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一咬牙一跺腳:“孫同學,剛才李某就是一時眼拙一時口誤。這樣,李某為了表示誠心道歉,節目結束我做東,請孫同學去銀座吃宵夜怎麽樣?”


    “銀座?”孫蕾蕾挑眉看向顧顏兮。


    顧顏兮伸手敲一下孫蕾蕾的頭:“屬豬的,一天到晚就想著吃,剛才還說節目結束請我吃麻辣燙呢。”


    孫蕾蕾點頭:“可不,看我這會兒就忘了。不好意思啊李主任,銀座,下次吧。”


    顧顏兮弄好妝容時間差不多就去前麵和夥伴一些候著。李主任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額頭冷汗都冒下來了。顧顏兮的這個節目一過,節目就過了大半了。很快就會到壓軸的表演,這可怎麽辦怎麽辦。


    隨著一段印度音樂響起,顧顏兮隨著隊友光著腳輕盈的出現在舞台上。印度肚皮舞和西方的拉丁完全兩個風格。之前露胳膊露腿,這次是漏了整個肚皮,裙子還就掛在胯骨上。扭腰擺臀,異域風情,不知道多吸引人的目光。


    霍奕辰是一個娛樂文化的老板,見多了三點式的模特在鏡頭前走來走去都覺得正常的很,也知道這樣的表演最正常不過,但此時看著這樣的顧顏兮他就是感覺胸口有一股無名火在燒,總想將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摳出來。


    秦風就坐在霍奕辰身後,拍拍霍奕辰的肩膀,傾身過來小聲耳語:“嫂子這身材真是極品,光是看看,都要了命了。”


    霍奕辰伸手抓住肩膀上那隻手,秦風痛的差一點叫出聲。臉憋得紫茄子色,在後麵都要給霍奕辰跪下了,霍奕辰才鬆了手。


    秦風吹著要被捏扁的手老實了,再也不敢撩閑了,都不敢看顧顏兮了。就看她身邊的那些女孩,哪個適合去夜皇,給夜皇輸送新鮮血液。


    黎光將視線從台上抽迴來,看一眼隔著他父親的霍奕辰。霍奕辰一手環胸,一手摩挲著下巴,視線一瞬不瞬的看著台上的某個女孩。那眼底有著獵人狩獵一樣的精光。黎光的手在暗中捏緊拳頭。


    節目結束。顧顏兮迴到後台,孫蕾蕾趕緊送上厚衣服,熱水也送到手上:“凍壞了吧?快喝點熱水。”


    一口熱水還沒進肚,李主任就陰魂不散的又出現在顧顏兮麵前,手裏還抱著飛天領舞穿的精美霓裳。


    “顧顏兮,說吧,怎麽樣才肯救場。”李主任這次軟了,沒有之前命令顧顏兮的氣勢,眼底還有哀求的意思。


    顧顏兮捧著熱水喝著錯開李主任:“非我不可?”


    李主任不得不點頭:“非你不可。”


    顧顏兮坐在椅子上,涼涼道:“這《飛天》的領舞原本我的老師給我的,是你壓下了我老師的決定強行給了柳曼曼。李主任如今又讓我臨時頂替上,我自然心有不甘心。所以兩個兩天。第一,匯演結束後,在學校廣播公開給我的老師道歉,說你肆意纂改她的決定是不對的。第二,公布你當初臨時替換柳曼曼的原因。這兩個條件你答應了,我就立刻換裝。”


    李主任想著隻要今晚過去,明天的事隻要不承認就好。便趕緊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你的這兩個條件。匯演結束,我一定在學院公開給你的授業恩師道歉,也一定給你顧顏兮一個說法。”


    ‘叮’的一聲,顧顏兮舉起手機在李主任跟前晃晃:“李主任,剛才我們的話我都錄下來了。希望匯演之後,你能遵守此錄音上的內容。”


    李主任:“……”


    霍奕辰和黎光得到的節目名單,顧顏兮隻有兩個節目。她的兩個節目結束,這倆人都有點興致缺缺,對後麵的節目沒有什麽興趣。若不是他們在前排,位置特殊不好離場早走了。


    終於,主持人上台,用熱情洋溢的聲音說道:“接下來,是我們京州藝術表演學院金秋匯演的壓軸節目,是由舞蹈係選送的大型史詩舞蹈巨作《飛天》,歡迎欣賞。”


    主持人下去了,原本燈光璀璨的舞台變成一片漆黑。三秒後燈光一盞一盞打開,背景是有著濃鬱曆史色彩的敦煌莫高窟,起來的音樂也莊重而悠遠。幾十個女子身著淡粉色紗衣出現在舞台上,圍成一朵蓮花的造型。蓮花起初隻是一個花苞,隨著音樂的進展,一片葉一片葉的慢慢盛開,最後蓮花全部盛開,在蓮花的花蕾上一個沉睡的女子被喚醒。


    乏味的霍奕辰正想著節目快點結束,卻猛然被蓮花中的女子驚豔到凝起眼眸。


    顧顏兮一身鵝黃色華衣霓裳,腰間一條金絲軟羅帶束起。頭發挽成飛天髻,妝容素淡古色古香,額間一點朱砂痣,更趁著眸光瀲灩。她揮舞著水袖芊腰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真的就好像誤入人間蓮花上的仙子。


    霍奕辰屏住唿吸,黎光也是目不轉睛,舞台上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唿吸,唯恐驚擾了台上的畫麵。


    《飛天》不隻是舞蹈,更是講述一個故事,一個氣勢磅礴的史詩。那誤入凡塵的仙子為了人間百姓能走上正途,曆經磨難,最後功德圓滿,飛天離去。


    最後是舞台頂部垂下一條軟綢帶,仙子手臂纏著綢帶在空中盤旋上升。霓裳衣袂飄飄,所有的背景變成黑暗,隻有一束燈光追著她一直上升,最後消失在燈光下,進入未知的天地。


    霍奕辰全程繃著一口氣,最後看到顧顏兮乘風飛去的那個畫麵,心驀地揪起,很疼。有一個感覺,那個女人遲早也會像舞蹈裏的仙子一樣離開,飛走,再也找不見。


    一切結束,全場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響起驚雷般的掌聲。


    顧顏兮躺在體育館頂上的黑暗裏喘息,渾身被汗水濕透,力氣已經完全透支。


    身體本就不舒服,兩個節目後,力氣就已經用完了。這一個《飛天》節目時長將近十分鍾,她在十分鍾的時間做出許多超越身體極限的高難度動作。所有的動作還要做到完美。最後纏著綢帶飛走的時候,手掌手臂沒有力氣,都差一點從半空摔下去。


    練了小半年的一個舞蹈,聽著下麵的掌聲,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很累,疲憊的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不知道多久,顧顏兮被凍得睜開眼睛。好冷。身上衣服是不漏胳膊不露腿,但是極其輕薄,根本就不能禦寒。


    顧顏兮想不到自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凍醒的。聽聽下麵沒有動靜了,便趴著往下看看,之前燈光璀璨,燈火通明的體育館都黑了。往周圍看看,也烏漆墨黑的。奇怪,怎麽沒有人來告訴自己怎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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