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女心中各有思量。


    魏紫吾並不怕現下的蕭令拂。


    魏紫吾隻怕皇帝、太後、皇後、太子這等上位者,他們是這個帝國的主宰,皇室淩駕於眾生之上,皇權所指不容違逆。她也怕上迴在上元節擄她的那個人,因為那個人的力量強過她太多。但蕭令拂,她是當真不怕。


    可魏紫吾突然想到,她今日算是得罪了蕭令拂,若是有朝一日蕭令拂當上太子妃,將來還要做皇後……那麽,身份可就比她尊貴得多了。不像現在,大家都是臣子之女,蕭令拂也沒那個能耐為難她。


    魏紫吾越發覺得,以太子的本事,除非皇帝昏庸廢掉他,下詔直接傳位於別的兒子,否則她的表哥和顧見毓能上位成功的可能並不算高。而且,就算皇帝真這樣做,憑太子的威望,還有他暗中掌控的兵權,加之太後支持,鹿死誰手也做不得定數。


    因此,以蕭令拂小心眼的性格,若她真做上太子妃,乃至皇後,定然是會報複她的。魏紫吾深深吸了口氣。


    待四個小姑娘從小柳居出來,魏紫吾自然是迴侯府。


    蕭令拂卻沒有同溫蜜她們一起再進宮,而是喚來身邊一名小廝道:「派人幫我約英王,看看他何時有空,說我有事找他。」


    那小廝答是,立即去辦了。


    魏紫吾還未迴到侯府,已收到一張字條,是今日被她的小紅車拉走的太子要見她……地點就在附近一家酒樓的廂房。她這才知道太子一直派人跟著她。


    她感覺自己和太子的八字或許有些問題,每次和他在一起,總是有意外的情況發生。便蹙了蹙眉,但又不得不去。


    這隻是一家普通酒樓,但是新開不久,二樓包廂裏的陳設嶄新,看著倒是很幹淨。太子坐在窗邊,等魏紫吾一來,便站起身:「可算來了。」


    魏紫吾問:「殿下找我有事?」


    太子用很平常的語氣道:「也沒什麽,就是覺得下午被打斷了,想繼續……」


    魏紫吾神色一變,還能有什麽被打斷了,他在說兩人之間那個吻,下意識就後退兩步。隨即見太子站在原地笑,才知對方在逗自己。


    她想了想,倒是問道:「殿下,你覺得蕭令拂這個人……如何?」


    太子看看魏紫吾,沒有說話,目光難辨。


    魏紫吾心下微緊,蕭相爺與太子走得頗近,蕭令拂從小對他一往情深,長得也不錯,魏紫吾不相信他對蕭令拂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殿下,我今日可算是得罪了蕭令拂。」她特地講給他聽,而且要講清楚:「我是因為你才得罪了她。若不是你今天上了我的馬車,我與她也不會產生嫌隙。」


    太子看著魏紫吾這副盤算的小樣兒,笑問道:「嗯,所以呢?」


    「所以……若是殿下將來娶她做太子妃,可要記得我今日是因為你才得罪了人。你可得照應著我。」


    說完,她便見太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男人看她片晌,聲音不高,卻叫人分明感受到如芒在背:「魏二,你是故意說來氣我?我都跟你說過了,我不會讓你以外的女人做太子妃。」


    他又道:「我告訴你,如果我娶了蕭令拂做太子妃,我就讓她每天刁難你。所以,你隻有自己做太子妃,才能過得很好,明白麽?」


    她沒想到他居然說這樣跋扈和無賴的話,心裏冒出絲絲火氣,道:「你怎麽是這樣的人。」


    太子冷著一張臉逼近她:「你不是從小就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人。」


    魏紫吾連忙伸出手阻止他的貼近,道:「可並不是你喜歡我,我就一定得喜歡你。」


    這話一出口,魏紫吾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頓時怔愣住。太子也愣了愣,眼神變得幽深,他低頭看著魏紫吾略顯慌張的眼睛,似笑非笑問:「原來你知道我喜歡你啊。」


    魏紫吾整張臉都是燙的,她是當真連自己也意外,竟說出這樣兩句話。但更意外的,是顧見邃對她的迴應。


    麵對太子突如其來的陳情,魏紫吾心跳愈速,極為不安,感到自己的臉被抬高,這種慌亂更是達到頂點,她情急道:「殿下可別誤會。我先前的話不是特指你。而是指,男女之間,曆來都是這樣的。」


    「曆來都是這樣的?聽起來你倒是頗有經驗和感悟?」太子麵上依舊掛著笑,但魏紫吾總覺得他這語氣給她的感覺,與獸類在發起攻擊前的呲牙無異。


    魏紫吾對危險的感知十分敏銳,便道:「哪有,其實我也是聽熙樂說的。」


    見她將顧熙樂都給賣掉,太子倒是哧了一聲。他看著魏紫吾,慢慢說:「你這話原本也沒錯。我們婼婼從小就很可愛,喜歡的人可多了,若是你都要一一喜歡迴去,確實也不可能。」


    魏紫吾這還是頭一次從太子嘴裏聽到自己的小名,微微一怔,便聽他又道:「而且,我的確喜歡你。既然你已知道,便不能再懷疑我對你說過要娶你的話,否則……」


    他突然將她抱起來,放到旁邊空無一物的花幾上,身體朝她傾過去。魏紫吾感覺到顧見邃的雙掌緊緊握住她的腰,力量大得她無法動彈。男人的臉貼向她的,鼻尖也互相磨蹭,輕柔的唇隻在她唇上蜻蜓點水,卻像點著了火苗一般,叫人無法忽略。


    魏紫吾凝住唿吸,趕緊別開了臉。卻是將白嫩的耳垂送到了狼口邊,被他不輕不重咬住。


    魏紫吾因他突然的舉動發出一聲低唿,男人沒有說否則怎樣,但魏紫吾已經聽懂了他是要懲罰的意思。


    幸而他也隻是咬了少頃就放開。太子盯著她的一張小嘴,又哄小孩子似的道:「下午的時候,你不是說舌頭疼?張嘴讓我看看,有沒有傷著。」


    「……」魏紫吾幾乎是白了太子一眼,嘴閉得緊緊的不說話。她當時的確喊疼了,因為舌尖被他吮得太厲害,腦中又是暈著的,被他偶爾放開唿吸時就情不自禁發出了抗議。不過,這都已過這樣久,早就不疼了,她會伸舌頭出來給這個居心叵測的人看才有怪。


    見她不願張嘴,太子也不迫她,隻笑道:「下次我會注意輕些。」


    這就在想下次了?魏紫吾在心裏道,真不害臊。她同意了麽。便道:「殿下,我們之前說好的,是我爹的病能治好,那契書才作數。但是你……」她頓住了沒有繼續說,可她相信太子能聽懂她話中之意。


    「我今晚正是要說這事。」太子也正色起來:「最近三五日,你可有收到你爹的來信?」


    魏紫吾立即看向男人。三五日?她搖頭道:「沒有。是殿下那邊有什麽消息麽?按理說,傅予州也該到遼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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