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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終沒怎麽說話的宋婉婷在她晃動的時候忙把孩子抱緊往旁邊躲了躲,不悅地斥責了一聲:“莫小濃!你別耍酒瘋,我孩子還在這裏呢,你要是摔跤了,把我孩子給砸著,我可不會饒你。”


    宋婉婷斥責的話讓莫小濃的大腦似乎清醒了些,好險,她差一點點就高興過度,真的把自己給喝多了。


    她要是也喝多了,葉子墨喝再多酒,都隻會找夏一涵睡覺,她哪裏有什麽機會了?


    正好夏一涵還死死抓著酒杯,說什麽也不讓葉子墨喝,莫小濃就伸出手指指了下夏一涵,嗬嗬傻笑:“你們看看,看看我姐,還真生氣了呢,小氣鬼,不喝拉倒,不喝拉倒。好了,我也吃飽了,我要迴房間睡覺去了。”


    莫小濃看起來真像是喝醉了,說完就晃晃悠悠地想要往迴走。


    “小濃!”夏一涵叫住她。


    “你晚上光喝酒了,哪裏吃了什麽東西?你先別走,再吃些飯,吃些菜再迴去睡覺。”


    “不吃,不想吃,你們都那麽高興,我看著不想吃東西。要是我結婚了,現在我也和廖偉東成雙成對地坐在這裏。一想到那個混蛋,我還能有什麽胃口。你們吃好了,你們高興地吃吧,不用管我。”莫小濃說著說著,話裏已經帶了哭腔。


    夏一涵哪裏還能吃得進東西,她忙也站起身,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葉子墨,他溫和地彎唇,輕聲說:“去吧,不放心就去照顧她。”


    “那你……今天是你生日……”夏一涵有些不忍,葉子墨更無所謂地笑笑。


    “我生日,你不是陪我慶祝過了嗎?再說,還有小葉正恆陪著我呢,沒事。”


    夏一涵看了看宋婉婷,再看看孩子,她要是離開了,這餐桌上就剩下葉子墨,宋婉婷和他們的兒子了。


    她就是再大方也不喜歡看到他們像一家三口一樣坐在這裏共同為葉子墨過生日啊。


    隻是莫小濃走路都在搖晃,她又實在不放心。


    “哎呀,姐,不用你陪我,你就在這裏陪姐夫吧,我一個人這樣暈乎乎的很好,就像飛了似的。”莫小濃說著話,伸出雙臂,做出飛翔的動作。


    都醉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夏一涵還是追了過去,扶住莫小濃搖晃著的身體。


    “叫你少喝一點兒,你不聽吧,難受不難受?要不要姐陪你去衛生間?”


    “不……用,這點兒酒不算什麽,我還能再和幾杯呢。”莫小濃嘟嘟嚷嚷地說,夏一涵的眉頭更皺的緊了。


    餐桌上,葉子墨麵無表情地坐著,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喝下,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宋婉婷這些天來都盡量讓自己情緒平穩,除了要算計夏一涵之外,她算是平靜的。


    她以為對這個叫葉子墨的男人就隻剩下恨,不可能再有愛慕什麽的其他不該有的情緒。


    她還是太低估了葉子墨在她心裏的位置,此時坐在這裏,她平靜的外表下,心早就已經沸騰了。


    今晚她要幫助莫小濃,讓她成為葉子墨的女人。她想著莫小濃要和葉子墨糾纏,那樣的畫麵在她腦海中閃過,光是想想她都恨不得能撕了莫小濃那個賤人。


    可惜她再嫉妒都不能衝動地阻止莫小濃,她再恨都要忍。她知道她現在無論用什麽辦法短時間內迴到她身邊,她現在除了要讓夏一涵離開葉家,就是想辦法悉心照顧孩子。


    隻要孩子在,她作為孩子的母親總還是有機會的。夏一涵傷心欲絕的離開,他們之間的裂痕將無法彌補。


    孩子一天天長大,會成為她和葉子墨之間的橋梁,隻要他身邊沒有固定的女人,以後的事就好辦多了。


    “小恆恆,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媽媽代替你敬爸爸一杯,好不好?”宋婉婷輕聲對孩子說道,隨後拿起麵前的一碗湯舉起來,直視著葉子墨,她渴望能和他正麵交流。


    葉子墨有很久很久連一句話都沒正式和她說過了。


    “恆恆,說,生日快樂。”宋婉婷的聲音有些不平穩,聽起來有微微的哽咽。


    葉子墨倒了酒,朝宋婉婷揚了揚,隨後把酒喝了。


    “最近你都在想什麽?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喝了酒以後的葉子墨眼神看起來有些迷離,他那樣盯著宋婉婷看,宋婉婷的心一時亂了。


    莫小濃晚上要給你下藥,這句話幾乎都要從她口中溜出去了。


    原來,葉子墨還是能輕易動搖她,宋婉婷看了看懷中睡著了的孩子,再次恢複了理智。


    “我最近想什麽,你應該看得到,孩子身體不好。雖然前兩天我們一起帶他去檢查,醫生說了他沒什麽事,我還是很擔心。子墨,我想平靜的看著孩子長大。我知道,孩子好,宋家總還能得到你的一點兒照顧。萬一我孩子有什麽事,宋家是要倒大黴了。我已經成了一個沒有任何自由的囚犯,還必須心甘情願地被囚禁在這裏,誰讓他是我的孩子,誰讓我有家人顧慮。”


    宋婉婷的兩行清淚順著雙頰緩緩流下,葉子墨皺了皺眉,冷淡地說:“行了,你可以迴樓上了。”


    管家忙上前指揮月嫂和女傭幫著宋婉婷抱孩子,扶著她步出餐廳,葉子墨看著他們幾個人的背影,默默的又拿起酒杯。


    夏一涵扶著莫小濃迴房間以後,莫小濃又趴在夏一涵的肩膀上抽泣起來。


    她自認為這段時間她是真的恨夏一涵,她要把葉子墨搶過來是毫不手軟的,隻是真到了馬上要做的時候,她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兒難受。


    她想,從此以後她應該會得到一個如意郎君,卻不再會有關心她的姐姐了。


    夏一涵對她的好,她大部分的時候是能感覺得到的,隻是因為她嫉妒她的善良,所以她總是在心裏故意扭曲她對她的好意。


    “姐,其實我沒喝醉,我沒醉,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迴不到以前了,我以後都沒有幸福了,姐,你是真的心疼我嗎?真能一輩子都像現在這樣對我好嗎?”莫小濃問。


    “傻丫頭,姐知道,酒醉心明。你難受,姐都知道,姐當然會對你好。我不是說過了嗎?姐永遠都是你姐,永遠不會不管你。”


    夏一涵想起小時候莫小濃蹣跚學步的樣子,她走路比一般的小孩子晚了一點兒,那時還很小的夏一涵就已經知道為她擔心了。


    從那麽小開始,她就已經會為了這個小她幾歲的妹妹牽掛,她哭她也哭,她笑她也笑。


    “姐,你真的不管我做了任何事都不會怪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愛我嗎?”莫小濃又問,夏一涵半晌沒說話,她也在想她是不是能夠做到。


    她總覺得她對莫小濃的感情,就像父母對兒女一樣,在什麽情況才能舍棄的了呢?


    她記得有一位想要遺棄母親的兒子,把母親背著走到山裏,老母親一路都在悄悄撒豆子。


    到了目的地以後,母親跟兒子說:“兒啊,媽媽怕你找不到迴家的路,路上有豆子,你順著那些豆子走,就能找迴家了。”


    就這樣一個小小的故事便說明了,父母對兒女的情感是博大而無私的,即使他們傷害了做父母的,做父母的也不會計較,總是會原諒,甚至還繼續為他們著想。


    “對,不管你做什麽,姐永遠都是你姐,會永遠愛你的。”


    就像這次她發生的事,她管不住自己跟男人去一夜情,她也生氣,可她還是原諒她,疼愛她。


    夏一涵想不出還能有什麽事讓她不能夠原諒莫小濃的,她就隻是任性,從小到大,到底也沒做出太過分的事。夏一涵心裏總認為莫小濃的本質是好的,這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能壞到哪裏去?


    莫小軍提醒她,說莫小濃想要搶葉子墨,她覺得即使莫小濃真的曾經動過那份心思,她也隻是搶她東西習慣了,想想倒沒什麽,她應該不會真去做的。


    “姐,我們拉鉤好不好?”莫小濃伸出手指,孩子氣地堅持,夏一涵隻覺得她最近受的打擊太多了,沒有安全感,所以她溫柔地笑笑,伸出手指,跟她勾了一下。


    “睡吧,小濃,你喝了酒,早點兒睡。”夏一涵溫柔地說。


    “好,我休息一會兒吧。”


    時間還早,不到行動的時候,再怎麽樣也要十點以後下手,這時還不到八點呢。


    “姐,你在想什麽呢?是不是不放心姐夫和宋婉婷在餐廳裏啊?你去吧,我沒什麽事,我睡一會兒就好了。今天姐夫生日,你先去陪陪他。雖然晚上我不敢一個人睡,現在還早,你先去陪他,晚上再過來和我睡好了。”


    難得莫小濃這麽懂事,夏一涵看她的確也好像醉的不厲害,說話都很清醒,才放下心,說:“好,那我就去看看他。你有事打我手機,我馬上就過來。”


    “嗯,去吧,姐,幫我多跟姐夫說幾句生日快樂,還有……謝謝他。”


    夏一涵直接去餐廳,走到一半就見葉子墨已經過來了。


    見到她,他遠遠地停下來,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夏一涵看不懂他眼神的意思。


    “墨,你吃完了?喝了那麽多酒,有沒有多吃些菜?”夏一涵走到他身邊,即使他看起來很清醒,沒有搖晃,她還是不放心似的,摟住他的腰。


    葉子墨隻是有點兒不高興似的,掃了她一眼,淡淡說:“我以為你隻關心你妹妹有沒有吃好,原來你也關心我。”


    瞧這酸的,夏一涵莞爾一笑,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極溫柔地說:“當然關心你了,你是我最愛的人,我不關心你關心誰。小濃她不是情況特殊嗎?小氣鬼,都跟你說過了,過了這段時間,我一定好好多陪陪你,補償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葉子墨輕哼了一聲,不說好。


    夏一涵往他身後看了看,問他:“宋婉婷和嘟嘟呢?”


    “迴去了。”


    “我沒在,你跟宋婉婷兩個人還喝了酒?”夏一涵皺著眉,有些吃味的問他,她覺得跟她離開時相比,這家夥明顯是又多喝了些的。


    “你介意?”葉子墨停下腳步,輕浮地挑起夏一涵的下巴問她。


    “還用說,當然介意了!”


    葉子墨朗聲笑了笑,他喜歡小東西為他吃醋。他希望他的小東西眼睛裏就隻有他一個人,其他所有人,哪怕是她最親近的人也在她心裏的位置也不許排到他前麵去。


    “到底喝了沒有?不是說她不能喝酒嗎?還在哺乳呢。”


    不過宋婉婷那個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她是知道的,她有時候根本不會考慮孩子,要是真為了接近葉子墨,她喝酒都是正常的。隻是葉子墨應該還沒有糊塗到會讓宋婉婷喝酒的地步吧?


    “難道她是以茶代酒?”夏一涵又問。


    “真聰明!”葉子墨的大拇指輕輕摩擦著她光滑的小下巴說。


    “那你為什麽要和她喝?你……”


    “誰讓你把我跟她丟在那裏了,我不僅想和她喝酒,我還想和她……”


    “葉子墨!不準胡說八道!”


    夏一涵吃醋的俏模樣是葉子墨最喜歡看的,他笑了笑,低頭吻上她柔軟的唇瓣兒,細細的廝磨。


    他們這時還是在主宅的大廳裏,來來迴迴的有女傭人,大門口還有安保員守著,夏一涵當然不好意思。她越是想推開他,他就越是把她摟緊,蹂躪她唇瓣的力度還更大了。


    擁吻了她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看她紅著小臉兒氣喘籲籲,他的一些負麵情緒暫時性的遠離。


    “不用陪你妹妹了?”葉子墨問。


    “她睡了,我晚上在到她房間去,現在陪你。”


    “真忙。”


    夏一涵不說什麽,伸手拉住他的手,拉著他出門,她想陪他散步。


    兩人一路緩緩走著,一路走到花園內的涼亭,一起坐下以後,夏一涵輕聲問他:“以前你的生日都是怎麽過的?就像去年那樣,跟媽,還有……”還有宋婉婷,她記得去年他生日,宋婉婷來了,他們就在那時候說的訂婚。


    “以前的生日……”


    葉子墨輕緩地說出這幾個字,沉默下來,以前的生日的確是沒有什麽美好的記憶。


    五歲以前都很幸福,巧合的是他和葉子翰雖然不是同一年出生,卻是同一天生日。所以以前他們兄弟兩個人都是一起慶祝,後來葉子翰走丟了,他每年都不願意過生日。


    母親會記得,他卻總是在那天想起葉子墨,進而會為難葉浩然。


    一年當中最痛苦的時候莫過於生日,節日,他不想獨自享受父母對他的好,他覺得那樣對不起他弟弟。


    好在今年找到了嚴青岩,雖然這個生日沒有母親在身邊,想到他們是陪著葉子翰,他比他們能陪在他身邊慶祝要高興的多。


    夏一涵也想起了去年他生日時他父親派秘書送來的一輛跑車,他不肯要,還說要轉送給管家的兒子。


    “墨,以前都過的很不愉快是嗎?好在以後都好了,你弟弟也找到了。不過你真不該那樣對待爸,今天你生日,你應該給爸爸打個電話,給他道歉。”


    夏一涵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著葉子墨的表情,他幾乎是麵無表情,但她相信,他對父親是有愧疚的。


    她拿出手機,撥通葉浩然的號碼後,葉浩然接聽,她先叫了一聲:“爸爸,我是夏一涵。”


    “知道。”


    “爸爸,今天是葉子墨的生日,他說他想要跟您說聲對不起……”葉浩然在電話那頭沉默,夏一涵聽到他的唿吸聲變的很緩慢,剛要再說點兒什麽,被葉子墨一把搶過手機,還輕斥了她一句:“你亂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要說對不起了?”


    “你嘴硬什麽?跟自己父親說句對不起有什麽,你都不知道你多幸福。”夏一涵小聲嘀咕,葉子墨的眉頭動了動,對著聽筒叫了一聲:“葉理事長!”


    還叫葉理事長!這家夥怎麽嘴這麽硬,她真想把他嘴給撬開,讓他叫一句爸爸。


    “嗯。”葉浩然深沉地答應了一聲。


    他太了解兒子了,所以他叫葉理事長,在他聽來也是叫爸爸一樣。


    “照顧好我媽。”


    死小子,就說一句話還是說他媽,葉浩然無聲地笑了笑。


    “我媽呢?讓我媽接電話。”


    這就結束跟他爸爸的通話了?夏一涵驚訝地看著他,聽他已經在叫媽了。


    “媽媽,這幾天玩兒的高興嗎?”葉子墨問。


    “高興,就是你沒和一涵一起來,否則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更高興。”


    一旁的酒酒聽到付鳳儀說一家人,還有意看了她一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著臉低下頭。


    她和嚴青岩最近沒有太大的進展,還是別扭,你進一步,我就退一步。不過他們好像也都不著急,就這樣慢慢鬥著,誰都不願意先認輸。


    “葉理事長主動嗎?”葉子墨又問,這下輪到付鳳儀臉紅了。


    最近葉浩然真的不像從前那樣死板和一本正經,也許是因為到了國外,受人影響,他還主動牽她的手,甚至還在街上親過她的臉。這些,她當然是不好意思跟兒子說的,隻是想想,心裏還怪甜蜜的。


    “看來是很主動,我看你們迴來以後幹脆再辦個婚禮吧,我讓林菱去安排。”


    “去去去,辦什麽婚禮,都這麽大年紀了不嫌丟人?再說外麵誰都不知道我們兩個人離婚的事,我迴去跟他再悄悄把證領了就是了。你啊,我看也先跟一涵去把證領了,這樣人家才安心。”


    “我知道。”葉子墨看了一眼夏一涵,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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