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擺脫追蹤,他們沿河穀涉水走了半天,又出了河穀,鑽進密林,當晚在林中開闊處紮了營。


    “怎麽樣,你覺得甩脫他們了麽?”齊青蘅坐在篝火邊,問孟雲衣。


    “我特意讓隊伍從水裏過,應該會給他們追蹤造成很大困難。一時半會兒的應該追不上我們。探子也沒發現敵蹤,應該暫時甩脫他們了。”孟雲衣笑眯眯地說:“不過這麽一來,離潛龍嶺更遠了,估計得多花兩天時間才能到。”


    “把他們引得越遠越好,免得在潛龍嶺又和他們遇上。多兩天就多兩天吧,安全為上。”齊青蘅笑笑說。


    由於暫時擺脫了敵蹤,大家略放鬆了些。夜漸漸深了,營地裏安靜了下來。


    半夜,孟雲衣忽然在黑暗中驚醒,抓了衣服披上就掀簾走了出來。


    她走到營地邊緣,凝目四望。


    巡邏兵緊張地過來問:“將軍,怎麽了?”


    孟雲衣肅容說:“我似乎聽到遠處有些動靜。”


    附近的林子驚起幾隻飛鳥。孟雲衣臉色一變,大聲道:“有敵襲!迎戰!”


    夜晚靜謐,孟雲衣飽含真力的喝聲頓時驚動了整個營地。營地裏瞬時活了起來。這次帶來的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士兵們聞令迅速起身披甲,執起武器衝了出來。


    隨著孟雲衣的喝聲,四周林子晃動,犬吠聲響起,黑魆魆的人影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團團圍住營地,向營地攻來。喊殺聲立即響徹夜空。


    由於孟雲衣警覺,及時發現了敵蹤,敵人偷襲未得手,兩邊展開了實打實的廝殺。


    夜色中看不清敵方有多少人,但肯定比己方多。孟雲衣心中焦急,得想辦法突圍!


    劉虎牙衝到孟雲衣身邊,孟雲衣一邊揮劍殺了一人,一邊對劉虎牙說:“原來對方除了鷹,還有狗。一定要把那條狗殺了!”


    劉虎牙領命而去。


    齊青蘅帶著趙懷先也找了過來。


    孟雲衣彼時正一邊指揮抵抗敵軍,一邊組織突圍。隻是光精兵突圍容易,要帶著駝夫隊突圍就沒那麽容易了。


    兩邊戰況正自膠著,包圍圈的東側忽然亂了起來。一支隊伍撕開包圍衝了進來。


    孟雲衣警惕地盯著這支新出現的隊伍。


    新來的人馬將先前的敵軍分開兩邊,留出一條通道。其中一人衝孟雲衣大喊:“你們快走,我們殿後!”


    孟雲衣不意會在這裏看見熟人,愣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迅速在心中衡量了一下,便指揮一部分精兵開路,一部分精兵殿後,將駝夫隊護在中間,從來人打開的缺口突圍了出去。


    突出包圍圈後,可以看見外麵有一隊精兵壓陣,領頭一人全身裹在披風裏,看不出麵容,孟雲衣卻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形。


    見到孟雲衣出來,那人帶隊跟了上來。孟雲衣沒有抗拒他的靠近。


    那人馳近了,與孟雲衣並轡而行,放下了披風的帽子。


    原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再次見到這張曾經讓自己魂牽夢縈的麵容。孟雲衣百感交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然而此刻並不是糾結以往恩怨的時候。


    陳鷹率軍擋住了追兵,孟雲衣和楚琮帶人在夜色的掩護下,遠遠離開了包圍圈。


    天色漸明時,兩軍在一處溪流邊停下了腳步,暫時休整。


    從發現楚琮那一刻起,齊青蘅就躲了起來,反正他這次出來,一直都是普通士兵的打扮,除了孟雲衣、劉虎牙和自己帶來的貼身護衛,並無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停下來後,孟雲衣立即吩咐劉虎牙統計傷損情況。待孟雲衣吩咐完,楚琮才開口說:“我能和你談談麽?”


    楚琮的隊伍出現得突然,孟雲衣正好也要問他。孟雲衣忍住心中翻湧的浪潮,說:“好。”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人少處走去。


    孟雲衣狀若無意地問:“你怎麽會這麽巧出現在這?”


    楚琮說:“我在靖安帝身邊有耳目,得知他要派兵截殺你,趕緊帶兵趕了過來。我們被綁架的那次,我就知道了寶藏的大致所在,所以直接到這一片來找你。找到附近,就收到了那邊的耳目給我留的記號,一路尾隨,正好遇見他們偷襲你們。”


    “截殺我的是靖安帝的人麽?”孟雲衣訝然道:“難怪,來的人那麽訓練有素!”


    孟雲衣想了一下,追問道:“你從靖安帝那裏得到消息再從南楚趕過來,如何能到得那麽快?”


    楚琮眼神複雜地盯了她一會兒,才說:“為了能及時趕到,我是日夜趕個不停,還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從草原邊緣過,就為了能盡可能地縮短行程!”


    楚琮從靖安帝那裏得到消息自然是假,他是到了潛龍嶺附近,發現了追擊孟雲衣的那支隊伍,經過偵查,得知是靖安帝那邊的人,這才臨時想出來的借口。但為了能及時趕到,日夜兼程,冒險抄近路卻也是實情。


    盡管孟雲衣懷疑他一點也不冤,但孟雲衣對他的戒心仍然讓楚琮感到心中一痛。


    孟雲衣聞言立即聯想到了自己逃離睿王府,楚琮日夜兼程追趕她,以致不支病倒的事。看著楚琮瘦削黯淡,已經不複原來神采的麵容,心中瞬時充滿了愧疚和憐惜。


    孟雲衣擔心地問:“你的身體好些了麽?這麽趕路身體還撐得住麽?”


    楚琮伸手握住孟雲衣的手說:“身體的傷能恢複,心裏的傷好不了!你走了,我的心就空了,如何能好?”


    孟雲衣被燙到一般抽迴手,想到青蘅可能就在附近看著,忽然有點心虛。


    “事情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吧。”孟雲衣不是沒有想象過再遇楚琮會怎樣。隻是不知為什麽,真的再見到楚琮,卻沒有想象中那麽心痛不舍。曾經讓自己心動,也讓自己心痛的種種,恍如隔世。


    楚琮以為孟雲衣還在生他的氣,懇切地說:“之前是我錯了!不應該聽信別人的話把你禁足。我向你道歉。原諒我,跟我迴去吧。我保證再也不這麽對你了!”


    孟雲衣搖搖頭:“該說的話我已經在信裏說得很清楚了,多說無益。”


    “什麽信?”楚琮疑惑,不知道孟雲衣在說什麽。


    見楚琮迷惘的表情,孟雲衣猜到是白芷華扣下了信。但時過境遷,兩人已迴不去了,再去揭穿白芷華又有什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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