的心態,才如此不悅。更何況,太子專程讓人向她稟報蕭令拂借勢脅迫魏紫吾下水的事,太後自然不會對蕭令拂留以情麵。


    太後也不想再聽蕭令拂辯駁,道:「行了,給太子妃認個錯就成。」


    蕭令拂依舊不敢相信從小疼愛自己的太後會這般冰冷無情,慢慢答是,去向一旁的魏紫吾致了歉意。魏紫吾默默受了。


    太後又道:「紫吾,你如今是太子妃,身份非同一般,哪怕是為了救公主,也不能置自身於險境,知道了麽?」


    魏紫吾哪能不知太後對自己的迴護,笑道:「是,皇祖母,紫吾知道了。」


    蕭令拂自幼自尊心極強,如何忍受得了被太後視作低魏紫吾一等。哪怕魏紫吾是太子妃,而她隻是英王妃,看著身份有別,但實則在她心裏,隻要在奪嫡的大局落定之前,她與魏紫吾都是平起平坐的。


    蕭令拂從慈頤宮出來,在白玉湖邊站了好一會兒才離去。她知道,隻有顧見緒做了皇帝,她做了皇後,才能真正壓魏紫吾一頭。就算顧見緒心心念念的是魏紫吾又如何?也最多就是封她個貴妃,終究是妾。


    她必須得催促顧見緒和爹爹,盡快行動。


    因太後的生辰賀宴是在琅泉行宮舉行,需離京往南一百裏,眾位皇族女眷便隨著太後先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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