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仙儀道姑身後的仙陽眼疾手快的再次扔出吞日壺,巨大吸力拖拽著仙儀道姑的身形,同時將她的羅天傘也吸了過去,長劍斜刺入掌教仙鳴的右臂,猝不及防的仙鳴躲過了這奪命一劍。


    仙儀迴頭注視著吞天壺爆發的耀眼金光,不停掙紮,她全身精元運轉如火,洶湧熾烈,竟然硬生生扛住了吞天壺吸收一切的力量。


    “為什麽她竟然能抵禦玄音鈴的控心之力?”仙鳴暴退幾步,張口結舌的看著在半空中不住掙紮的仙儀,“即便是魔煞之主,麵對這玄音鈴的震撼心靈的無上神音都要微微震動,為什麽她能抵禦?”


    “此刻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仙霆挺身而出,手持長劍,滿麵愁容,無可奈何的看著仙鳴道,“掌教師兄,該做決斷了!”


    忽然,掙紮不休的仙儀道姑一聲清嘯,她的那些站在封印地之外的小徒弟小道姑,忽然從惶恐不安的臉色轉變為冰冷的木然之色,就像是瞬間從人化作了傀儡。


    周圍的其他弟子還恍惚未覺,冰冷的長劍突然朝著他們的身體劈砍穿刺而來。


    場外的慘叫聲讓原本猶豫不決的幾個主事長老和掌教真人瞪大眼睛,仙儀的弟子麵容冰冷的手持長劍,毫不顧忌的向其他弟子砍殺過去,眾人完全猝不及防。


    “你做了什麽?”仙鳴目眥欲裂的看向仙儀真人道,“你……”


    掙紮之中的仙儀真人嘴角浮現殘忍冰冷的笑意。


    “我將她們通通變成了傀儡……”仙儀真人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為了不讓你們任何人發現這一切,我將她們的皮剝了下來……做成了玄陰勾魂偶!”


    人偶和天師道的弟子瘋狂廝殺,血肉橫飛之間,整個四方石台慘烈的如同修羅煉獄。


    “孽畜!”仙鳴真人悲唿一聲,他終於拔出長劍,用無比冰冷的眼神看著仙儀真人,“你已經徹底墮入魔道,今日我便要替祖師爺清理門戶。”


    仙霆神色黯然的看了一眼麵目猙獰的仙儀,微微顫抖。


    原本被仙陽握在手中的羅天傘不停的顫動,最後竟然脫手而出,再度迴到了仙儀手中。


    清冽劍光刷落,羅天傘化作一團金色華蓋,和仙鳴手中的劍刃撞在一起,轟然作響。


    仙鳴被羅天傘上的力道反彈開,與此同時,吞日壺也難以控製住仙儀道姑的身形,她縱身一躍,如翻天蝶影,長劍光華清冽如水,仗著神器之威,仙儀竟然以一敵二,劍氣縱橫間,和仙陽仙鳴兩人打的有來有迴。


    吳穹拉扯著橫眉,退散到了戰團之外,明小婉緩緩凝聚身形,護衛著兩人,不讓他們被玄陰勾魂偶所襲擊。


    “師傅!”望著眼前的僵局,清玄都露出著急的神色,“你快點出手幫忙,仙儀師姑有羅天傘,掌教師伯他們一時半會拿她不下。”


    仙霆目光幽微的看了清玄一眼,他微微點頭,飛身落入夾攻仙儀的陣型之中,劍氣縱橫之間,他忽然調轉劍尖,轉身朝著掌教真人仙鳴刺了過去。


    清玄瞪大眼睛,他就這麽看著仙霆的長劍洞穿仙鳴真人的咽喉,飄飛的鮮血甚至滴落在了他的臉上。


    仙陽大驚失色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驚變,毫無防備的被反打過來的仙儀一掌拍向心口。他口吐鮮血的倒飛出去,好一陣翻滾才掙紮起身。


    仙鳴真人用絕望且不可思議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仙霆。


    他嘴唇喃喃的顫動著,仿佛在問為什麽。


    “就你這樣的……自私自利,獨斷專行的人……怎麽有資格執掌天師道?”仙霆斂去自己溫潤的眼神,渾身上下都透著難以親近的冰冷之感。


    “師傅!你……”清玄難以相信,自己的師傅竟然會臨場反戈,或者說,他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清玄不敢想象下去。


    躲在一旁的吳穹冷然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變化,他似乎對這一幕早有心理準備,臉上沒有任何震驚。


    而橫眉則是因為太過震驚,整個人腦子都糊掉了,對於外界的變化如何,遲鈍的他根本無所反應。


    “走!”吳穹壓低了聲音,懸浮在虛空中的明小婉點點頭,但此時,周圍的玄陰勾魂偶已經圍攏了過來,長劍交織成銀鏈電網封鎖了他們的一切退路。


    “清玄……我知道你有許多疑惑,師傅一會解釋給你聽。”仙霆無奈的看了自己徒弟一眼,他拔出長劍,死不瞑目的掌教真人仙鳴軟倒在地。


    捂著心口掙紮起身的仙陽怒目掃過仙霆,手持羅天傘的仙儀此時已經殺到。


    長劍當頭劈砍而下,遠處的仙霆眉頭微皺的輕唿了一聲:“且慢!”


    仙儀的身形微微一頓,閃爍森寒光華的劍刃離仙陽真人的脖頸隻差三寸,卻徹底停頓在了這個位置,羅天傘在失去了仙儀的精氣的支持的情況下也收斂的光華,黯淡收縮成了小傘。


    找準機會的仙陽一聲大喝,全身氣機凝聚劍尖,反手一刺,手中劍刃捅穿了仙儀道姑的眉心。


    沒有鮮血迸濺,沒有劍刃刺穿血肉的遲滯之聲,仙儀道姑的身體猛地收縮,全身的精氣沿著劍刃刺穿的口子不停的傾瀉,最後變成了一張幹癟的皮,飄飄悠悠的跌落下來。


    仙陽長大嘴巴,用無比驚惶的眼神看向不遠處的仙霆。


    “你……將她也變成了傀儡?”


    仙霆輕歎一聲,他目光複雜的盯著仙陽道:“師弟……你覺得我狠毒?”


    “我不是你師弟!”仙陽雙目血紅,“你這個……墮入魔道的孽畜。”


    仙霆眉頭微微跳動,他知道仙陽仇視自己,迴頭掃過身後,他最親近的徒弟,卻也用這種眼神注視著他,仙霆的眉眼之中透著些許傷感。


    “你知道當年的真相嗎?誰打傷了你?原本這個掌教真人,確實應該由你來坐的……”仙霆淡然道。


    “難道不是你這個偽君子嗎?”仙陽怒吼出聲。


    仙霆打了個響指,所有的傀儡都停止了殺戮,活下來的天師道弟子都是仙陽的徒弟,他們被傀儡圍成一團,渾身浴血。


    “這個掌教真人我根本就不稀罕,我當年之所以拜入師傅的門牆,隻是為了學本事斬妖除魔罷了……”


    仙陽麵帶嘲諷的笑了,他陰陽怪氣的說道:“是啊……你全家人都被魔化的魔煞門人吃掉了,所以當初你哭求著師傅收你入門,這故事……我都聽到耳朵起繭子了。”


    “可你現在呢……吸收了魔煞之主的力量,成為了這個最大魔頭的走狗!你說的這些話,與我而言,簡直是莫大的諷刺。”


    “我並不是他的走狗,我獲取力量,隻是為了贏得勝機。”麵對仙陽的譏諷,仙霆也不著惱,反倒認真的解釋著,“我希望你能站到我這邊,師弟……我是誠懇的邀請你!”


    “你在說什麽?讓我站到你這個叛徒這邊?”


    “我不是叛徒!”仙霆的眼中閃爍怒意,他目光幽微的戳著躺倒在地的仙鳴和仙儀道,“他們才是叛徒。”


    “你知不知道……仙鳴和仙儀私底下……”話到嘴邊,大約是覺得事情太過醜惡,仙霆竟然沒有說出口,“總之這兩人私底下的關係,比你我想象的要複雜,當年是仙鳴想要從你手下搶奪掌教之位,而不是我!打傷你的人是仙鳴,暗地裏挑唆你與我賭鬥的人也是他。”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一切都是你這個偽君子的謊言。”


    “當局者迷!我說的這些你可以不信,但接下來這件事確實證據確鑿,你給我聽好了!”仙霆臉上的怒意越發明晰,“當你我被關進禁閉室的時候,仙鳴安排仙儀在師傅的飯菜中下毒。”


    此等秘事,即便是清玄聽到,也如同當頭霹靂,震得他精神恍惚。


    仙陽訝然的張了張嘴,隨後他搖了搖頭:“造謠也該有個限度!”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將師傅的陵墓掘開,用銀針驗一驗他的骨頭,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相……他是中毒而死!此時千真萬確,當時你我都在禁閉室,有機會下毒的人,隻有每日為他準備飯食的仙儀,這個女人可不是你想象中的端莊溫柔的師姐!”


    “師傅一死,仙鳴立刻當了掌教,咱們甚至都不知情,你難道還看不出這其中的端倪嗎?”


    隨著仙霆將當年之事娓娓道來,原本憤怒絕望的仙陽,此刻眼神裏盡是淒然之色。


    “我不相信……這都是騙人的……”仙陽緊張的吞咽著口水,冷汗浸透了額角和他的道袍,盡管他口口聲聲說不相信,他看向仙鳴的眼神卻無比厭棄。


    “當時有人懷疑是仙儀下了毒,對仙鳴坐上掌教之事十分不滿,最後是玄一保住了仙鳴,這也是為什麽,玄一能在仙鳴跟前如此的跋扈的原因,因為他知道仙鳴最陰暗的醜事。”仙霆咬了咬牙,“他們都該死!”


    仙陽頹然的搖了搖頭:“即便他們都做錯了,你也不該淪入魔道……”


    “我沒有淪入魔道,我說過……我隻是借用魔煞之主的力量。”仙霆捏緊了拳頭,“十年前,天師道傾盡全力與魔煞門決戰,魔煞門主被擊斃,除了少數幾個魔頭遁逃,魔煞門幾乎全滅,人間太平了十年,可結果呢?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仍然在暗地策動集會,想盡辦法卷土重來。”


    “魔煞之主的餘毒存留了千年,從未被徹底剿滅過。”仙霆眼皮微微跳動,他緊緊的盯著仙陽問道,“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


    “因為他們就如同老鼠一般,能躲在陰暗角落,每次等到他們壯大的時候,就能從黑暗中走出,禍亂人間,同時向我們發起挑戰,當我們擊垮他們,這群老鼠又會躲起來。”


    “然而如果我能掌握魔煞之主的力量,我就有辦法徹底消滅他們!因為我可以感應到他們的存在,上窮碧落下黃泉,隻要他們體內還有魔煞血脈,我就能找到他們,甚至將他們召喚到我麵前,將他們徹底滅殺,永絕後患!”


    “我父母家人的仇,我一刻都沒有忘卻,今天就是實現這一切的終極時刻,你以為我殺死仙鳴是為了給自己報仇?錯!我必須掌控整個天師道,以便我的計劃能推行下去!”


    空氣陷入了沉默,站在仙霆身後的清玄用完全陌生的眼光注視著自己的師父。


    “徒弟……你難道不想支持為師的計劃嗎?”仙霆轉過頭來看著他,清玄微微一顫,不知該作何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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