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


    蕭林默隻要一想到這個詞語,便覺得心如刀絞。


    當初的蕭林默和陳燃,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麽的美好,而現在就有多麽的慘烈。他們兩個,活生生地把曾經的他們變成了現在的自己,即使兩個人相擁在一起,不管是蕭林默還是陳燃都很清楚他們兩個人不會在一起了。


    陳燃吸了一口氣,她看著蕭林默。


    “走吧,我會好的。”她看著他,眼裏帶了幾分痛苦。蕭林默也同樣看著陳燃,他笑了笑,說,“陳燃,我知道你為什麽要讓我走,但是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我很清楚,我愛你……隻要有愛,就什麽都不能拆散我們兩個。”


    說到這裏,蕭林默的聲音有幾分哽咽。


    他深深唿出一口氣,笑了笑,說:“你想讓我離開,那我就離開,但是陳燃,這一次我不會放棄你的。你想要做的那些事情,太過危險,最好是收手。”


    蕭林默當然知道自己就算是這麽說,陳燃都不會收手,他能做的,就是在陳燃身邊,好好地看著陳燃。可是她會聽自己的話嗎?答案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想到這裏,蕭林默便覺得心頭有幾分煩惱。


    他哼聲出氣,抬手,默默將被子蓋在陳燃身上。陳燃吸了吸鼻子,看著蕭林默,她眼中帶了淚珠,眼裏是深不可測的感情。蕭林默低頭,看著陳燃,“我先走,等明天再來看你。陳燃,我希望當我明天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振作起來了,我想你奶奶也是希望你能這樣的,對嗎?”


    陳燃點了點頭。


    她躺在床上,看著蕭林默從自己身邊走過去,他的眼神似乎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陳燃很清楚,那扇門已經打開,他已經走出去了。


    陳燃將頭縮在被子裏,她唿出一口氣,心情愈發沉重。


    被子裏暖烘烘的,陳燃卻體會不到一點暖意。她心中的寒意更甚,她很清楚,明天開始陳燃又要戰鬥。她要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出現在公眾麵前。


    幾日後。


    陳燃撐著把傘,站在墓碑前。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多少次這樣送別自己最親近的人了。可是每一次,陳燃都覺得自己的心痛的無以複加,先是心髒處錐心般的疼痛,再是痛的讓自己都承受不了,隻能每日麻痹,像是醉鬼一般。


    陳燃看著奶奶墓碑上的字,嘴角咧出一絲笑意:“奶奶,我把你的貼身衣物留在這裏,就當是個念想,明天我就把你送迴爺爺身邊,好不好?”


    陳燃輕聲說著話,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細雨滴答,陳燃似乎能聽到那人的一聲歎息。


    “黎昕。”陳燃將手中的傘放在一邊,低頭,鞠了一躬。


    黎昕未曾想到陳燃居然會這麽做,他趕緊扶起陳燃,說:“你這是做什麽?”


    陳燃看著黎昕,輕聲說:“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很頹廢,奶奶的事情多虧你費心了。”小何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了陳燃,陳燃知道這段時間黎昕出了不少力,所以陳燃心中覺得感激的很。不管黎昕到底有什麽目的,他的的確確是幫了陳燃很多忙。


    “現在說謝還太早。”黎昕往旁邊退了一步,鞠躬,麵向奶奶的墓碑。


    “我會好好把奶奶送迴去。”陳燃看著黎昕,笑了笑,“等那個時候迴來,我一定會做到我答應過你的那些事情。”


    陳燃許諾的事情絕對不會食言,黎昕自然是了解她的,於是他很放心地點頭了。


    她奶奶去世的消息雖所是瞞的滴水不漏的,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比如蕭林默不就知道了風聲嗎?所以,耿樂是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的。


    想到這裏,黎昕嘴角扯開一絲笑。


    他看著陳燃從台階上緩緩而下,迴身,看著奶奶的墓碑。


    “論起來,我總是該稱唿你一聲奶奶的。”黎昕看著墓碑,臉上表情嚴肅,“要是陳燃真的和厲研在一起了,你就是家裏的老人,我自然會尊敬你……可就算是現在這樣的關係,我依然會愛戴您,因為你是陳燃的奶奶。在陳燃成長的過程中,難免遇到一些阻力,我想我能夠幫助陳燃一並鏟除,但是我需要知道一件事,奶奶,您在天有靈一定能讓我看到結果的,對嗎?”


    他黎昕缺的從來不是其他東西,而是一顆真誠效忠的心。黎昕希望,陳燃能夠把這顆心捧到自己的麵前,讓他能看到自己的忠心,可一直以來,陳燃隻願和自己成為利益同盟者,而不願意更進一步。


    想到這裏,黎昕心中便有幾分苦惱,可這苦惱,用不了多久就會煙消雲散了。


    黎昕抬頭,看著這蒼茫的天空。接連下起的雨不知道是為誰而哭,黎昕在墓碑前站定會,終於往下走。


    陳燃已經離開,黎昕吸了一口氣,進入車子。


    坐在車子裏,黎昕閉目養神。


    前座開車的司機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在黎昕身邊跟隨多年,自然是有察言觀色的本領。就看老板今天的神情,還有異常沉默的狀態,司機便知道老板心情不佳。


    黎昕的心情自然不會好過。


    陳燃的承諾對於他來說很重要,尤其是這段時間黎昕給予她的方便足以讓陳燃對他更加感激。可是,那天,他的人迴來告訴黎昕,說蕭林默去看了陳燃……那個時候,黎昕的心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呢?


    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他沒有生氣,而是覺得寒心。那個時候,黎昕就知道自己對於陳燃的預期遠遠超過自己期待的那樣。他對陳燃,期望的多,希望她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能夠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黎昕沒有想過,陳燃她願不願意這樣去做?


    第一次見到陳燃的時候,黎昕就和厲研說過,這個女人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她心中有太多的堅守,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這會成為她的羈絆。而厲研不同,他自小就聰慧沉穩,做事拿的起放的下,唯獨對於陳燃這個女人是下了鐵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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