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棠和烏蒙纏鬥在一起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再次出現在了戰場周圍,明直言看著金若棠的動作,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隻是這笑還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後麵的來人用劍抵住了脖子。


    他堪堪轉過頭去:“你!”


    “你是誰?”左時越牽製住明直言,明直言沒有想到左時越居然會去而複返,他剛剛在那邊的角落中看的清清楚楚,這個男人轉身利落,完全沒有將金若棠的生死放在眼中。


    本來還在感歎金若棠眼瞎找了一個不作為的男人,現在看來他要重新估量一下左時越的作用。


    沒有靠近,隻憑直覺,金若棠就知道是左時越來了,她抽空朝著左時越離開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左時越牽製住明直言,她突然想到明直言手中有一種藥能控製人,她想也沒有想,直接脫離於烏蒙的戰鬥往左時越那邊跑去。


    烏蒙豈會放棄金若棠,在看到左時越到來的這一瞬間,他更是堅定了要抓住金若棠來逼迫左時越下跪自刎的念頭。


    金若棠心思雜亂,沒有想到烏蒙還有後招,一時不察被他拿捏在手中。


    金若棠身子微微前傾,朝著左時越喊道:“你快走,不要管我。”手中的簪子不停的甩動,她希望借此能擺脫烏蒙的鉗製。


    可是烏蒙是男子,又是赤霄部落的男子,力氣更是比清影不知道大了多少,金若棠本就被關押了幾日,身上力氣有限,很快就敗下陣來。


    左時越剛剛瞄到金若棠對明直言的眼神,直覺和默契告訴他,他抓住的這個人很危險,而且金若棠希望他離他遠一點,在不知道敵我雙方實力的時候,左時越果斷選擇放手,一把推開了明直言。


    明直言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到在地上,手掌心還攥著一條小蟲子,他剛剛差一點就可以將蟲子放在左時越的身上了,隻是可惜了,就差那麽一點點。


    金若棠被迫半跪在地上,烏蒙用力下壓,金若棠根本就沒有還手的能力,她隻能盡力避開左時越的眼神,她怕看到了左時越的眼神,她就心軟了。


    此次計劃九死一生,憑借的便是她對前世左時越的信任。


    他從來不會騙她。


    金若棠下定決心,在她決定要實行計劃的時候,左時越似有所感應,金若棠紅衣蹁躚,薄紗剛剛好遮住了金若棠投過來的目光,左時越看不真切卻又看的真切。


    “糯糯!”


    此時此刻在半跪在地麵上的金若棠突然發力,頂著烏蒙往後走去,烏蒙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猝不及防,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簪子已經到了心口處,眼瞅著就要紮進去了。


    而他的後腳跟已經抵在了懸崖的邊上,腹背受敵。


    烏蒙瞧著金若棠那發狠的勁兒,惱怒地說道:“金若棠!你不要命?你為了左時越連命都不要了?!”


    “我說過,禮尚往來。”她手中更加用勁兒,隻是她的力氣還是不及烏蒙的力氣,要瞅著手中的簪子就要被打掉,金若棠索性卸了力氣,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柄軟劍來,直插烏蒙的胸口,這一次他避無可避,逃無可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鮮血從心髒的位置緩緩流出來。


    “怎···怎麽可能。”


    金若棠如願以償地看見了烏蒙此生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驚訝的表情:“你太自負了,自負到你覺得我會被騙。”


    烏蒙這時候才看到金若棠身後的明直言,那人衝他擺了擺手:“哎呀,我這也是沒有辦法,誰讓金小姐是昭王的座上賓呢?”


    “她···”不是。這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金若棠手中軟劍一個攪動,烏蒙疼的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金若棠此刻迴頭對左時越大喊一聲:“不能放過明直言,絕對不能放他離開玉關尺的範圍!”


    話音剛落,金若棠和烏蒙的身子一起掉入了懸崖之下,左時越看到眼前一幕,心髒驟停,唿吸停止,他飛快地來到崖邊,大聲喊著金若棠的名字。


    可是迴答他的隻剩下了風聲。


    明直言見狀不妙,金若棠早就存了心思,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不等明直言逃離這裏,一把劍直插他腳下的土地中,堅硬的石頭四分五裂,有些打在明直言的臉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隻見左時越一雙猩紅的雙目狠狠地盯著他:“糯糯說了,你不能走!”


    左時越將明直言五花大綁綁在崖邊之後,他獨自一個人坐在崖邊,周圍的赤霄士兵在看到烏蒙被刺之後個個都隱藏在一旁的樹林之中,看到左時越單獨一個人,想要上前卻又不敢。


    殺了左時越就能頂替烏蒙大將軍的位置,可是要殺了左時越也得有那個本事才可以。


    左時越聽著風聲,望著崖底,怎麽也不肯相信剛剛看見的那一幕,他來的時候就想好,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要保下金若棠,哪怕是犧牲自己這條性命,哪怕是被烏蒙折辱,他都想好了。


    隻是未曾想到會親眼見到她落崖。


    紅色如火,燃燒掉這世間一切有色彩的事物,金若棠就是那把火,她帶走了左時越生命中所有的色彩,他伸手去抓那崖底的風,他想要跟著一起跳下去。


    耳邊迴響著娘親的話。


    “我們隻能接受失去一個人。”


    那麽為什麽這個人不能是他呢?他還沒有來得及跟她好好說說話,還沒有摸摸她的頭,告訴她,他最近做了一個夢,夢到他們結婚之後的場景。


    他還沒有,還沒有告訴她,他有多想她。


    沒有用盡世間最肉麻的話告訴她,她越發美麗,越發耀眼,越發叫他患得患失。


    啞巴鈴鐺不會響,可是他會想。


    “你說過的,要我等你,我等你,別食言。”


    左時越抹去眼角的淚水,帶走了明直言,這裏是赤霄的底盤,很快赤霄的其他軍隊就會支援過來,他不能死在這裏,還未等金若棠,他就不能死。


    等他將這地攻下,便能光明正大地找尋她。


    “糯糯,等我!”


    下落的失重感極其不友好,金若棠奮力將軟劍插入石壁之中,可是烏蒙臨死之前死死地抓住她不放,她隻好拔出軟劍先將烏蒙了結了才能繼續插入石壁的事情。


    就這麽一來一迴,她差點掉在凸起的石頭上麵,好在是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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