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餘辜?任憑誰聽了這種羞辱之言都會動怒,更何況是禦靈峰。


    禦靈峰目眥欲裂的怒瞪著言千機,這次不僅拍著茶案,還直接被氣的竄起了身,吼道:“言千機,你什麽意思!”


    鳳淩君倒來了興致,剛剛心中的怨氣消散了幾分,豎著耳朵,生怕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言千機從懷中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道:“因之前道心觀發生的暗殺事件讓我覺得有些奇怪,這些被暗殺的人,之間互相沒有什麽關聯,也無參加當年魔教之戰的人員,我這便把之前禦劍門被殺的門徒和這些暗殺的人全都查了一遍,這才發現了他們之間隱秘的共同之處。”


    “什麽關聯,有什麽共同之處?”鳳淩君滿眼興奮的望著言千機。


    言千機把那疊紙扔在茶案之上,嘴角帶著鄙夷不屑的笑容,道:“他們都是些該死之人,生前所行之事都是該殺之罪。就說禦劍門死的那十多個門徒吧,生前不是做過搶劫殺人之事,便是有過逼良為娼,強占民女的卑劣行徑。”


    禦靈峰立刻反駁道:“你胡說,我禦劍門行事作風一向坦蕩磊落,以匡扶武林正義,維護武林正道為己任,怎會有此等為非作歹的卑劣之徒!”


    “你門徒的名字,籍貫,所做之事全都詳細記錄在這裏,包括人證,你可以去一個個核實求證。”言千機眼神輕慢的睨了眼禦靈峰,“我千機閣這點本事還是有的,不會為你的這幾個小嘍囉自砸招牌”


    鳳淩君在言千機把東西扔在茶案上的時候,早已拿到手,快速的打開了那遝長長的紙卷。她皺著眉,歎氣搖頭道:“還真是行跡惡劣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禦靈峰一把奪過鳳淩君手中的紙卷看了起來,接著雙目怒瞠,青筋暴起。


    鳳淩君煽風點火,火上澆油的說道:“禦掌門,還是別看了,會被惡心死的,小心肝會被氣爆的。”


    禦靈峰聽了鳳淩君的話,情緒更加激動起來,惱羞成怒的一把把紙卷撕得粉碎。


    禦晴柔見狀,忙走到禦靈峰麵前,把他扶迴座位上,柔聲安撫道:“爹爹莫要生氣了,為了幾個惡徒氣壞了身體,就不值得了。”


    言千機斜睨著氣勢弱了下去不再發言的禦靈峰,繼續說道:“道心觀法會上被暗殺的人物亦是如此,我明日便遣人把調查所得的結果分別交給各個幫派。想必大家都不想此等醜事被宣揚出去,敗壞了自己的門風,以後怕是像禦掌門一樣自覺的不會再提及了。”


    禦靈峰氣的臉色鐵青,鳳淩君卻一點也不顧及他的心情,饒有興趣的撐著頭,眯著眸子笑了笑說道:“還真是有趣的很啊,魔教幫你們名門正派清理門戶......要我說這沒什麽好氣的,也算是幫你們免費清理蛀蟲了啊,人家還沒讓你道謝呢。這魔教所行之事怎麽比名門正派還正派了,搞得我真的分不清孰正孰邪,孰是孰非,孰對孰錯了。”


    禦靈峰眼見就要發作,元空接話道:“世間萬物沒有絕對,別人口中所說的和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都有所不同。修正道者,違背俠義,其心不正,行惡事,亦為魔。魔道之人,心存善念,行善事,不為惡,亦為正。正邪之分,並非天定,善惡自在人心。”


    戰鷹奇也安撫禦靈峰道:“禦兄,你禦劍門當屬武林第一大幫派,門徒眾多,少數品行不端之人混跡其中,情有可原,無需如此自責。此次迴禦劍門整頓一番,重整風氣,相信並無太大問題。”


    言千機又道:“那日刺殺的劍客查出來了。”


    鳳淩君眸光星亮,忙快人一步的問道:“是誰啊?這般厲害呢。”


    言千機答道:“混元殿之前底下有四大護法,其中一人掌管玄武殿,為玄武護法,手持一柄青光寶劍,名為玄冥。”


    戰鷹奇的眼中透露出一股陰鷙狠戾,語氣堅定的說道:“玄武已死,當年還是死在了我的劍下,此人手持的確實像是玄冥劍,但不可能是玄武。”


    言千機慢條斯理的應道:“不錯,玄武雖死,但卻有後人。按照當年的情報來看,大約是十多歲,我們順著當年的線索,查到他名喚墨玉。因當年一場大火燒了魔宮,所以很多屍首並未得到確認,怕是很多人,都不在千機閣的名單當中了。當年屠戮太過兇殘,不是連孩子都沒放過麽,大家都以為混元殿都被屠了個幹淨,千機閣也近些年才立派的,所以便自動抹消了很多人,看樣子近期又得重新整理之前的信息了,否則千機閣真的要被人嘲笑了。”


    言千機當著這些武林正道的麵出言譏諷,毫不避諱。偏偏這些個武林正道確實參與其中,言千機所言也算屬實,也不好辯解,除了元空還算坦然,其他幾人皆嘴唇抿成一條線,連戰鷹奇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隻得默默容忍他。


    鳳淩君聽言千機說話,卻越聽越舒服。所以她為什麽喜歡言千機,也是有理由的。


    戰景瀟打破僵局道:“那玄武的後人墨玉,當年年紀這般小,如何盡得玄武的真傳?當日在眾多高手的眼皮底下暗殺多人,怕是比當年的玄武有過之而不及。”


    “你忘了赤雲了嗎?”言千機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卻一字一字的重重的砸在了眾人的心裏。


    赤雲......


    對於眾派,甚至整個江湖來說,赤雲是一個讓人談之色變的人物。


    “赤雲......”眾人沉默,表情凝重起來。


    戰景瀟道:“朱雀護法赤雲,也算是當年的傳奇了。其他三個護法在江湖中名氣雖大,但被人熟知的也就是他們入主代表四象神獸的名字,便喚他們青龍、白虎、玄武,漸漸淡忘了本名。唯有朱雀不同,他在入主朱雀殿之前便聲名顯赫,鋒芒畢現,所以江湖中大家都喚他之前的名字赤雲,而非朱雀。”


    元空的思緒飄遠,眸光中帶著一絲敬畏,應道:“不錯,當年魔教之戰,他以一人之力,阻擋了上千人的討伐,僅一人,卻像一座牢不可破的城牆,給慕詡晨爭取了足夠的撤離時間。道心觀雖未參與當年的鬥爭,卻一直幫助正醫殿一起做些救援,貧道那日見他一襲白衣被染成血紅,身邊屍骨堆積如山,腳下鮮血猶如血河......他明明還是個少年,也就約摸二十左右吧,但眸中卻無任何畏懼和悲憫的之色,似乎隻是完成一件任務,他砍殺的也隻是草木而已。”


    言千機補充道:“赤雲在四大護法中年紀最輕,當年隻有二十二歲,但修為卻最高。據說就算是練成陰陽訣的慕詡晨,也不一定能壓製住他。魔教之戰中,雖受了重傷,卻還能逃脫武林百家的討伐,還幫玄武調教出了這麽優秀的後人,實力還真是可怕。”


    “千機,我真的對這個赤雲太感興趣了,你還知道他的一些什麽事啊?”鳳淩君感歎了句,言千機卻高冷的睨了眼自己,沒有搭腔。


    禦靈峰蹙著眉,道:“元空道長,你當年就該在赤雲受傷,體力消耗過度之際,趁機殺了他,那樣也不會有現在這麽多事了。”


    戰鷹奇提醒禦靈峰道:“禦兄......”


    元空不惱也不怒,風輕雲淡的答道:“當年魔教之戰,道心觀說好了隻配合正醫殿做救援,未說參與爭鬥。”


    更何況,元空看到赤雲砍殺完對手之後,扔掉手中的殘劍,從屍堆中扒出一個女娃,女娃約莫隻有七八歲左右,雖然驚恐害怕卻忍耐著一直沒流眼淚。


    赤雲剛剛還被殺戮浸染的空洞眸子變的溫和起來,他抱起女娃,似是安撫了一番,女娃擦了擦他臉上的血,抱著他的脖子不動了。接著赤雲轉頭的望了眼他站的地方,兩人互視一眼,見他沒有要攻擊阻攔的意思,眸光內的殺氣瞬間消散,隻是微微的頷首點頭,然後帶著女娃消失在視野中。


    禦靈峰又把苗頭對準言千機,道:“赤雲消失了這麽多年,你千機閣就沒有尋到一絲他的行蹤?你這千機閣做生意行,真的要查這些重要的事情,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言千機冷睨著禦靈峰,唇瓣微微翹起,似笑非笑的說道:“赤雲是何等高手,我千機閣隻要得到蛛絲馬跡追過去,他也早就沒了行蹤。若因為赤雲,你說我千機閣,我倒也覺得不算是羞辱。”


    禦靈峰道:“赤雲又怎麽樣,你千機閣不是有世上頂級的密探和追蹤暗衛麽!我看也就是幫你招攬生意騙人的噱頭。”


    鳳淩君嗤笑:“自己沒本事還嫌棄別人,你能耐你去查啊。讓我們來看看武林第一大幫派是有多牛氣哄哄,可別隻是人多,卻都是些品行不端的鼠頭蛇尾的人渣混跡其中。”


    禦靈峰倏地瞪向鳳淩君,拳頭緊握,青筋暴起,怒道:“鳳淩君,我忍你很久了!別以為這是武林盟,我就不會對你動手!”


    “忍不了就不要忍了啊,我這人從不忍他人之氣,也不讓自己受委屈。”鳳淩君眉目不驚,還滿不在乎的呷了口茶。


    戰景瀟見戰鷹奇眉眼間已透露出些許不耐煩,而禦靈峰指節已經捏的啪啪作響,眸光閃爍著殺氣,忙說道:“淩君姑娘,還請不要擾亂會議。”


    禦晴柔似乎覺得有些意外,她望向戰景瀟,接著眸光飄向鳳淩君。


    言千機起身道:“盟主,在下所知情報已經詳盡相告了,千機閣還要重新整理情報,便先行退下了。”


    戰鷹奇應道:“好,辛苦言閣主了。”


    鳳淩君見言千機要走,便也說道:“既然我這麽不受歡迎,還是不要在這裏打擾你們了,戰盟主,我也告退了。”


    鳳淩君說完忙跟上已經出門不見的言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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