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慧左右看看房間沒有其他人,才又湊近上官牧。


    “阿牧,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鳶兒若是嫁去了明王府,一定是非常受寵。而蘭兒自然就會被冷落。若是鳶兒再很快給明王生出個聰明嫡長子,那蘭兒的位置就更是岌岌可危。所以我想,那邊是不是先下手為強,為了保住蘭兒的位置,就派兩個婢女去鳶兒院子。或許打探消息隻是一方麵,而另一方麵就是必要的時候除掉鳶兒。畢竟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隻要鳶兒沒了,那就沒有人會威脅到蘭兒的位置了。”


    上官牧冷喝一聲:“別胡說,大房那邊還不至於這麽心狠手辣。”


    王彩慧提醒道:“阿牧,大房那邊是不是真的心狠手辣你心裏最清楚。五年前,你出門辦事莫名中毒。前年,孫妹妹的獨子羽兒狩獵墜馬。還有一些別的事,阿牧都從沒有懷疑是大房做的麽?”


    “好了,別說了。”上官牧不讓王彩慧說下去,是因為他心裏有數。頓了頓,叮囑一句:“彩慧,這不管怎麽說都是家醜,若是傳到明王的耳中,我這族長的臉還要不要了?”


    王彩慧小聲一句:“阿牧,這房間裏就我們夫妻倆,那些話怎麽可能傳出去。隻是,我實在擔心鳶兒的安危啊。很怕那邊是一出不成再來一出。”


    上官牧看王彩慧一眼,從她的眼神裏看出心口不一。


    王彩慧作為鳶尾的繼母,在鳶尾小時候還能顧著大局,對先主的女兒比較照顧。但,是真心還是假意就不知道了。


    後來鳶尾被送到了小破院,雖然上官牧是一次沒有去看過,但是有告訴王彩慧這個當家主母,對於鳶尾的吃穿用度是不能縮減的,一切還按照她嫡小姐的份例給。但是上官牧那天去了小破院,看到漏風的窗子,破落的家具,就知道王彩慧沒有按他說的做。


    克扣份例是肯定的,小院多年都沒有修整過也是肯定的。


    王彩慧或許就是希望鳶尾在那院子消無聲息的消失,那樣她的女兒就不再是二小姐,而是嫡小姐了。可是她沒有想到明王會封了鳶尾做側妃,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去那小破院。


    一個踩著主子肩膀當上當家主母的王彩慧卻是個忘主負恩的人,所以,上官牧對王彩慧一直喜歡不起來。而現在,她還來虛情假意的說這番話,表現的很疼愛關心鳶尾的模樣,就更是讓上官牧惡心了。


    上官牧從王彩慧的臉上收迴眼神,涼涼說道:“我這次故意將事情的動靜鬧大,就是讓那邊知道我以後不會再對他們縱容了。還有,鳶尾的院子我已經派了護衛守著,在她出嫁之前不準人去打擾,相信經過此番事情後,鳶兒的院子會安靜一些時日。”


    王彩慧鬆口氣:“原來阿牧已經早做安排,是我還在這兒瞎操心了。”


    “你是鳶兒的母親,替她操心也是因為愛護她。”上官牧沒有拆穿王彩慧的真麵目,反而和顏悅色的道:“彩慧,鳶兒的婚期也不遠了,她的嫡母不在了,你這個繼母就幫著操持一下婚嫁的事。嫁妝什麽的也列個詳細清單,到時候給我看看。”


    王彩慧笑著道:“阿牧不說,我也會好好給鳶兒準備嫁妝的。鳶兒雖然隻是側妃的身份嫁入王府,但我們也要風風光光的給她準備嫁妝。我們跟皇家搞好關係,到時候說不定眉兒也會有一個更好的前程。”


    上官牧袖籠裏的手緊了緊,就知道王彩慧對鳶尾的事如此殷勤是帶著私心的。果然,這鳶尾還沒進入明王府呢,她就開始想著讓鳶尾給鳶眉鋪路了。


    雖然心裏厭惡,但是權衡眼下,還有她給自己生的一雙兒女,上官牧還是沒有戳穿王彩慧,而是擺擺手:“好了,你迴去吧,我再看會兒書。”


    王彩慧還想說:阿牧,你今晚去芙蓉園歇了吧。但是這話在嗓子邊轉了好幾圈,還是忍下轉頭離開。


    大宅的另一邊是上官誌住的大房一脈。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從上官鳶蘭的房間傳出,隨後是上官誌的叱罵聲。


    “蠢,笨,糊塗!”


    上官誌的罵聲一聲比一聲狠戾。


    “我一直以為你靈根深種,腦子也是個好用的。誰知道你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蠢貨!你吃了豬油傻子麽麽,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設計上官鳶眉去殺廢柴。就鳶眉那不靠譜的性子,隻會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知道了吧,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讓二房從此警惕了我們。”


    上官鳶蘭捂著腫起來的臉,帶著哭腔道:“爹地,女兒是實在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女兒擅自做主送去兩個婢女,也隻是單純的想打探一下消息。我想知道那廢材昏迷醒來之後,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裝失憶留著後手等著跟明王告狀。誰曾想……誰曾想……”


    “誰曾想鳶眉不靠譜,那廢材又運氣好,你這番安排不僅沒有打探到什麽有利消息,反而是打草驚蛇,給我們這一房造成很大的麻煩!”


    上官誌替上官鳶蘭說完後麵的話,弄得她隻能閉嘴了。


    春枝給氣壞的上官誌奉上一杯茶:“老爺您消消氣,消消氣。大小姐做這事的出發點也是為了大房好,隻是那春紅愚蠢,擅自做主壞了大小姐的事。老爺,大小姐知道錯了,以後做事一定會前後都想清楚的。”


    上官誌接過茶盞,卻重重的放到桌上:“上官牧已經對這邊有所警惕,所以那廢材出嫁前都不能再對她出手了。”


    上官鳶蘭也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說道:“爹地,女兒明白了,先要暫時忍,等到女兒和廢材一起嫁入明王府,她沒有人護著的時候女兒再動手。”


    上官誌點頭道:“你明白就好,小不忍則亂大謀。那邊明王剛許了你們婚事,這邊你就坐不住的搞出這些。雙方作戰,自亂陣腳是大忌。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就算明王寵那廢材又怎麽樣?就算是她給明王生了孩子又怎麽樣?來日方長,隻要你是正王妃,還怕日後找不到機會除掉障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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