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燃靠著奶奶,在她耳邊輕聲說:“奶奶,你永遠不要離開小燃,好不好?”


    奶奶輕輕地拍了陳燃的肩頭,笑她:“小燃,奶奶總是要離開的,你要自己一個人,要學會堅強。奶奶就希望在我離開之前,能夠看著我們小燃出嫁。”


    “奶奶。”陳燃靠著奶奶,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不知道自己和厲研未來會如何,她不能讓奶奶擔心。


    陳燃靠著奶奶睡,一覺睡到了天亮。


    陽光照射進來,陳燃揉了揉眼睛。她先起來,給奶奶打了水,放在旁邊。


    樓道裏靜悄悄的。


    陳燃靠在牆壁,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早上七點。


    奶奶還在睡。陳燃看著奶奶的睡容,發現這段時間奶奶似乎老了許多,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愈發明顯。


    陳燃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忙著其他事情,冷落了奶奶。可是奶奶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會抱怨,不會一直給陳燃打電話。


    陳燃吸了吸鼻子,剛起來,餘光看到遠處站著的男人。


    他身著深藍色的格子衫,看上去格外年輕。蕭林默的身體像是鍍了一層金色,陽光下,他緩緩走近。


    “陳燃,你在。”


    “恩。”陳燃看著他手上拎著一大袋東西,愣了下,伸手拿過袋子,輕聲說,“給奶奶的嗎?”


    “是。奶奶起來了嗎?”蕭林默愣了下,陳燃已經把他手上的袋子拿過去了。


    沉甸甸的袋子,陳燃的心也跟著沉甸甸的。


    她說:“你經常過來?”


    聽他剛才說的話,陳燃便知道,蕭林默經常來看奶奶。


    她說:“你故意讓奶奶不要提起,對不對?”


    陳燃笑了笑:“還特地來那麽早,是不想和我見麵吧?”


    “不是。”蕭林默想了想,說,“陳燃,昨天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看著陳燃的側臉,淡薄的、冷漠的。尤其是在聽到他說的這句話以後。


    陳燃扯了下嘴角:“你知道了?”


    從她一開始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陳燃就知道,她做這件事便是要越鬧越大,後果無論如何陳燃都願意承擔。


    蕭林默說:“傳媒那邊的消息,我隻是聽說。陳燃,耿樂這個人性情詭異,你不要衝動。如果是為了黃鶯兒,陳燃,我會支持你,會幫助你,但是你聽我的,不要自己一個人擅作主張。”


    陳燃站在門口,看著蕭林默,笑道,“那我要等多久呢,我看著他高高在上,看著他把控一切嗎?”


    陳燃吸了吸鼻子,說道:“蕭林默,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了,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這個圈子裏......就像鶯兒一般消失。”


    蕭林默皺眉,嗬斥她:“你胡說什麽?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那樣的結局。”


    蕭林默看著陳燃,說:“讓我拎進去吧。”


    陳燃站在外麵,沒有動。


    蕭林默探出頭來,說:“我去裏麵吧。”


    陳燃點頭,她沒有進去。要是奶奶問起她和蕭林默現在怎麽樣了,陳燃該如何迴答呢。


    在陳燃的心裏,到底如何定位蕭林默,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陳燃走出去,轉身,迴頭看著療養院。


    陽光落在療養院,整座屋子就像是沐浴在金色之中。


    這是陳燃的希望,這是陳燃一直努力下去的理由。


    她坐上車子,迴到家中。


    她剛要打開門,裏麵就來了。


    小何見到陳燃,詫異道:“燃姐,你昨晚去哪裏了?”


    她驚訝的不僅是陳燃的一夜未歸,她更驚訝的是厲先生居然一大早就在這邊等候了。


    小何指了指裏麵,說:“燃姐,厲先生已經在裏麵等你了。”


    陳燃換上拖鞋,走進去。


    她看到正坐在沙發上的厲研,陳燃頓住腳步。


    小何走進來,見他們之間氣氛不對,於是匆匆收拾了東西就說:“燃姐,我去醫院了。”


    “好。”陳燃連頭都沒迴。


    小何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


    她能感覺的出來,陳燃和厲研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陳燃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你來了。”


    “恩。”厲研說,“陳燃,我們好好談談。”


    在厲研的過去裏,他從未遇到眼前如此巨大的困難。而陳燃,就是出現在厲研生活裏從未擁有過的挑戰。


    她會讓他覺得心慌,患得患失。


    陳燃伸手,點了點自己的鼻子:“好。”她看著厲研,他臉上並看不出什麽,這樣的習慣其實是來自於他的大哥。


    陳燃坐下,說:“厲研,我想把婚禮延遲。”


    厲研點頭:“好。”


    “我會證明我的誠意,為你獻上一份大禮。”厲研伸手,輕輕碰了碰陳燃的額角,“陳燃,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你做的這個決定,會影響到你。”陳燃低頭,看著厲研的臉,“厲研,我必須確定你是想好了的.......你不會後悔嗎?”


    厲研笑了:“陳燃,你是我以後一輩子相伴的人,如果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我就一定會站在你身邊。不管是大哥,還是其他親近的人,在我看來都不能阻止你和我在一起。”


    陳燃抿了下嘴角,說:“謝謝。”


    厲研走過來,將陳燃抱在自己懷裏:“陳燃,永遠,永遠在我身邊,好嗎?”


    他覺得隻要陳燃在他身邊,厲研便覺得開心滿足。可是,隻要她一離開,他的生活就像是充滿了黑暗。


    也許,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出現這樣一個人,遇到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輕而易舉,唾手可得。


    可是,遇到這個人之後,所有的一切便隻能小心翼翼。你怕你做的事情會傷害到他,你怕他隨時會不開心......那些矯情的小情緒,都是厲研從前未曾體驗過的。


    陳燃的頭靠在他的肩頭,厲研長長唿出一口氣,說:“陳燃,以後的事情我們共同來麵對。你要找耿樂的罪證,在環影裏麵,除了大哥,我是能夠幫助你的那個人。”


    “黎昕不會幫我。”


    陳燃抬起頭,看著厲研,輕聲說:“你做的事情,一旦被你大哥發現,你知道後果嗎?”


    “從小到大,大哥最疼的人就是我,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厲研輕輕碰了碰陳燃的額頭,眼神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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