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鬧的景川,似乎一下便蒙上了一層陰霾,梁相府原本迎娶朝陽公主的婚禮,並沒有如期舉行,而是中途終止,說是朝陽公主突發舊疾,必須要迴宮養病,眾人都覺得奇怪,為何好端端的會在大婚之日突發急病?難道是上天有意不願讓這二人成婚?一時之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元後迴宮將事實稟報給伊皇之後,伊皇勃然大怒,下令將朝陽公主軟禁元夕宮,不得允許,不得外出。


    至於劉軒,礙於禮部侍郎的麵子,也加上此事不敢外傳,所以也隻是將劉軒禁閉在家中不讓他出門罷了,暫時躲過目前的風頭再說。


    眼看著琴妃的肚子慢慢變大,伊皇也慢慢平息了之前的怒氣,對於她的管教也並不嚴格。她也可以自由的出入雅頌宮。


    琴妃扶著肚子幽幽地走在禦花園,眉目間有著幾分憂愁之感,心中似乎有心事。


    皇甫昕遠遠地站在一旁,對身邊的鳶寧說:“阿寧,琴妃這肚子越來越大,我心裏有些擔心。。。”


    鳶寧笑了笑,開口道:“表兄是擔心琴妃娘娘給你生出個弟弟來,是嗎?”


    皇甫昕有些震驚地望向鳶寧,顯然沒想到對方竟早就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阿寧,你怎麽知道?”


    鳶寧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解釋道:“我也是猜測而已,難道表兄不知道,表兄最近的神態,比起以往,有些不一樣了。”


    “哦?這麽明顯?”皇甫昕反問道。


    鳶寧笑了笑開口道:“就拿朝陽公主的事來說吧,朝陽公主是表兄的親妹妹,雖然她不是姑母親生,但是她也是與表兄一同長大的,但是昨日出了這樣的事,表兄似乎並沒有幫她的意思,反而有些推波助瀾的意思,想來是因為公主素日裏與太子更加親厚些,所以表兄才沒有出手相助的吧。”


    見鳶寧竟那麽直觀地猜出了自己的心思,皇甫昕心中還有些惶恐,他生怕鳶寧會討厭他動心機。


    “阿寧,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卑鄙?”皇甫昕試探性地問道。


    “怎麽會?”鳶寧疑惑地反問道:“表兄為何要這樣問?難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哦?你真的這麽覺得?”皇甫昕心裏有了幾分喜悅。


    鳶寧點了點頭,開口道:“雖然我不懂那些權謀爭鬥,但是我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目標,而且都會為自己的目標去努力,這中間哪有那麽多對錯之分?我反而覺得表兄很有勇氣呢?”


    見皇甫昕麵有疑色,鳶寧笑著解釋道:“表兄心中所想之事,我大概知道,敢下這樣的決心,表兄定要有十二分的勇氣。”


    “阿寧你這是支持我的意思嗎?”皇甫昕笑著開口道。


    鳶寧卻搖了搖頭,說:“我心底其實並不讚成表兄去冒險,但是我的理智卻告訴我,表兄現在這樣的決定卻更加有利,表兄難道忘了之前在燕郊中毒的事情了嗎?若是那一次我並不在燕郊,那麽有可能你已經葬身燕郊了,所以,你必須要為了自己的安全拚上一拚才行。”


    聽到鳶寧這樣說,皇甫昕一下便覺得信心百倍,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心裏卻生出了自己日後同鳶寧一起共登寶座的幻想。


    “可是若是日後琴妃真的生了個兒子,那該怎麽辦?那到時候,可能我跟大哥都不會是那孩子的對手。”皇甫昕看見琴妃,一瞬便恢複了理智,憂愁地開口道:“你也知道父皇有多疼她,若是她生了孩子,日後李止行定會為這孩子籌謀,把他打造成第二個太子。”


    鳶寧的心中卻沒有一絲擔心,笑著反問道:“表兄你可知道,為何琴妃娘娘明明懷有身孕卻一副愁雲慘淡的樣子?”


    皇甫昕疑惑地搖了搖頭。


    鳶寧輕輕地貼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


    皇甫昕驚訝地反問道:“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鳶寧自然地點了點頭,開口道:“我也是之前為她診脈時,偶然得知這些。”


    “可是她並沒有讓禦醫稟告父皇!”皇甫昕開口道。


    “這孩子在她肚子裏原本就是一個籌碼。若是就這樣輕易地讓陛下知道了,那麽她就少了很多退路。”鳶寧解釋道:“或許她是想利用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做些什麽。”


    原來,鳶寧早就發現,琴妃的身體並不適合懷孕,為了保持身材容貌,琴妃費了不少功夫,也吃了不少偏方,可是自己的身體卻被自己拖垮了,這次她雖然有幸懷孕,但是這胎卻極不安穩,就算要生,她自己也可能陷入危險。


    當然,這些事,伊皇並不知曉。


    “她現在宮中最大的敵人就是母後和我,若是真像你說得那樣,她豈不會用她肚子裏的孩子來害我們?”皇甫昕大致可以猜測到對方會用多惡毒的方法。


    “我倒是覺得,若是她安穩些,對她或許還有些好處。”鳶寧幽幽開口道。


    “哦?此話怎講?”皇甫昕反問道。


    鳶寧解釋道:“若是琴妃娘娘願意安安穩穩地養胎,還有可能生下這孩子,或許她的胎還有救。但是若是她不願承受這個危險,而選擇另辟蹊徑,就很有可能走上絕路。”


    “阿寧你的意思是,若是她真的想害母後和我,你已經有了應對之法,她若是真的如此做了,反倒是進了你的圈套?”皇甫昕心中已經大概有些理解對方的意思。


    鳶寧卻笑著解釋道:“確切的說,這應該是姑母的意思。”


    “哦?母後早就知道?”皇甫昕的眉目間有些不悅,為何這麽大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偏偏自己不知道。


    “我擔心琴妃娘娘對姑母不利,所以早早的就告訴了姑母這件事。”鳶寧看出對方的不悅,便解釋道:“姑母心中早有盤算,隻是擔心表兄知道之後會提前暴露,所以便沒有對你講,姑母也是擔心表兄,所以表兄就不要生氣了。”


    聽見鳶寧的安撫,皇甫昕心中的氣也消了大半,便反問道:“那我現在該如何做?”


    鳶寧隻笑著說了四個字:“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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