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棠從謝貴妃的殿中走出來,步伐慢悠悠的,一點都不像是遭受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反觀後麵急匆匆跟上的來風嵐,氣質也是天差地別,旁人不說還以為金若棠才是那個正統的七公主。


    風嵐生氣地將金若棠攔住,指著金若棠說道:“別以為有貴妃給你撐腰,你就能得意忘形了!”


    金若棠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看起來好不乖巧,不知道是不是謝貴妃授意的,今日這邊居然連個過路的宮女都沒有。


    金若棠緩緩抬起頭來,眼中冷冰冰的,嵐風看到這樣的金若棠一下子就想到剛剛殿中她的神情,風嵐不由得戒備了起來:“你要做什麽?”


    金若棠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一個普通的民女能做什麽呢?倒是公主殿下,您能做什麽呢?”言語之中看似恭敬,實則是在試探風嵐。


    風嵐她能做什麽呢?仗著自己是受苦受難的公主向皇帝索要將軍夫人的位置嗎?


    這個蠢貨,未必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風吹過兩人中間時,風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她低頭看去的時候,金若棠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仿佛就如同那些男人看著她一般,她連連後退,眼睛瞪大:“金若棠,你好大的膽子!”


    “公主殿下,您在說什麽呢?不過瞧著公主這個模樣,民女似乎想到了什麽,前些時日民女在街上看到了一個挨打的女孩子,好不可憐,民女在原地看了好久,可惜囊中羞澀,要不然我一定救下那女孩,好生招待著。”


    “您說,如果當時我將那女孩救下來了,那女孩該是個怎麽樣的人生呢?”


    風嵐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金若棠很滿意她的反應,她上前一步悄悄說道:“嵐風,不是將名字和姓氏調換一下,就真的能飛上枝頭的,就算可以,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是你肖想的。”


    隨即她退後一步,笑著看著風嵐,一派天真可愛:“公主殿下應該已經及笄了吧,快要嫁人了呢,若棠在這裏衷心地祝願公主殿下能嫁得良人,後半生無憂無慮,笑口常在。”


    “既然公主殿下沒有別的事情了,那民女就先告退了。”


    金若棠轉身離開原地,走出了好久才看到成群的宮女,今日宮中可是一個熱鬧的日子,怎麽會沒有人呢?人應該越多越好啊,最好人來全了,臉一並打了。


    今日心情不爽,自然也不會便宜放過那些不要臉的人。


    “呦嗬,這是誰惹到小丫頭了?這般火氣,要是那小子看見了,豈不是要心疼壞了?”


    “以前怎麽沒有覺得九殿下嘴巴這麽碎呢?”


    風杞安眼睛瞪大了些,似有驚訝:“從來沒有人說過本王嘴碎。”


    “左時越未曾說過?”金若棠眼中充滿了不信,他那般實誠,這人早就該聽過了。


    風杞安從亭子裏麵緩緩走出來,折扇隨著腦袋搖來搖去:“左時越從未說過本王這種話,他對本王,好著呢。”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看的金若棠心裏發膩。


    “那他對你可真是仁慈啊。”


    風杞安哈哈大笑起來,這小丫頭最是有趣了,左時越看人真準,這小丫頭是一個寶貝,誰得到了後半生無憂無愁啊。


    到底是被左時越得到了這個寶貝。


    “本王今日來聽說,你還是一個福星,當初降生的時候被一個路過高人批命,福星降世,嘖嘖,好大的名頭哦。”桃花眼中浸著笑意,叫人硬生生地忽略掉了臉上的麵具。


    金若棠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是不是他叫你來找我的?”


    “哦?為什麽不能是本王自己來找你的?”


    “你很閑嗎?”


    風杞安一合折扇,重重地拍在手掌心中:“對吧,對吧,本王也不是很閑啊,為什麽叫本王來找你,真的是,真的把本王當成一個跑腿的了?這是在皇宮中,一點麵子都不給本王留下來,你也是的,幹嘛拆穿本王?果然是跟那小痞子待久了,你學壞了,小丫頭。”


    “九殿下,言多必失。更何況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姐姐,也不好受吧。”


    金若棠話音剛落,風杞安臉色一黑,他冷笑道:“這群人真是將世人當做是傻子,找人也不好好找找,找個剛剛及笄的女孩當七公主,也不怕年紀大,折了她的壽。”


    “皇上當真有私生女?”金若棠問的小心翼翼,似是生怕別人聽去了,隻是這小心翼翼的模樣頗為像是小鬆鼠在護著自己的糧食,尤其是她來迴張望的模樣,更是生動形象。


    風杞安還未等開口呢,眼前的人就被某人給護在了身後,某人黑著臉,風杞安覺得這太陽是從西邊上來的吧,要不然這人怎麽會吃這平白無故的醋呢?


    下一秒他就聽到左時越光明正大地說著自己的壞話:“這人性子不穩,多半是隨了自己的父親,他都能金屋藏嬌不被世人知曉,皇帝多幾個私生兒女,有什麽稀奇的?”


    金若棠聽到了八卦,從左時越身後探出腦袋來,一雙眼睛中充滿了好奇直勾勾地看著風杞安。


    風杞安被這兩人弄得是啞口無言,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連連張口,卻口口啞口無聲,最後隻能搖頭歎氣:“本王啊本王,不該進宮來的,還不如在府中睡個迴籠覺呢?”


    “你現在也能迴去。”


    “你,你們。”


    金若棠從左時越身後走出來,兩人相視一笑,徹底忽視了風杞安,風杞安生氣地喘著粗氣,好不可憐的模樣,他在心裏默默地想著:這兩人若無其事地秀著恩愛,日後成了婚還不知道要如何變本加厲呢?他一個孤家寡人的,爹不愛,娘不在,佳人不理會,真心求不到,他啊,怕是全天下最可憐的人了。


    左時越和金若棠走在後麵,風杞安在前麵開路,縱使心裏不服可是還是要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他今日進宮來不就是為這兩個人擋刀來的嗎?


    還能怎麽辦。


    自家朋友和朋友媳婦,一起寵著唄。


    “糯糯,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你不要信,你所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的。”


    金若棠麵色不變,她悠閑地走著,眉眼之間全然沒有擔心和害怕的樣子:“你應該這樣問我,我跟那些人說了什麽,有些人蠢的連那種人都拉為盟友,還有什麽可害怕的呢?”


    “人心最為可怕,尤其是披著人皮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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