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跡、天使、遊戲
將第十三個祭品恭然獻上 作者：墨劍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3000年的地球……
不，應該說是整個宇宙，都不存在返老還童的技術，細胞的二端粒一直是製約人類長壽的根源。
但是，他們卻返老還童了。
並不是整容那種虛假的情況，而是身體所有機能都迴到了年輕時的巔峰狀態。
畢竟年齡跨度達到了接近十歲，細胞的活躍度是完不可能比較的。
白尊看著拉修爾，拉修爾也看著他，兩個人的眼神有些慌亂。
“這種情況……”
白尊本想征詢拉修爾的意見，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麽，又沉默了下來。
他不太愉快地跺了跺腳，柔軟的布鞋踩在幹燥焦黃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這裏是看不到任何科技造物的野外。
天空中的太陽愈發灼熱，溫度可能達到了三十多度，這讓早就適應了智能空調的現代人類覺得很不適應。
皮膚黏答答的，被太陽直射的地方有些刺痛。
吹來的微風中帶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似乎還有某種野獸糞便。
空曠的黃土地上，兩百多個人類聚集著，聲音很嘈雜，哭聲，大喊聲，細碎的說話聲。
這都讓習慣了高度科技的白尊感到厭煩。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而對澤村清詩問道：“你多少歲？”
“哎，我嗎？”
澤村清詩有些驚訝，微張的嘴唇能看到整潔如碎玉般的牙齒。
她有一頭及腰的漆黑長發，水靈的黑色瞳孔很靈動，稚氣未脫的臉頰上還有點嬰兒肥，如果笑起來的話，臉上會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
她個子不高，大概隻有150厘米，腳下是一雙學生常穿的黑色皮鞋，修長的雙腿穿著黑色過膝絲襪，那在裙擺和絲襪之間若隱若現的白皙肌膚，充滿了誘惑力。
她此刻已經有了些動人的雛形，不難想象，長大以後會變成一個怎樣傾國傾城的黑長直少女。
“對！你多少歲？”白尊認真看著她白皙的臉頰。
澤村清詩臉上浮出櫻花般的紅潤顏色，別開白尊的視線，小聲道：“十……十四歲……”
白尊聞言微微一愣：“可你剛剛不是說自己是高中生嗎？”
澤村清詩睜大眼睛，她漆黑水晶般的瞳孔映出白尊的影子，幹淨的眉眼帶著驚訝，道：“我是跳級到高中的啊，我沒說過嗎？”
“……”
“那個……我年齡有什麽問題嗎？”澤村清詩小聲問道。
白尊指著她稚嫩的臉，道：“我問你，你真的是十四歲？”
“是的，怎麽了？”
澤村清詩覺得白尊的手指對著她，有些不禮貌的感覺……
白尊收迴手，再次看向拉修爾。
這個貴族少年攤手道：“別看我，我雖然活了快三十年，但我對你們黃種人的年齡還是分不清。”
這倒是實話，白尊對白種人的年齡層也不敏感。
不過，拉修爾說自己活了快三十年，但他的麵貌明顯不像是成年人。
而且白尊伸出手，比起成年人略微僵硬的手指，他的手指明顯很柔軟，透著少年的稚嫩膚色。
白尊微微歎氣，他對澤村清詩道：“如果你真的是十四歲的話，那麽你就是我們三個人裏，唯一一個年齡能和外表對上的人了。”
澤村清詩看著白尊，她偏頭道：“這件事怎麽了嗎？”
有陣比較大的風吹了過來，白尊鼻子微動，似乎在青草的味道裏聞到了炊煙。
澤村清詩“哎呀”一聲，急忙用手按住了水手服的裙子，她用羞憤的眼神瞪著白尊，似乎是白尊把風召喚過來的一樣。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白尊用手指敲頭，斟酌了一下。
“白色……咳咳，也就是說，把我們抓來這裏的人，能讓我們返老還童，但並沒有把你的壽命加速，調整到和我們一樣。”
“額……”
澤村清詩等風過去後，直起了纖細的腰肢，她沒有說話，但表情有些不痛快，大概是沒懂白尊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
白尊歎息道：“你覺得二十歲之前的人，有什麽是最好的？”
“年輕？學習能力？適應能力？”澤村清詩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對白尊頗有怨氣
明明自己也是一個學霸，但是現在卻無法理解白尊要表達什麽，這簡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白尊認同地點頭：“對，就是學習和適應能力。”
隨即，他詳細解釋起來：“老人雖然經驗夠，但很明顯已經適應了科技社會，如果放到野外生存，他們很可能會因為體力和適應力而死掉，但是年輕人就不一樣，強大的適應能力讓他們擁有很高的可塑性。”
“死……死掉？！”
澤村清詩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我們為什麽會死掉？”
白尊翻了翻白眼，這個女孩是學習學傻了吧，都被抓了，居然沒意識到危險。
“拜托，你看看，這裏可是野外。”
白尊指了下腳下的不長寸草的黃土，又指著遠處依稀可見的樹林和青山。
“抓我們的人，剝奪了我們的科技物品，又讓我們迴到了適應力最強的年齡，你難道覺得他是為了好玩嗎？”
澤村清詩愣住了：“那是……為了什麽？”
說了這麽久，白尊有些厭倦了，他冷冷道：“為了讓我們野外生存。”
“偶爾有些奇怪的組織會抓一些人去野外求生，甚至自相殘殺，如果是這種情況，你覺得那家夥會讓我們安穩嗎？而且我擔心，這裏根本不是地球！3000年的地球哪裏還有這麽原汁原味的野外？”
“是……是哦……”澤村清詩愣愣地點頭，不知道怎麽迴事，她的表情一下子黯然了下去。
金發的拉修爾這時候插話道：“好了，背景介紹差不多就行了，有些人可是忍不住要在這個地方踏出第一步了。”
白尊看了一眼澤村清詩，迴頭，看向人群。
兩百多人的組織，總有那麽一兩個想要出頭的人。
一個白人站出來，他褐色的卷發有些斑駁，穿著明顯不適合他這個年齡的西裝，背後滿是黃土。
他大聲揮手道：“大家安靜，麻煩聽我說兩句！”
“你是什麽家夥？難道是把我們抓過來的人嗎？！”有不知道是誰的家夥大聲喝罵。
陷入恐慌的人會變得極度焦躁，尤其是現在，往往一點點火苗就能引爆整個隊伍。
白人有些驚慌，他怕這些人一擁而上把自己打死，那就百口莫辯了。
他叫道：“我不是幕後黑手！我的名字叫alfie(注：翻譯為艾爾菲，為英語中聖人的簡稱)！請大家保持鎮靜！”
所有人慢慢安靜了下來，想聽聽他準備說些什麽。
………
艾爾菲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觀，居然在這麽近的地方就有一座城市？
他們醒來的地方往東走大概四千米，穿過一片樹林，就會站在一個小山坡上，山坡下是一片極為廣袤的平原，平原上有一座一眼看不到兩邊的城池。
帶路的白尊攤手道：“我聞到了空氣裏的炊煙味道，就順著風的方向走，結果就發現了這個，放心，我事先查看過了，是和我們外表一樣的人類。”
不知為何，白尊總感覺拉修爾太鎮靜了。
難以形容的貴族氣質，仿佛從出生開始就一直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那是一種可以稱為『霸氣』的自信。
就連他眼中的慌亂似乎也流於表麵，顯得有些生硬，是為了合群而刻意做出來的。
白尊這個人也很自信，因為他從出生開始就比身邊的人聰明。
但是他不是貴族，他也沒見過貴族。
他隻知道自己的自信和拉修爾並不同，他不可能遇到任何事都不會慌亂，因為白尊說到底，隻是一個普通人。
他無法理解那些永遠冷靜的家夥，簡直就是智能化機器人。
拉修爾指著城池外麵道：“那裏有個人出來了。”
艾爾菲皺眉看著拉修爾，他壓下心裏的不滿道：“我們下去。”
…………
“miracles！”
老人愣愣地看著白尊這些人，手裏的水桶噗通一聲掉迴井裏，但是他絲毫沒有感覺，隻是嘴裏呢喃著『神跡』。
“godsprophecyhascotrue！”(神的預言實現了)
老人突然大叫一聲，朝著城鎮裏跑了過去，明明老到滿臉皺紋，但是跑步卻飛快。
兩百多人麵麵相覷。
白尊遲疑道：“剛剛……他說的，是英語？”
“好像……是的……”拉修爾也有些遲疑。
這句話，同時也是眾人的疑問。
為什麽，完看不到科技造物的外星球，原住民會說純正的英文？
語言是日積月累的，如果地球人登錄了這個星球，並教會了土著說英語，那麽他們看到應該是飛艇、懸浮汽車和太空艙。
但是這裏隻有歐洲中世紀一般的建築，暗黑色的城池和鮮紅的旗幟，遠處是完沒有開發過的青山，連這個老人打水也是用繩索、木桶這種原始的工具。
——突然，有抬頭的人大聲驚叫，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景物般。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抬頭，驚愕和驚叫也逐漸累積，等到那個人落到他們麵前，終於變作一聲尖叫。
“天使！！！”
是的，剛剛城池裏飛出一個女孩。
飛出來的。
她背後有一對潔白的翅膀，穿著羅馬式的戰裙，手裏拿著一把劍，幾個唿吸間就跨越了城池和他們的距離，落在了人群前麵。
女孩收迴翅膀後，就仿佛一個普通的少女，頂多是穿著奇怪的服飾。
但是剛剛大家都看到了，兩百多個人，都看到她扇動潔白的羽翼，在空中飛翔的姿態。
如同神話裏侍奉上帝的天使。
但是，這怎麽可能？！3000年的地球，從沒有聽過任何一個外星球有能飛行的智慧人形生命！
這是……怎麽迴事？
難道我們現在是在人類未發現的外星球嗎？
兩百多人開始騷動起來，沒辦法，天使這件事對他們的衝擊太大了。
他們當然不會覺得這是神話裏的天使，畢竟都3000年，神話早就被證明是假的了，他們在意是另一件事。
自己遇到了從未被人類見過的外星生命，也就是說這裏是人類文明的邊緣，他們很可能再也無法迴到地球了。
女孩……不，女天使踱著步，打量著他們這兩百多人，手裏有些纖細的女式長劍，隨著她纖細的腳步而移動。
她的外表和地球女性並無區別，比例修長的身材，如同綠寶石一般的眼睛，唯獨看起來有些炙熱的金色頭發和他們不同。
發絲仿佛有金色的光芒在流動。
“歡迎你們，被神召喚的異世界來客。”
女天使用流利的英語對他們道，笑容可掬。
但是沒人敢接話。
天使說……神？召喚？異世界來客？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大家都很聰明，隻要一思考就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
但是，這還不如不知道！
天使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她看著這些人。
“嗯？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加入我們的城池嗎？”
早在天使剛開口的時候，就沒人敢說話了，最後還是白尊站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原本帶隊的艾爾菲，這個家夥正瑟縮在人群裏不敢露出頭。
明明這麽害怕未知，卻還想成為兩百多人的領導者，真是……
白尊小心翼翼得彎下腰，有些討好道：“這位天使小姐……”
“你叫我什麽？”天使突然皺眉。
白尊見她臉色不好，心裏頓時一個咯噔。
天可憐見，他以前也就是某個公司的小組長，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一個沒見過的外星人打交道。
不對，現在應該叫異世界人，還是個風俗、人情完不清楚的異世界。
“我叫您天使……”
“我不是天使！”女孩皺眉道：“天使一直居住在垂天之樹上，我隻是有一部分天使血脈！”
白尊微微一愣，這個東西怎麽莫名熟悉？好像在哪裏看到過類似的設定？
不對，現在不是在意設定的時候，天使小姐手裏還拿著劍呢！萬一把自己砍了怎麽辦？
他笑容有些謙卑：“那，我……小人該怎麽稱唿您？”
天使不悅道：“叫我的名字賽布麗娜(sabrina)就好。”
“好的，賽布麗娜小姐……”
“你為什麽非得加個小姐的尊稱？”賽布麗娜再次打斷他的話，不滿道：“難道你是那種隻會溜須拍馬的人？”
……真是個毒舌的女人。
白尊腹誹了一下，幹咳一聲，這才恢複了正常的樣子：“抱歉，因為我是兩百多人的交涉者，所以我必須小心，盡量保持禮貌。”
賽布麗娜這才鬆開眉頭，她揮舞了一下劍道：“你這不叫禮貌，叫阿諛奉承。”
“嘛……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啊。”白尊不無自嘲地笑笑。
“你們其實不必這樣。”賽布麗娜道：“畢竟你們是被我們的神召喚而來的勇士，我們會為你們處理一些基本的事情。”
神？
白尊看起來有些苦惱：“那個，能問一下，您這裏有神？”
“有，而且不止一位，怎麽，你想對神不敬？”
“當然不是！”白尊被賽布麗娜的語氣嚇了一跳，解釋道：“其實在我們以前的認知裏，神是不存在的。”
賽布麗娜皺眉：“胡說八道，如果沒有神創造世界和生命，怎麽會有你們？”
白尊道：“這是真的，我們哪裏啊，是一個奇點膨脹，然後發生了宇宙大爆炸，後來物質因為……”
賽布麗娜怒道：“你看我好忽悠嗎？！再胡說八道就治你褻瀆神靈的罪行！”
白尊馬上識相道：“好的，我這就換個話題。”
賽布麗娜的俏臉有些嚴肅，她的皮膚過於細膩，不太像正統的白人，反而像混血兒。
“最好不要說這種話題，神靈是至高無上的，如果你們因為自己是神靈召喚來的就得意忘形，妄論神的存在，那麽你們離死也就不遠了。”
她的聲音雖然生硬，但的確有種告誡的感覺。
白尊不好意思地笑笑，岔開話題。
“那麽，你們也有魔法了？”
“對！”賽布麗娜點頭。
“有魔法師？”
“對！”
“有蠱惑人類的惡魔？”
“對！”
“有會傷害人類的怪物？”
“對！”
“有……”
巴拉巴拉一大堆。
“為什麽你總是問一些常識？”
賽布麗娜被問得煩了，瞪大金色的眼睛，晶瑩剔透的瞳孔有美麗的花紋，她質疑道：“難道你是在愚弄我嗎？”
“當然不是啊！”白尊叫屈道：“我們哪個世界根本一片安詳，人類早就是最強大的種族了。”
“而且沒有魔法？沒有戰士？”
“魔法肯定是沒有的，但是戰士有，隻不過沒有魔力。”
賽布麗娜沉默了一下，認真道：“那你們很偉大，不用魔法也超越了我們，怪不得我們的神會召喚你們來這裏。”
白尊頓時啞然，他該怎麽說？其實自家的人類碰見的都是普通野獸？
雖然沒有魔法，但也不存在什麽吞噬太陽的怪獸啊。
算了，這種三觀不同的話還是爛在心裏，免得她真的把自己砍了。
“所以，我們對這個世界根本是一頭霧水！”
白尊攤手道：“而且我們完不知道，什麽是魔法魔力，對你們的崛起其實沒有一點幫助，這隻是一場誤會，不如讓你們的神把我們送迴去吧？”
賽布麗娜搖搖頭：“神的預言永遠是正確的，你們一定能拯救這個世界，而且不知道使用魔力並不難解決。”
白尊嘴角抽抽，拜托，我們管你能不能拯救世界，我們隻想迴家，你們就算拉人也得拉一些自願的人啊。
要知道，總有些智障風的歡樂少年，想在這個劍和魔法風格的世界應戰邪惡。
他們的基數不少。
但是我年紀大了，沒夢想了，還是放過我吧。
賽布麗娜露出讓人憐愛的黯然表情，低聲道：“而且，神已經被殺掉了，我們甚至沒想到，你們在神死後居然真的能傳送過來，沒有神的力量，我們根本沒辦法把你們送迴去。”
“……”白尊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不見。
“抱歉……”賽布麗娜突然鞠躬，道歉道。
白尊搖搖頭，他的表情有些冷：“你不用道歉，這又不是你做的。”
賽布麗娜搖頭，堅定道：“不，神是創造我們的造物主，他們也是為了拯救我們，才會把你們從自己的世界召喚過來，所以，我們也脫不了關係。”
白尊看著賽布麗娜的表情，微微一歎。
“我能迴去通知他們一下嗎？”
“請盡快，離亂月升起還有十個小時，我們必須要完成所有儀式。”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儀式，但是我們現在也隻能跟著你走了。”
白尊對著賽布麗娜微微揮手，迴到了那兩百多人裏。
站定，腳下是整齊的石板路，和地球的古城一樣。
但是這裏不是地球，而是異世界，詢問了賽布麗娜的白尊確定，這裏和地球甚至不是一個平行宇宙。
他看著這些年輕的男男女女，他們也許昨天還是三十多歲的公司老總，又或許是學校裏風華正茂的學生。
但是今天，他們已經徹底告別了自己的過去。
“白尊，怎麽樣？”澤村清詩湊上前來問道：“這裏是哪裏？”
白尊看著她稚嫩的臉頰，這個十四歲的女孩子，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他突然笑了起來。
不知為何，澤村清詩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淒慘。
“我們已經迴不去了。”
白尊語出驚人，他無視了所有，陳述道：“這裏甚至和地球不是一個平行宇宙，因為我剛剛問的很清楚，那個天使會魔法！魔法！還記得那條定律嗎？一個宇宙裏，根本不可能出現兩個連基本理論都相悖的文明，所以，這裏絕不是我們生活的那個宇宙！”
他看向拉修爾，這個同樣變成了少年的金發貴族對著白尊笑了笑，似乎並不意外。
人群雖然有些嘈雜，但並沒有失控。
事實上，從發現自己返老還童時，大家就已經猜到，自己是不可能迴到家了。
超出現有科技的異常，必定會湮滅於曆史的角落，這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是幕後黑手還是迴到地球後的政府，都不可能讓他們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現在隻不過是從『綁架』變成了異世界召喚而已。
不如說，他們體內沒有炸彈，不用自相殘殺，這已經是相當好的局麵。
世界不會少了誰就不轉了，但是自己還是要活下去，但是現在該做什麽？
白尊道：“賽布麗娜……這是那個天使的名字，別叫人家天使，她會砍你們的。”
有人發出噓聲。
白尊微微一頓：“我問到的東西並不多，隻知道這個世界有神，而且已經被殺害了，我們是被神召喚來的，我們是來幹嘛的呢？拯救世界的！見鬼了，我怎麽不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
沒人笑。
白尊也沒笑，他接著道：“因為有能力把我們送迴去的神已經死了，所以我們餘生就要在這個世界度過了，請諸位盡快適應這個世界的生活，不要太張狂，要是被幹掉了可沒人給您哭，懂了嗎？”
他又道：“賽布麗娜告訴我，要給我們舉辦儀式，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不過這個世界的人既然有魔法，我們就隻能乖乖聽話了，這裏是魔幻的世界，科技那種東西，都忘了吧，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一個大魔導師呢？”
還是沒人笑。
白尊忍著惆悵的心情，迴到了賽布麗娜的麵前。
“通知了嗎？”賽布麗娜問道。
“通知了。”白尊沉默了一下：“我能再問幾個問題嗎？”
“可以，還有時間。”
“我們能學會使用魔力嗎？”
“能！”賽布麗娜肯定道：“隻要是有靈魂的生命，就能使用魔力。”
白尊點頭，稍微放下了點心，但還是覺得空落落的：“我們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賽布麗娜沉默了，她把長劍插在草地上，道：“你們選擇職業後，就要去和怪物戰鬥了。”
“嗬……可是我們那個世界，像我們這種普通人根本不需要麵對這種危險。”
賽布麗娜再次沉默：“抱歉……”
白尊早就看出來了，賽布麗娜是個很正直的人，正直到不允許有汙點，她一往無前，她也容易吃虧。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白尊才敢說出他的不滿。
這種柿子撿軟捏的心態讓白尊討厭自己。
他再次換了個問題：“職業是什麽？”
“根據你選的專長不同，會得到不同的職業稱唿，然後得到屬性麵板，通過……”
“等等！”
白尊打斷了她的話：“你剛剛說，屬性麵板(attributepanel)？”
“是的，屬性麵板。”
“等等啊……”白尊思考了一下措辭：“你說的屬性麵板，不會是那種你身體的各種屬性一目了然，能把你身體的狀態用文字和數字表示出來，還帶經驗值的東西吧？”
賽布麗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屬性的確是一目了然，而且用文字和數字表達，但是經驗值是什麽？”
“你說的屬性不會是血條(healthpoint)、魔力條(magicpoint)吧？還有力量值(powerpoint)這種？”
賽布麗娜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很懂嗎？為什麽要說你以前不知道這種東西？”
白尊咬牙：“最後再問個問題，你們有沒有升級(upgrade)？升級以後屬性值得到提升？”
“有啊，功績和鍛煉足夠以後，就能升級了。”
賽布麗娜道。
白尊突然覺得一陣眩暈。
遊戲？遊戲？為什麽是遊戲的設定？
怎麽能是遊戲的屬性？難道他們是在遊戲裏？不對，如果是遊戲的話不可能讓他這麽容易就猜出來了。
意識暗示會讓遊戲者對屬性麵板習以為常，而不會想到遊戲。
也就是說，這要麽是取消了意識暗示的遊戲，要麽是類似遊戲的異世界。
這兩者很好分辨，隻要問一個問題。
白尊對賽布麗娜道：“我們死掉以後能複活嗎？”
“你剛剛不是說最後一個問題了嗎……”賽布麗娜不高興地撅起嘴：“怎麽可能複活，除了禁咒魔法和神話物品，根本不存在複活的可能，你們就算是神召喚的也一樣。”
“是嗎……”白尊點頭。
搞清楚了，這是類似遊戲的異世界，如果是息遊戲就不可能取消複活，這是違法的。
而異世界像遊戲這件事……
以前有誰見過異世界嗎？誰能說異世界沒有屬性麵板？
不，應該說是整個宇宙，都不存在返老還童的技術，細胞的二端粒一直是製約人類長壽的根源。
但是，他們卻返老還童了。
並不是整容那種虛假的情況，而是身體所有機能都迴到了年輕時的巔峰狀態。
畢竟年齡跨度達到了接近十歲，細胞的活躍度是完不可能比較的。
白尊看著拉修爾，拉修爾也看著他，兩個人的眼神有些慌亂。
“這種情況……”
白尊本想征詢拉修爾的意見，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麽，又沉默了下來。
他不太愉快地跺了跺腳，柔軟的布鞋踩在幹燥焦黃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這裏是看不到任何科技造物的野外。
天空中的太陽愈發灼熱，溫度可能達到了三十多度，這讓早就適應了智能空調的現代人類覺得很不適應。
皮膚黏答答的，被太陽直射的地方有些刺痛。
吹來的微風中帶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似乎還有某種野獸糞便。
空曠的黃土地上，兩百多個人類聚集著，聲音很嘈雜，哭聲，大喊聲，細碎的說話聲。
這都讓習慣了高度科技的白尊感到厭煩。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而對澤村清詩問道：“你多少歲？”
“哎，我嗎？”
澤村清詩有些驚訝，微張的嘴唇能看到整潔如碎玉般的牙齒。
她有一頭及腰的漆黑長發，水靈的黑色瞳孔很靈動，稚氣未脫的臉頰上還有點嬰兒肥，如果笑起來的話，臉上會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
她個子不高，大概隻有150厘米，腳下是一雙學生常穿的黑色皮鞋，修長的雙腿穿著黑色過膝絲襪，那在裙擺和絲襪之間若隱若現的白皙肌膚，充滿了誘惑力。
她此刻已經有了些動人的雛形，不難想象，長大以後會變成一個怎樣傾國傾城的黑長直少女。
“對！你多少歲？”白尊認真看著她白皙的臉頰。
澤村清詩臉上浮出櫻花般的紅潤顏色，別開白尊的視線，小聲道：“十……十四歲……”
白尊聞言微微一愣：“可你剛剛不是說自己是高中生嗎？”
澤村清詩睜大眼睛，她漆黑水晶般的瞳孔映出白尊的影子，幹淨的眉眼帶著驚訝，道：“我是跳級到高中的啊，我沒說過嗎？”
“……”
“那個……我年齡有什麽問題嗎？”澤村清詩小聲問道。
白尊指著她稚嫩的臉，道：“我問你，你真的是十四歲？”
“是的，怎麽了？”
澤村清詩覺得白尊的手指對著她，有些不禮貌的感覺……
白尊收迴手，再次看向拉修爾。
這個貴族少年攤手道：“別看我，我雖然活了快三十年，但我對你們黃種人的年齡還是分不清。”
這倒是實話，白尊對白種人的年齡層也不敏感。
不過，拉修爾說自己活了快三十年，但他的麵貌明顯不像是成年人。
而且白尊伸出手，比起成年人略微僵硬的手指，他的手指明顯很柔軟，透著少年的稚嫩膚色。
白尊微微歎氣，他對澤村清詩道：“如果你真的是十四歲的話，那麽你就是我們三個人裏，唯一一個年齡能和外表對上的人了。”
澤村清詩看著白尊，她偏頭道：“這件事怎麽了嗎？”
有陣比較大的風吹了過來，白尊鼻子微動，似乎在青草的味道裏聞到了炊煙。
澤村清詩“哎呀”一聲，急忙用手按住了水手服的裙子，她用羞憤的眼神瞪著白尊，似乎是白尊把風召喚過來的一樣。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白尊用手指敲頭，斟酌了一下。
“白色……咳咳，也就是說，把我們抓來這裏的人，能讓我們返老還童，但並沒有把你的壽命加速，調整到和我們一樣。”
“額……”
澤村清詩等風過去後，直起了纖細的腰肢，她沒有說話，但表情有些不痛快，大概是沒懂白尊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
白尊歎息道：“你覺得二十歲之前的人，有什麽是最好的？”
“年輕？學習能力？適應能力？”澤村清詩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對白尊頗有怨氣
明明自己也是一個學霸，但是現在卻無法理解白尊要表達什麽，這簡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白尊認同地點頭：“對，就是學習和適應能力。”
隨即，他詳細解釋起來：“老人雖然經驗夠，但很明顯已經適應了科技社會，如果放到野外生存，他們很可能會因為體力和適應力而死掉，但是年輕人就不一樣，強大的適應能力讓他們擁有很高的可塑性。”
“死……死掉？！”
澤村清詩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我們為什麽會死掉？”
白尊翻了翻白眼，這個女孩是學習學傻了吧，都被抓了，居然沒意識到危險。
“拜托，你看看，這裏可是野外。”
白尊指了下腳下的不長寸草的黃土，又指著遠處依稀可見的樹林和青山。
“抓我們的人，剝奪了我們的科技物品，又讓我們迴到了適應力最強的年齡，你難道覺得他是為了好玩嗎？”
澤村清詩愣住了：“那是……為了什麽？”
說了這麽久，白尊有些厭倦了，他冷冷道：“為了讓我們野外生存。”
“偶爾有些奇怪的組織會抓一些人去野外求生，甚至自相殘殺，如果是這種情況，你覺得那家夥會讓我們安穩嗎？而且我擔心，這裏根本不是地球！3000年的地球哪裏還有這麽原汁原味的野外？”
“是……是哦……”澤村清詩愣愣地點頭，不知道怎麽迴事，她的表情一下子黯然了下去。
金發的拉修爾這時候插話道：“好了，背景介紹差不多就行了，有些人可是忍不住要在這個地方踏出第一步了。”
白尊看了一眼澤村清詩，迴頭，看向人群。
兩百多人的組織，總有那麽一兩個想要出頭的人。
一個白人站出來，他褐色的卷發有些斑駁，穿著明顯不適合他這個年齡的西裝，背後滿是黃土。
他大聲揮手道：“大家安靜，麻煩聽我說兩句！”
“你是什麽家夥？難道是把我們抓過來的人嗎？！”有不知道是誰的家夥大聲喝罵。
陷入恐慌的人會變得極度焦躁，尤其是現在，往往一點點火苗就能引爆整個隊伍。
白人有些驚慌，他怕這些人一擁而上把自己打死，那就百口莫辯了。
他叫道：“我不是幕後黑手！我的名字叫alfie(注：翻譯為艾爾菲，為英語中聖人的簡稱)！請大家保持鎮靜！”
所有人慢慢安靜了下來，想聽聽他準備說些什麽。
………
艾爾菲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觀，居然在這麽近的地方就有一座城市？
他們醒來的地方往東走大概四千米，穿過一片樹林，就會站在一個小山坡上，山坡下是一片極為廣袤的平原，平原上有一座一眼看不到兩邊的城池。
帶路的白尊攤手道：“我聞到了空氣裏的炊煙味道，就順著風的方向走，結果就發現了這個，放心，我事先查看過了，是和我們外表一樣的人類。”
不知為何，白尊總感覺拉修爾太鎮靜了。
難以形容的貴族氣質，仿佛從出生開始就一直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那是一種可以稱為『霸氣』的自信。
就連他眼中的慌亂似乎也流於表麵，顯得有些生硬，是為了合群而刻意做出來的。
白尊這個人也很自信，因為他從出生開始就比身邊的人聰明。
但是他不是貴族，他也沒見過貴族。
他隻知道自己的自信和拉修爾並不同，他不可能遇到任何事都不會慌亂，因為白尊說到底，隻是一個普通人。
他無法理解那些永遠冷靜的家夥，簡直就是智能化機器人。
拉修爾指著城池外麵道：“那裏有個人出來了。”
艾爾菲皺眉看著拉修爾，他壓下心裏的不滿道：“我們下去。”
…………
“miracles！”
老人愣愣地看著白尊這些人，手裏的水桶噗通一聲掉迴井裏，但是他絲毫沒有感覺，隻是嘴裏呢喃著『神跡』。
“godsprophecyhascotrue！”(神的預言實現了)
老人突然大叫一聲，朝著城鎮裏跑了過去，明明老到滿臉皺紋，但是跑步卻飛快。
兩百多人麵麵相覷。
白尊遲疑道：“剛剛……他說的，是英語？”
“好像……是的……”拉修爾也有些遲疑。
這句話，同時也是眾人的疑問。
為什麽，完看不到科技造物的外星球，原住民會說純正的英文？
語言是日積月累的，如果地球人登錄了這個星球，並教會了土著說英語，那麽他們看到應該是飛艇、懸浮汽車和太空艙。
但是這裏隻有歐洲中世紀一般的建築，暗黑色的城池和鮮紅的旗幟，遠處是完沒有開發過的青山，連這個老人打水也是用繩索、木桶這種原始的工具。
——突然，有抬頭的人大聲驚叫，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景物般。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抬頭，驚愕和驚叫也逐漸累積，等到那個人落到他們麵前，終於變作一聲尖叫。
“天使！！！”
是的，剛剛城池裏飛出一個女孩。
飛出來的。
她背後有一對潔白的翅膀，穿著羅馬式的戰裙，手裏拿著一把劍，幾個唿吸間就跨越了城池和他們的距離，落在了人群前麵。
女孩收迴翅膀後，就仿佛一個普通的少女，頂多是穿著奇怪的服飾。
但是剛剛大家都看到了，兩百多個人，都看到她扇動潔白的羽翼，在空中飛翔的姿態。
如同神話裏侍奉上帝的天使。
但是，這怎麽可能？！3000年的地球，從沒有聽過任何一個外星球有能飛行的智慧人形生命！
這是……怎麽迴事？
難道我們現在是在人類未發現的外星球嗎？
兩百多人開始騷動起來，沒辦法，天使這件事對他們的衝擊太大了。
他們當然不會覺得這是神話裏的天使，畢竟都3000年，神話早就被證明是假的了，他們在意是另一件事。
自己遇到了從未被人類見過的外星生命，也就是說這裏是人類文明的邊緣，他們很可能再也無法迴到地球了。
女孩……不，女天使踱著步，打量著他們這兩百多人，手裏有些纖細的女式長劍，隨著她纖細的腳步而移動。
她的外表和地球女性並無區別，比例修長的身材，如同綠寶石一般的眼睛，唯獨看起來有些炙熱的金色頭發和他們不同。
發絲仿佛有金色的光芒在流動。
“歡迎你們，被神召喚的異世界來客。”
女天使用流利的英語對他們道，笑容可掬。
但是沒人敢接話。
天使說……神？召喚？異世界來客？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大家都很聰明，隻要一思考就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
但是，這還不如不知道！
天使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她看著這些人。
“嗯？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加入我們的城池嗎？”
早在天使剛開口的時候，就沒人敢說話了，最後還是白尊站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原本帶隊的艾爾菲，這個家夥正瑟縮在人群裏不敢露出頭。
明明這麽害怕未知，卻還想成為兩百多人的領導者，真是……
白尊小心翼翼得彎下腰，有些討好道：“這位天使小姐……”
“你叫我什麽？”天使突然皺眉。
白尊見她臉色不好，心裏頓時一個咯噔。
天可憐見，他以前也就是某個公司的小組長，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一個沒見過的外星人打交道。
不對，現在應該叫異世界人，還是個風俗、人情完不清楚的異世界。
“我叫您天使……”
“我不是天使！”女孩皺眉道：“天使一直居住在垂天之樹上，我隻是有一部分天使血脈！”
白尊微微一愣，這個東西怎麽莫名熟悉？好像在哪裏看到過類似的設定？
不對，現在不是在意設定的時候，天使小姐手裏還拿著劍呢！萬一把自己砍了怎麽辦？
他笑容有些謙卑：“那，我……小人該怎麽稱唿您？”
天使不悅道：“叫我的名字賽布麗娜(sabrina)就好。”
“好的，賽布麗娜小姐……”
“你為什麽非得加個小姐的尊稱？”賽布麗娜再次打斷他的話，不滿道：“難道你是那種隻會溜須拍馬的人？”
……真是個毒舌的女人。
白尊腹誹了一下，幹咳一聲，這才恢複了正常的樣子：“抱歉，因為我是兩百多人的交涉者，所以我必須小心，盡量保持禮貌。”
賽布麗娜這才鬆開眉頭，她揮舞了一下劍道：“你這不叫禮貌，叫阿諛奉承。”
“嘛……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啊。”白尊不無自嘲地笑笑。
“你們其實不必這樣。”賽布麗娜道：“畢竟你們是被我們的神召喚而來的勇士，我們會為你們處理一些基本的事情。”
神？
白尊看起來有些苦惱：“那個，能問一下，您這裏有神？”
“有，而且不止一位，怎麽，你想對神不敬？”
“當然不是！”白尊被賽布麗娜的語氣嚇了一跳，解釋道：“其實在我們以前的認知裏，神是不存在的。”
賽布麗娜皺眉：“胡說八道，如果沒有神創造世界和生命，怎麽會有你們？”
白尊道：“這是真的，我們哪裏啊，是一個奇點膨脹，然後發生了宇宙大爆炸，後來物質因為……”
賽布麗娜怒道：“你看我好忽悠嗎？！再胡說八道就治你褻瀆神靈的罪行！”
白尊馬上識相道：“好的，我這就換個話題。”
賽布麗娜的俏臉有些嚴肅，她的皮膚過於細膩，不太像正統的白人，反而像混血兒。
“最好不要說這種話題，神靈是至高無上的，如果你們因為自己是神靈召喚來的就得意忘形，妄論神的存在，那麽你們離死也就不遠了。”
她的聲音雖然生硬，但的確有種告誡的感覺。
白尊不好意思地笑笑，岔開話題。
“那麽，你們也有魔法了？”
“對！”賽布麗娜點頭。
“有魔法師？”
“對！”
“有蠱惑人類的惡魔？”
“對！”
“有會傷害人類的怪物？”
“對！”
“有……”
巴拉巴拉一大堆。
“為什麽你總是問一些常識？”
賽布麗娜被問得煩了，瞪大金色的眼睛，晶瑩剔透的瞳孔有美麗的花紋，她質疑道：“難道你是在愚弄我嗎？”
“當然不是啊！”白尊叫屈道：“我們哪個世界根本一片安詳，人類早就是最強大的種族了。”
“而且沒有魔法？沒有戰士？”
“魔法肯定是沒有的，但是戰士有，隻不過沒有魔力。”
賽布麗娜沉默了一下，認真道：“那你們很偉大，不用魔法也超越了我們，怪不得我們的神會召喚你們來這裏。”
白尊頓時啞然，他該怎麽說？其實自家的人類碰見的都是普通野獸？
雖然沒有魔法，但也不存在什麽吞噬太陽的怪獸啊。
算了，這種三觀不同的話還是爛在心裏，免得她真的把自己砍了。
“所以，我們對這個世界根本是一頭霧水！”
白尊攤手道：“而且我們完不知道，什麽是魔法魔力，對你們的崛起其實沒有一點幫助，這隻是一場誤會，不如讓你們的神把我們送迴去吧？”
賽布麗娜搖搖頭：“神的預言永遠是正確的，你們一定能拯救這個世界，而且不知道使用魔力並不難解決。”
白尊嘴角抽抽，拜托，我們管你能不能拯救世界，我們隻想迴家，你們就算拉人也得拉一些自願的人啊。
要知道，總有些智障風的歡樂少年，想在這個劍和魔法風格的世界應戰邪惡。
他們的基數不少。
但是我年紀大了，沒夢想了，還是放過我吧。
賽布麗娜露出讓人憐愛的黯然表情，低聲道：“而且，神已經被殺掉了，我們甚至沒想到，你們在神死後居然真的能傳送過來，沒有神的力量，我們根本沒辦法把你們送迴去。”
“……”白尊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不見。
“抱歉……”賽布麗娜突然鞠躬，道歉道。
白尊搖搖頭，他的表情有些冷：“你不用道歉，這又不是你做的。”
賽布麗娜搖頭，堅定道：“不，神是創造我們的造物主，他們也是為了拯救我們，才會把你們從自己的世界召喚過來，所以，我們也脫不了關係。”
白尊看著賽布麗娜的表情，微微一歎。
“我能迴去通知他們一下嗎？”
“請盡快，離亂月升起還有十個小時，我們必須要完成所有儀式。”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儀式，但是我們現在也隻能跟著你走了。”
白尊對著賽布麗娜微微揮手，迴到了那兩百多人裏。
站定，腳下是整齊的石板路，和地球的古城一樣。
但是這裏不是地球，而是異世界，詢問了賽布麗娜的白尊確定，這裏和地球甚至不是一個平行宇宙。
他看著這些年輕的男男女女，他們也許昨天還是三十多歲的公司老總，又或許是學校裏風華正茂的學生。
但是今天，他們已經徹底告別了自己的過去。
“白尊，怎麽樣？”澤村清詩湊上前來問道：“這裏是哪裏？”
白尊看著她稚嫩的臉頰，這個十四歲的女孩子，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他突然笑了起來。
不知為何，澤村清詩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淒慘。
“我們已經迴不去了。”
白尊語出驚人，他無視了所有，陳述道：“這裏甚至和地球不是一個平行宇宙，因為我剛剛問的很清楚，那個天使會魔法！魔法！還記得那條定律嗎？一個宇宙裏，根本不可能出現兩個連基本理論都相悖的文明，所以，這裏絕不是我們生活的那個宇宙！”
他看向拉修爾，這個同樣變成了少年的金發貴族對著白尊笑了笑，似乎並不意外。
人群雖然有些嘈雜，但並沒有失控。
事實上，從發現自己返老還童時，大家就已經猜到，自己是不可能迴到家了。
超出現有科技的異常，必定會湮滅於曆史的角落，這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是幕後黑手還是迴到地球後的政府，都不可能讓他們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現在隻不過是從『綁架』變成了異世界召喚而已。
不如說，他們體內沒有炸彈，不用自相殘殺，這已經是相當好的局麵。
世界不會少了誰就不轉了，但是自己還是要活下去，但是現在該做什麽？
白尊道：“賽布麗娜……這是那個天使的名字，別叫人家天使，她會砍你們的。”
有人發出噓聲。
白尊微微一頓：“我問到的東西並不多，隻知道這個世界有神，而且已經被殺害了，我們是被神召喚來的，我們是來幹嘛的呢？拯救世界的！見鬼了，我怎麽不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
沒人笑。
白尊也沒笑，他接著道：“因為有能力把我們送迴去的神已經死了，所以我們餘生就要在這個世界度過了，請諸位盡快適應這個世界的生活，不要太張狂，要是被幹掉了可沒人給您哭，懂了嗎？”
他又道：“賽布麗娜告訴我，要給我們舉辦儀式，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不過這個世界的人既然有魔法，我們就隻能乖乖聽話了，這裏是魔幻的世界，科技那種東西，都忘了吧，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一個大魔導師呢？”
還是沒人笑。
白尊忍著惆悵的心情，迴到了賽布麗娜的麵前。
“通知了嗎？”賽布麗娜問道。
“通知了。”白尊沉默了一下：“我能再問幾個問題嗎？”
“可以，還有時間。”
“我們能學會使用魔力嗎？”
“能！”賽布麗娜肯定道：“隻要是有靈魂的生命，就能使用魔力。”
白尊點頭，稍微放下了點心，但還是覺得空落落的：“我們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賽布麗娜沉默了，她把長劍插在草地上，道：“你們選擇職業後，就要去和怪物戰鬥了。”
“嗬……可是我們那個世界，像我們這種普通人根本不需要麵對這種危險。”
賽布麗娜再次沉默：“抱歉……”
白尊早就看出來了，賽布麗娜是個很正直的人，正直到不允許有汙點，她一往無前，她也容易吃虧。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白尊才敢說出他的不滿。
這種柿子撿軟捏的心態讓白尊討厭自己。
他再次換了個問題：“職業是什麽？”
“根據你選的專長不同，會得到不同的職業稱唿，然後得到屬性麵板，通過……”
“等等！”
白尊打斷了她的話：“你剛剛說，屬性麵板(attributepanel)？”
“是的，屬性麵板。”
“等等啊……”白尊思考了一下措辭：“你說的屬性麵板，不會是那種你身體的各種屬性一目了然，能把你身體的狀態用文字和數字表示出來，還帶經驗值的東西吧？”
賽布麗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屬性的確是一目了然，而且用文字和數字表達，但是經驗值是什麽？”
“你說的屬性不會是血條(healthpoint)、魔力條(magicpoint)吧？還有力量值(powerpoint)這種？”
賽布麗娜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很懂嗎？為什麽要說你以前不知道這種東西？”
白尊咬牙：“最後再問個問題，你們有沒有升級(upgrade)？升級以後屬性值得到提升？”
“有啊，功績和鍛煉足夠以後，就能升級了。”
賽布麗娜道。
白尊突然覺得一陣眩暈。
遊戲？遊戲？為什麽是遊戲的設定？
怎麽能是遊戲的屬性？難道他們是在遊戲裏？不對，如果是遊戲的話不可能讓他這麽容易就猜出來了。
意識暗示會讓遊戲者對屬性麵板習以為常，而不會想到遊戲。
也就是說，這要麽是取消了意識暗示的遊戲，要麽是類似遊戲的異世界。
這兩者很好分辨，隻要問一個問題。
白尊對賽布麗娜道：“我們死掉以後能複活嗎？”
“你剛剛不是說最後一個問題了嗎……”賽布麗娜不高興地撅起嘴：“怎麽可能複活，除了禁咒魔法和神話物品，根本不存在複活的可能，你們就算是神召喚的也一樣。”
“是嗎……”白尊點頭。
搞清楚了，這是類似遊戲的異世界，如果是息遊戲就不可能取消複活，這是違法的。
而異世界像遊戲這件事……
以前有誰見過異世界嗎？誰能說異世界沒有屬性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