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舞風與所謂“法師反抗協會”的撕逼大戰不過是苦悶聖城生活中的一個小小的插曲,也沒掀起多少波瀾,第二天,蕭強他們又進入了無休止地給聖城擦屁股的悲慘生活中去了。他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工具人的角色。


    哪怕是領悟到了新技能也不能提起這些人對生活的激情,一是也沒有什麽地方能夠實踐這個“古神的智慧”的技能;二是這技能名字倒很神秘很厲害的樣子,可所提升的能力也沒怎麽樣,隻不過將每個人以往完全不會照顧的屬性稍微提升了一丟丟而已。


    譬如蕭強,一向隻加敏捷和幸運,其它屬性也隻是隨著等級和平常他的戰鬥風格緩慢提升,甚至停滯不動。自從領悟到了“古神的智慧”這個被動後,他那低得可憐的“智力”屬性提升了10點,耐力和活力也相應提升了一些,之前壓根就當不存在的“法力條”也上漲了一些上限。除此之外,沒了。他估計自己以後也就可以多丟兩根骨矛,再額外吐別人一臉靈魂咒殺罷了。


    蕭強還算好的,旺財伯爵和但丁這三個人領悟了跟沒領悟幾乎沒區別。但丁本身的職業專屬天賦讓他已經在各項屬性中平衡了不少。旺財也就法力條上漲了個百分之五,這對於提倡打不過就跑,打得過就死裏肛的旺財來說簡直就是侮辱,法力條什麽的,其還不如幹肉條來的有用。伯爵表示自己已經是曠世奇才古今無雙的絕代騷客,這種趨於表麵的東西對於自己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她才不敢說其它的屬性沒平衡,單單平衡了智力,而且是平衡了相當大的數值,其量值能讓她隨手捏一個法術炸死一隻50級左右的魔獸。但這種不能給自己藝術文學帶來靈感的東西,伯爵堅決不承認它是智力!


    兩個讀取卷軸信息的人——青青和輕紗舞風卻全方麵得到了大幅度改進。作為弓箭手的青青,力量和智力瞬間提高了將近20點,輕紗舞風力量,敏捷,活力更是喪心病狂上升了30點,大範圍來講這些屬性還是足夠平衡的,對於兩位“皮薄肉嫩”的女生來說,以後實戰中要是沒箭沒魔了還可以扛著近戰武器近身自保,再不濟也不會被一刀砍死。


    “但這個,古神,到底是哪位神隻?”第二天,青青依舊對昨天的事念念不忘。輕紗舞風的結晶奧術以及所有人都領悟的新技能說明都提及了相同的一個事物,古神。從沒聽說也未曾看過,一向博學的青青都不知道的事物,其他人更別說了。她相信這個技能總有所含義,不會莫名其妙就領悟且成為雞肋。


    相比不放過任何細節的青青,其他人對自己莫名其妙學習到新技能反倒理所當然,絲毫不關心裏麵提及的東西,最主要的是,這種沒什麽存在感的東西也難以讓他們去注意。


    朝陽照常升起,聖城亦如往常一樣,安寧得絲毫沒有任何欲望,千年前的生活是如何,現在依舊如此,沒有改變。


    “這些賜福武器裝備都統一由教會的武裝部打造,並且由聖職人員統一鍍銀進行...啊,那個詞怎麽說,il battesimo.”降福教堂後的資料室內,但丁在一排又一排兩人高的資料展示櫃中搜尋著文件。為了補上昨天的工作內容,但丁和蕭強一大早就趕來查那有限的線索。旺財起不來,伯爵沒興趣,青青則想去大書庫,便沒有跟來。


    “呃,洗禮?”蕭強根據讀音往英語方向猜測道,但丁打了個響指表示確定,繼續道:“就像我跟你之前說的,因為一些原因,任何宗教儀式和賜福物品都要登記在案的,所以隻要找到相應的武器,就算主人不在了或者空檔期,我們找給武器洗禮的神職者了解情況也可以的。”


    “原因,你們這地方還真是偷偷摸摸藏著不少原因呢。”經曆了之前給張德妙偷偷摸摸的驅魔儀式後,蕭強已經見怪不怪了。


    “有時候我也很奇怪,”但丁繼續搜尋著檔案櫃,“雖然我在這呆了很久,但是,總感覺這裏,隱藏著什麽,寧靜得過於壓抑了——啊,在這,找到了。”說著,他將一本厚厚的記錄本給拿了下來,封麵是上好的皮革,還是嶄新的,“這本書記錄了所有教會洗禮賜福裝備的曆史情況。”


    “這麽厚一本應該會記載很多東西吧,重複率也會很高,我們怎麽才能確定哪個才是我們要找的匕首?”蕭強問。


    “看它的屬性值和出廠日期啊,”但丁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蕭強,這麽基礎的東西他很難相信沒人想不到,然而蕭強的確沒想到。


    但丁借著匕首上的信息,根據記錄了本上的導覽,很快就檢索到了這把匕首的所有曆史記錄,上麵寥寥幾行記錄立即振奮了但丁,但同時他又失望地將書遞給了蕭強。他看了看,上麵就寫了一些他們已經有的關於匕首的屬性外觀日期,還有兩個人名而已。


    “洗禮主祭:羅格朗閣下;匕首擁有者:城內侍衛,安德烈下士。”似乎沒什麽不妥,想要的信息全部記錄,簡單明了,“不都寫這麽?我們直接去找這個叫安德烈的不就行了嗎?”


    “這個安德烈我認識,同樣隸屬於教廷城內侍衛隊的,”但丁說,“絕對不可能是他,因為他也是玩家,這種事情顯然不是玩家所為。”


    蕭強無語地搖了搖頭:“有什麽奇怪的,雖然我沒啥社會經驗,但我知道這種雙向的任務不要太多。可能我們這邊接到的任務是破案,他那邊出賣良心給了什麽奇怪勢力殺人,給我們添麻煩也是有可能的。”但丁一聽似乎覺得有理,蕭強繼續,“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第一任主人,我們直接去問問不就得了,既然匕首之前是他的,他總知道一些事情的。”


    這個名叫安德烈的侍衛並沒駐守在多遠的地方,幾乎下樓拐個彎就到了。看他樣子也是個境外玩家,不同於但丁的職業風格,他明顯是個戰士。見到但丁後,兩人熱情的打了招唿寒暄了一波,說了一些蕭強聽不懂的話,但丁把蕭強介紹給他時,這個名叫安德烈的人又開始說蕭強熟悉的語言了,明顯用了係統自帶的翻譯。


    “我早就聽說過他了,進城沒幾天就直接榮升中級海姆達爾侍衛,這種福分真是誰都享不到。”這名安德烈開朗的笑道,“你看我累死累活也就是當了個城內侍衛。聽說你還安排上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而且還被教皇點名了,簡直太厲害了。”


    神情並沒有任何異常。


    “你想當我讓位給你吧,這種職位有什麽好得意的,”蕭強吐槽道,把匕首拿了出來,“是這樣的,我和但丁在外麵撿到了一把匕首,但丁說這東西之前是你的,你看看是不是?”


    這個叫安德烈的侍衛很是詫異,接過匕首後驚訝了一會,接著笑著還給了但丁:“的確是我的。之前立了功,上麵就送了我這把。但是你看我的職位是戰士,用的是刀劍啊,匕首對於我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用處,我就交還給上麵了。”


    “還迴去了?什麽時候的事情??”蕭強問。


    “挺久了,幾個月前吧。”


    “那你交給誰了?”但丁問。


    麵對兩人好像逼問的節奏,安德烈有些詫異:“當然是給施洗人啊,沒記錯的話,是羅格朗閣下。對,是他。你們問我這些幹什麽?”


    蕭強和但丁互看了眼,點了點頭。但丁接著說:“隻是想確認下它的主人,好盡快還迴去,畢竟這麽寶貴的東西……”


    “是不是和你們最近調查的事情有關?”安德烈興奮又好奇地打斷道,“我也聽到了點流言蜚語,是不是跟城內近些日子發生的襲擊,失蹤,還有張德妙自焚有關?聽說降福儀式那天也死人了,是不是??哎,哎,我能加入你們嗎?我都在這閑的發慌了!哎,哎,別走啊!!”


    雖然安德烈說這把匕首在這幾個月內都不在他手上,給的口證似乎也合情合理,但也不能完全證明他真的沒有再次使用過這把匕首。不過幸好還有另外一個人可以去調查,也就是這把匕首的賜福施洗人,名字叫羅格朗的神職者。


    神職者庭院內,蕭強但丁很順利地找到了羅格朗先生,他非常老,就像一條老的沙皮狗一樣蜷縮在庭院陽光處曬太陽。看他這個樣子就不像有能夠實施那一係列可怕事件的能力。


    “這把匕首是我們在外麵撿到的,問了一圈都沒人知道是誰的,也隻是有人提及說您是施洗者之一,可能您能夠看出來他的主人是誰吧?”但丁恭敬地問。


    羅格朗似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坐直了身體,靠著老花鏡使勁地對焦才看清了遞給他的東西,肯定地點頭道:“……啊,這把匕首,這把匕首我記得,我記得的,是我洗禮賜福的。我記得,他好像給了那個叫安德烈的小夥子。”


    “安德烈?”蕭強問,“安德烈不是個戰士嗎?匕首給他們那種職業的人,應該用不上吧。您是不搞錯了?再好好想想?”


    蕭強這一番話讓羅格朗又重新開始觀察匕首,他盯著在陽光下泛著爍爍銀光的刀刃,如夢驚醒般喊道:“啊!……對,是,這把匕首少了東西!”


    “少了東西?”蕭強連忙追問,“少了什麽東西?還是說你記錯了,不是安德烈的?”


    “不,不是,還是安德烈的,我記得每一把我施洗過的武器。的確那孩子用不上就上交了,多誠實的孩子啊……他給了我,我們統一給了城內侍衛,何塞指揮官那的侍衛營武器庫保管了,”


    “何塞?你直接給了他嗎?”但丁問,老神職者點了點頭。


    “但是,因為這把匕首當時是沒有配套鞘的,所以我又讓上麵做了一把皮革刀鞘配套一起上交給了他。”


    蕭強很是無奈又氣憤地翻了白眼,罵道:“這都交接給第三方了,那記錄本裏都不記清楚,咱這負責人是誰?這交接出大問題的責任他擔得起嗎?!”


    “後麵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可以問問何塞先生,是不是他丟的。”


    似乎真相就快要出現在了他們眼前,近在咫尺卻依舊蓋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出了神職人員庭院,但丁和蕭強兩人好像各有心思,全都沉默。


    “何塞,我記得拉斐爾曾經說過,他懷疑這一係列事件是城內的內鬼與外部接應搞出來的。”但丁打破了沉默,說道。


    “雖然我不太喜歡那個人,但是好歹也是你們聖城的治安官,這樣做的話……不過也對,那些恐怖犯罪電影的背後真兇往往都是最讓人們相信的人。”蕭強說。


    “我們有口證,物證,但是沒有能夠定他罪的決定性證據。我們要不去問問他?”


    蕭強想了想,搖了搖頭:“如果真兇就是他,我們現在去問他等於打草驚蛇,而且隻是那老頭口頭交代說給了他,光有這是不行的,搞不好他就逃跑了。在找出決定性證據之前先按兵不動,去找青青,看看她有沒有查出下一個祭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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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和輕紗舞風本來打算去大書庫的,她想帶著茜拉嬤嬤,去查找古代歐若拉教派的信息,下一個祭品的線索,以及,她最關心的,阿斯嘉德精靈莫名其妙消失的原因。


    隻不過在這之前她想先去感謝教皇陛下,能夠這麽快答應自己這個外人的不情之請。因為她知道,申請大書庫瀏覽資格的,不僅身份要求嚴格,審查也非常繁瑣。她隻是這麽一說就答應了她,這一點她必須登門道謝。


    隻是一大早教皇宮就大門緊閉,門口把守的海姆達爾侍衛站若雕像,青青一靠近他們就迅速交叉雙戟阻擋她靠近。


    “哎呀,道謝這種事以後機會還多得去了,青青姐咱們先去大書庫吧!沒準今天又能找到什麽好東西!”輕紗舞風迫不及待地催促。


    一向注重禮儀的青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遙望了一眼教皇寢宮的窗戶,窗簾緊閉什麽都看不見。想著教皇估計不在,便拉著輕紗舞風離開了。


    卻沒想到一迴頭,看見了一名修女。修女個子不高,非常瘦弱,整個人就像一片紙片,隨便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一身的修女服破舊粗糙,一點都不像其她阿斯嘉德修女一般整潔靚麗。


    “你想拜見教皇陛下?”修女問。青青看著她蒼白的麵龐,點了點頭,“那請跟我來吧。”


    她領著青青和輕紗舞風走上了宮殿的台階,奇怪的是,剛剛還拒絕她們進入的看守見到了領頭的那個修女後,自動地把路讓了開來,這讓兩位女生非常好奇來者的身份。


    “進去,左拐就到了。教皇陛下可能不在,但是你可以寫一封信給他。祝你在大書庫裏能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修女微笑,接著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青青疑惑地迴頭,目送修女的離去。她在這位修女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很熟悉的氣息,但又說不出來是什麽。僅僅是一麵,她對她的映像就非常深,因為她的眼睛,很綠,綠得像陽光底下的鼠尾草。


    果然如修女所說,教皇寢宮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搜尋無果,青青隻好在房間內的書桌前,找到紙筆,寫一封感謝信。她看見書桌的銘牌上寫著:內侍監拉斐爾.阿奇拉。


    “這是什麽?”桌邊一張皺巴巴的信紙激起了煞是無聊輕紗舞風的好奇心。青青拿起,舒展開來,因為被揉皺了,好像還被水浸過,裏麵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但依舊能依稀分辨一些內容。


    “如果不想……教皇做的一切,還有教皇陷入……於眾,限你3天內,把五萬金……鳶尾地中。”


    青青疑惑地讀著,越讀到後麵越覺得汗毛豎起。她與輕紗舞風驚恐地對視了一眼,再次看向了空空如也的教皇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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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皇辦公室內,拉斐爾羅瘋了一般翻找著書櫃桌椅,地上被他翻出來的雜物堆積得一片狼藉,卻還沒找到他在尋找的東西。


    他好不容易給那敲詐者準備的五萬金幣不見了!


    他立馬跑了出去,抓著看門的侍衛吼道:“剛剛誰進了陛下的寢宮?!是誰?!”


    侍衛嚇了一跳,他從來沒見過內侍監這麽激動過。他努力迴想著,突然想起三個女人走進了寢宮,一個穿著破爛的修女,一個好像精靈,一個很普通的女生。他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怎麽讓她們進去了,這不可能的事。


    “是……三個女人,一個修女,一個精靈,還有,一個小女生。對了,那個修女的眼睛,很綠。”


    拉斐爾羅驚呆了,心髒劇烈的跳動讓他血壓不斷升高。他跳了起來,二話不說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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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已知受害人之前都直接或者間接與何塞接觸過,再加上羅格朗先生的證詞,似乎一切證據都指明何塞指揮官是這一切幕後的真兇,但目前依舊缺少可行性的定罪。


    他是城內侍衛的指揮官,有職責審查一切案件,所以之前每一個失蹤者和受害人犯事的案卷由他負責非常正常。


    對於這把賜福武器匕首,教廷裏不需要,暫時無人認領的武器統一安放在他手中也沒有問題。即便現在他是最大嫌疑人,若貿然帶著這把匕首去詢問就怕打草驚蛇,突然一下他逃跑了那會前功盡棄,唯一的線索就斷了。


    而且他有相當有說服力的證詞:“我管理著這一切,怎麽就代表我就是兇手?你怎麽證明這匕首就是我的?就因為有人說給了我?要是真的是我的,萬一是哪個人偷了我的匕首栽贓給我的呢?”


    現在似乎隻能伺機而動。


    但這時,蕭強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既不會驚動何塞也不會讓他生疑的點子。


    “作為指揮官,我不相信所有的事情都由他掌管,他就一個人分身乏術,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返迴侍衛營的路上,蕭強說,“就跟那個特蕾莎一樣,她身邊不老圍著一大堆小弟嗎?”


    但丁聽懂了蕭強的意思,迴到:“是的,這一類迴收武器的事情,這些當官的最多看一眼,審查一下清單,具體保管還是交由屬下處理。”


    “我們可以去調查那些管理這些瑣事的人員,看看這把匕首的最後歸屬是否真的屬於何塞。”蕭強說。


    “如果何塞真的是拿這把匕首殺人的兇手,他絕對不會明目張膽地吩咐人尋找這把匕首的下落。”


    “我們可以讓他的小弟看到我們拿到了他的匕首,讓小弟通知他。一旦他知道了匕首在我們這,一定會有所反應,”蕭強興奮地說,但隨之問題又來了:“那何塞的小弟是誰?誰掌管這些事情的?我們該怎麽問才顯得不那麽明顯,你看現在全城都知道我們在查什麽事了,雖然都是靠著流言蜚語腦補出來的。”蕭強再次拿出了那把匕首,鍍銀的刀刃在陽光下折射著刺眼的光芒。屬於教廷的聖器竟然變成了殺人兇器,真是有一種耐人尋味的諷刺。


    但丁看著匕首,心生一計。他拿過匕首,納入囊中,“羅格朗先生說過,這把匕首有一把刀鞘……我與侍衛營的一位管理員還是有點交際的,她讓我來處理吧,指揮官,各小隊隊長,整個侍衛營那些亂七八糟的瑣事幾乎都是給她處理的。”


    看著但丁現在信心滿滿的樣子與之前完全不靠譜不著調不在狀態的形象完全不同,這讓蕭強根本放不下心來。他疑惑地反問道:“你確定真的沒問題嗎?你不要又捅出什麽簍子或者——你要知道,絕對不能直接讓何塞知道的!”


    “lo so, lo so ,tranquillo(我知道,淡定)”但丁笑著安慰蕭強,“別看這座城市由宗教主宰,但其內部,嗬嗬……”這笑容嘲諷中又帶著無奈,“或許這就是教宗希望改革的原因吧。”


    侍衛營內,貝倫小姐正發瘋似地統計著亂七八糟的數據,不管是侍衛們的裝備損耗,工資發放,甚至每日午餐的預定,還有各種采購報銷,幾乎大大小小所有行政的事物都壓在了她頭上。常年被這些雜七雜八瑣事強壓之下的她變得易怒極端又刻薄。但如此接近教廷行政的工作又讓她如近水樓台,很多事關財務上的事情,幾乎都由她做主,於是乎,雖然工作繁雜,但她的口袋從來沒有癟過。


    今天她如往常一樣,在武器庫打點那些城內侍衛的裝備損耗情況,好匯報給上麵財政部門報銷,而至於具體費用,該怎麽計算,全憑她掌握。


    正在她聚精會神想著如何在基礎上神不知鬼不覺加上暗傭時,門突然被打開嚇了她一跳,條件反射地把假賬數據本藏好並鎮定地轉過身,卻發現是但丁。


    她生氣地重新抽出記錄本,罵道:“大白天的,你不去巡邏跑這幹什麽!?看特蕾莎女士被停職了,就沒人看你們了嗎?!快出去,信不信我舉報你?!”一口氣質問三連發,噴得但丁問好都說不出口。


    “外麵死氣沉沉的,不太喜歡,”但丁說,“還是這裏比較好。”


    “好??好什麽?你快出去,我要工作了,雖然侍衛營高官管不了你們海姆達爾侍衛,但是我下次通報……”


    “哎,這些破爛玩意真是幸運,能在這被春光普照,相信不用去送修就自然迴歸完好了。”但丁繼續說。


    “光??”貝倫疑惑地看了周圍一圈,陰冷潮濕,“你瞎了吧,少說廢話,哪來的光?!”


    “當然是你了,貝倫小姐,你氣質光燦奪目如同早上八點的太陽,難道沒人跟你說嗎?”說著他拱了拱身邊一座披著盔甲的假人,問到,“你太幸福了,不介意加我一個欣賞著動人的光芒吧?”


    仿佛幹裂的土地降下了一片甘霖;風幹的雙唇塗上了滋潤的唇膏;職業石女的心被小奶狗給撬開!唰地一下,貝倫血壓瞬間升高,臉被漲得通紅,剛剛還刻薄無情的態度瞬間被但丁那一番土味情話給尬得不知何表。她看著但丁散發陽光般笑容的臉,狂咽口水,硬是把那突然出現的猛烈情緒給壓了下去,輕聲問道:“你想人家幹什麽嘛~?”話一出口,連她都難以置信這種娘裏吧唧嗲裏嗲氣的聲音竟然是從她嗓子裏出來的!


    “啊是這樣的,我在外麵待銷毀的武器堆裏找到了一把匕首,還挺完好的,應該是你們分揀出錯了吧?處理掉太浪費了。你應該知道它是誰的吧?你宛若智慧女神雅典娜的腦袋裏可裝著全侍衛營的資料的。”但丁毫不客氣地開門見山。


    還想著但丁能有什麽表現呢,哪知道這麽快就轉移了話題,貝倫一陣失望,繼續迴到了工作中,沒好氣地迴到:“一把破匕首,有啥好奇怪的,扔了就扔了唄。”


    “可是,它是鍍銀的,而且匕首柄上還鑲著寶石呢。好像是一把賜福武器。”


    貝倫一聽,立馬迴頭,驚喜地迎了上去,仿佛一位失主終於找到了自己丟失已久的寶物一樣:“哎呀,是我的,是我的。是之前有人送我的禮物,讓我防身用的,”說著她立馬把匕首拿了過來,接著毫不留請地說,“那謝謝你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誒,貝倫……”但丁笑著又把匕首拿了迴來,“如果是你的你一開始就會認出來的,再說,你的職位還輪不到配發賜福武器。”


    “那你留著吧,一把匕首你也沒什麽用,不帶著刀鞘的話拿出去賣也掉價。”貝倫也沒有搶奪,隻是給了但丁一個白眼,接著又迴到了自己的工作中去了。


    但丁並沒有放棄,討笑著迎了上去:“哪怕是翻白眼我都能在你的眼睛中看見天堂的雲朵。”貝倫並沒有什麽反應。但丁繼續,“這賜福武器都扔了出去,可想而知它漏記了。這東西去黑市上賣可價格不菲呢。這樣吧,你告訴我它是誰的,我就幫你去找到刀鞘,送給你。”


    貝倫挺感興趣的,再次看向匕首,點了點頭:“如果我沒記錯,是那個安德烈的。你應該知道他。”


    “他?他不是個戰士嗎?”


    “是是,我知道,對啊,他用不著就上交了。本來還給施洗司的,但是那邊不保留利器就給我們了。但你也知道,這種小武器不值錢也沒啥作用,就一直存在我們這沒人碰,上麵也沒人迴收迴去。哦對了,你說的刀鞘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誰拿走的。”


    “在哪?也許我可以用錢在他那把刀鞘買下來。加上了刀鞘,拿出去賣,這樣我們兩個都可以賺一筆,不是嗎?”但丁繼續誘惑道。


    “你死了這條心吧,是城內侍衛老大,何塞先生的。他好像特別喜歡這把匕首,就一直當自己的配飾,也沒讓我記錄下來。“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貝倫迴想了一下:“大概幾個月前吧。我估計是被別人看到他在用公家的東西,為了不被人口舌故意扔的。你那刀鞘估計也是扔了,找不到了。”


    但丁仔細琢磨著貝倫的話語,接著又看向手中的匕首,點了點頭:“好的,謝謝你的信息。”說完便走出了房間,卻被貝倫叫住了。


    “喂,等你找到刀鞘的時候,別忘記給我哈!我這裏可是有辦法抹消掉記錄的。”


    但丁看著她,似笑非笑著眨了眨眼。


    外麵,蕭強沒預料到但丁竟然這麽快就解決了,看著他肯定的表情,心裏不禁感歎這家夥有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怎麽樣?什麽結果?”蕭強問到。


    “是的,沒錯了,確認最後經手人就是何塞。現在嫌疑人已經鎖定,隻要跟蹤他,他總會露出馬腳的。”


    蕭強滿意地拍手叫好:“那你有沒有暗示他小弟,這匕首被你撿到了?”看著但丁尷尬的眼神,蕭強好不容易喜悅的心情又一次熄滅了,他果然不能太要求這家夥,剛要吐槽,淡定連忙擺手:“不是,這比較複雜,我們確定了是何塞的就行。”


    蕭強不再追究,繼續說:“既然這就是他的那他現在一定在瘋狂尋找,我去喊伯爵旺財去侍衛營盯著他。現在我們去找青青,看看青青有沒有找到下一個獻祭地點。若那家夥放棄了匕首,我們還可以在他下一次行兇前,現場逮捕他!”他興奮地轉身就要往大書庫方向走,卻沒想到迴頭就遇見了滿臉通紅氣喘籲籲的青青和輕紗舞風。


    蕭強不解青青為何如此緊急,問到:“青青你不是去圖書館看書查資料去了嗎,怎麽過來了?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慌張?旺財又被當成逃出養豬場的豬被城管大隊抓去屠宰場了??”


    “不,本來我想去的,順道去了教皇宮,想去道個謝,”青青解釋道,“但是教皇,還有拉斐爾先生都不在,接著,我在他們桌子上發現了這個。”青青把那敲詐勒索信遞給了蕭強。


    “這是什麽?”蕭強接過信,疑惑地展開,默默地讀起裏麵的內容來,結果眼睛隨著內容的展開被驚得越睜越大,“我kao,這,這,我說這幾天怎麽老是遇不到這總管,原來他被敲詐了?!不對,還有教皇!”


    “什麽叫,教皇做的一切,陷入的事?教皇做了什麽,幹了啥?”但丁更是不解,“這字被水浸過,看不清。”


    “但不管怎麽說,這個勒索者知道什麽事,關於教皇的,而且那個老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因為就是在他桌子上發現的!”輕紗舞風說。


    “蕭強惡狠狠地說,“難道他們一直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拿我們來幫他們擦屁股?一直拉著我們不讓我們走,認定我們去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說他們不是在搞什麽邪教儀式召喚出來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讓我們去處理吧?!”


    ”不過你好像也有點樂在其中了……”輕紗舞風吐槽到。


    “無端的猜測,還是謹慎點吧,”但丁說,他還沒從這封信給予他的震驚中走出來,“我們去質問那個拉斐爾吧,這簡直……”


    “不用去找他了,他自己來了。”輕紗舞風指著後麵說。


    果然,後方,拉斐爾踏著如風一般的步伐,衝向了這一夥人。蕭強還高興自己不用去找,當事人就自己過來了。可越看越不對,之前一臉和藹的拉斐爾此時滿臉通紅,兇神惡煞,看的他心裏竟然有些發怵。幾乎一瞬間,這老頭就奔到了他們跟前,蕭強還沒來得及質問他,拉斐爾就先發製人,指著他們一夥人,惡狠狠地喊:“你們今天去我辦公室幹什麽?!”考慮到是公共場合,拉斐爾還是極力壓低了聲線,就憑他現在表情的猙獰度來看,若放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他的這句話應該是以嚎叫的方式罵出來的。


    蕭強他們嚇了一跳,本該興師問罪的他們反倒成了被控方了,有些接不上手腳。


    “我,我隻是想去向教皇陛下道謝。”青青說。


    “你拿了我什麽東西?!”他繼續追問。


    “我,我沒有……”


    “喂,老頭子!你放好態度跟我家青青說話!”蕭強立馬將青青拉到身後,盯著拉斐爾,冷笑道,“我還納悶這幾天我們為你們擦屁股,你怎麽老玩消失不來幫忙,現在終於知道了!”


    “我不管你們到底怎麽樣,你,還有你,”拉斐爾態度依然惡劣,指著青青和輕紗舞風,“指使你們潛入我辦公室的那個綠眼睛修女呢?你們偷了我什麽東西,快拿出來!”


    蕭強簡直覺得他不可理喻,也幹脆攤牌。他叫上但丁:“蛋疼,他好像不知道什麽情況現在呢,給他看看!”


    但丁也沒有好臉色,直接將勒索信遞給了拉斐爾。一開始還氣勢洶洶想要殺人的他看到了信後通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他抓著信的雙手不斷顫抖,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滴落,一顆顆滴在了信紙上。這下他們終於知道這紙條為什麽像是被水浸過似的了。


    “拿了什麽東西,拿了這個東西!”蕭強罵道,“你說,你倒是說你們兩個到底合計著幹了些什麽不該被人看到的事。你們不一直說你們教廷無私偉大奉獻嗎?不說著帶著什麽神的道撒播於世界,聖女的愛傳播至天下嗎?現在你們老大倒是做了什麽鬼事,被人敲詐了?!”


    拉斐爾顫抖著,沒有說話,眼睛依舊盯著信。


    “先生,你讓我們調查的這些事情,是否跟這有關?教皇陛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但丁言正地問道,“作為守護教廷與教皇陛下的海姆達爾騎士的我,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先生,如果你有什麽困難,可以跟我們說,我們會想辦法幫你的。”青青似乎並不在意之前拉斐爾羅對自己的無禮。


    “你不會是覺得我們偷拿了你準備的五萬塊錢吧?!”輕紗舞風驚訝地問到,“哎,還好青青姐姐今天進宮看到了,要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要被你們玩到什麽時候。”


    “所以說,這到底是什麽?你把我們搞得團團轉後還想騙我們嗎?你以為我們很傻,讓你們玩得嗎?你們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蕭強可一點都不留情,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人開始有些好奇地朝他們這邊觀望。


    麵對著這群人層層逼問,拉斐爾終於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他拉著蕭強一夥人走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低下了頭,似乎在整理思緒,在最後,好像做出了重大決定似得,緩緩開口,鄭重地說道:


    “……好吧,是我的錯,我對我剛才的失態表示抱歉。好吧……我現在就告訴你們,關於這些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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