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各項戰前準備後,齊青蘅終於在東都城外誓師出征了。


    從皇宮到城門,沿路都有百姓夾道歡送。城門外,東都城的百官士紳早已等候在那裏,為這位年輕有為的陛下和大軍送行。薑洇墨也在送行的隊伍中。


    擔憂還是戰勝了當麵被拒的羞窘,薑洇墨情緒複雜地將一塊特意求來的平安符交到了齊青蘅的手上,恭恭敬敬地深深福了一禮,道:“臣女恭祝陛下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送行的人很多,齊青蘅接過平安符,朝她微笑著點點頭說:“承你吉言,多謝!”言畢便與其他人辭行了。


    薑洇墨默默地退出了圍著齊青蘅的人群,走到了一邊。她依依不舍地遠遠望了人群中的齊青蘅一會兒,便開始尋找另一個身影。


    她一轉身,便看見要找的那個人已向自己大步走來。


    “我要出征了,來向你道個別。”陳平看著薑洇墨,明朗的笑容裏,有著一絲不舍。


    全副武裝的青年挺拔地站在陽光下,甲胄反射出耀眼寒光,鮮紅的盔纓隨風飄揚,英氣勃勃。那笑容似乎比驕陽還明朗,晃得薑洇墨眼睛一花。


    洇墨定定神,從袖中又掏出一塊平安符,遞給了陳平。


    “我也有?”陳平驚喜地接過平安符。


    “這是我特意從千佛寺求來的,你要收好!”洇墨叮囑說。


    “那是自然!難得收到你送我的禮物,可不得好好收好!”陳平喜滋滋地將平安符小心地貼身收好。


    “你必須給我平安的迴來!不許少了一根頭發一塊肉!不要浪費了我的平安符!”


    “男人受個傷有什麽,那是男人的勳章!”陳平滿不在乎的說。


    洇墨狠狠瞪了他一眼。


    陳平吐吐舌頭說:“我盡量,我盡量!”,隨即輕聲自語抱怨說:“怎麽對別人都那麽溫柔,偏偏就對我兇。”


    洇墨耳朵尖,聞言又瞪了他一眼:“別人可沒你那麽不正經,那麽找罵!”


    陳平嘿嘿笑了,並不介意。


    “你……”,洇墨頓了頓,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我可不喜歡受過傷的醜男人。”


    正巧附近的人不知道說到什麽爆發出一陣歡唿聲,陳平沒有聽清楚薑洇墨剛才的話,追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祝願你平安歸來!”洇墨認真地說。


    “一定!在東都備好慶功酒等我!”陳平豪爽地哈哈一笑,再次深深看了薑洇墨一眼,行了個軍禮,轉身大踏步地走了。


    洇墨看著他的身影融入大軍中,滋味莫名。


    辭行結束後,便是誓師。


    旌旗獵獵,甲士如海,鼓聲如雷。齊青蘅登上高台,鼓足中氣,做了慷慨激昂的戰前動員。台下群情振奮,山唿海嘯。


    誓師後,大軍便開拔了。


    楚琮雖然沿路設置了重重關卡,可有了白芷華的暗中保護,卻如何抓得住孟雲衣。


    靈州在壽春的西南麵,要去東昊,還得先路過壽春。這麽一來,和孟雲衣足足相差了三天的路程。白芷華選在楚琮深入靈州這個時候送孟雲衣走,也是煞費苦心。


    為了能追上孟雲衣,楚琮一人雙馬,每到一處驛館就換馬,每天隻睡兩三個時辰,幾乎是不眠不休地追趕。三天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縮短到了一天半。過了壽春繼續追趕。追到第三天,眾人已經是精疲力盡。


    在追到溧陽的時候,楚琮召來溧陽的守備問詢,還是沒有收到關於孟雲衣等人的任何消息。


    聽完溧陽守備的報告,楚琮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暈了過去,活生生把溧陽守備嚇個半死。


    原來楚琮得知孟雲衣逃離的消息,對楚琮這樣一個心思重的人來說,本就鬱結於胸。再加上出發時淋雨受了寒,幾日來又不要命的追趕,疲勞過度,身體自然承受不住,發起了高燒。


    迷迷茫茫中,多少往事如混亂的剪影四下掠過。昏迷中的楚琮,眼角有淚悄然滑落。


    感受到有人在往自己嘴裏灌東西,楚琮從昏睡中驚醒,猛然坐了起來。起來得太急,把侍女手上的藥碗都給撞翻了,楚琮自己也一陣暈眩。


    “我暈了多久?”楚琮一把抓住侍女手腕厲聲問道。


    看到楚琮發紅的眼睛,淒厲的表情,侍女嚇得魂不守舍,說不出話來。


    陳鷹就伏在楚琮屋裏的桌邊休息,被驚醒後趕了過來,迴答說:“王爺您昏迷了有大半天時間了。”


    楚琮一驚,立即下床,狠狠甩了陳鷹一個巴掌,怒罵道:“為什麽不叫醒我!”


    陳鷹低頭說:“大夫說,您受了風寒,加之氣血攻心,需要靜養幾日,否則將傷根本,日後很難恢複如初!您放心,我已經讓阿貴他們繼續追過去了。您就在這裏多休息一會吧。”


    楚琮抓起床邊的外套就開始穿,一邊穿一邊說:“我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不能再休息了!叫上其他人,馬上出發!”


    陳鷹鼓起勇氣勸道:“大夫再三叮囑,不可再這麽拚命趕路了,不然您的病情會更重的!況且現在已經夜深,行路不便,待天亮再出發吧。”


    “我身體還受得住。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點上火把,馬上出發!”楚琮斬釘截鐵地說。


    陳鷹無奈,隻好出門安排去了。


    片刻後,一行人舉著火把,風一樣地卷了出去。


    楚琮這邊追得急,孟雲衣這邊卻也行得不慢。在楚琮即將追上孟雲衣的時候,孟雲衣他們終於到了昊楚邊境。


    昊楚邊境一馬平川,所以當年涼國才能轉道東昊輕易直插南楚。也因此,昊楚唇齒相依,南楚並不希望作為北方屏障的東昊被北武削弱。


    一行人躲過邊境哨卡的監視,從外圍繞過了南楚邊境重鎮穀梁城。引路人將喬裝改扮過的孟雲衣他們送至邊境就迴去了。孟雲衣等人繼續往東昊行去。


    對麵的東昊邊境重鎮是風眠城。穀梁和風眠之間是一片原野,原野中分布著一片片的林子。


    繞過了穀梁城,大家緊繃的心情都放鬆了一點。連日來積累的疲勞感頓時湧了上來。


    王大壯說:“孟姑娘,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吧。真的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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