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帶上了麵具,卻露出了真麵目。


    穿著黑袍帶著骷髏麵具的人將屋子團團圍住,無論是槍管還是刀刃、斧頭上都塗抹著綠色,當初刺殺吳穹的兇手,也是拿著這樣一把武器。


    塗抹了翡翠之心汁液的武器,似乎也是獻祭的重要一環。


    黑洞洞的槍口與吳穹相隔不到五步,穿著黑袍帶著麵具的治安官沒有了白天的顧忌,直接將門推開。


    “你當時應該找我要求一輛車,然後選擇離開烏鴉鎮。”麵具裏傳來治安官沙啞的笑聲,“不過遊戲肯定沒有現在這麽有趣!”


    他抬手指著遠處的攝像頭:“屬於你的鏡頭,都很有趣。”


    “獻祭需要用塗抹翡翠之心汁液的武器殺死祭品,還必須等到入夜之後,你們的儀式可真麻煩!”吳穹麵無表情的盯著治安官,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不不不,這不是麻煩,這是對於神明的虔誠。”治安官在麵具裏發出沉悶的微笑。


    沒想到治安官這麽簡單的就承認了自己的猜想,吳穹心頭忍不住微微冷笑,或許他已經發現了自己語言裏陷阱,但是卻毫不在乎,因為他感覺自己早已勝券在握。


    “不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吳穹的神色忽然詭異至極。


    他手上閃著綠光的尖刀忽然刺入安娜的心口,鮮血迸濺,安娜不可思議的看著吳穹,心髒被刺穿,來不及痛苦掙紮,她便停止了唿吸。


    “每晚隻能獻祭一人,對吧?!”


    吳穹鬆開手,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嘲諷,雖然是疑問的語句,但卻帶著無比自信的語氣。


    之前吳穹就在疑惑,如果隻是為了獻祭,自己幾個人進入這個小鎮後,這些邪教徒完全可以直接將他們抓起來殺死獻祭,卻為何再有那麽多機會的情況下都不動手。


    之後的安德森之死也一樣,既然有能力殺死所有人,為何每晚隻殺一個人?


    問題的答案隻有一個,就是他們那所謂的神明製定出了一個非常愚蠢的獻祭規則——每晚隻能殺死一個,鮮活的、自由的祭品!


    治安官用自己的行動證實了吳穹的猜測,他們將武器緩緩放下,麵具裏發出沉悶的響聲。


    “你可真是一個聰明的年輕人。”治安官的麵具裏傳來微弱的笑聲。


    獻祭一條性命,便多一夜活下去的資格。


    吳穹賭贏了!


    “我發現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治安官似乎在微笑,麵具裏的聲音含混不清,“不過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聰明的外鄉人。”


    吳穹微微眯縫著眼睛。


    “而且你還忽略了兩條很重要的獻祭規則。”治安官說道這裏止住了自己的話頭,他招唿著身旁的人陸續轉身離開,“也許,明晚我們再次相見的時候,你會對剩下兩條規則聊熟於胸。”


    治安官緩緩轉身,穿著黑袍的“怪物們”跟隨他潮湧而去,灰白的麵具在遠處變得模糊。


    鮮血湧流的尖刀從胸口掉落下,安娜神色緊張的睜開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盯著吳穹。


    插入她心口的刀,就是陶德當初拿來嚇唬瑞貝卡的玩意,吳穹偷偷的藏在了自己身上,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派上用場。


    這是在賭命,可是收獲頗豐。


    他從治安官嘴裏誆出了獻祭的規則。反正吳穹已經被諾曼等人認定為殺人兇手,沒人會相信他的話,治安官說出這些時毫無顧忌。


    “走吧!”吳穹轉頭看著安娜蒼白的臉,語氣稍顯疲憊的說道:“離開這裏,走的越遠越好。”


    他原本可以真刀實槍的殺死這個女人,但最後還是選擇了用魔術小刀賭一把。


    安娜麵色蒼白,倉皇轉身,眼下勉強撿了一條命,當然得瘋狂的逃離這片區域。


    “砰!”一聲槍響。


    彈片直接將安娜的心口掏出一個血洞,她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便撲倒在地,鮮血橫流。


    吳穹驚異的迴頭,治安官的身影在道路盡頭再次出現,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端起霰彈槍的黑袍人,蒼白的麵具籠罩著冷酷的麵龐,兩個人緩步走來。


    “神主並沒有收到祭品,所以我不得不迴頭。”治安官低沉的聲音如同地獄的迴響,還帶著戲耍獵物後的愉悅。


    “我還是告訴你剩下的規則吧。”


    端著警用霰彈槍的黑袍人緩緩地走到吳穹麵前,槍管泛著翡翠之心汁液的顏色,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吳穹的腦袋,空氣中彌漫著微弱的火藥味。


    “每一場獻祭,都有一個主祭人。”治安官指了指眼前端著槍的人。


    吳穹眉頭緊皺。


    眼前之人差點刺穿了自己,又接連殺死了安德森和安娜,他真想掀開羊角骷髏頭麵具看看裏麵究竟是誰的臉。


    “獻祭本身就是一種啟示,每一個獻祭者都不知道自己將麵臨什麽樣的命運,在神主的引導下踏入死亡的歸途。我們用攝像頭記錄下這些獻祭的珍貴鏡頭,供所有的教徒們觀賞娛樂,從中接受神主的啟迪教誨。”


    “殘忍的殺戮藏著狗屁的教誨!”吳穹眼神冰冷。


    “迷途羔羊。”治安官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聲。


    “我本人是希望你能更多的出現在鏡頭前的,很遺憾……教主似乎不允許你這樣的異類擾亂獻祭了。”治安官語調輕緩,“明天晚上,你將有幸被送上祭壇,接受教主親自的處決。這麽多被獻祭的人中,你是第一個接受如此榮光的存在。”


    說話間,手持霰彈槍的人突然掏出一根注射器,針管紮入吳穹的手臂。


    麻醉劑?!


    吳穹瞪大眼睛,他還來不及反抗,這些冰冷的液體已經湧入他的身體。


    “再此之前……”治安官從寬大的黑袍內掏出尖刀,語調低沉,“我們會割掉你的舌頭,挖掉你的眼睛,砍掉你的四肢,讓你成為一個安靜的祭品。”


    刀尖寒光閃爍,麵具裏傳來詭異的笑聲。


    不能就這麽倒下,吳穹試圖利用疼痛來保持清醒。


    手術刀劃破皮膚,刺痛感讓意識短暫迴溯,吳穹迅速的抓住霰彈槍管,一聲爆響,驚起夜鴉無數,震得他頭皮發麻,趁著主祭人一槍打空,吳穹朝著路邊一個翻滾,迅速掙紮起身,踉踉蹌蹌的朝著森林方向狂奔而去。


    “老實說,我喜歡這樣的追逐。”麵具裏治安官的臉上掛著微笑,他不緊不慢的跟隨著奔逃的吳穹,身後的主祭人安靜的裝填著彈藥。


    酥麻感在全身蔓延,身體的本能抵抗不過藥力的侵襲,吳穹軟倒在泥地裏,用盡渾身力氣想要攀爬起來,身後的尖刀在暗夜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吳穹一動不動了。


    “其實我挺期待他像你一樣,在知曉了獻祭的規則之後,開始對自己的同伴下手。”治安官對著身後沉默的主祭人說話,他將昏迷的吳穹翻過身來,打算先挖掉吳穹的眼睛。


    “可惜啊……我們的教主先生不允許和你一樣的變數再次出現了。”刃尖的寒光靠近柔軟的眼皮。


    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冰冷的手指捏住了治安官的手腕。


    真正的吳穹沉睡過去,醒來的,是盤踞在手術刀上的不散幽靈。


    治安官還來不及疑惑,扭折手腕的疼痛感讓他下意識的鬆開了手裏的尖刀,吳穹迅速起身,抓住刀柄,拖拽著治安官的身子阻擋在前,掀開了他的麵具,刀尖朝向治安官的大動脈。


    誰也不曾料到,中了麻醉的人竟然還能進行如此淩厲的反擊。


    吳穹沒有說話,迅速的拖拽著治安官朝著森林方向倒退,抬著霰彈槍的主祭人想要跟隨而上,卻被吳穹冰冷的喝止了腳步。


    “我不希望視線之內出現任何鬼鬼祟祟的影子,我比較喜歡清靜……”他倒退的速度十分迅速,尖刀寒光一閃,直接割下了治安官的耳朵。


    “啊啊啊……”治安官哀嚎出聲,主祭人緩緩的放下霰彈槍,目視著吳穹飛速的消失在樹影之中。


    “你以為你能逃的了嗎?嘿嘿嘿……”隻剩一隻耳朵的治安官開始狂笑。


    吳穹沒有理會,在霧氣彌散的茂密叢林中掃視一圈,沒有發現鬼祟人影和攝像頭後,他用尖刀直接將治安官的手深深的釘進了粗大樹幹之上,任憑他鮮血橫流,慘叫悲鳴。


    “誰說我要逃了?”吳穹神情戲謔的看著對方。


    “這個地方,簡直就是我的極樂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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