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處變不驚的黑金剛,此刻終於變了顏色。


    “你們反水了?”黑金剛瞪大眼睛瞧著趙傑他們。


    他就是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四個原本對丁莽忠心耿耿的堂口主事,竟然如此統一步調的背叛了丁莽。


    趙傑幾人神情詭譎的看向黑金剛。


    “這不叫反水……這叫識時務。”趙傑似笑非笑的說道。


    吳穹神情冰冷的朝四人命令道:“把他帶迴房間。”


    趙傑趕緊點頭,跟隨著他的護衛們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五六個人齊刷刷按住黑金剛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


    若是平日,就是再來五六個人也壓製不住他,可此時黑金剛右手幾乎被吳穹廢掉,劇痛難忍的他連一成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一幫壯漢要製住他,完全輕而易舉。


    一群人將黑金剛推搡著出去,趙傑朝著吳穹嘿嘿一笑:“當真是巧到了極點,居然在這裏就碰到了黑金剛……”


    吳穹沒說話,轉身準備離去,其他幾個堂口的大佬誰都不敢走在吳穹的前頭。


    少女和經理站在一旁,顫顫巍巍的為吳穹讓開了一條路。


    趙傑走在最後,忽然轉身看向了經理:“老李!今天晚上的事……不要說出去……”


    經理點頭如搗蒜,他自然清楚趙傑這話背後的分量,再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將自己所見泄露出去。


    “還有……這個丫頭。”趙傑指著少女冷笑一聲,“媽的……當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看來我得戒色了。”


    吩咐完之後,趙傑頭也不迴的走了,跟隨在他身邊的親隨轉頭瞪了兩人一眼,示意他們會盯著經理和少女,兩人同時打了個哆嗦。


    經理後背被冷汗打濕,他無奈的看了看少女一眼:“不是我不肯救你,是我不敢救……今晚你提前下班吧……記住,要活命就別亂說話!”


    少女不敢說話,哆哆嗦嗦的點了個頭,她跌跌撞撞的逃離了走廊,剩下經理一人緩緩軟倒下來,他已經被嚇破了膽,之前還能站著,隻是強撐罷了。


    “天川市要變天了!!!”


    ……


    包廂之內。


    黑金剛被人按住,臉貼在茶幾上,他冷笑著注視著趙傑幾人。


    “莽爺身後有禦邪使大師,你們敢反水,到時候隻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c他媽的!黑金剛,你嚇唬誰呢?”譚厲神情猙獰的走了過來,直接一腳揣在黑金剛身上,用憤怒壓抑畏懼,“咱們有吳先生,還會怕那個狗屁禦邪使?”


    黑金剛到是條漢子,譚厲這一腳踢的極重,他卻連哼都沒有哼出來。


    在場之人都想讓吳穹給黑金剛也喂一條金絲纏心蚴,可是誰也不敢出聲,望著黑金剛滿心怨氣,也因為對禦邪使有些恐懼,大家各自開始抓著黑金剛一頓暴打,發泄心中情緒,將黑金剛的臉打的血肉模糊,這黑金剛卻怡然不懼,神情自然。


    “好了!”周津在一旁大聲唿喝,“別再打了,再打要打死了!”


    眾人聽到周津發話,登時收住了手腳,擦了擦皮鞋上和手背上的血,安然的站在一旁等待吳穹的命令。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讓他們背叛的……不過……這些個沒用的東西不足為慮,你也不足為慮!”黑金剛仍然很囂張,眾人聽到黑金剛還敢嘴硬罵人,望向黑金剛的眼神越發陰厲。


    在吳穹的眼裏,黑金剛的這些狠話極為可笑。


    他低著頭看向黑金剛:“我隻問你一件事……丁月月在哪?”


    聽到吳穹問丁月月,黑金剛有些驚異,講道理,他應該問的是方亦雪的下落,不過黑金剛臉上的異色隻是一閃而逝,隨後他朝著吳穹露出虛弱的冷笑:“哪怕你將我打死,我也不可能泄露大小姐的位置。”


    “他媽的!你骨頭很硬是不是?”譚厲又想搶身過來,他看黑金剛實在不爽,一隻關在籠子的野獸還敢在馴獸師麵前囂張?抬眼瞥見周津冷厲的眼神,他終究隻是叫罵著,沒有真動手。


    “殺人實在太殘忍了。”吳穹似笑非笑的蹲下來,“我有更好的法子對付你。”


    黑金剛對吳穹的話不以為意,旁邊的人卻聽得心肝發顫,膽寒不已。


    周津抬手,從掌心裏鑽出芝麻大小的黑蟲,一簇簇鑽出來,十分惡心。


    “這種東西叫做……血毒虱,他們會鑽進你的皮肉裏,如同蚊蟲一般叮咬你皮下的肉,然後死在你的體內,將毒素散播到你血肉之上,皮膚之下,就在你抓撓不得的那一層,你不會感覺到多痛,你隻會感覺奇癢難忍……”周津低聲說完,隨後抬眼看了看趙傑等人,“這個可比金絲纏心蚴痛苦多了。”


    同樣是折磨人的東西,血毒虱在傷人之後會直接死去分解為毒素,奇癢痛苦驅之不散,同時不留痕跡,而金絲纏心蚴卻能潛伏體內,一直存活,哪怕宿主身死,它都能活下來。


    所以前者適合折磨用刑,後者適合控製人身。


    聽到周津話裏的對比之意,趙傑等人微微打了個寒顫。


    黑金剛卻不知道血蠱的恐怖之處,兀自冷笑,完全不以為意:“老子跟隨莽爺十幾年,什麽傷沒受過?好幾次都在鬼門關打轉,老子會怕你這一點癢?可笑!”


    趙傑幾人卻看著黑金剛露出冷笑,不知死活!


    在場之人誰又不是條漢子?誰又沒在生死關掙紮過?誰還沒忍受過撕心裂肺的痛苦?可到了金絲纏心蚴麵前,通通都敗下陣來,在聽到周津說這血毒虱比金絲纏心蚴還要痛苦,眾人隻覺得不敢想象,若是這個落在自己身上,恐怕得當場崩潰,直接將自己抓撓而死不可!


    芝麻大小的血毒虱迅速的鑽入了黑金剛的皮膚中。


    “就這點小玩意,想製服我?沒……”


    黑金剛話音未落,隻覺得皮肉之下開始出現一陣難以言說的奇癢之感。


    他一生之中,最為瘙癢的體驗,就是曾和丁莽去熱帶雨林獵奇遊玩,被一隻不知名的肥碩花斑巨蚊叮過。隨後那被蚊子叮咬的地方起了個龍眼大小的包,連黑金剛這種忍性和耐力的人都覺得瘙癢無比,那蚊子包被他抓撓開又愈合,抓撓開又愈合,前前後後折騰了他大半月,那疤痕現在還留在後背。


    而此時血毒虱的瘙癢,比當時的癢感要劇烈十倍百倍以上,並且不是在一個點瘙癢,而是順著血毒虱鑽入的點,開始朝全身皮膚蔓延開來。


    黑金剛已經沒法說話了,他整個人在哆嗦,麵皮上的淡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抽搐和慌亂的神情。


    吳穹和周津注視著黑金剛的一舉一動,各自安然不動,趙傑譚厲這幾個堂口的主事,望著黑金剛的樣子,解氣之餘又有些害怕。


    還好當初周先生沒有將這血毒虱用在自己身上!看黑金剛這樣子,恐怕真的是癢到了骨頭裏。


    “啊啊啊啊!”黑金剛瞪大眼睛,全身的瘙癢感讓他雙目血紅,他抬頭看向吳穹,恨不得伸手抓撓全身,卻被幾個大漢狠狠製住。


    “癢!癢!快給我撓一撓!”黑金剛咆哮出聲,那幾個按住他的人都隱約感覺有些吃力了,旁邊的人趕緊跟過來一起壓製。


    “丁月月在哪?”吳穹再次問道。


    “我!我……不會告訴……啊啊啊!”黑金剛拚命的掙紮起來,他想用身體蹭茶幾來止癢,卻被人拉開,於是他隻能瘋狂的扭動著身體,“快給我個痛快!啊!”


    黑金剛死死的盯著吳穹,眼中滿是憤怒,絕望,不安和痛苦,吳穹卻沒有正眼瞧他,而是安然的坐在沙發上,撿起一粒葡萄扔進了自己嘴裏,然後安靜的注視著在奇癢難忍的狀態下瀕臨瘋狂的黑金剛。


    癢感如同螞蟻一般在黑金剛的皮膚之下,血肉之上竄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隻要你肯明說,就能解脫……”周津在一旁冷笑道,“馬上就能脫離這種痛苦……”


    黑金剛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在奇癢的地獄中掙紮,身體和意誌已經開始承受不住了。


    “別讓他昏過去。”吳穹朝著周津招唿一聲,後者點點頭,抓住黑金剛的壯漢們會意的將黑金剛重新按壓在茶幾上,並將他完好無損的左手抽了出來。


    周津直接掏出尖刀,刀尖穿刺厚實的手背,將黑金剛的左手釘在了茶幾上,血液湧流。


    疼痛不能壓製全身的刺癢,卻能讓意識逐漸混沌的黑金剛重新清醒過來。


    “我問你最後一遍。”吳穹居高臨下的低頭看向黑金剛道,“丁月月在哪?”


    此時此刻的黑金剛已經徹底崩潰,再硬的骨頭,也承受不住這地獄般的酷刑,他直接跪倒下來,瘋狂的唿喊道:“饒命!饒命!我說!我說!隻要能解癢!啊啊啊!”


    周津嘴角掛起微笑,他從衣服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從裏麵取出一粒黃豆大小的褐色丹藥,捏碎了之後,將藥粉撒進了黑金剛嘴裏。


    片刻之後,黑金剛感覺身體上的瘙癢感明顯減輕,至少到了能忍受的範圍,旁邊按住他的人也將手鬆開,黑金剛麵帶恐懼的看向吳穹,直接跪倒下來。


    “多謝饒命!多謝饒命!”此時的黑金剛已經臉色煞白,神情頓萎,哪還有丁莽手底下第一心腹的驕狂兇狠模樣。


    趙傑幾人看的是心有餘悸,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那丁月月……現在正躲在莽爺買下的一處暗宅裏,隻有我知道位置,我可以帶您過去!”黑金剛望著吳穹目光生寒的模樣,下意識已經有了畏懼之心,說話也不太自然。


    吳穹微微一笑直接起身:“那咱們現在就動身……”


    黑金剛緊張的吞咽口水,抬頭看向吳穹:“動身之前,能不能麻煩您賜下解藥,我實在是受不了這癢感。”


    他體內的瘙癢隻是被壓製,並沒有完全驅除。


    聽到黑金剛的話,吳穹笑了。


    “你有提條件的資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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