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身體健康以及狀態調控這件事情上,那些太監、宮女、醫官等比李煜自己還要在乎。


    畢竟,對於來說,可能隻是少用一次膳食,但對那些伺候他的人來說,就是自己的命。


    李煜的身體出了問題,那些人自然是要承擔相應的責任的。


    “嘎吱……”李煜打開了勤政殿的殿門,走了出來。


    在他走出來之後,這才發現此刻的天已經是黑了。


    當然對於這個宮廷來說,倒沒有多大的影響。如果李煜願意,他甚至可以讓這裏整天與白晝無疑。


    “太子殿下。”見李煜終於是走了出來,守著的禁衛們也是鬆了口氣,不用再為李煜的遲疑擔上什麽責任了。


    “你護著孤前往清風殿,其餘的都在在這繼續值守。”李煜看了看起身後表情嚴肅的四個禁衛們,開口吩咐道。


    “太子殿下請。”被點到的那個禁衛有些受寵若驚的對李煜說道。


    然後就跟著李煜給他帶起了路來,剛開始這個禁衛心裏滿是激動之情,因為這麽多年待在宮裏,他終於是被太子殿下給單獨看在了眼裏。


    在這一路上,這個禁衛都是很熱心的在尋找著話題來與李煜搭話,對此李煜也是沒有拒絕。畢竟,在這件事上,李煜還是樂得有人能交談的。


    要知道,當你專心於一件事情的時候,身邊可以談心和聊天的人,會很少。


    所以,對於李煜來說,能有人稍微交談一下,釋放和緩解自己的壓力,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李煜表現的親近了些,這位禁衛自然是很開心,他也開始與李煜說起了自己進宮之前的事情,說起了他的身世。


    因為在他剛剛提到自己不是世襲的禁衛之時,李煜對他的身世和經曆很明確的表現出了興趣和繼續交談下去的向往。


    “殿下,其實屬下的出身是很卑微的,不過是一個鄉野兒郎,小的時候見過兵士們執行任務來到我們村子,就覺得他們很厲害,就……”說到這裏,這位禁衛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第一次大膽的看向了走在旁邊李煜的臉。


    “請殿下恕罪。”在意識到自己的視線違反了規矩後,這名禁衛立馬請罪道,半跪在地上。


    “孤準你今天可以與孤同行聊天,起來吧。”李煜原本是想說孤饒你無罪的,但想到這句話說出後對這名無辜禁衛的影響,到嘴邊的話,瞬間發生了些改變。


    “謝太子殿下。”再次站起身的禁衛開始重新變得拘束和規矩起來,說話間也沒有了剛才那般的形骸不羈。


    “嗯,繼續說。孤挺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畢竟我大唐禁衛的考核標準與身世要求可是極嚴格的。”李煜在用詞的時候,學著這個時代用的考究和規矩了些。


    畢竟,接下來他是要治理這個國家的,也到了熟悉和順應這個時代規矩和規律的時候了。


    “這個,屬下就是覺得他們很厲害,然後沒有顧忌俺家俺爹的要求,整日去農耕養牛,自己跑出去四處闖蕩。


    闖蕩了幾年後,先帝征兵打仗,然後就那麽一次次的浴血奮戰,打著打著就這麽一路成為軍隊的精銳,被選拔到了禁衛軍裏。”說到這裏的時候,這名禁衛的表情和語氣是有些尷尬的。


    因為他這種行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屬於不孝,而孝是一種被強化了無數倍的固化規矩與規則。


    碰觸到這個規則的人,無論你有什麽樣的理由,都會被那些從小家裏父母寵愛,家庭關係和諧的人視作丟了人本。


    “沒什麽好害羞和說不出口的,那你這麽多年迴去看過嗎?”李煜看著說著說著突然變得有些失落的禁衛詢問道。


    “沒,沒有吧。”顯然這名禁衛沒有想到李煜會問到他這個問題。


    “你該迴去看看的,要不要孤給你準一個月的官假。”李煜看著在談到這個問題之時,情緒明顯開始不對的禁衛輕聲說道。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其他人說得多麽高尚,也不過是站在自己的眼光看世界。


    對於那些隻考慮自己的人,有種詞更適合評價他們,那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能做到,他們為什麽不去做呢?


    這個世間很少有人不喜歡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兒孫滿堂的。


    “屬下拜謝太子殿下恩情,可,可是……”說到這裏,這名禁衛到嘴邊的話,總是卡在嗓子裏出不來了。


    “但說無妨,無論你說出什麽言論,孤都不會記得它,也不會怪罪於你。”李煜的語氣與表情是那麽真誠,這些東西觸碰到了這名禁衛那顆真正柔軟的心,他突然崩潰的蹲在地上像個孩子般哭了起來。


    在這一刻,什麽伴君如伴虎的性命之憂,什麽冷靜沉著,這名禁衛的所有心防在這一刻全部被李煜的言行給卸的一幹二淨。所有的規矩,綱常被他都拋在了腦後。


    “唉,你們幾個去讓周圍所有人在一柱香的功夫內不要過來。”李煜看著走到附近的幾個太監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這幾個太監聽了李煜的吩咐後立馬去將這裏的人往其他的地方驅散。


    也是在這個時候能,這幾個太監開始想著我們的太子殿下莫非是有什麽龍陽之好,居然將禁衛那般錚錚鐵骨的漢子搞得當場哭了起來。


    這些太監與路過的各色人流們偷偷的看著李煜與這名禁衛的崩潰大哭,然後帶著一絲神秘莫測的笑滿意離去。


    隻不過這些神秘的笑容,都是隱匿於暗中,表現於明處,他們可沒活夠。


    “殿下,屬下不是沒想過迴家,甚至於屬下有好幾次都走到了家門口,每次看到脾氣暴躁的阿爹與從來不會勸解的阿母,屬下就覺得不想迴去了。


    那個家真的太吵,太瑣碎,太過折磨人。”哭著哭著,這名禁衛終於是說出了自己為什麽這麽多年沒迴家的原因與他猶豫、言辭不清的緣由。


    “迴去看看吧,不論怎樣迴去看看。其實孤覺得現在該怕該擔心會被暴躁脾氣打的不是你,而是你阿爹。


    他終究是老了,迴去看看,無論結果怎麽樣,哪怕你小的時候活在黑暗與擔驚受怕。


    你終得去告訴他錯在哪裏,哪怕這個錯誤你曾經無數次告訴過他,換來的不過是一次次指責怒罵與暴打。”李煜看著哭的如此悲慘的大好男兒勸解道,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他阿爹成就了如此大好的男兒。


    無論這名禁衛是怎麽想的,這麽多年來了,他終是到了解開自己心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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