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跟韋寬拱手而別。


    迴到軍營之後,龐統便迎上來問道:“結果如何?


    那韋氏家主可否願意支持?”


    “當然,”劉琦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道:“隻可惜,他他韋氏一族,還不能做到號令關中諸豪紳。”


    “還需要杜氏家主協同是吧?”


    龐統睿智過人,微笑道:“我早就想到如此,故而提前派人探聽許多杜家的消息。”


    “說來聽聽,”劉琦坐到座位上,端起一碗茶。


    龐統道:“那杜氏這一代家主叫杜岐,字子騰。”


    劉琦剛剛含到口中的一口茶水噴出來,噴了龐統一臉。


    他連忙用衣袖給他擦拭,笑著道:“失禮失禮。


    你剛才說什麽?


    這代杜氏家主叫肚臍?肚子疼?”


    龐統自己擦了擦臉,無奈的笑道:“公子怕是誤會了,杜家主之名,乃是鳳鳴岐山之岐,飛黃騰達之騰,都是祥瑞之意。”


    劉琦忍住不笑,問道:“那你說說,還探聽到那位杜子騰其他什麽事?”


    龐統道:“據此間百姓傳言,那位杜岐家主,脾氣暴躁,卻崇信道學,尤其信奉鬼神之說。


    故而其家中門客,多以道門中人居多。


    每日都在煉丹驅鬼,畫符誦經。


    故而有些神神叨叨,恐怕不容易相處。”


    劉琦皺了皺眉頭,怪不得韋寬對這杜家主如此忌憚,非得讓他親自前去拜訪。


    原來竟是一個如此乖僻的人物。


    劉琦歎口氣道:“不管如何,那畢竟是執掌杜氏一族的家主,我必須前去拜訪。”


    龐統道:“我還打聽到,最近杜氏塢堡閉門謝客,大作法事,看樣子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公子此時前去拜訪,恐怕更是難上加難。”


    “不管他,”劉琦道:“待我去會會那杜老道,看看他修煉這麽多年,到底有什麽神通。”


    龐統也知道,想要獲得關中豪族的支持,杜家主是繞不過去的坎兒,所以也不加勸阻,而是說道:“禮物我早已備好,公子隨時可前去拜訪。”


    “宜早不宜遲,就明日吧,”劉琦說道。


    如今他的糧草從中原運進關中,千裏迢迢,隻在路上便耗損過半。


    故而軍中糧食已經捉襟見肘,必須盡快搞定軍糧。


    第二天,劉琦早早的便帶領典韋太史慈二人,率領一眾軍兵,來到杜氏塢堡。


    杜氏塢堡也在長安城南,規模與韋氏差不多。


    城牆高聳,上麵有垛口,有了望塔,有箭樓,跟一座小縣城差不多。


    劉琦來到塢堡下麵,箭樓上猛的射下來一支羽箭,有士兵厲聲嗬斥道:“站住!


    我家家主近日不見客,請迴吧!”


    劉琦的侍從上前高聲喊道:“大漢平東將軍,漢壽亭侯,荊州劉公子,特來拜訪杜家主。”


    上麵的士兵聽完報號,態度緩和了許多。


    畢竟十萬荊州軍開進關中,大家不可能不重視。


    如今荊州軍主將劉琦親自前來拜訪,士兵們自然也知道分量。


    “請公子稍候,小人馬上前去稟報。”


    不多時,塢堡大門大開,一個穿著道袍,戴著香葉冠的中年人大踏步走了出來。


    那想必就是杜岐杜子騰了。


    隻見他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像是在生著重病一樣,衝著劉琦淡淡的施禮道:“劉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他雖然喊著恕罪,但語氣冷淡,麵無表情,毫無半點熱情之意,更沒有往裏麵讓的意思。


    劉琦道:“在下本無意打擾,隻不過公務在身,有要事想與杜家主商議。”


    杜岐道:“公子手握重兵,身居高位,所做皆為大事。


    杜某不過一介草民,有什麽資格跟公子商議?”


    劉琦道:“此事關乎關中數百萬百姓安危,也關係到杜氏一族生死存亡,杜家主不會不上心吧?”


    杜岐麵露難色道:“實不相瞞,杜某近來身感惡疾,恐命不久矣,今日邀請到外方高士前來做法驅邪,在下確實無力與公子商討任何事,還望公子成全。”


    典韋見這杜岐推三阻四,不讓他們進去,心裏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他憤然言道:“俺早就聽說過,十個方士九個騙,都是一幫騙吃騙喝,騙財騙色之徒,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碰到。”


    杜岐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狠狠瞪了典韋一眼道:“無知者無畏,若非閣下與劉公子結伴而來,在下早已經不客氣。


    路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如此看輕道學,杜某也再無他言。”


    他做了個逐客的手勢。


    劉琦卻笑著道:“他人不信道學,我卻是信的,當初我在荊州之時,還承蒙一位道門高人,傳授道術。


    其中也有驅鬼僻邪之法門。


    隻可惜後來一直打打殺殺,未有機會得以施法。


    今日既然有同門高人在此,不妨讓我與其切磋一二。”


    杜岐詫異的看著劉琦,滿臉寫著不相信道:“劉公子也懂道術?”


    “略懂,”劉琦大言不慚道。


    杜岐猶豫了一下,眼見劉琦不肯走,他也不能強行驅離。


    畢竟他雖然深信道術,但還是一族之主。


    他不能不為自己的家族前途考慮。


    得罪劉琦,後果很嚴重。


    “既然如此,裏麵請吧,”杜岐終於閃開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繼續叮囑道:“在下先要把話說明,今日在下請來高人,出自五鬥米道張氏一族。


    公子若想潛心學習,在左右旁觀即可。


    萬不能出聲,打破高人做法。”


    “我曉得,”劉琦點了點頭道:“我小心學習便是。”


    他心中卻想著,看老子如何拆穿那些騙人的把戲。


    這個時代的道士做法,多半都是故弄玄虛,裝神弄鬼。


    要是站在辯證唯物的角度去看,很容易看穿馬腳。


    說白了,就是看一場表演拙劣的低等魔術而已。


    劉琦跟隨杜岐來到塢堡,隻見塢堡內烏煙瘴氣,雲山霧繞。


    到處貼著神秘莫測的符籙,屋頂上掛滿了各種顏色的旗幟,有許多身著香葉冠之人在搖來搖去。


    隨時都有道士手持木劍,在各處煞有介事的念叨著什麽。


    劉琦不得不重視起來,這竟然是團夥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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