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看著失魂落魄的月下從房間裏麵走出來,欲言又止。


    月下直勾勾地看著她,嘴唇微微顫抖:“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告訴我風郎他已經死了!”


    “月下,我。”花娘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月下真相,就在這個時候,月下抱著花娘痛哭起來:“主人為什麽要殺了風郎呢?為什麽呢?”


    花娘愣在原地,主人居然幫她把這件事情攬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她緩緩拍在月下的背上,低聲安慰:“月下,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酈波獨自一個人在房間裏,他瞧著牆上的壁畫,覺得格外的滿足,這些東西都是他不遠萬裏帶過來的,每每見到這些美麗的東西都叫他的血液莫名地沸騰。


    他還想要更多,更多。


    紫色的衣袍在透過來的陽光下泛出鮮血的顏色,很顯然這件衣服也是被特殊處理過來的。


    棱骨分明的麵龐在陽光的照耀下透出不屬於正常的人血色,他似乎很享受這樣曬太陽,酈波輕柔地撫摸過牆上的壁畫,這些用人皮拚湊出來的藝術品,令人膽寒而興奮。


    “小丫頭,你為什麽會解開這人血毒呢?為什麽你能看穿人皮麵具呢?”


    “沒關係,本座這裏還有好多好多的人皮,是不是那老翁的人皮太醜了?一定是的,下次本座給你尋個俊朗的。”


    瘋狂的笑聲迴響整個房間,外麵的人雖然聽見這笑聲卻置若罔聞,在自己的位置上各司其職。


    找酈波有事的南陵大老遠就聽見了這瘋狂恐怖的笑聲,腳步微頓,就在此時,身後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他迴頭看去,正是昭王。


    “王爺,酈波就是一個瘋子,您確定還要跟他合作嗎?”


    昭王聽著這笑聲毫無波瀾:“不瘋魔,不成活,越是瘋,越是有所求,凡有所求者,不逃世俗,便生人心,有人心者,欲望所使,便可掌控。”


    南陵默默點頭,他不太懂這些彎彎繞繞,隻是跟隨本心,趨利避害,酈波在他眼中便是那個禍害,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昭王似乎察覺到了南陵的恐懼,笑道:“你若是害怕,本王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南陵想也沒有想直接拒絕,他邁開步子:“王爺,屬下隻是擔憂您的安全,並不是真的害怕。”


    “嗯。”


    昭王臉上笑意柔和,看著南陵的目光充滿了慈愛,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南陵走在前麵,一臉的嚴肅認真,絲毫沒有看見昭王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狠毒。


    有誌者事竟成。


    有心者情多深。


    酈波看也不看門口站著的人,手指還在壁畫上麵來迴滑動,感受著人皮的凸起和平滑,有的人麵部扁平,有的人五官立體,有的人皮膚光滑,有的人滿臉麻子。


    收集的標準不是美醜,而是一雙眼睛。


    昭王看著酈波的背影,對於他不恭敬的態度早就習以為常,若是有朝一日酈波對他恭敬起來這才是最奇怪的事情,畢竟酈波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他最清楚不過了。


    一個帶著怨恨的可憐人。


    酈波察覺到南陵的目光,緩緩轉過身去,對上那雙忌憚的眼神,冷冷一笑:“有什麽事情嗎?昭王···殿下。”


    “左時越的事情聽說了,本王最為好奇,為何你要去打風杞川,可是他得罪你了?”


    明知故問。


    酈波斂去笑容,坐在主位上,單手扶著額頭,語氣不善:“本座看他不順眼,昭王找了一個蠢貨做盟友,本座很是不喜。”


    “既然如此,換一個盟友如何?太子?”


    “太子?”酈波滿眼盡是譏諷:“一個比一個蠢,你難道是要靠這些蠢貨上位嗎?”


    南宮煦直勾勾地看著酈波,後者先是一愣,隨即擺手笑了笑:“是本座說錯了,蠢貨還是有蠢貨的用處的,是吧,南陵,是叫南陵吧。”


    南陵有氣不能發,有苦不能言,盡量將自己當做一個透明人。


    南宮煦看到南陵的反應,勾起嘴角:“聽說你對金若棠很感興趣···那丫頭古怪的很···倒是合乎你的胃口。”


    “能一眼識破南邊的計劃,世上隻此一人,酈波覺得她憑的是什麽?”


    酈波無聊地玩著自己的手指,修長素白的手指仿佛是上天的恩賜,被暗色的袖子襯托的更加潔白無瑕。中指上的戒指微微泛著紅光,他微挑眉毛:“昭王大概沒有聽說過,歪打正著吧,有的人呢,自作聰明,以為自己知曉些什麽,不過這種人通常都不長命吧。”


    南宮煦瞬間就知道酈波在說誰,他們以為說的是金若棠,其實是想要暗殺金若棠沒有成功卻被反殺的人。


    酈波冷哼一聲:“要不是她的話,本座為何來此,這京都繁華,卻人心不淨,皮囊也臭的很,無趣的緊。”


    有人將他的消息泄露給了白彥,如今白彥不知所蹤,這人怕是要找他的麻煩,倒不至於自顧不暇,隻是麻煩這種東西聽起來就惹得人歡喜不起來。


    南宮煦和酈波的談話不歡而散,他們看起來沒有生氣卻也沒有很開心。


    南陵出門口忍不住抱怨道:“他以為他是誰啊,不過是被赤霄驅逐出來的祭祀,若不是王爺,他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裏····”


    一個眼神,南陵歇了聲音。


    南宮煦收迴目光,淡然道:“酈波此人瘋癲所致,小心哪天晚上他一個不開心,剝了你的人皮。”


    一場談話不歡而散。


    “你···你們。”


    金若棠實在是狠不下心來對自己人說狠話,可是偏生外麵還有人在盯著,索性她連個眼神都不給金俞和金饒,自顧自地往前走。


    金饒頗有一種迴到小時候哄弄金若棠的感覺,左右都是不要臉,跟自己家人不要臉起來,他算是輕車熟路。


    齊圍(金饒)伸手攔住金若棠,金若棠整暇以待,心裏隱隱有些期待,麵上卻是冷漠無比:“你要做什麽?”


    齊圍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般人不喜,可惜啊,他長了一張老幼皆愛的一張臉,金若棠長得像自己的母親,而金俞和金饒較為特殊,集合了金台和金夫人兩人的優點,各個繼承的不一樣,索性長成了兩個樣子,如若不然,怕是早就叫人看出來了。


    他單手攔住金若棠,嘴角噙著一抹笑:“在下奉六殿下的命令陪金小姐散心。”


    金若棠斜眼看著他,冷笑道:“用你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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