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趕緊走過來，問：“燃姐，你覺得怎麽樣了？”
“走路基本沒什麽問題了。”
厲研把玫瑰花放到透明花瓶裏，他對陳燃說：“那天見到你，沒想到會這樣嚴重……我應該早點過來看你的，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個消息。”
陳燃笑了下。
“沒什麽事，你們一個個都來看我，我壓力很大好不好。”
厲研也笑了。
陳燃看向他。
他手正在整理黃玫瑰，一朵朵的玫瑰被他擺放的很好，陳燃說：“是不是你們攝影師都講究這些？”
厲研笑著說：“看著擺的不美觀就想自己動手整理下。”
小何見他們聊著，自己就退了出去。
陳燃指了指凳子，說：“你坐下吧，吃點水果。”
厲研搖了搖頭：“本來是想帶著朵朵一起來看你的，但是她這樣的體質不太適合多來醫院。”
陳燃表示理解：“你這麽做是對的，要是你帶朵朵來了我才要生氣。”
厲研溫和一笑，他們聊了會天，厲研見陳燃有些累了，扶著她讓她躺下睡覺。就在這時，陳燃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走過去，見是一個不知名的號碼撥過來的，她猶豫了會，才接起來。
“你是……”
那邊人的聲音很焦急：“你是黃鶯兒的朋友嗎？”
陳燃嗯了一聲，那邊的聲音更大了些，陳燃沒由來的心裏一緊，她抬頭，看著天花板，隻覺得腦子一陣眩暈。
陳燃聽到那邊說，黃鶯兒此刻正站在小區樓頂的天台上，好像是準備要跳樓自殺……陳燃緊緊握住手機，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厲研已經準備要走了，見到陳燃這麽大動靜不由眉頭一蹙，“你的腰傷才剛好，你不能……陳燃，你去哪裏？”
厲研發現陳燃的表情很不對勁，他跟著陳燃，一把拉過陳燃的手，“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他的雙眼對上陳燃茫然的眼睛。她看著他，眼睛都紅了。
“厲研，黃鶯兒要跳樓自殺。”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告訴我地址，我送你過去。”厲研拉住陳燃的手，往外走。陳燃走不快，厲研幹脆讓她上自己的背部，他背著她。
“這樣腰會不會痛？”
陳燃在他背上，聽到他問。陳燃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一坐上厲研的車，就給黃鶯兒打了個電話。果然不出所料，黃鶯兒根本沒有接。
陳燃心急如焚，厲研將車子開的飛快，到了黃鶯兒住的小區，隻見小區一幢樓前圍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水泄不通的。
陳燃試圖撥開人群，但是她的力量太小，根本沒有用。厲研拉著她的手，擠進一旁站著的保安那邊，“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嗎？”
此時陳燃已經全然慌張，但厲研還保持神誌清醒，他詢問保安。
保安看了他一眼，說了兩句。
“我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了……人已經在天台上站了一個多小時，警察也趕過來了，隻是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對了，你認識上麵的人嗎？”
保安大叔見陳燃穿著病號服，有些詫異。
“我要上去。”陳燃臉色蒼白，顫動著嘴唇說。
厲研伸手，握住她的。
保安卻搖了搖頭：“整幢大樓已經被警察封鎖了，就怕有什麽不可控製的因素出現。已經叫了女警察上去勸慰了，我看情況是有好轉。”
陳燃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讓她就這麽站在上麵，我一定要上去！”
她激動地抬頭，看到天台上的一個黑點，臉上的表情愈發焦躁。厲研拉著陳燃出來，說，“我去和警察那邊溝通下，好嗎？你在這裏等我。”
他看著一臉茫然的陳燃，有些不忍心。
厲研平時所見到的陳燃，像是身上穿了一層厚重的保護層的刺蝟，她從來不善於向別人展露自己真實的情緒，甚至還會讓人產生一種距離感。
可是，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陳燃，她緊張，她焦躁，她臉色蒼白的像是即將凋落的枯葉，可是厲研看著她，卻覺得內心起伏。他想要好好嗬護她，照顧她。
陳燃站在原地，厲研在抱了她一下後就離開了。
她站著，周圍已經有好些人認出她來，一個先是試探她是不是陳燃，另外一個見她神情恍惚，沒有迴應，就拿起手機要拍她的照片。
厲研從另一邊跑過來，見到拿著手機的人，立刻阻止，“你在做什麽？”
那人見厲研語氣不善，立刻把手機放下。
厲研伸手，將陳燃護在自己懷裏，輕聲說，“已經同意了，我陪你上去。”陳燃轉過頭，看著厲研，她眼裏帶著一絲淚光，嘴角卻帶著一抹希望的笑，看的厲研心裏一緊。
他和陳燃擠過人群，往樓道裏麵走去。
突然，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厲研詫異轉頭，看向陳燃。
陳燃已經往外麵跑去……她不管不顧，像是瘋了一般。厲研看著她的背影，咬牙，立刻追上去。
他想要捂住陳燃的眼睛……這樣的場麵，厲研怎麽能讓陳燃看到呢？
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好友，社會新聞攝影師。他曾經拍下一張著名的照片。
火災發生現場，消防員為了救助被困在屋子裏的兒童，最後被烈火吞噬從陽台掉落的照片。厲研看過一眼，便覺得太過震撼，甚至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那自由落體的畫麵，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他甚至在腦海中拚湊過最後的畫麵，但是他仍然覺得痛苦難以接受。
這就是他要阻止陳燃的原因。
可是，短短幾步的距離而已。
他喘著氣，看著陳燃站在人群前麵。
像他預料的那樣，緩衝氣墊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周圍原本擠在一塊密密麻麻的像蜂窩一般的人群突然都自覺地散開，隻有陳燃一個人，站在前麵。
她像是一座孤島，在品嚐著自己的苦澀。
厲研沒有動。他可以想到的到，陳燃嘴角鹹澀的淚水蔓延著，或許正順著她雪白的脖頸滴落。他想著要不要去捂住她的眼睛，因為在他能看到的角度，那個叫黃鶯兒的女人姿勢怪異，像是被拆卸的機器。
不過陳燃並沒有呆滯很久，因為警察已經趕到，醫務人員拿著擔架將黃鶯兒帶走了。
厲研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人，蓋著一塊布……但在他眼裏，已經是沒有鮮活生命的死人了。
“走路基本沒什麽問題了。”
厲研把玫瑰花放到透明花瓶裏，他對陳燃說：“那天見到你，沒想到會這樣嚴重……我應該早點過來看你的，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個消息。”
陳燃笑了下。
“沒什麽事，你們一個個都來看我，我壓力很大好不好。”
厲研也笑了。
陳燃看向他。
他手正在整理黃玫瑰，一朵朵的玫瑰被他擺放的很好，陳燃說：“是不是你們攝影師都講究這些？”
厲研笑著說：“看著擺的不美觀就想自己動手整理下。”
小何見他們聊著，自己就退了出去。
陳燃指了指凳子，說：“你坐下吧，吃點水果。”
厲研搖了搖頭：“本來是想帶著朵朵一起來看你的，但是她這樣的體質不太適合多來醫院。”
陳燃表示理解：“你這麽做是對的，要是你帶朵朵來了我才要生氣。”
厲研溫和一笑，他們聊了會天，厲研見陳燃有些累了，扶著她讓她躺下睡覺。就在這時，陳燃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走過去，見是一個不知名的號碼撥過來的，她猶豫了會，才接起來。
“你是……”
那邊人的聲音很焦急：“你是黃鶯兒的朋友嗎？”
陳燃嗯了一聲，那邊的聲音更大了些，陳燃沒由來的心裏一緊，她抬頭，看著天花板，隻覺得腦子一陣眩暈。
陳燃聽到那邊說，黃鶯兒此刻正站在小區樓頂的天台上，好像是準備要跳樓自殺……陳燃緊緊握住手機，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厲研已經準備要走了，見到陳燃這麽大動靜不由眉頭一蹙，“你的腰傷才剛好，你不能……陳燃，你去哪裏？”
厲研發現陳燃的表情很不對勁，他跟著陳燃，一把拉過陳燃的手，“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他的雙眼對上陳燃茫然的眼睛。她看著他，眼睛都紅了。
“厲研，黃鶯兒要跳樓自殺。”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告訴我地址，我送你過去。”厲研拉住陳燃的手，往外走。陳燃走不快，厲研幹脆讓她上自己的背部，他背著她。
“這樣腰會不會痛？”
陳燃在他背上，聽到他問。陳燃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一坐上厲研的車，就給黃鶯兒打了個電話。果然不出所料，黃鶯兒根本沒有接。
陳燃心急如焚，厲研將車子開的飛快，到了黃鶯兒住的小區，隻見小區一幢樓前圍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水泄不通的。
陳燃試圖撥開人群，但是她的力量太小，根本沒有用。厲研拉著她的手，擠進一旁站著的保安那邊，“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嗎？”
此時陳燃已經全然慌張，但厲研還保持神誌清醒，他詢問保安。
保安看了他一眼，說了兩句。
“我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了……人已經在天台上站了一個多小時，警察也趕過來了，隻是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對了，你認識上麵的人嗎？”
保安大叔見陳燃穿著病號服，有些詫異。
“我要上去。”陳燃臉色蒼白，顫動著嘴唇說。
厲研伸手，握住她的。
保安卻搖了搖頭：“整幢大樓已經被警察封鎖了，就怕有什麽不可控製的因素出現。已經叫了女警察上去勸慰了，我看情況是有好轉。”
陳燃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讓她就這麽站在上麵，我一定要上去！”
她激動地抬頭，看到天台上的一個黑點，臉上的表情愈發焦躁。厲研拉著陳燃出來，說，“我去和警察那邊溝通下，好嗎？你在這裏等我。”
他看著一臉茫然的陳燃，有些不忍心。
厲研平時所見到的陳燃，像是身上穿了一層厚重的保護層的刺蝟，她從來不善於向別人展露自己真實的情緒，甚至還會讓人產生一種距離感。
可是，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陳燃，她緊張，她焦躁，她臉色蒼白的像是即將凋落的枯葉，可是厲研看著她，卻覺得內心起伏。他想要好好嗬護她，照顧她。
陳燃站在原地，厲研在抱了她一下後就離開了。
她站著，周圍已經有好些人認出她來，一個先是試探她是不是陳燃，另外一個見她神情恍惚，沒有迴應，就拿起手機要拍她的照片。
厲研從另一邊跑過來，見到拿著手機的人，立刻阻止，“你在做什麽？”
那人見厲研語氣不善，立刻把手機放下。
厲研伸手，將陳燃護在自己懷裏，輕聲說，“已經同意了，我陪你上去。”陳燃轉過頭，看著厲研，她眼裏帶著一絲淚光，嘴角卻帶著一抹希望的笑，看的厲研心裏一緊。
他和陳燃擠過人群，往樓道裏麵走去。
突然，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厲研詫異轉頭，看向陳燃。
陳燃已經往外麵跑去……她不管不顧，像是瘋了一般。厲研看著她的背影，咬牙，立刻追上去。
他想要捂住陳燃的眼睛……這樣的場麵，厲研怎麽能讓陳燃看到呢？
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好友，社會新聞攝影師。他曾經拍下一張著名的照片。
火災發生現場，消防員為了救助被困在屋子裏的兒童，最後被烈火吞噬從陽台掉落的照片。厲研看過一眼，便覺得太過震撼，甚至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那自由落體的畫麵，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他甚至在腦海中拚湊過最後的畫麵，但是他仍然覺得痛苦難以接受。
這就是他要阻止陳燃的原因。
可是，短短幾步的距離而已。
他喘著氣，看著陳燃站在人群前麵。
像他預料的那樣，緩衝氣墊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周圍原本擠在一塊密密麻麻的像蜂窩一般的人群突然都自覺地散開，隻有陳燃一個人，站在前麵。
她像是一座孤島，在品嚐著自己的苦澀。
厲研沒有動。他可以想到的到，陳燃嘴角鹹澀的淚水蔓延著，或許正順著她雪白的脖頸滴落。他想著要不要去捂住她的眼睛，因為在他能看到的角度，那個叫黃鶯兒的女人姿勢怪異，像是被拆卸的機器。
不過陳燃並沒有呆滯很久，因為警察已經趕到，醫務人員拿著擔架將黃鶯兒帶走了。
厲研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人，蓋著一塊布……但在他眼裏，已經是沒有鮮活生命的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