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讀時間。


    此時的方亦雪還不知道顏妙已經被龍天行給救了迴來,小鹿悄無聲息的離去又悄無聲息的趕了迴來,沒有透露半點風聲,隻是徹夜未睡,整個人十分疲倦,頂著黑眼圈跟著室友早讀,整個人坐在自己的位置,搖搖欲墜。


    方亦雪一直緊盯著坐在角落裏沉默不語的周娜,後者就這麽目光赤裸的看著不遠處的唐思銘,毫不遮掩。


    等到鈴聲響起,方亦雪鼓足勇氣走到了周娜的座位前。


    “周娜同學,有時間方便聊聊嗎?”方亦雪認真的問道。


    周娜側目瞥了方亦雪一眼,麵無表情的迴道:“沒時間,請讓一下!你礙著我看帥哥了。”


    方亦雪眉頭微皺,俯下身子神情嚴峻的低聲說道:“顏妙生病的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周娜嘴角微微浮起笑意:“你是誰啊?我都不認識你……再說……這些和你有什麽關係麽?”


    “你承認了?”方亦雪抬頭瞪大眼睛,她死死的盯著周娜,“你剛剛是承認了嗎?”


    周娜冷笑出聲:“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同樣緩緩起身,微微眯縫著眼睛看向質問自己的方亦雪:“我再重申一遍,讓開,你擋著我看帥哥了。”


    “你究竟用了什麽手段?顏妙會死你知不知道?大家同學一場,你怎麽能這麽殘忍?她究竟哪裏得罪了你,你要這麽對她?”方亦雪不依不饒,“即便是你們之間有仇怨,現在她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心中的氣也該消解了,現在難道不能放過她嗎?”


    周娜緩緩收斂笑意,她歪著頭看向方亦雪:“她死不死,和你有什麽關係?”


    “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你怎麽能說出這麽冷酷的話?做出這麽冷酷的事?”


    周娜不屑的撇了撇嘴:“冷酷……嗬……”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方亦雪:“你們這些人,在我眼裏是隨時能捏死的螞蟻!”


    “你究竟是什麽人?”她的話讓方亦雪震驚不已。


    “多管閑事的人都活不久。”周娜沒有任何想要迴答她的打算,她的眼神中流淌著難以言喻的陰厲之色,“小丫頭……”


    她的目光仿佛一束陰冷的刀子,隻是對視,都會被劃傷。


    方亦雪望著周娜,慌亂和膽寒不由自主的生發開來,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趁老娘心情好……勸你趕緊滾!”周娜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方亦雪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仍然忍不住微微顫抖,氣憤和恐懼交織在一起,她渾身顫抖,一動不動。


    一道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虛影緩緩從教室飄出,隨後迴到了宿舍樓中,在吳穹麵前顯露真身。


    明小婉將自己在教室中的所見通通報告給了吳穹。


    吳穹此刻神色怪異,略微沉吟了半晌,玩味的說了句:“有意思。”


    “你不怕方亦雪惹禍上身?其實我可以阻止她的,在她行動之前就讓她暈過去!”


    吳穹微微一笑:“幹嘛阻止她……我覺得蠻有意思的。”


    “你不是怕節外生枝嗎?”


    “世事無常,節外生枝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除非我能將她方亦雪綁在我身邊!”吳穹冷笑一聲,“等著麻煩上門,還不如主動招惹麻煩呢!”


    吳穹臉上笑意更盛:“再說,我覺得整件事都有趣的很!就讓這個小丫頭鬧去吧!”


    明小婉無奈歎息。


    她向來知道吳穹是個矛盾到了極點的人,有時如鹹魚般不願關心任何事,有時卻又唯恐天下不亂,令人難以捉摸。


    門口站著個恍恍惚惚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朝宿舍位置挪過來,仿佛風一吹就要摔倒在地,正是困乏到了極點的小鹿,她打算犧牲早飯時間迴來補覺。


    吳穹看著小鹿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丫頭,你昨晚是私會情郎去了吧?”


    昏昏欲睡的小鹿連抬眼皮子看吳穹一眼的欲望都沒有,如同喪屍般的朝電梯的位置走去。


    在小鹿即將踏入電梯門的時候,吳穹正色問道:“顏妙那丫頭救迴來沒有?”


    聽到吳穹的話,小鹿微微怔了怔,她轉頭有氣無力的看了吳穹一眼:“與你無關!”


    “看來救迴來了。”明小婉在一旁低聲說道。


    吳穹冷笑一聲:“恐怕隻是暫時救迴來了。”


    教室裏,心亂如麻的方亦雪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沒法勸慰逼迫周娜,那個女孩子看起來渾身上下都透著異樣的危險感,她很是害怕。


    難道她真的存了殺死顏妙的心思?自己該怎麽辦才好?求助吳大師?可是萬一吳大師也對付不了她,反而也被她所害呢?那自己就成了天大的罪人了。


    正在茫然糾結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刻,門口忽然出現一道人影。


    正是娉娉婷婷的顏妙,背著書包迴來了。


    眼見活生生的顏妙站在眾人麵前,學生們先是驚呆了,緊接著立馬爆發出歡唿聲,顏妙的迴歸,對於同學們而言,是難以想象的驚喜。


    唐思銘的眼睛都看直了,要知道昨天的顏妙還躺在重症監護室,今天居然能麵色紅潤的過來上課了,簡直不可思議,而方亦雪和郝芳更是流出了激動的淚水,完全無法自已。


    看來周娜最後還是放過了顏妙。方亦雪在心中暗道。


    除了早已知情的小鹿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坐在角落裏的周娜,則是目光無比陰冷的看向了顏妙。


    先讓你高興兩天……周娜冷笑一聲,隨後他看到興高采烈的唐思銘,冷笑便化作了咬牙切齒的怨恨之意。


    顏妙的身邊跟隨著顏母,她代替顏妙說道:“謝謝同學們的關心,小妙已經挺過來了。”


    唐思銘首當其衝的站了出來,試圖拉著顏妙的手將她領迴座位原處,後者並沒有領情的意思,隻是朝著唐思銘禮貌的微笑,隨後便由顏母攙扶著迴到自己的座位。


    同桌的小鹿朝著顏妙微微一笑,難掩臉上的困乏之色。


    “話說天行什麽時候會過來看你?”顏妙冷不丁的朝小鹿問道。


    小鹿略有些敏感的瞥了顏妙一眼:“他進不來學校,隻能放假的時候我去看他。”


    “那下次你迴去的時候能不能帶我一起過去?”


    “師……爺爺不喜歡外人進門!”小鹿果斷迴絕。


    “別……別誤會,我隻是想當麵給他一份謝禮。”


    “天行哥哥做好事不是為了貪圖你的謝禮,不用了。你自己好好養病就行了。”小鹿似乎有些不耐煩,“還有……我沒誤會,我能誤會什麽?”


    顏妙見小鹿的態度如此堅決,隻能尷尬一笑。


    之後老師們也趁著課間時分,挨個過來探望恢複了的顏妙,她重病垂危的風波仿佛就這麽過去了。顏妙恢複的很快,可是到了下午,她的身體又出現了新的異常情況。


    她開始莫名其妙的打寒戰。


    一開始顏妙隻是覺得自己衣服穿少了,教室有些冷,她披上校服外套,仍然無法保暖,反而覺得越發寒冷,由內而外的寒意讓顏妙開始縮著身子,搓起手來。


    “你……你又怎麽了?”大概是顏妙時不時的抖動已經到了影響上課的地步,小鹿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之處。


    “我……”顏妙朝著小鹿勉強一笑,“我有點冷。”


    小鹿掃了周遭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臨近初夏,大家穿的都是單件薄衣,她顏妙披著外套還覺得冷,她下意識的又給顏妙把起脈來,顏妙多少也知道了小鹿的身份可能不簡單,也沒有抗拒老老實實的讓小鹿捏著脈門,小鹿略微沉吟,她發覺顏妙的脈象有些虛弱。


    不過大病初愈,脈象異常也是應有之意。不過小鹿也不敢草率斷定顏妙的身體沒有出現其他問題。


    當時兩人治好了顏妙,龍天行沒有著急離去。


    他謹記師傅的安排,想知道顏妙中蠱的來龍去脈,以找到幕後黑手,隻可惜,周娜下蠱的手段隱蔽到神不知鬼不覺,顏妙本人自然是毫無察覺。再加之顏妙平時性子恬淡,與她母親一般是個與人為善的姑娘,家風嚴禁,也不可能在學校或者是外邊招惹什麽仇人,所以對於下蠱者的身份來曆,沒有得到絲毫有價值的線索。


    此時的小鹿留了個心眼:“是有些奇怪,明天就是周末,我還是帶你去爺爺那裏看看吧。”


    小鹿自然明白,在師兄驅除蠱蟲之後,對方可能會知難而退,也可能會卷土重來。


    聽到小鹿要帶自己去龍天行的“家”裏,盡管冷的難受,卻也忍不住微微蕩漾喜色。


    “不過去了之後你不許亂說話,到時候我爺爺會給你看病的。”


    顏妙點點頭,沒再吱聲。


    吳穹坐在值班桌上,剛剛接聽完無牙的匯報電話,無非就是李玉龍忙著收攏一些小影院,順帶擴展投資業務,沒有什麽特別情況,零零散散講了五分鍾就掛斷了,公司業務有無牙和李玉龍照看著,基本不用自己操心。


    聊到最後,吳穹順嘴提了一下此間事了可能要帶他迴【腐爛之城】的喪屍世界,無牙心中咯噔一下,頗有情緒複雜悲喜交加之感。


    掛斷了無牙的電話,吳穹又隨手打通了校長的電話,這個號碼是方老虎給他的,說是有什麽事直接撥打給校長,除了炸學校這件事,其他都能得到校長的無條件支持。


    校長那邊早就給吳穹這個號碼做好了備注——方亦雪保鏢。


    一接到電話之後,立馬誠惶誠恐,像捧著寶貝疙瘩一般的捧著自己的手機,關門獨自聽吳穹的安排。


    吳穹找他要了一個能登入學校保密資料係統,可以查看學生個人學籍檔案的賬號。


    校長二話不說,立馬將自己的管理員賬號給了吳穹。


    在單獨的電子檔案管理版麵,吳穹找到了周娜的個人學籍資料。


    有意思的事,周娜住在懸河市邊緣的貧困山區,那地方比下河村之類的窮鄉僻壤要更加偏僻,交通不便,環境閉塞,她在那裏完成了小學和初中的學業,在一年之後就進入明琅中學,以插班生的方式就讀。


    不管是誰,入學都會進行考核以方便分配班級,而周娜入學考核的成績低到令人發指,卻仍然成功入學。底下的備注寫的很清楚,捐資就讀。


    什麽是捐資就讀?就是花錢買個生員名額進來讀書。


    這就很異常了,陳叔在閑聊的時候說過,能買進明琅的學生,家裏大多有權有勢,非富即貴,而且光有錢還不行,因為每年的買進名額都是有限的。


    過了名額限製,能超額買進來的,一年不超過兩個人,而且能逼得校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超額招收進來的學生,家裏邊都非同尋常。可周娜的父母關係一欄填的都是務農。


    父母都是窮苦地區的農民,她周娜竟然能靠金錢攻勢進入明琅這種高人一等的貴族學校讀書,這比瑪麗蘇小說還能扯淡!


    吳穹可以百分之百篤定,她身後,必定站著一個厲害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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