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高手相視而立,小破廟內暗風舞舞……


    玄真站起來,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兩位長者,看著師尊,咽了咽口水問道:“師尊,他……他叫你什麽?”


    元錦真人看了看謝叔,笑了笑,說道:“元良師兄,好久不見!”


    玄真一聽,渾身僵直在那裏,這位謝叔原來是二十多年前叛出師門的元良師伯!


    元良搖著頭苦笑了一番,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二十多年啦!想不到還能再聽見這個名字!”


    元錦真人雙目灼灼,問道:“師兄一向可好?”


    元良看了看元錦真人,說道:“托師弟的福,雖不如元錦師弟這般春風得意,但也過得不差。”


    “元良師兄心裏還是怨恨師弟我啊……”元錦真人負起雙手,淡淡說道:“當年師兄若是不那般執迷不悟,又何苦變得如此?”


    “執迷不悟?”盤坐在地上的元良緩緩閉上雙眼,深唿吸一氣,幽幽說道:“你說我執迷不悟,可在我眼裏,你又何嚐不是執迷不悟?”


    元錦真人搖搖頭說道:“你所犯下之事乃是玄清重罪!到現在你還沒想明白嗎?”


    元良猛的睜開雙眼,說道:“你根本不懂!身為掌門的你隻知門規戒律,早已磨滅了情意。”


    “可你仔細想想!”元錦雙眉微皺,說道:“當年她對你有情意嗎?”


    “當然有!”元良針鋒相對說道:“否則為何還將孩子生下來?”


    “可她生下孩子不久便自盡了!”元錦真人有些憤懣的駁斥道。


    “自盡?”元錦真人此番話語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元良擊得愣在那裏。


    元錦真人看著元良,說道:“你明知她何時生產,為何不迴玄清門看看她?令她滿懷希望苦苦等了你三個月,日複一日左等右等,始終都不見你的身影。你可知她拔劍抹向自己的那一刻是何心情?”


    元良將頭深深埋下,元錦真人繼續說道:“師兄,你此生不僅僅是辜負了她對你的情意。”


    見元良沉默不語,元錦真人內心裏深深歎了口氣,想起那些陳年舊事,心裏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他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愛徒玄真,淡淡問道:“沒事吧?”


    玄真從震驚中迴過神來,搖搖頭,衝師尊拜了拜,說道:“沒事,因禍得福,前……元良師伯,還替弟子打通陰陽二蹺脈。”


    元錦真人淡淡的點了點頭,一把抓住玄真手腕,替他把起脈來。


    “師弟對這個徒弟還真是看重啊!”元良幽幽說道:“連清玉玨這等尊物都交給他防身之用。”


    元錦真人默默握著玄真手腕,並不答話,元良搖頭苦笑一番,說道:“師弟對我這個師兄的戒心還真深啊!我元良難不成壞到要殺害晚輩的份兒上了嗎?”


    少許,元錦真人放心的點點頭,鬆開玄真手腕,看向元良。


    元良抬頭看著元錦真人,四目相對,元良緩緩說道:“看來你那原本天賦異稟的大弟子對你打擊很大啊!”


    “哼……”元錦真人有些痛心有些無奈的淡淡哼了一句,說道:“我沒有天邪那個弟子,他不配做玄清門人。”


    元良搖搖頭,雙目緊緊的盯著元錦真人,說道:“在你眼裏對玄清門人可是容不得半點瑕疵!凡是門內有錯者,無論大小皆該清除出門!”


    “對!”元錦真人緊緊握著雙拳,說道:“師尊當年將玄清門掌門之職交付與我,我便該嚴格要求門內眾人,發揚我玄清一脈!絕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損我玄清一門!”


    “哈哈哈哈!師弟好誌氣!”元良仰頭狂笑不已,笑得廟中燭盞縹緲,笑得林中樹鳥驚散,笑得天際夜雲遮月。


    元錦真人道袍無風自鼓,說道:“難不成師弟我錯了嗎?”


    元良看著元錦真人,說道:“你錯了……簡直大錯特錯!”


    元錦真人看著元良,說道:“錯在哪兒?還請師兄賜教!”


    元良長長的舒了一氣,說道:“論天資,你比不上元戍師兄;論道行,你比不上元竹師弟;論能力,你比不上元亥師弟。你說師尊當年為何要將掌門之位傳於你?”


    元錦真人雙眉微蹙,說道:“三十五年前,元竹師弟叛亂,引魔教殺上玄清山,元戍師兄和元亥師兄皆死於此戰……”


    “可是還有元添師弟呢?”元良一聲輕詫,打斷元錦真人話語,說道:“元添師弟當年雖然年幼,但他的天資能力已經隱隱快趕上我們一眾師兄,不出幾年必將遠超你我,師尊為何不將掌門之位傳於元添師弟?”


    元錦真人說道:“因為剿滅魔教之後玄清門百廢待興,元添師弟年幼,因此……”


    “既然你知道原因,為何還不知自己錯在哪兒?”元良提高聲響嗬斥著元錦真人。


    元錦真人堪堪的呆立在哪兒。


    元良看著元錦真人,少許幽幽說道:“當年元竹師弟叛逃後,引魔教攻山,師尊他老人家一直自責。在他心裏是因為我等師兄弟八人暗地裏不合,爭鬥不斷,最終導致了門宗災禍,師尊為防玄清門再重蹈覆轍,故此才將掌門之位傳於了你!”


    元良將元錦真人緩緩轉身,看向屋外夜空,淡淡說道:“因為你性情溫雅,與眾位師兄弟關係頗佳,大家都愛與你往來,師兄弟們有何矛盾糾葛也願意聽你勸解!師尊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將掌門之位傳與你……”


    破廟寂靜,燭光中,元錦真人的背影輕微顫抖了幾下,他看著外麵茫茫夜色,緩緩開口道:“當年一戰是整個玄清門的痛,是不可揭開的傷疤,門內長老弟子死傷殆盡,之後沒多久師尊也駕鶴西去,我也是那一戰的親身經曆者,知道那道創傷有多重,接任掌門之後為了杜絕隱患,力保我玄清一門百年穩固,因此在某些事情上,我不得不嚴苛以對!”


    元良歎了歎氣,說道:“我能明白,可你這般做法已經完全違背了師尊當年將掌門之位交托給你的初衷!元錦師弟,難不成你大弟子天邪的事還不能給你敲響警鍾嗎?。”


    “哎……”良久,小破廟裏響起了一聲輕微的歎息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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