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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傲雪揮開他的手,往客廳外跑去,隨後聽得一聲“砰。”的關門聲。


    次日下午,嚴明耀準備到店裏去準備食材,卻發現怎麽都找不到自己穿去工的那一套衣服,出門口一看,衣服正丟在家門口。


    這種舉動和幼兒園的孩子一樣,但還是深深刺痛著他的心,有什麽能夠得家人的支持呢更重要呢,又有什麽能夠得家人嫌棄更加傷人的?


    到了店麵見門前圍著一群人,有準備來開張做生意的,也有路人,他走進,便看見店鋪門口的卷簾被人撬掉了鎖頭,卷簾半開著,裏麵的東西都被搬出來砸得七七八八,門口還有一股尿騷味。


    看到正主來了,大家都紛紛散去,縮著腦袋做自己的事情。這個世道不太平,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惡的,惡的怕不要命的。


    嚴明耀冷笑,他知道怎麽才能找到那些混蛋。


    陰暗的地下室人聲鼎沸,刺鼻劣質的煙味熏得剛進去的人睜不開眼睛,到處都是麻將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陌生人進來,這些人還在繼續搓著麻將抽煙,一男人喉頭緊了緊,隨口往空的啤酒瓶吐了一口痰,恰好看見走進來的人。


    “那個……你誰啊?”


    他的聲音很快被其他桌子的聲音掩蓋住,但是那一桌子的人倒是都迴頭看著不請自來的男人。


    嚴明耀走到剛才說話的男人邊,很湊巧,這是當天開業的時候衝在最前麵的那個男人。


    他拿起瓶子照著對方頭是一下,玻璃瓶應聲而碎,與此同時男人抱著頭哀嚎了一聲,從凳子滾了下去。


    人聲鼎沸的現場此時徹底安靜,所有人霍的一下站起,對闖進來的男人怒目而視。


    “我要找你們的老板,”嚴明耀掃了一眼還躺在地哀嚎的男人,“或者說找到把祥雲街23號店鋪弄得亂七八糟的混蛋。”


    人群裏走出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對方一把把手裏的煙丟在地踩滅,“你是那家老板?是給你點警告,告訴你人出來做生意要有所畏懼,你特立獨行,我們不好管理其他店鋪了,規矩懂不懂?”


    “這麽說是你了?”嚴明耀走到他身邊,冷冷看著他,接著狠狠給了對方肚子一拳,後者嗚咽一聲,立刻不客氣反擊。


    兩人都是年輕力壯,實力不分下,你打我一拳,我必然還你一拳,很快雙方都掛了彩,嚴明耀拉過對方撞桌角,後者痛得大叫,“媽了個巴子,趕緊幫我啊!”


    圍觀的眾人也是看熱鬧不怕事情多的,都是混混,此時蜂擁而,一人一拳,一下子把嚴明耀揍倒了。


    “混蛋!”他爬起來,著最近的人揮拳,眼睛已經高高腫起來,裏麵全部都是紅血絲。


    “讓開。”其一人拿著鐵棍,照著他的腿砸下去,一聲沉悶的響聲,嚴明耀慘叫。


    他的慘狀激發了剩下人狂虐的心,眾人哈哈大笑,想著多去踹一腳,讓對方也長個記性,反正這裏這麽多人,怕啥?


    最前方的人忽的連連後退,“有刀子!”


    見到腿部受傷的人撐著牆壁緩緩站起來,腫得老高的麵頰和眼睛依舊爆發出冷冷的視線,還收手裏的刀子,一些膽子小的開始想後退不想湊熱鬧。


    “誰想嚐嚐的,可以試一試。”


    說白了,槍打出頭鳥,但如果沒有出頭鳥,這戲也鬧不下去。剛才見識過這男人的狠,剩下的人都不想白白挨這一下子。


    無人敢再前,嚴明耀冷笑,“所以記住我是個不要命的,不要再來招惹我。”


    腿部的痛疼得鑽心,他猜測應該是骨折,但還是拖著腿走到外麵,叫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醫院。


    到醫院,見他是自己一個人拖著斷腿來的,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立刻給他接骨拍片。


    “你這得住院觀察幾天,家人呢?打電話讓他們過來繳費還有照顧。”


    嚴明耀想起家裏那人肯定是不會來照顧,而媽更是不能告訴他,苦笑,“家人都在外地,麻煩護士可以嗎?”


    護士看他可憐,骨折了都是一個人來醫院,也沒有人幫著照顧,雖然醫院可憐人很多,不過還是走了一趟幫忙繳費。


    沒半響人護士又迴來了,“你這錢總的扣下來不夠啊,還有沒有其他的卡?”


    嚴明耀當年借葉家的錢出國,迴國後已經所剩無幾,又不想委屈媽媽和帶迴來準備領養的孩子山姆,所以給兩人的吃穿用度一點都不節省,盤下這個小店後確實沒錢了。


    媽那邊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的,葉家當然也不能老是靠著他們,他給之前同事輪番打了電話借錢,總算是吧錢湊齊了住進了病房。


    醫院不管飯,晚臨床的見他沒飯吃還沒人照顧十分可憐,所以讓家人也幫他叫了一份外賣。


    半夜,嚴明耀要起來小解,腿還打著石膏固定,他隻能慢慢爬起來,自己舉著吊瓶,沿著牆壁慢慢的往外走。


    廁所的架子有掛吊瓶的勾,他一邊費力扶著牆壁,一邊舉手把吊瓶小環套入勾裏,一個不留神沒勾住,人摔了不說,吊瓶的架子也倒了打在身。


    湊巧一名病人由家裏人扶著來廁所,見他整個人摔得很慘,趕緊通知醫生來看看,這一看骨裂了,又要在醫院呆一些時間。


    次日,酒酒想兒子了,又擔心會吵到他睡覺,沒說幾句要掛斷。


    “沒事嗎,現在小店不是很忙,我早不休息也不會累的,你和山姆想要什麽都和我說。”


    聊了幾句,看到醫生進來了,他擔心對方說話會被媽聽到,趕緊找了一個借口掛掉電話。


    在醫院躺了幾天,沒人給送飯,有時候那些護士好心會幫他買個盒飯,有時候是同個房間的病友家屬。


    等腳的傷好一點,他立刻拄著拐杖自己到食堂買飯,已經是晚十點多,食堂剩下幾個冷饅頭,他也不在意,買了坐在桌子大口吃起來。


    電視正在博新聞,一名殺人犯把警車的人打暈了跑掉,現在正好在他們住的小區附近遊蕩。


    他給傲雪發了條短信,“新聞說家裏附近最近有殺人犯,你晚別出門,我在外麵,過幾天迴去。”


    短信石沉大海,他的心反而釣了起來,擔心對方是不是出了問題,再怎麽工於心計也是女人,遇到危險也難以抵抗,而且拿殺人犯好像都沒有抓到。


    給對方打電話,好半響才接起,傲雪口氣不耐煩的朝他咆哮,“現在很晚了,你到底要做什麽,不要來煩我。”


    電話啪嗒掛斷,正好要收工迴家的廚房師傅聽到聲音,了然的看了他一眼,“家裏有母老虎吧,哥懂你,一樣的。”


    嚴明耀苦笑,他娶迴家的可不是什麽母老虎,是實打實的美人,當然也是冷血的美人。


    次日晚他照例自己去食堂買飯,剛迴到病房看見同床的病友坐在床,手指了指抽屜,“你的電話響了。”


    “抱歉,吵到你睡覺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葉念墨打來的,這倒是稀罕事,便走到走廊外迴撥。


    電話一接通,葉念墨先是說了一句,“還好時間沒過,”隨後又道:“等一等。”


    電話那頭傳來西索的聲音,接著丁依依的聲音響起,“明耀,生日快樂。”


    生日?他一愣,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生日,心裏道一聲糟糕了,和對方說了幾句後匆忙給媽打電話。


    既然是生日,他擔心媽會親自來找自己,到時候發現他不在店裏,難免到家裏尋去,他不想母親再去受氣。


    電話好一會才接,還能聽見那頭正在和計程車司機說話。酒酒把錢遞給計程車司機,一邊道:“兒子,我到你店麵去了,今天都說你沒去開店,是在家嗎?媽給你帶了壽麵。”


    “媽,你到家樓下了?聽我說,我也不在家裏,在外麵呢。”


    “在外麵?趕緊迴來,媽給你帶壽麵了,每年你生日都吃的,忘記了。”


    嚴明耀抹了把臉,“媽,我等會迴去,要不你先放家裏吧,我迴去吃好不好。”


    電話那頭顯然有些不願意,不過也沒說什麽,酒酒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她知道去了美國之後,傲雪發達了,住進了大房子,還開了豪車,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麽發達起來的,但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她才不想來。


    按照兒子念的樓層很順利的找到單位,葉家的住宅這些奢華多了,她雖然沒錢,但也不至於看見這些手忙腳亂和羨慕。


    按了幾下門鈴,卻沒有人來開門,難道人還沒迴來?


    她現在對這個兒媳婦是失望到底,要不是兒子不願和她離婚,還想著過下半輩子,她怎麽著也不想承認這兒媳婦。


    房內,傲雪倒了杯紅酒,看著可視門鈴裏那張臉,不爽的撇過頭任由門鈴響著。


    好不容易門鈴不響了,在門口晃動的人彎下腰不知道做什麽,然後又呆了一會,這才離開。


    “煩死了,兩個人都這麽煩,真不愧是母子。”


    酒酒下樓後給兒子發了條短信,“兒子,早點迴來,家裏沒人,我把保溫杯放在門口了,你趕快迴來吃,不然涼了。”


    嚴明耀看到信息後忍不住抹了把臉,眼淚在框裏打轉,怎麽會沒人,分明是傲雪不願意給老人家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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