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是我家主人的盟友,花娘我自然不會對金小姐做些什麽,隻不過金小姐身後的這些人。”話中意思不言而喻。


    花娘見她如此戒備,笑得更加歡快了些:“這些人,我家主人沒有興趣,畢竟老弱病殘的,剝了人皮也都是不完美的,今日花娘來,是來為金小姐送劍的。”


    “風杞安身邊多了許多條藤蔓,這劍也是坎坷,不過好在遇見了主人,這才能平安送到金小姐的手中。”


    花娘將軟劍遞給金若棠,金若棠沒有猶豫接過軟劍,觸手那一刻,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之前將劍放在風杞安身邊是不得已的事情,畢竟要是隨身攜帶的話,八成會落到風杞川的手中。


    那個時候,多一件事情就有可能多一分危險。


    她不能冒險。


    她細細摩挲劍身,銀色的軟劍在她手中挽出劍花,動作行雲流水,讓人看了覺得賞心悅目。


    花娘在一旁拍手叫好:“不虧是白彥大俠教出來的徒弟。”


    金若棠收起軟劍,此時此刻她還是沒有搞懂酈波到底想要做什麽,酈波看似是昭王的人,但是又不受昭王的掌控,倒是難為昭王引來如此一個大的麻煩。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花娘掩麵一笑:“自然有,主人最近在京都無聊的很,本想著找金小姐賞花,可突然想起金小姐已經離開了京都,他頓覺得無趣,好幾日裏都未曾好好吃飯,不知道金小姐可有什麽話托我轉達主人的?”


    金若棠指了指自己:“我嗎?我能有什麽話跟你們說的。”


    “一句話也好,叫花娘迴去好能複命。”


    金若棠思索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酈波這個人太奇怪了,奇怪到她根本就不想跟這個人打交道,但是事與願違的事情比比皆是。


    她不得不跟酈波這個人扯上關係,扯上關係就扯上關係了,這人怎麽還這麽多的要求?


    “那就告訴酈波,年紀大了,就要好好休息,別做那些勞心傷神的事情。”


    花娘促狹一笑:“金小姐還真是關心我家主人,花娘一定帶到。”隨後,她才將目光放在金若棠身後的那些人身上,目光冷淡完全沒有了剛剛金若棠聊天時的愜意。


    “你們這些人最好乖乖地聽金小姐的話,你們的命是金小姐救下來的,日後報恩也要看準人再報,別到時候你們的舊主子衝你們招招手,你們就搖尾乞憐地跟人家走了。”


    “花娘!”


    花娘笑道:“金小姐,我這是幫你,畢竟人都是記吃不記打的,這裏的人人心到底向著誰,怕是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總有人幻想著自己苦盡甘來,再登巔峰呢。”


    金若棠聽出了花娘的言外之意,花娘來的安靜,走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的,徒留眾人一臉震驚,金若棠重新坐到剛剛的椅子上。


    隻是全然沒有了剛剛輕鬆的心情,酈波叫花娘給她帶的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說明昭王從來就沒有放棄過花畔,他隻是在等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不僅僅會讓花畔重新複活還能叫亡國的北野重新迴到世人的眼中。


    老乞丐看著金若棠的背影若有所思,來者是誰他沒有見過,倒是金若棠熟悉的很,主人與昭王。


    昭王這個名號,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不覺得陌生,曾幾何時他們也幻想過,會不會有人來拯救他們,這個人不會是別人,而是昭王。


    但是將他們貶入地獄的也是昭王。


    他們對於昭王的情感非常的複雜。


    一夜無話,金若棠坐在院子中央,夜晚的天空似乎是被人潑了墨,漆黑一片一點光亮都沒有,花娘的話給她提了醒,現在花畔城中有兩種人,一是北野遺留下來的人,一是被酈國拋棄的人。


    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花畔城都是不會站在酈國這邊的陣營。


    如此一想,花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更深夜露,慎安郡主在想什麽?”


    “在想你,為什麽還沒死!”


    邊疆與酈國境內絕對有通道,否則烏蒙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光明正大地偷窺著酈國的一切,烏蒙,赤霄,北野,昭王,他們形成了一個閉環。


    在這其中風杞川到底處於什麽樣的位置,扮演著什麽樣子的角色。


    烏蒙借著極其微弱的月光打量金若棠,金若棠比之前在京都看見的時候瘦了許多,眉眼張開了許多,如今倒是名副其實的美人了。


    左時越那廝下手真快,未等人家長成,就已經率先預定了。


    有時候烏蒙在想,若是那日他真的求娶了金若棠,那今時今日又是一副怎麽樣的場景呢?


    金若棠歪著頭看著烏蒙,打量著他:“你還真是光明正大的很啊,真以為我酈國無人嗎?”


    烏蒙嘴邊噙著一抹笑:“你們酈國就是無人啊,你如此費勁地來到邊疆,不去玉關尺,來這鳥不拉屎的臨城,看來還是不夠想念左時越啊。”


    “要是左時越知道你現在就在臨城,你猜他會不會冒險從玉關尺走出走了?”


    金若棠白了他一眼:“你若是來跟我打嘴炮的,我奉陪,你若是來抓我的,那就痛快打一架。不過烏蒙你要想好了,你今日要是死在我手中了,赤霄,一盤散沙,不用風吹,走兩步就散了。”


    烏蒙活動了一下手腕:“你覺得我是風杞川那個蠢貨,連個人都抓不住嗎?”


    “那你覺得你師傅是蠢貨嗎?”金若棠抬頭看著他,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烏蒙,烏蒙並不意外她知曉他跟淨鸞的關係。


    烏蒙:“師傅做和尚做久了,難免會有惻隱之心,而我不會,生命是什麽,是勝利的戰利品,是失敗的獻祭品。”


    “我便不相信,抓你我還不成?!”


    烏蒙此人初見時便是殺氣十足,那時候金若棠被嚇的不輕,如今再對上烏蒙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害怕心情,隻是金若棠知曉自己現在還不是烏蒙的對手。


    交手之時,金若棠不由得暗罵酈波一聲老狐狸,這人什麽都算計好了,叫她膽戰心驚的。


    軟劍出鞘,映著月光閃了烏蒙的眼睛,他適時跳出戰圈,卻為時已晚。


    “你居然下毒?!”


    金若棠聳了聳肩膀:“不是啊,不是啊,這跟我沒有關係,這劍我今日才拿到,毒也不是我下的,是酈波下的,你要死了,去找酈波算賬啊。”


    烏蒙才不聽金若棠的解釋,三下兩下翻牆離開。


    酈波不會舍得烏蒙死。


    她心中有個猜測,現在似乎已經得到了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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