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棠眼前一黑,以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彥從天而降,剛剛那個不知所謂的人倒是有幾分意思,不過這邊金若棠的動靜卻是叫他有些擔心,他看著左時越說道:“你先帶若棠迴去,今晚京都不太平,不要再出門了。”


    “是,師傅,您也小心。”


    白彥聞言一笑,隨即離開了這片古怪陰森的樹林。


    左時越看著倒在他懷中的金若棠,剛剛金若棠迴頭看向他,似乎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什麽,便直直地倒在了他的懷中,即便是在昏迷之中,她的眉頭依舊緊鎖,仿佛是被禁錮在了什麽夢魘之中。


    難道是剛剛的迷霧的作用嗎?


    可是剛剛看見金若棠的時候,她還是異常清醒的。


    此刻不宜久留,隻能先帶著金若棠離開這個地方,看來今天晚上金若棠怕是不能再迴到那個院子去了,以前是怕耽誤她的名聲,如今她也算是半個左家之人,若是這偌大的京都之中連他也護不住金若棠的話。


    那他左時越小霸王的名號算是白白闖蕩了。


    是暗香盈袖還是暗潮洶湧。


    人心叵測,誰也不能得知這皇宮深宮之中的人心到底是黑色的還是紅色的,所想的人是這宮中之人還是宮外之人,所念之事是這瑣碎小事還是那堪比天之大的事情?


    貴妃看著外麵的雨滴逐漸密集了起來,好好的一個朝燈節最後是在一場晚間的春雨之中結束了,怕是外麵的人都匆匆忙忙地趕迴去,哪裏還能估計什麽朝燈節的美景呢?


    隻是可惜了,今年的朝燈節注定是不完美的。


    就像是她,皇帝的寵愛能有什麽用呢?這大節日總歸不是自己陪在皇帝的身側,貴妃嗎?說的好聽點,不就是妾嗎?她曾經也是天之嬌女,可是為了父親的一己私利,帶入皇宮之中。


    本以為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可是呢?


    樹欲靜而風不止。


    “娘娘,夜裏寒涼,下了雨更是如此,還是早些歇息吧。”春熙將披風披在謝貴妃的身上,眼神中盡是關切。


    謝貴妃幽幽歎息:“春熙啊,你說啊,這外麵的繁華與生息何時才能傳到這深宮之中呢?”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腹部,那裏曾經孕育了一個生命,可是陰差陽錯,棋差一招,硬生生地斷了她做母親的後路。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春熙擔心自家娘娘的身子,今年的雪大,娘娘前些日子還貪涼,身子並沒有爽快起來,如今還夜中賞雨,怕是寒氣會在體內聚集的更為嚴重:“娘娘,這宮中的春花開的最是好了,等奴婢明日早起,給娘娘采來。”


    謝貴妃眉眼之間的愁緒橫生,硬生生地叫她這個明豔的美人多了幾分西子之感,她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人家開的那麽好,幹嘛要去叨擾它們的清淨呢?都是在宮中,總是要有個照應的。”


    窗戶關上,隔絕不了那淅淅瀝瀝的雨聲,卻能隔絕人心之中那懊悔的貪念。


    她不該有什麽非分之想的。


    隻是她也得為自己爭一爭,若是不爭,百年之後連個真心為她掃墓的人都不會有了,人這一生到底圖什麽啊。


    **


    “皇上,可是有所煩心事?”


    皇帝嚴肅地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看的皇後心裏也有些發怵,之前小太監就傳過話,說是近日來皇帝的心情都不是特別的好,原以為不是什麽大事情,畢竟皇帝是一個性子較為內斂的人,如今這般赤裸裸的情緒,還真是少見的很。


    “左家小子的親事定下來了。”


    皇後聽到這裏,頓時就明了了,左家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不能拔但是卻叫人不得不拔。她溫婉地說道:“陛下啊,如此關心左小將軍,是左家的福氣,陛下若是擔心那金小姐年紀尚小不能為左家開枝散葉,不妨先給他納個良妾,幫襯一下左家的府內之事,等日後金小姐進了門,左家上上下下,井井有條的,她必然會感謝皇恩浩蕩的。”


    政事後宮無權幹涉,可是若是後宅之事,那麽她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豈不是最好的人選?


    皇帝與皇後本該是同心同德,夫妻一體,可是即便是如此的小事,皇帝也要說點場麵話來試探皇後,這對皇家夫妻當真是不將真情流露,隻當做是一場遊戲而已。


    “那這件事情就交由你來辦吧。”


    “臣妾一定會好好給左小將軍挑選的,必然不會辱沒了左家的門楣。”


    皇帝開心了,自然就會給自己的結發妻子一點甜頭,皇後開心了,自然也會安心給皇帝辦事,男女之事是橋梁,是一句話和一件事情的迴報,無關情愛。


    皇後要的是皇帝給她的臉麵。


    而皇帝要的。


    是左家的臉麵被扔在地上。


    皇恩浩蕩,也得有命承接。


    三日之後,左時越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腦子裏麵第一時間反應的便是這句話,他攥緊了手中的杯子,看著麵前的‘美人’,他難得給了周圍的人一個微笑。


    周圍的小廝非但沒有因為這個微笑而覺得如釋重負,相反更是覺得末日要來臨了。


    一個個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看向左時越,更加不敢去看這宮中送過來的美人,據說還是什麽官吏的女兒,而且聽說還是一個嫡女。


    不對不對,他們關注的不是這件事情,明明他們家的爺都有了欽賜的夫人了,為什麽還要這妾呢?


    左家的規矩,他們是知曉的。


    “你可知道我左家的規矩是什麽?”


    宮螢樣貌也算是明豔大方,細細看去還有點像金若棠,尤其是上半張臉,那雙眼睛也是大大的,看著人有種叫人想要保護起來的欲望。


    禮儀想來也是有學過的,落落大方:“迴稟爺,妾不知,但妾可以學。”


    “哦?你要怎麽學?學什麽?”左時越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人,句句話都是咄咄逼人的姿態,他身子微微前傾,那平日裏的小痞子作態盡顯無疑。


    宮螢自然沒有見過如此的兒郎,不免得有些緊張起來:“妾愚笨,不知道要學什麽。”


    “那今日我告訴你,你該學什麽。女子要學自尊自愛,要學自立自強,張口閉口便是以妾為自稱,難不成你長這麽大就是為了給人當妾的?”


    字字誅心。


    宮螢的臉瞬間就白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麽。


    忽然這時候一道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如珠如翠,仿佛那山澗的清泉,聽之便可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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