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很快就沒有氣力,被典韋綁起來,押送迴去。


    與此同時,劉琦不費吹灰之力,便攻克了劉繇揚州牧治所,曲阿城。


    劉琦率軍進城之後,立即出榜安民,並嚴令軍士,必須做到秋毫無犯,擅自搶奪百姓財物者,斬立決。


    所以軍兵入城,沒有受到絲毫抵抗。


    甚至還有部分人,組織百姓,歡迎荊州軍入城。


    劉琦進到刺史府後,下令將劉繇許劭等人的家眷保護起來,並且傳令,所有劉繇故舊官吏,隻要歸順,一律留用。


    於是整個曲阿的官僚體係,也迅速穩定了下來。


    在這個時代,諸侯紛爭不斷,城池易主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中低層官吏和百姓,隻要過好自己小日子即可,管他城池屬於揚州還是荊州。


    這曲阿城規模不小,遠勝於劉琦此前屯駐的春穀縣。


    所以劉琦下令將所有軍兵全都調過來,以這裏為大本營。


    同時,他下令把劉繇帶過來。


    在州牧府衙的大堂之上,劉琦端坐正中,文武居於左右。


    劉繇一介文士,並沒有捆綁,隻是衣服顯得皺皺巴巴,頭發也有些雜亂,不複當初氣定神閑之相。


    他看了正中的劉琦一眼。


    那本來是他的位置,如今已經易主了。


    他哼了一聲,側著身,冷然道:“我乃朝廷任命之揚州牧,你率軍悍然入侵揚州,可是要造反不成?”


    “劉世伯,你何必如此緊張?”劉琦親切的擺了擺手道:“快請坐,看茶!”


    劉繇本以為對方把自己帶上來,總要羞辱一番。


    至於會不會殺,不好說。


    可是沒想到,劉琦竟然態度和藹,還以晚輩自居。


    這倒出乎劉繇預料之外。


    劉繇猜不到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冷笑道:“你還知道喊我一聲世伯?


    當初我與你父相交於雒陽,成為莫逆之交,那時你還在繈褓中吃奶呢。


    沒想到今日,成長為寇略我揚州之餓狼。”


    劉琦不禁汗顏。


    這劉繇也說跟老爹相交莫逆。


    不知道老爹當初在雒陽,結交了多少人。


    劉琦笑了笑道:“世伯此言差矣,我怎麽能算是餓狼?


    世伯雖名為揚州牧,但揚州境內,丹陽郡有吳景,會稽郡有王朗,豫章郡有華歆,吳郡有一個號稱“東吳德王”嚴白虎,秣陵城還有笮融薛禮屯駐。


    你所能控製者,不過這曲阿周邊幾個縣而已。


    之前,孫策早已對這江東六郡虎視眈眈,要是我不來揚州,你以為你能守得住?”


    “顛倒黑白,強詞奪理,”劉繇哼了一聲。


    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即使劉琦不進兵揚州,出身吳郡的孫策,也會率軍打迴來。


    可他畢竟是戰場被俘,身為名士,總得保留應有的風骨。


    不能像劉琦這樣的入侵者低頭。


    劉琦也沒指望劉繇會臣服,淡然道:“劉世伯,不管如何,這揚州我是坐定了。


    你門吏故舊,已盡數臣服於我。


    我已將你印綬交於子揚先生,請他代為管理揚州。


    接下來我會上表朝廷,奏請劉子揚為揚州刺史。”


    旁邊的劉曄聞言,不由喜出望外。


    他已經接手劉繇印綬,開始暫為管理揚州。


    他本以為這是暫時的,沒想到劉琦竟然要直接表奏他為揚州刺史。


    他固然也是漢室宗親,但沒有強權支撐,根本不可能坐上刺史之位。


    劉曄趕忙站起來,衝著劉琦拱手道:“多謝大公子提攜,劉曄感激不盡。”


    “子揚先生勞苦功高,坐鎮揚州,我便後顧無憂了。”


    劉琦擺了擺手,示意劉曄坐下。


    揚州急需要一個德高望重,且能力出眾之人坐鎮,想來劉曄最合適。


    他又對劉繇道:“劉世伯既然與我父親有莫逆之交,不如就搬往襄陽居住,隨時與我父譚天論道吧。


    你家眷我已派人保護好,無人掉半根寒毛。


    如今車駕就在城外,世伯請上路吧。


    沿途我會派軍嚴加保護,斷不會讓人襲擾。”


    劉繇見劉琦已經安排好,不由長歎一口氣。


    劉琦這是率軍強占了揚州,就算上報到朝廷,任命劉曄為揚州刺史,朝廷遠在長安,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好在劉表這個人,劉繇還是了解的,行事頗為仁厚,並不殘暴。


    帶領家眷,搬到襄陽居住,從此退出諸侯紛爭,也未嚐不是一個完美結局。


    他衝著劉琦拱了拱手,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大踏步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碰見蓬頭垢麵的許劭和華歆被推了進來。


    主從三人在這種情形下見麵,不由尷尬不已。


    劉繇長歎一口氣,搖著頭,走出廳堂。


    許劭華歆被押到大堂之上,許劭傲然看著劉琦道:“豎子準備何時殺我?”


    他仔細打量著劉琦。


    作為月旦評的創始人,他品評過天下各位青年才俊,經他品評的青年,全都飛黃騰達,名聲鵲起。


    可他就是沒品評過劉琦。


    也正是這個劉琦,如今治下的功業,碾壓他拿月旦評榜上的所有人。


    所以說,看走眼了。


    這時華歆也挺著脖子傲然道:“要殺便殺,無需多言。”


    劉琦平靜的看著這兩大名士道:“你們難道都不怕死?”


    許劭喟然道:“敗軍之將,有什麽資格求活?”


    劉琦道:“你死不要緊,難道你不顧念家眷?”


    華歆皺眉道:“常言道,一人犯罪,不波及其父母妻兒,素聞你劉公子也是仁義之人,難道因我等之過,要滅我滿門不成?”


    劉琦微微一笑道:“子魚先生倒也知我。


    既然如此,二位就去襄陽學業堂教授學問去吧。


    如今南陽宋夫子,兗州蔡夫子,俱已在學業堂教書。


    二位前去,也算適得其所。”


    許劭跟華歆都是當世經學大師。


    尤其這位華歆,早年拜太尉陳球為師,與盧植、鄭玄、管寧等為同門,又與管寧、邴原共稱一龍,華歆為龍頭。


    讓他們去學業堂做博士,簡直再合適不過。


    華歆跟許劭對視一眼,沒想到劉琦竟然這樣安排他們倆。


    戰敗之後,本以為絕無生還可能。


    沒想到還能全身而退,帶領家眷去跟宋忠、蔡邕做同僚,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宋忠跟蔡邕,也是當世名儒,學問絲毫不亞於他們。


    兩人心中一陣竊喜,衝著劉琦深施一禮,然後踱著輕快的步子,走出廳堂。


    隨即劉琦吩咐道:“把太史慈推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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