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兒大驚,心想這廝怎毫發無損的迴來了?哎呀,可憐的天帝也被打了啊!

    “椒圖夫君果真神勇,連天帝都不是對手!”

    “你少拍我的馬屁,我問你,你可是偷了天帝的東西,不敢迴去了?”

    “誰……誰說的?”

    真是可恨啊,狐媚兒氣的咬牙。

    “天帝說的,說你偷了他一樣東西,要我捉了你迴去與他對峙!”

    狐媚兒一扭身子,氣惱地說:“我不去,我沒偷東西,竟敢誣陷我!”

    椒圖哪裏肯放過她,揪起她的衣領便拖著她走。

    狐媚兒求救:“冥王大人,快些救我啊,我走了誰告訴你碧霞元君的消息!”

    冥王本來還神誌不清,聽到碧霞元君的名字又瘋癲起來,他張口便噴出水來,澆了他倆一身。

    這是什麽水啊?怎的這般冰寒刺骨?

    狐媚兒隻覺身體被冰封起來,可一會兒又開始火熱,如煉獄煎熬。一冰一火,周而複始、兩重滋味。

    椒圖破口開罵:“冥王老兒,竟敢噴我泔水!將我當惡鬼玩耍!看我不拔了你的牙!”

    椒圖立了馬步,拉開架勢,拍拍肚腹,將天河的無根之水引了來,眼看著波濤洶湧,頃刻間要將地府衝散。

    狐媚兒哀鳴起來。

    “好熱啊,好熱啊,椒圖夫君快給我降火!”

    “好冷啊,好冷啊,椒圖夫君快給我保暖!”

    椒圖硬生的憋迴天水,急得跳腳,“冥王老兒,我且饒你一命,快拿解藥來!”

    冥王隻顧大笑,“這十八層地獄極刑,才受了第八層和第九層就受不住了?冰與火的纏綿多麽美妙的體驗,哈哈哈……”

    狐媚兒真的有種脫胎換骨的體驗,如鳳凰涅盤,那就是生不如死,死而複生!

    冥王又走,他循著碧霞的記憶遁走,冥王又何曾不是這種體驗?

    《鳳凰劫》

    有沒有剩下迴望的時間

    再看我一眼,我分不清天邊

    是紅雲還是你燃起的火焰

    哪一世才是終點,徹悟卻說不出再見

    有沒有剩下燃盡的流年

    羽化成思念,是塵緣還是夢魘

    是劫灰還是升起的炊煙

    哪一念才能不滅,是涅磐還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輪迴的終點

    寂滅到永生沙漏流轉了多少時間

    你在三途河邊凝望我來生的容顏

    我種下曼佗羅讓前世的迴憶深陷

    多少離別才能點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塵世間走過了多少個五百年

    曼佗羅花開時誰還能夠記起從前

    誰應了誰的劫誰又變成了誰的執念

    椒圖抱著綿軟一團的狐媚兒騰上了九重天,執念要他如此,他已對天帝信服。

    “天帝,她到底偷了你什麽,要你如此神傷?”椒圖吼道。

    玉麟去接過狐媚兒,隻瞧過一眼,眸中便生了暖水。

    “她沒告訴你嗎?要改嫁還需和我這正牌夫君說一聲,天下誰人不知,我娶的是靈狐族的狐兒!”

    椒圖的手顫抖一番。

    “她偷了我的一顆真心罷了!”玉麟笑意柔軟。

    椒圖迴望帝宮,隻見無間道裏徐徐展開長幅畫卷,畫卷裏皆是屬於狐媚兒一人的千嬌百媚。她所走過的路,做過的事曆曆在目。

    椒圖止不住的錯愕,指著狐媚兒支吾道:“這種女人……確實讓人神傷!我……不要也罷!”

    *

    狐媚兒睡了一個好夢,夢裏皆是屬於玉麟的溫存氣息。可是一睜眼,夢便不在了!

    這是哪裏?身下是雪白的被褥、綿軟的床,狐媚兒爬了起來,她隻穿著褻衣,長發疏散,裸足下地。

    這是哪裏?狐媚兒尋著木門走了出去。頭頂是初升的太陽,眼前是無盡的草地,各色的花兒,牛羊和小白兔。

    狐媚兒喊了一聲:“喂,有人在嗎?”

    廣闊原野,無人迴應。

    狐媚兒跑出去,在原野撒歡一遍,還是未尋到半個人影。

    這是哪裏?這是哪裏?

    待她跑累了的時候,才失望的迴到小木屋裏。木屋裏簡潔、溫馨,有食物和水,木桌上還放著新采的花兒。

    似乎有人迴來過,可是那是誰?那是誰?

    月亮爬上來,太陽落下去,這一天便過去了。狐媚兒突然覺得惶恐和孤單,她不想一個人呆在這可怕地地方,無人交流,無人依靠。

    她睡下,心想一覺醒來便什麽都好了,可是睡夢中有誰摸了她的臉,似有似無,溫存至極。

    她一睜眼,暗影便隱,臉上的溫度褪去,漸漸的變作無,又似從未發生過。

    她重閉了眼,一行清淚滑落耳際,暗影裏又來了撫觸,摸上了她的耳。狐媚兒驚叫的坐起來,她撫著胸口不斷的喘息。“誰?這又是什麽鬼地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四周寂靜下來,似乎又什麽也沒有發生過,隻有她舉起的憤怒的拳頭。

    這一覺醒來,並未改變多少。除了木桌上的食物和水有誰動過,瓷瓶裏的花兒還沾著露珠。

    狐媚兒木然的下床,厭惡的看了眼木桌上的食物,忍住不吃!她倒要看看是誰在整她?

    這一天,她抱著腳坐在木門門口,曬曬太陽,喂喂兔子算是一天。

    夜裏,忽然刮起了狂風,木屋的窗戶“啪啪”的響,暴雨落下,狐媚兒害怕的閉上了眼。她竟想起和玉麟在山洞避雨的一幕。

    這一幕化作甜蜜,驅趕了風雨。玉麟軟軟的唇落在她臉上、唇上,她輕舔過去,竟是那般美好。

    狐媚兒驀的睜開眼,甜蜜轉為傷痛。

    “玉麟,是你嗎?”

    玉麟便站在畫框前,看畫中美人熟悉的容顏。他嘴角含著一抹深惡痛絕的笑意。他說的永世圈禁,便是如此嗎?

    “天帝哥哥,說好了陪我去後山采藥,我們走吧!”

    玉麟看著妹喜道,“走吧!”

    可憐媚兒並不知,她做了自己,妹喜卻替代了她。

    昨夜新雨,天界的後山,仙霧繚繞。靈芝、天麻、麝香、牛黃等珍貴仙草也探出頭唿吸靈氣。妹喜認識這些,便采摘了放入身後的背簍。

    她轉過身看著玉麟疑惑道:“你為什麽不采摘?之前不都是一起尋找嗎?”

    玉麟看著她,搖搖頭。

    “你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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