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焦躁不安地在平樂宮踱步。


    夢瑤私奔後,楚煜在榮王府候了半天也沒等到侍從將他們抓迴來。派人出去打聽,才知道所有人都被巡城軍帶去了京兆尹衙門。


    楚煜立刻急了。私奔的這兩人一個是自己的心腹謀士,一個是自己千嬌萬寵的姬妾,對自己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京兆尹李顯雖是個中立的牆頭草,沒這個膽招惹自己,但楚煜也不想冒陰私被泄密的風險。


    楚煜緊急派人去京兆尹衙門交涉,誰料到派去的人竟然碰了個軟釘子,連李顯的麵都沒見到。天色未明時,京兆尹李顯更是直接將王夢瑤和孫傑帶去了皇宮。這個消息傳到楚煜耳中時,楚煜感到大事不妙,馬上親自跟去了皇宮。誰知進了皇宮一通報,自己卻直接被帶到平樂宮軟禁了起來,不但問不出緣由,連消息都傳不出去!


    時近中午時,楚煜才被傳喚去了禦書房。


    “說說,這是什麽?”嘉慶帝將禦案上的東西扔到楚煜跟前。


    楚煜跪在地上,撿起信件看了兩眼,臉色尚算鎮定,他在平樂宮時,便已經想過這些事情可能會被揭發,也已經想好了說辭。但當他打開皇城布防圖時,臉色就變了。


    “父皇,這不是兒臣的!兒臣冤枉!”


    嘉慶帝拍案怒道:“給你送地圖的人都已經抓來並招供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


    楚煜滿頭大汗,說:“兒臣,兒臣是軍人,因此有收集地圖的習慣。皇城圖也是兒臣收集地圖的其中之一,並非特意隻收集皇城的地圖。而且,兒臣收的隻是普通的地圖,上麵絕沒有兵力布防的內容,這是有人故意陷害兒臣,另外添補上去的!”


    “就算沒有兵力布防內容,你私藏皇城地圖,也是其心可誅!”嘉慶帝罵道。


    “那這兩個巫蠱娃娃呢?就在你的密室裏發現的,難道也是有人誣陷你?”嘉慶帝將兩個娃娃砸向楚煜。


    楚煜不敢躲,被砸中了臉。撿起一看,嚇得拚命磕頭說:“這個真不是兒臣的,兒臣不知道這個怎麽會出現在兒臣的密室,兒臣是被人陷害的,兒臣冤枉啊!”


    “誰陷害你,是你的心腹謀士還是你的寵妾?他們處心積慮陷害你有什麽好處?他們都是你最寵信的人,連他們都要逃離你,你到底是有多不得人心!”


    “這兩個奸夫**勾搭上了,相約私奔。定是怕被兒臣追殺,所以故意陷害兒臣!”


    “那個叫孫什麽來著,那人沒有官身,隻是榮王府的附庸,離開榮王府便什麽都不是,長得又普通。而你堂堂榮王,尊貴無比,有貌有才,與那孫某雲泥之別,對王氏又千般寵愛。王氏是看中他什麽,要舍棄你去與他私奔!你當朕瞎麽!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你還百般抵賴,不知悔改,朕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楚煜知道自己落入陷阱了,隻是苦於沒有證據證明。能把陷阱做得如此之好,環環相扣的,除了楚琮沒有別人!可氣的是楚琮偏偏選在遠離楚國的時候發動這個陰謀,將自己摘了出去,讓他想把事情往楚琮身上推都不行。如今楚煜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謀逆之罪非同小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承認!


    嘉慶帝見的陰謀詭計多了,對此事也不是完全沒有懷疑。且此事幹係太大,因此並沒有在朝會上公開此事,而是選擇先私下審問楚煜。如處罰貶黜了楚煜,楚琮就一家獨大了。嘉慶帝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處置楚煜,就暫時先把他軟禁在了榮王府。


    至於王夢瑤,則被以封賞有功之人兼保護證人為名,留在了宮中。


    一條湍急的河流墜入下方一個碧綠的深潭中,震起漫天水霧和隆隆的水聲,上方橫著一條彩虹。


    眾人來到此處,壯麗的景色讓人精神一震。


    “靈山儲秀色,氤氳生仙霧。飛龍破空落,晴日照霓虹。”楚琮負手站在瀑布上方的崖邊,迎著飛虹吟道。水霧氤氳中,山風掀起他的衣袂,飄飄猶如仙人。


    雲衣讚賞地上前說:“睿王果然好詩才!片刻間便有佳作問世。”


    兩人均是風度翩翩,並肩站在崖邊,宛如一對璧人。


    楚琮笑笑說:“見笑了。我最喜歡看瀑布,麗極壯極,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吟詠一番。”


    雲衣立即聯想到選址在瀑布附近的問樵別院,想起在那發生的事,臉上笑容頓時一滯。


    楚琮馬上反應過來,引開話題說:“前方便是潛龍嶺了麽?”


    “是。從這裏開始,詳細的路線便隻有我知道了。所以和虎牙約好在這潛龍淵匯合。不知他們什麽時候能趕上來。我們在這等他們一日,若他們還沒來,我們隻能先出發了。”雲衣說。


    “好,一切聽你安排。”


    雲衣離開楚琮後,青蘅悄悄跟了上來。


    “你們在聊什麽,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雲衣看了一眼青蘅,青蘅的表情很淡定,話語裏卻難掩一絲酸意。


    雲衣心中一樂。這次太白山再遇楚琮,青蘅就表現出了明顯的占有欲,再不像以前那樣隱忍。雲衣已經盡量避開楚琮了,但每次看見雲衣和楚琮在一起,青蘅還是很不放心。看到青蘅酸溜溜的樣子,雲衣心裏卻有些甜意。


    “你緊張什麽,我隻是與他商討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方案,又不會跟他跑了。”雲衣揶揄青蘅說。


    心事被雲衣一把戳穿,青蘅俊臉微微一紅,說:“我是擔心他別有所圖。”


    雲衣圍著青蘅左看看,右看看,直看得青蘅緊張起來,問:“你幹什麽?”


    雲衣笑嘻嘻地說:“難得看你害羞,好好看看!”


    青蘅聽了哭笑不得。


    “你小時候很愛害羞,長得又像年畫娃娃,害羞起來不知道多可愛呢!我可愛逗你了。你長大了臉皮就變厚了,從你這次迴昊國後,就沒見你害羞過,可惜啊可惜。”雲衣嘖嘖感歎。


    “這像是女兒家該說的話麽?”青蘅假意板起臉瞪她一眼:“小時候那是沒有自保之力,故意示弱罷了。哪能真這麽羞怯。”


    “不好玩呀不好玩!”雲衣還是搖頭歎息。


    顧慮到現在還隱藏著身份,青蘅忍住想拍拍她頭的衝動,寵溺地說:“這次迴去後,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不知想到了什麽,這句話讓雲衣紅了臉,呐呐地說不下去了。


    楚琮隔著人群,遠遠地盯著他們。看到雲衣對別的男人綻放如花笑顏,楚琮的眼裏閃過寒光。


    劉虎牙和陳鷹在日暮前趕到了潛龍淵,聽聞他們很順利地甩掉了追兵,雲衣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但劉虎牙他們並沒有發現有什麽追蹤者,雲衣隻好暫時放下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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