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過一群人,說好了,要給他們一個家!”


    “那群人呢?是不是已經死了?你的承諾呢?人的承諾就像是這被風吹走的沙子一般,看不見,摸不著,說會迴來的人,永遠都不會迴來,說的承諾都是騙人的!”酈波突然暴動起來。


    齊鏈比任何人的反應都要快,他將南陵打暈放在地上,身影快速來到酈波的身後,不等酈波有任何的反應,他一拳落在他脖子後頸,酈波軟軟地倒在齊鏈的懷中。


    三人齊齊愣住,齊鏈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他看著金若棠說道:“如果你不想殺了他們,那就想個辦法困住他們,主人不會說謊,如果他們被放出去,那麽死的人一定是守在玉關尺城池之上的士兵們。”


    “如果你找不到辦法將他們困住,請你殺了他們。”


    “人疫到底不是瘟疫,而是人為製造出來的東西,我們無法判斷,這些人是不是會受到控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金若棠已經沒有時間了。”


    齊鏈的話比酈波的話聽起來要能說服人,要更加理智,可是究其根本他們說的是一迴事。


    金若棠看著步步緊逼的百姓們,腦海中想著有什麽東西可以將他們困在這裏,她不能放棄百姓更加不能放棄那些為了百姓為奮鬥的將領們。


    但是如果一直僵持下去,那麽死的人很有可能是他們自己。


    人疫的解藥是白彥給她的,她隻是知道一味藥引,是人的血。或許人的血可以讓他們冷靜下來,但是如此龐大的人群,得用多少人血才能叫他們冷靜下來?


    齊鏈在一旁提醒道:“金若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所有的百姓紛紛掉轉方向朝著城池門口的方向前進,柳華月下意識說道:“他們已經被控製了,沒時間了。”


    忽而,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不動,一開始作為最前排現在是最後一排的幾個人緩緩轉過腦袋來,他們眼神中出現了懵懂的神情。


    就在柳華月等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在他們身後傳來了濃烈的鮮血的味道。


    齊鏈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轉頭看見金若棠將軟劍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手臂之中,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你這又是何必?”


    鮮血的味道引得更多失控的人朝著她看過來,流出來的鮮血已經無法用手掌捂住,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越來越多的人看著她,她慢慢後退,想要用鮮血的味道將他們引到別的地方去。


    眼瞅著有人即將要邁步步子,但是下一秒計劃失敗。


    他們似乎受到了更強烈的指引,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而且步伐越來越快。


    手臂上的鮮血越流越多,可是最後還是徒勞,金若棠雙目充血,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她不信自己努力了這麽長時間最後還是給旁人做了嫁衣。


    她沒能守住臨城的人,現在連玉關尺的人都守不住。


    “殺了我,殺了我。”


    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金若棠看過去,是一個麵容被毀去的年輕男子,他表情痛苦,眼眶中充滿了眼淚,淚痕布滿了全臉,他嘴唇顫顫巍巍地動著:“殺了我,我是戰死的!”


    這一句話似乎用盡了他全部的神誌,步伐逐漸變得堅定,眼神逐漸渙散。


    軟劍穿透心髒是什麽感覺,金若棠不知道,但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她沒有辦法做的抉擇,當時替她做了這個抉擇。


    那些曾經口口稱讚玉關尺的百姓,那些在玉關尺將領們守護下的百姓,他們從未逃避過這裏,從未不相信過這裏,他們堅信著他們的神會一直一直庇佑他們。


    所以他們也要化身成神,庇佑這裏的將領。


    尚存神誌的人不止一人,當他們邁著踉蹌的步伐堅定撲向軟劍的劍尖的時候,金若棠顫抖地差一點鬆開了握住劍柄的手,“玉關尺會永遠銘記英雄,銘記你們。”


    “請···讓我···我們···堂堂正正地···留···在這裏。”


    眼淚漫上眼眶,她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隻覺得心好疼,而還有叫人心疼的事情在後麵,殘留神誌的人隻有少數,而真正殘酷的事情還在後麵。


    她要親手殺死的百姓不隻是這些人。


    金若棠比他們更快一步到達最後的關口,軟劍沾染地鮮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著,她第一次將劍尖指向了手無寸鐵的百姓,而她這一次要保護的是士兵。


    “明直言果然是一個騙子,那場火明明是那個人用自刎求來的,如果一把火能將這場噩夢結束的話,那該多好啊。”


    如果一場大火就能解決的事情,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如果,哪裏來的那麽多的未卜先知。


    他們是人,是有力所不能及的人。


    柳華月,定繞,齊鏈站在金若棠的身邊,四個人成了一堵牆,一堵護住玉關尺的牆。


    外麵在廝殺,城內也在廝殺,到處都彌漫著鮮血的味道,到處都是殺戮的痕跡,金若棠從未覺得殺人是一件令人心懷愧疚的事情,因為她的劍從來隻殺該殺之人。


    但是近日,她好多次連劍都要握不住,她殺的人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看著他們猙獰的臉,與平日裏見到的和藹可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為什麽戰爭的受害者是百姓,為什麽權謀的犧牲者是百姓?


    這可惜這個問題沒有人會迴答金若棠,或許在掌權者的眼中,犧牲和受害都隻是計劃中的一環,他們隻會在意自己的利益有沒有受到傷害,他們的計劃能不能順利執行,而這些人的死和犧牲能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利益。


    在這裏,除了他們自己,剩下的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人。


    遍地的屍骸堆成了小山,金若棠無力地靠在柱子上麵,握劍的手還在微微顫抖,整個人也有些發飄,如果不是身後還有根柱子,她怕是早就倒在地上了。


    柳華月等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定繞這時候才想起來清影和清顏還在府中,他踉蹌地從地上站起來:“我要迴去找清顏。”


    “她們被我派去跟禾連城的人匯合去了。”


    柳華月問道:“那如今將軍府中還有誰?”


    金若棠身子一震:“還有老將軍和老夫人!”


    “不好,要趕緊去往將軍府,月下肯定還沒有離開玉關尺!”金若棠心中無比懊惱,她剛剛怎麽沒有想到呢?如果老將軍和老夫人出了什麽事情,她又該如何跟左時越他們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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