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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的很快,沒過幾日便到了八月初七。


    趙婉珠自從上次落水之後身體一直不大好,趙國公府到處為她尋醫問藥,為了落水的事情,趙國公府和撫南侯府徹底成了死敵。沈容止靠著蔣語堂的幫忙偽裝成了一個從南方過來的世外名醫,大搖大擺的去了趙國公府。趙國公府病急亂投醫,還真的把人放進去給趙婉珠診治。趙婉珠見了沈容止飄逸淡雅的謫仙之貌,情迷之下,病倒好了幾分。沈容止趁人不備,偷了趙婉珠的字帖,給她留了一幅可有可無的藥方,全身而退。


    迴來之後,他以趙婉珠的口吻,臨摹了趙婉珠的字跡,給宇文墨池去了一封信。說是自己欽慕他許久,想見他一麵。而且她還知道了太子的一些不可告人秘密,太子想要殺她滅口,但她家已經出了一個太子妃,所以家人都選擇了站在太子那邊。她覺得自己落水以及久病不愈就是太子的手段,求宇文墨池給予保護。信裏,她還求宇文墨池千萬不要去趙國公府直接找她,否則走漏了風聲,怕太子會提前痛下殺手,所以她特別選了一個不會被常人猜到的地方約見。宇文墨池本來並不太相信這封信,打探之下趙婉珠確實落水了而且久病不愈,這字跡也的確出自趙婉珠之手。再加上他知道他的二哥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又對自己的魅力有著十足的自信,便相信了這封信的真實性。覺得按信上約見的時間和地點去看看再說。


    而白依闌早就分別約了巫紫姳和王明霞八月初七去逛街,隻不過約定的時間略有不同,一個約在了巳時,另一個約在午時。兩人都同意欣然赴約。


    巫紫姳為了不讓白依闌起疑,接了她的帖子,同樣想再了解她一下,等幫助六殿下拿到定遠侯的軍隊,她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除了她。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倒是逛的開心。


    巫紫姳突然發現了一個身影閃身進了萬春樓,她的表情一下子僵了一下。萬春樓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那是帝都最大的青樓。閃身進去的竟然是宇文墨池!宇文墨池不是保證隻要她一個麽?怎麽會去這種地方!他騙了她麽?她扭頭看看白依闌,她正低頭欣賞著剛買的手釧,看來她並沒有注意到一閃而過的宇文墨池。


    巫紫姳找了個借口,約了改日再逛,和白依闌匆匆分開了。等白依闌走遠了,巫紫姳又返迴了萬春樓,她在門口猶豫了很久,還是跨不過心底的妒火,讓她的婢女在門口給她望風,自己轉身進了萬春樓。她倒要看看宇文墨池來這裏做什麽。她問了老鴇剛才進來的華服男子去了那個房間,老鴇見多了這樣尋夫的女子,先是勸了一會兒,見勸不動她,便給她指了二樓掛著迎春閣牌子的房間。巫紫姳一時頭腦發熱,在確認四周沒人跟蹤之後,竟然真的推門進了二樓的迎春閣。


    宇文墨池正背對著門口,聽著門開了,直接說了一句:“你來啦?”巫紫姳心裏大怒,看這個樣子宇文墨池果然和什麽人約在這裏幽會。他怎麽可以這樣欺騙自己?


    巫紫姳反手關了房門,委屈的質問宇文墨池:“殿下在這裏究竟等誰呢?”


    宇文墨池吃了一驚,轉過身來,急忙問:“你怎麽來了?”


    巫紫姳誤會了他的意思:“殿下來得,我為什麽來不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宇文墨池看著美人落淚,趕忙安慰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今日真的是約了人在這裏談事情。你先迴去,我再聯係你好不好。”


    巫紫姳更是覺得宇文墨池這樣著急讓她走,必是因為背了她約人幽會。賭氣的坐在了塌上:“我不走,殿下約的什麽人?我不能見見麽?難道殿下約的是個美人?比我還美麽?”


    宇文墨池看著巫紫姳泫然欲涕的樣子,心裏一熱。巫紫姳生的好看,說是帝都第一美人也不為過,美人笑的時候漂亮,落淚的樣子也格外惹人心疼,而現在這幅將泣未泣的可憐模樣更是讓他心癢的不行。他看了看香,一炷將盡,而趙婉珠還是沒到,估計她今天是不會來了。


    宇文墨池一下子把持不住,伸手摟過了巫紫姳:“我的心肝,你吃醋啦?我的眼裏,除了你,哪兒還容的下別人。我今日本來真的是有正事要和人商談。罷了,看這個樣子,估計那人也不會到了。”


    巫紫姳揚起一張俏臉,問宇文墨池:“真的?殿下沒有約了其他女子?”


    宇文墨池的欲望逐漸加深,他開始覺得唿吸急促起來,忍不住狠狠吻在了巫紫姳的唇上脖頸上,嘟囔著說:“有你這麽一個妖精就夠了。”


    巫紫姳不知怎麽也覺得頭暈腦脹,她環住了宇文墨池的脖子,嫵媚的看著他:“殿下~你答應紫姳,以後就隻疼我一個人好不好?”


    宇文墨池徹底要瘋了,不顧一切的解開巫紫姳的衣服,像一頭野獸似的將他的獵物壓在了身底,嘴裏還說著:“我現在就疼疼我的美人。”


    宇文墨池兩個人在房間裏瘋狂的聲音傳到了隔壁,沈容止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對白卿雲說:“嘖嘖,沒想到語堂的藥夠厲害呀。你以後要是需要,別忘了找他備一份。”白卿雲一下子出手扣住了沈容止的喉嚨,小聲說:“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沈容止被憋的臉都紅了,擺著手示意白卿雲趕快鬆手。白卿雲很快撤了手,沈容止遮著袖子小心的咳嗽了幾聲,氣的直罵白卿雲:“真是小氣,半句玩笑都開不得。”


    而此時,白依闌已經開始和王明霞在逛街了。王明霞之所以肯接她的帖子,也是想多了解一下白依闌,評估一下,如果自己要是以側妃的身份進了西陵王府,有沒有可能翻身上位,頂了白依闌做正妃。


    二人也是有說有笑,姐姐妹妹的好不親熱。等走到萬春樓門口,王明霞看到了巫紫姳的婢女正在門口緊張的東張西望。她有些疑惑,但想著不關她的事情,也沒有管。這時她突然看到她的大哥進了萬春樓。她大哥以前就有來萬春樓的毛病,偏她未來大嫂可是婉柔郡主,眼瞅著就要成親了還來逛青樓,這不是赤裸裸打嶽家的臉麽?要是這個時候被人發現,鬧了出去,那薛家和廣信長公主那邊肯定不會就這麽放過。王明霞一下子急的不行。隻好找了個借口,支了白依闌離開,約她改日再逛。等白依闌剛拐過第一個路口,王明霞已經衝進了萬春樓。


    萬春樓的老鴇倒是沒有為難她,直接為她指了二樓掛著迎春閣牌子的房間,王明霞迅速跑上了樓。她心裏盤算著,估計現在把大哥帶出來還來的及,就算真有人看到,就說是自己好奇,大哥不過是帶自己過來開開眼。雖然於自己名聲有礙,但也不至於真的惹了薛府惹了廣信長公主。


    王明霞著急的推開房門,卻一下子呆住了,忍不住“啊~”的大叫一聲,這一聲驚唿把其他的嫖客和花樓姑娘都吸引過來了。她驚恐的指著巫紫姳,顫抖的問她:“巫紫姳,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而在巫紫姳身上正在瘋狂勞作的宇文墨池抬起頭來,他正在快活中,這樣在一半的時候被人打斷,令他及其憤怒。王明霞又愣了,話都說不利落了:“西,西,西陵王~”


    宇文墨池望著門口竊竊私語的人群,以及王明霞那張驚懼的臉,恨的要死。不過現在不是處理他們的時候。他一把抓起衣袍,蓋住了自己和巫紫姳,對著王明霞大吼一聲:“滾出去!”


    王明霞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次是闖大禍了。她急忙出了門,並用最快的速度把門關好。但這時房間外麵已經聚了很多人了,王明霞想起自己剛才在震驚之下喊出來的兩個名字,絕望的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白依闌在街的拐角默默的笑著,估計現在王明霞應該已經看到了吧。你不是喜歡捉奸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讓你捉奸見雙。至於巫紫姳,你的銷魂藥還是留著給你自己吧。宇文墨池,我看過了今日你如何能再翻身!


    這個時候,萬春樓已經亂做一團了。西陵王在萬春樓密會太常卿女兒被人撞見的勁爆消息由那裏火速的傳遍了大街小巷。這算是這麽多年來帝都最大的風流韻事了。百姓對這樣的消息最是喜聞樂見,王孫公子也喜歡議論這樣的醜事。


    很多女人說起來還要呸上巫紫姳一口,一個未嫁的女兒竟然扒上了下個月就要成婚的王爺,還讓人捉奸在床,真是太不要臉了。而西陵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之前的守身如玉原來都是裝的,竟然敢這麽壞了大臣之女的名節。還有人提到了王明霞,她一個姑娘家怎麽知道去那種地方捉奸,該不會和西陵王也有一腿吧?


    而當時在現場圍觀的男人,更是不懷好意的向旁人講起當時香豔的一幕,臉上的媚色賽過任何一個萬春樓姑娘。要是換成自己是西陵王,就是死在這樣的美人身上也值,西陵王當真豔福不淺。


    白卿雲和沈容止一直等這場捉奸大戲徹底落了幕,才從隔壁房間裏出來。白卿雲拍拍沈容止的肩膀,對他說:“辛苦了。”


    這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計謀還是白依闌想出來的,但具體策劃和執行都是由沈容止安排。這個計謀最難的地方在於對每個人心底最真實欲望的把握。宇文墨池的自負與貪婪,巫紫姳壓抑不住的嫉妒之心,還有王明霞自以為是的小聰明,白依闌都算的十分精準,一步一步誘使三人走進了這張精心編織的大網。而更厲害的是,她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還可以全身而退,讓人無跡可尋。宇文墨池就算想要質問趙婉珠,但她人在趙國公府養病,他絕對無法輕易見到她,更不可能直接問她。而巫紫姳和王明霞都是自己支開的白依闌,主動走進了萬春樓,怎麽也想不到白依闌的身上。經此一事,巫紫姳和宇文墨池恨不得殺了王明霞,更不會去找她去核實原因。這場狗咬狗的大戲裏,唯一的弱點萬春樓老鴇早被沈容止重金收買好了,無論何人都撬不開她的嘴,何況這個計謀算的就是時間差,消息爆發傳播速度太快,根本不會給人留下來檢查線索的時間。


    當沈容止第一次聽到這個計謀時,心裏偷偷的想著白依闌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太可怕了,以後絕對不能招惹她。而白卿雲居然還對白依闌大加讚賞,沈容止覺得白卿雲可真夠勇敢的。這樣的女子合作一把挺好的,做朋友也不錯,但是要娶迴家,沒點膽氣還真鎮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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