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饒和金俞氣急敗壞地跑過去,一腳踹開了門,而本該守在門口的齊鏈還側開身子以防止他們誤傷到自己。


    一開門就對上酈波那似笑非笑的樣子,他也跟著微微側開身子:“請。”


    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齊鏈緩緩走到酈波的身邊,酈波笑著說道:“這下子可是放心了?”


    “主人做事,屬下自然放心。”


    金台抬步就要進屋,在路過齊鏈身邊的時候,步伐頓了頓,他看著齊鏈,齊鏈不躲不避:“金先生為何如此看著我?”


    “隻是覺得你與我一位故人長得極其相似。”


    齊鏈微微勾起嘴角:“這天下相似的人多了,怕是金先生認錯了。”


    金台笑道:“的確是,這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不過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你姓氏為齊?齊天下的齊。”


    酈波聞言並不說話,早晚都有相遇的那一天,他們本來就是一個池子裏麵跳出來的魚,能被認出來似乎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隻是齊鏈想不想要說出來,會不會說出來,這不是他幹涉的事情。


    不過齊鏈未必會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果不其然,齊鏈搖了搖頭:“先生果真是認錯人了,我不姓齊,更不是齊天下的齊。”


    “原來如此。”金台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失望,或許他是真的相信了這天下相似人太多的說辭,他步伐沒有停頓,直接進了房間之中,看著完好無損的金若棠,饒是再強大的心性,在麵對失而複得親人的麵前,也顯得微不足道。


    金台將金若棠擁入懷中,他害怕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自己的女兒,他害怕自己的女兒會因此而離開自己的人生,他守護了那麽多年的女兒,他決心要守護一輩子的女兒。


    差一點就死在了她大婚的前一刻。


    他這個做父親的,無疑不是失責的,他不配做一個父親。


    金若棠仿佛看出了金台的擔憂和自責,她輕輕拍著金台的後背,仿佛小時候她坐在金台的肩膀上看著天空那般,脆生生而又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父親,您永遠都是女兒這輩子最相信的人。”


    “爹爹,爹爹,您看啊,天空是藍色的,那朵雲好像爹爹啊。”


    一滴淚落在金若棠的肩膀上,金台得到了久違的安心:“我的兒,為父我,虧欠良多。”


    “明明是我虧欠了父親,父親生我養我,從未阻止過我的任何決定和行動,在背後默默地支持我,這些都是父親的功勞,都是因為父親,我才能平安長大,我才能得遇有緣人。”


    金饒和金俞將左時越隔離開來,左時越想要多看金若棠幾眼都不可以,這個待遇當然就是因為酈波在門口說的那幾句話。


    本來兩個哥哥心中多有怨氣,現在妹妹好不容易失而複得,他們才不會如此輕易地將金若棠交到左時越的手中。


    左時越一臉無奈,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畢竟是自己的大舅哥,還能怎麽辦,隻能跟著一起寵著唄。


    就在這溫馨滿屋的時候,邊疆傳來了不好的消息,赤霄不知道哪裏來的軍隊,開始進攻起一旁的小城池,還有一大批人直接開始攻城,打得玉關尺是措不及防。


    左家其他人立刻進入了防備戰鬥狀態之中,左時越望向金若棠:“等我迴來。”


    金台交代了幾句話,隨即帶著金俞,金饒一起去了風杞安身邊,偌大的房間裏麵,隻剩下左夫人和金若棠,左夫人眼中含淚,麵上還殘留著一些驚懼的神情,金若棠拍著她的手背,安慰道:“夫人,我已經沒事了,叫你們擔心了。”


    左夫人溫聲道:“哪裏是我們擔心啊,都是我們不好,若是能再小心謹慎一些,你也不用遭到如此折磨了。”


    “夫人。”


    “夫人,外麵有大量的傷病,還請您前往去照看一下。”


    金若棠的話還沒有說完,左夫人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金若棠現在是有心有力,可是誰都不會想讓她來動一動,畢竟這好不容易活下來的性命可不能弄沒了。


    酈波一派悠閑地走到金若棠的床邊,看著她麵色紅潤,對著她眨巴眨巴眼睛:“小丫頭,你與本座之間的事情,還沒有忘記吧。”


    “不會忘,不過你這次救了我,我也不會忘。”


    “得了吧。”酈波搖了搖手:“要是這麽算的,你好好算一算,本座救過你多少次啊,京都,皇宮,邊疆,臨城,一樁一件,早就超了。”


    這話說的金若棠辨無可辨,畢竟事實的確如此。


    以前還想著從酈波身上套出點什麽,反正這人不是什麽好人,她心中也不會有所虧欠,但是現在酈波是她的救命恩人,一碼歸一碼,她自詡不是什麽好人,卻也做不到真的冷血無情。


    “你有什麽需要我幫你完成的事情嗎?如果你要我傷害左時越他們的話或者要我背叛家人的話,那你還是直接殺了我吧。”


    金若棠說的慷慨激昂,可是酈波聽得卻是不是那個道理。


    酈波敲了敲金若棠的腦袋:“哎,你說你這個小丫頭,本座廢了多大的力氣將你救迴來,你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邊,你對得起本座嗎?對得起那些期盼著你活過來的人嗎?”


    看著金若棠那愣神不知所措的模樣,酈波說道:“本以為本座足夠不近人情,不通曉事理的了,結果呢,一個自詡重情重義的人,實則比本座還要不通曉事理。”


    金若棠瞥向他:“難道你留在這裏就是為了數落我的嗎?”


    “倘若數落我能還人情的話,你數落我吧,數落一輩子我也認了。”


    酈波被金若棠的話給逗笑了:“你這小丫頭想得可真好,數落你就能還了這麽大的人情,你敢情本座是來做慈善的嗎?”


    “本座可不是什麽好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如今這些人都不在府中,你說,本座現在剝了你的人皮直接走,他們迴來看見沒有人皮的你,會是什麽感想呢?”


    金若棠還沒有做出反應,兩道劍光已經到達酈波的身後,酈波不躲不避,齊鏈從暗處而出挑開兩柄劍,護在酈波身前。


    柳華月執劍:“酈波,你離金若棠遠一點!”


    “呦嗬啊,現在是什麽人都能跟本座叫囂了嗎?”


    “師兄,就是酈波身邊的人,就是他,燒了我們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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