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有輕笑道:“無非打聽消息、送一下禮物信件等等,師父順便讓你們接觸一下什麽是江湖,畢竟除了二師兄,你們都是菜鳥”。


    嶽靈珊有些惱火,拳頭追著他捶。


    “好你個陸猴兒,居然如此說我們,你給我等著,等我迴來給你說說,本女俠的光輝之事”


    “好呀,江湖上可是要見血的,你可不要暈血”


    “你還說,別跑,你居然敢跑”


    “不是跑,肚子餓了,剛好要去吃飯”


    令狐衝對小師妹嶽靈珊有意,平時就為她跑上跑下的,巴不得分秒不分離,兩人青梅竹馬,令狐衝是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浪子,與人為善,無所不談,兩人相處融洽。


    華山眾師兄弟們是明白人,對嶽靈珊保持距離,不想被大師兄刻意找茬,單論劍法而言,令狐衝始終是大師兄,可以吊打他們,唯獨陸大有依舊我行我素,該聊就聊,開心就好。


    自從陸大有覺醒記憶後,一改往日猴兒般姿態,不再上躥下跳。


    極情於道,無思無想,道法自然,身上慢慢散發平和自然的氣息,朗讀道經時,身上更是帶有一點出塵的韻味。


    日複一日隻練養吳劍法,不斷重複那簡潔的招式,十二式劍招不求殺敵,也不求防禦,獨求養氣,養那股浩然正氣。


    與他人格格不入的氣質,引起了嶽靈珊的注意力。


    但她隻是好奇而已,隻是覺得陸大有身上有種神秘感,讓人不自覺的靠近,樣貌白淨、清秀俊朗、如儒生般文雅,舞劍時浩氣蕩蕩,一舉一動優美華麗,使人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他身上。


    她平日也愛找他聊天打鬧。


    偌大的華山闃無人聲,之前的他或許難於安靜下來,但是覺醒記憶後,很容易就安靜下來,受道藏的熏陶,他現在更加喜靜安逸。


    最近嶽掌門與寧中澤並未對他幹涉束縛,他可以更加隨心,想看就看,想朗讀就朗讀,他的事嶽掌門一點也不上心。


    陸大有相反覺得更加自由。


    半月悄然而至,帶著愜意心態出門的四人小組,也迴到了華山。


    嶽掌門聽完幾人匯報細節後,令狐衝就被關進思過崖麵壁去了,嶽靈珊三人,隻是被嚴肅的言語教訓了一頓。


    四人小組給衡山劉正風送完禮物和信件後,迴來的途中令狐衝與青城派弟子發生口舌,隨後動手把人給打了,從而結怨,餘滄海寫信質問嶽掌門管教不嚴,門人隨意招惹是非,找嶽掌門要一個說話。


    嶽掌門不願小事化大,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今的華山獨留他夫婦支撐,任何爭鬥都馬虎不得。


    正所謂冤家欲結不宜解,責令令狐衝負荊請罪,一來化幹戈為玉帛,二來試圖看看對方對華山派的態度。


    華山派不複當年鼎盛,嶽掌門也想拉攏青城派,多一分力量應對左冷禪把握。


    崇山派越加的昌盛繁榮,左冷嬋表露的野心和實力,給他留下了深深的忌憚。


    白天令狐衝登門道歉,結果一個閉門羹把他惡心的不行,穩重的勞德諾一旁不斷的勸他不要衝動,有此顧忌的令狐衝才就此作罷。


    無聊的令狐衝夜晚閑逛,暗中偷看到餘滄海教導弟子劍法,哪知當場被抓獲,還被人家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餘滄海還覺得不夠解氣,再次修書一封,貶低對方,你弟子偷學青城派武功,你們華山已經沒落成這樣了嗎。


    嶽掌門氣得當場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氣息,直接震碎手中的信件。


    令狐衝一迴華山就被大罵一頓,還被罰上思過崖麵壁思過。


    陸大有安靜的聽著嶽靈珊講述事情的經過,感歎令狐衝的惹禍能力確實強。


    “本女俠還未仗義出手,行不平之事,卻在偽裝成鄉下姑娘,探聽消息時,差點被人非禮了,好氣呀”


    “這不應了那句話,貌美之人,無論如何穿著偽裝,都會引人注目,那人眼光獨到”


    陸大有輕輕一笑道。


    果然還是她,還是喜歡誇讚之語,嘴角微微上揚道


    “不過有個傻小子,明明武功稀巴爛,還敢強出頭,最後,被那個輕薄的惡人敲打了一頓”。


    “然後呢?”


    “在本女俠都快忍不住出手時,天意如此,惡人有惡報,陰差陽錯,那個姓林的呆子,失手把人給殺了”。


    陸大有想起記憶深處,爭奪辟邪劍譜的爭鬥,閉目搖頭輕聲道


    “江湖,唯利也。”


    “什麽呀,陸猴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沒有理解陸大有的意思,以為他在想其它事,感覺不被重視,嘟嘴道。


    “無事,該給大師兄送飯了”


    “這麽遠,你陪我一起走一下”


    “好,也挺久沒見大師兄了”


    短短十來天,自信十足朝氣蓬勃的有為青年,現在臉上帶微微苦澀,像是酗酒剛醒的樣子。


    “大師兄,你在思過崖麵壁,還喝酒,師傅知道可是會很生氣的”


    陸大有看到他禿廢的樣子提醒道。


    “你們不說,他老人家不就不知道了,唉,你們不知道,思過崖太過冷清安靜,不喝酒我抑鬱成疾怎麽辦”


    令狐衝故作瀟灑,強笑道,不想難堪的處境,再影響到他們對自己的看法。


    這次見麵,沒有往日那麽自在,可能是令狐衝心理壓抑,不得宣泄的原因,送完飯,氣氛尷尬,沒有過多交流。


    近日,陽光明媚。


    嶽掌門召集華山派全體成員,連關禁閉的令狐衝都參加了。


    “衡山派劉正風師弟,邀請華山派參加他退出江湖的金盆洗手大會”


    “爾等也該出去走走,認識一下江湖上各路朋友,增長見識,令狐衝,為師提前解除你的麵壁時間,迴來後繼續補上”


    嶽掌門掃視全場後道。


    一路上,年輕力壯的華山弟子們,興致盎然的騎馬上路,不得不說,不愧曾經的五嶽之首,華山派之前實力雄厚,即使衰敗處在半殘狀態,都可供給眾弟子十幾匹馬來做腳力,要知道,馬一直可是戰略資源,沒有一定的財力聲望,豈可隨意使用馬的數量。


    行走江湖餐風露宿,華山派眾人皆知,幾天後,臉上還是免不了疲憊之態。


    “娘,我們去那邊逛一下”


    “皮猴,剛剛還說累的受不了了,要好好歇息”


    寧中則用溺愛的口氣,對著兩眼放光芒的嶽靈珊道。


    “不嗎,陪我一起去”


    嶽靈珊還像小孩子一樣撒嬌,這招百試百靈。


    “好,好,走吧”。


    寧中則舉止言談大方得體,即使人到中年,仍保持青春時的樣貌,配合這身裝扮更具成熟魅力,母女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妹。


    一路風塵仆仆的上路,難得在一座頗具規模的城鎮歇息,眾人都想借著休息看看這座古城。


    陸大有看到各自都有目標散開了,也邊走邊打聽此城的書齋所在,隻是注定會大失所望,這世道,還是很依賴世家豪族的管理,皇權不下鄉,除了一些科舉相關的知識書籍、小說、神話故事,其它都被藏得嚴嚴實實的。


    果然如此,看著是一堆書,但是種類卻是寥寥無幾的大眾書籍,隨意翻閱幾下,搖頭歎息,興致索然,無味,還不如迴客棧房間看道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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