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巫這個詞,伊麗絲那褻瀆的造型和旺財伯爵的慘狀立馬浮現至眼前,蕭強火從心起,也不管但丁的眼神勸阻,立刻不耐煩道:“是,又怎麽樣?你也別怪人家女巫來鬧事,要不是你們自己搞那麽多種族歧視和封閉的規矩,會有這麽多人討厭你們找你們麻煩嗎?!”


    但丁想上去攔住蕭強也堵不住他的嘴,瞬間感覺一陣頭疼,便無望地看向拉斐爾。但丁以為他會大唿小叫,唿喊救兵,立即討伐女巫,可他卻出奇的平靜,臉上僅僅稍顯現出了一絲情理之中的驚訝後便恢複平靜。


    他喃喃道,“敵人是黑女巫,你們不僅打敗了她,還平安的帶迴了受害者,也感謝主神的眷顧。”


    一聽到這蕭強更火了:“感謝主神??主神的眷顧?大哥,是我們救了這女人,幫你們做了事,你不感謝我還感謝神?還好我那兩位善於說教的小朋友重傷休息去了,不然他們倆聯合都能把你活吞!”蕭強也懶得和他囉嗦,直接伸出了手,“拿來!”


    拉斐爾莫名其妙:“拿什麽??”


    “之前那個什麽師太答應過我的,隻要我證明我與你們城裏發生的這一係列怪事無關就放我走,並且給我聖山的通行證。誰幹的你也知道了,你們的承諾也該履行了,別跟我講你們負責人不同,互相不授權!宗教場合可不是什麽市民服務大樓,別跟我甩包袱。”


    拉斐爾臉色更加莫名其妙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孩子,雖然主神賜予我們的第一個禮物便是純潔,但是至純在這現世中卻是人的最大弱點啊!”


    “什麽意思?”蕭強心裏頓感不妙。


    “意思就是說你圖樣圖森破!”輕紗舞風終於把嘴巴鼻子裏的各種水生物給吐了出來。蕭強不信,瞪向拉斐爾,而後者隻是給他投來更加純潔的眼神而已。


    “聖山是阿斯加德最禁忌的地方,要是想進去,除非你是高階海姆達爾侍衛或者有教皇親筆的聖諭,否則一切的所謂通行證都是假的。”他解釋道。


    蕭強一愣,再次瞪向但丁,他也隻是弱弱地點了點頭而已。蕭強頓時感覺好似天空一陣巨響一道閃電直接劈落至他腳底,將他轟進了一個無底大坑!一陣暈眩感貫徹全身!


    “我靠!但丁你知道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他生氣地大喊,可但丁也隻是聳肩無辜地迴:


    “terasa是城內海姆達爾侍衛的總司令,等級是最高的,我以為她到時候會跟教皇講的啊……”


    蕭強吐血,但隨即又感覺不對,立即板著臉問道:“其實你們早就預料到是女巫搞的鬼,派我們過去就是因為不想損失自己,想讓我們做炮灰,測對方的實力如何對不對?!天呐,你們還說你們是神的子民,你們信的是什麽神?坑神嗎?!”說完,他的兩隻眼睛就像快著了火般兇狠。


    被他這麽一盯,拉斐爾渾身上下寒毛一陣聳立,立即後退陪笑道:“您錯了,並不是這樣。畢竟您身份確實敏感,再加上出了這麽多事情,我們不得不試試您。”


    “試試?”蕭強重複了一遍,好像聽到了這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話一樣,怒道:“你怎麽不想試試本蕭強大哥哥的大拳頭,還有輕紗舞風小妹妹的黃金手指呢?!我們兩個聯合給你探尋下身體裏的小秘密,讓你爽上天去見你們的神,你說怎麽樣!”


    “醜,我拒絕!”輕紗舞風尖叫。


    拉斐爾一臉無辜,安撫蕭強:“但是,因為您的勇敢,證明,我們現在還是將你的一切嫌疑與不公全部撤消了。為了報答您,我還給了你幾百金幣呢!”


    “誰要你們的金幣了!我要的是一打登山鎬,防寒裝備,長明燈,氧氣瓶,一打漂亮小姐姐,幾個車隊,一架直升機,還有那一張通行證好嗎?!再說幾百金幣你覺得補償的起我這夢幻天才,這幾天在你們城內受到的所有人格玷汙以及心理汙染嗎?現在又說沒有通行證,你信不信我立刻把你綁了喊你家教皇給……”


    “誰說不給了?要不然我來這幹嘛?”拉斐爾微微一笑。


    一陣熟悉的任務惡臭味又一次飄進了在場所有人的鼻子裏,還不等蕭強開口呢,拉斐爾羅便立即搶了先:“我聽聞了您去聖山的目的,說實話我和教皇都很感動,畢竟有太多犯了禁忌被我們攆出去的外鄉人,他們都是不守規矩,偷偷溜進聖山,聽信了那個登上聖山山頂進入天堂,便可成聖的無稽之談。而您卻是為了救朋友,去尋找那個我們都不確定是否存在的地獄之門。但是規矩便是規矩,我們不能因為您一個人就授予特權。”


    “所以呢?哈?”蕭強非常不滿。


    “所以,您需要去爭取,爭取到這個特權,”說完拉斐爾又一次眯起眼來笑道,“城內發生的事情我相信您也了解了,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我希望您能保密,任何人都不許談起,包括侍衛隊的人!”


    但丁不解,搖著頭問道:“scusami.non capisco(不好意思我不明白).敵人的確是女巫沒錯,但是不告訴任何人,這未免也太不適合了吧?”


    “但是你一開始也沒想告訴我不是嗎?”


    “我隻是希望教廷先不知道,我們先處理了比較好。”


    “你們能怎麽處理呢?”拉斐爾嘲諷似的反問,“女巫與我們有著千百年的恩怨糾葛,任何一點火花摩擦都可能燃起,打破我們兩族這麽多年來保持的平衡。雖然今天的事情確定是女巫做的沒錯,但是我們同樣也有一些狂熱的信徒跑去對方領地傳教,甚至惡意捕殺對方的神奇生物。所以今天的事情沒有特別信服的證據,我們不能完全確定這一係列事情都是女巫做的。”


    “那你的意思是什麽?”蕭強莫名其妙,“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喲,你們教廷坑自己人挺厲害的,遇到強的就蔫了?”


    “話不能這麽說,”他悠悠開口,“凡事都要講證據,若沒有證據就亂宣判很容易出事的!”


    蕭強極度不屑,一個白眼翻了過去:“靠,還講證據呢,我進來的時候二話不說就定罪還全場追殺我,這漂亮話說的也真是正氣凜然呢!”


    “我不在啊,假如那天是我輪班做洗禮祭祀,我肯定會好好待你的。再說,你還不是把我們的一個海姆達爾侍衛給拐走了,”他看著但丁聳了聳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路上的時候想過要逃跑了,”在蕭強要爭辯之前立馬打斷他,“這些恐怖事件雖然壓著,但是大部分人還是聽到了風聲,要是讓他們知道今天拯救的綁架者是被女巫綁架,那阿斯加德真的要全城恐慌了!我們現在要確認的是,到底是女巫的個人行為還是集體行為。現在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定不了結論。您救出了張德妙,與女巫戰鬥過,說明是主神指示您,讓您作為我們的指引者!而且作為黑暗體質的您,在以後的戰鬥中一定會助我們一臂之力的。


    我代表教廷許諾您,隻要您加入我們,幫我們找到剩下的失蹤者,找出這一係列事件背後的幕後主使,我們將立即授予你聖山通行聖諭,並且不幹涉您在聖山山脈的一切活動。”


    “那如果我拒絕呢?”蕭強板著臉繼續問。


    “啊,沒有問題,您依舊可以留在阿斯加德,但是若發現您出現在了聖山一代,那您的下場和其他非法進入的人一樣沒有區別。”


    蕭強一驚,捕捉到了一絲異樣:“你的意思時說,隻要我加入你們,我就算進入了聖山一代都不會有事了?”


    拉斐爾點了點頭:“享受見習海姆達爾侍衛的所有特權,但是在沒有和我們合作,了結完所有的事情之前,是沒有進入聖山的權利。”


    如果沒有加入,雖然名義上在城內不會有任何阻攔,但是隻要稍有不慎,這些家夥一定會找茬又把蕭強坑一邊。但是加入了他們,不僅可以撈一個官當當,還基本在整個聖城區域暢通無阻,萬一抓到了背後黑手不僅可以進山,還可以到時候再坑他們一大筆,本來還秉著不想多管閑事的蕭強,突然又有了一絲猶豫。


    但一想到萬一沒找到,自己要怎麽辦,剛要開口詢問時,係統的警報聲卻突然在蕭強耳邊炸響:“警告,玩家蕭強,您的寵物已經距離您非常遙遠,請下達收迴指令!警告,玩家蕭強,您的寵物受到了不明人物的騷擾,進入不明狀態,迴收功能關閉……”


    蕭強嚇了一跳,立馬迴頭張望,剛剛一身濕透跑去晾幹衣服的青青不知何時失去了身影。他也不管此時正等待他迴複的拉斐爾,趕緊跑出修道院庭院,仔細搜尋每一個街道角落,卻哪兒都不見青青的影子!


    “蕭強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輕紗舞風連忙跟了上去,奇怪地問。


    蕭強滿臉著急,根本沒有看著她:“青青,你剛剛看到青青了嗎?係統跟我說青青不見了!”


    “不見?”但丁這時也追了上來,疑惑地問,“剛剛不還在這的嗎,會不會她自己出去散步了?”


    “不可能的啊,青青她如果要出去的話會跟我說的,而且也不會走遠!”蕭強撓著頭,心髒開始狂跳,他焦急地張望著夜色中的大街小巷。此時早已進入深夜,大街上幾乎沒有任何人,可是係統的警報聲還一直尖叫著響著不停!


    這時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了蕭強腦子裏——那些女巫找上門來報仇了!


    他完全不敢多想,也不管此時一頭霧水的但丁和輕紗舞風,立即變身,雙翼一展衝進了夜空之中!


    與此同時,修道院內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隻見一名修女慌張地跑了出來大聲求助道:“內侍監,侍衛先生!她醒過來了,隻不過有點不一樣!!”


    拉斐爾立即像明白了什麽,立即拉上輕紗舞風往裏走:“快,女巫,我們兩個管好這個張德妙,她可能被巫術給侵蝕了。但丁,你快去幫蕭強,估計是女巫。”可但丁剛要走,拉斐爾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死死地盯住但丁,輕聲說道,“這件事情,絕不允許被第二個人知道!這是教皇的命令。”


    帶著不明所以的複雜眼神,但丁咬了咬牙還是轉身去追尋蕭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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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斯加德一條偏僻的靠海堤岸走廊上,青青慢悠悠地朝前走著,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是挪動,像是丟了魂般。此時明朗的夜空不知何時被濃厚的夜雲給籠罩,將所有的星辰給吞噬,在這,隻有這條偏僻堤岸上的路燈,散發著朦朧的微光。


    這朦朧的微光,將前方那一片在黑暗之中的大海,映襯的更加黑暗,看不見任何反光,隻有一片漆黑,怪叫的海浪,和冰冷的海風。仿佛那不是一片海,是墮落深淵張開的一張吞噬之口,在那隻有純粹的黑暗與絕望的悲嚎。


    青青不知怎麽的,腦子一直在嗡嗡作響,她很想出去散散步,透透風,走著走著,毫無目的,便來到了這。


    冰冷的海風迎麵撲來,腦子不再昏沉了,她站在碼頭之上,看著遠處的一片漆黑,而漆黑也正凝視著她。


    大海的聲音反襯出一切都是那麽的出奇平靜,連腳下的海浪聲也變得虛幻起來。


    “我這一路來,到底可以做出什麽……”青青看著黑暗自言自語道,不知不覺間,一絲絲迴憶湧向了她的腦海之中----那是青龍小鎮的人聲鼎沸以及鳥語花香,第一次遇到他的可笑場景,以及那一幕幕與夥伴的冒險,死亡黃金大沙漠的雄偉壯麗,還有這一路以來所見的奇幻美景,就像走馬燈一樣一幕幕地放映在了腦海之中。


    “是啊,我經曆了這麽多,若不是跟著他,或許我現在還呆在那個小鎮,繼續當一個默默無名的守衛……”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嗤笑了一會。


    看著漆黑海水中翻滾的黑浪,那其中掙紮的泡沫,在洶湧的攪動中化為了一絲純白,毫無反抗地沉進了黑色的深淵中不見了身影。


    又有一絲記憶浮現了出來,那是伯爵被封入禁咒之中的慘景,那是旺財衝鋒陷陣卻被殘忍殺害的慘景,那是大家都在奮力戰鬥,自己卻無能為力,射著如同輕羽箭隻的絕望場景……最後,她看見大肥在地獄烈焰中化為了一絲隨風飄散的塵埃,看見紅粉骷髏犧牲自己墜入地獄之門,看見蕭強他滿身是血,在滿是冤魂的地獄之門路口傷痕累累,搖搖欲墜。


    而她卻無能無力,看著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為著不明的戰鬥紛紛赴死,而自己卻隻能看著他們,傾入這黑暗的無底深淵。


    “是啊,這些戰鬥我幾乎一點用處都沒有,拖累了他們這麽多次,我……我該怎麽辦?”青青喃喃地,無神地看著黑海,“我不想讓他們無謂的犧牲,不想大家再受到傷害,我這麽沒用,我該怎麽辦?”


    她突然感覺自己冰冷的臉被一陣春風拂過,她詫異抬起頭,不知何時,她身邊站著一位白色衣女人,她用手輕輕撫過她的臉,像是海之女神一樣溫柔地看著她……接著,她走過青青,走到了碼頭盡頭,向青青伸出了毫無血色的雙手,像是張開了一個像是溫暖的懷抱,等著青青的到來……


    接著她仰麵,跳進了海底,如同一朵被海水吞沒的雪白浪花。


    看著這在海底,越沉越深的女人,青青微微一笑,也隨著女人向前一邁,隻是浪花一打,便墜入了漆黑的大海之中不見身影。


    沉淪中,青青看見底下是無底的黑色深淵,而那位引領她,穿著白色錦袍的麗人在前方不斷下沉,卻始終仰著麵,微笑著看著她。不知是水過於渾濁或是太黑暗,她的麵貌模樣,隻是一片泡沫之中的朦朧倒影,唯獨清晰地隻有那蒼白的微笑,以及那一雙張開的臂膀。


    這雙臂膀散發著異樣的溫馨與慈愛,讓青青不顧自己早已陷入深水當中,難以抵抗地繼續下沉,隻要再往前一步,那便是無底深淵!


    可是青青完全沒有絲毫異樣,甚至連這讓人窒息的海水都未能阻擋她三分。她隻覺得那些劃過她臉頰、身體的冷流,不過是來自青龍小鎮故鄉那熟悉,清涼舒爽的涼風,當年作為守衛npc1號的她,在站崗了望塔上,經常被之觸碰。


    恍惚間,眼前的一片漆黑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機勃勃的草原,再仔細一看,青青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又迴到了當年她出生的那個青龍小鎮,重複著周而複始的站崗巡邏工作。可是如此枯燥的活青青卻總有自己所期待——站在這了望塔的高處,看著那些新人幹勁鼓鼓地重進那如海浪般舞動的草原深處,然後又傷痕累累地迴來,卻始終不放棄屬於他們的冒險。


    看著他們這樣對未來的自信與憧憬,青青也不由地為自己的生活找到了期待。


    日日都有相似的了望與等待,這世界是日複一日的重合,所有人在成長在走向死亡,像海浪濤濤,像起落潮水,永恆裏有一種寂寥,寂寥著平複所有希望……


    可是這一次,那隨風舞動的草浪之中卻沒有任何好奇大膽的新冒險家,隻有一片生機盎然的“寂寥”,以及那如絲綢般觸感的清風,安靜的可怕。


    接著,幾隻可怕的魔獸從沒入膝蓋地草叢中竄了出來,緊接著又是幾隻,最後那一片,剛剛還看似寧靜平和的草地就聚集了大量可怕的魔獸,一個個兇神惡煞,手持兇器朝青龍小鎮攻來!


    青青大吃一驚,剛想敲響入侵警報,迴頭卻發現青龍小鎮不知何時早已陷入了一片火海,那些被她保護的新人一個個被入侵的魔獸殺死,血腥的暴亂中,平和美麗的小鎮被夷為平地,自己的夥伴也一個個被敵人打倒,最後僅僅剩下了青青一個人。


    青青身置其中不知所措,想要反擊卻發現自己的寶貝弓箭不知何時早已斷為了兩截,看著滿地的屍體以及殺紅眼了的敵人,無助、自責、憤怒,以及絕望瞬間,排山倒海般襲來,充斥了她的全身。


    她隨著坍塌的青龍小鎮一起癱倒在了地上,絕望地看著那群魔獸向她圍來,目光中,隻有絕望與悲哀。


    如果我能早點通知他們就好了!可是,為什麽我隻能呆在勇士的後麵射著無所用途的弓箭?!


    她看見那一片怪物的後方,站著一個白衣麗人,她的出現就如一縷清潔劑,傾入了一片汙穢之中,瞬間,汙穢就如退潮之水般退散四逃。崩塌火焚的青龍小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好似與天空連為一線的純淨湖泊,女人就站在青青的麵前。


    她像是展現什麽東西一樣慢慢地側過了身,不知什麽時候,在她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無底洞,這空之境界般的湖泊之中,肆意地吞噬著純淨的湖水。


    麗人伸出了她的手,像是邀請青青去出席一場盛大的舞會,而舞會的最後舞台,便是那無底深淵的另一端。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凝住了,都等待著青青的決定。殊不知,青青卻被各種痛苦的迴憶給折磨著,那是夥伴一一受傷,衝鋒,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的場景。而這些場景像是一條條絲線,牽扯著青青攤下的手,交入給了麗人冰冷無血色的手上。


    “和我一起……走下去吧……”


    麗人開口了,用沙啞難以辨別的聲音,說出了她唯一的一句話。


    ……


    就在青青的手觸碰到麗人冰冷的手掌時,一陣金光閃過,轟然將所有的幻象抹去,取而代之的,還是那刺骨寒冷的海水以及那令人恐懼的混沌黑暗!還未等青青從這金光中緩過神過來,鹹腥的海水便蜂擁而上,猛衝進了她因幻覺撤去影響,突地張開的氣管中去!


    我為什麽在這?!


    青青如夢初醒般驚唿,然而這唿號也隻是化為了一大串泡沫,炸裂在了更黑的水中而已,同時到來的,還有海水的深壓倒灌!情急之中咽下的海水和猛地灌入肺部的海水,互相在體內撞擊翻騰,胸口和鼻腔跟燒起來似的難受。


    這時她看見那金光,是由一直帶在手上的“亡靈禁錮”所散發出來的,而在這金光的照耀下,她看見在她腳下漂浮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正朝她飄來!那因為暗流,而隨之鼓動的白衣,與她狂曳的頭發,使之形象就如夜空中前來索命的死神般可怖!


    青青恐懼到了極點,神經不由自主地緊繃成一根弦,而嗆水的疼痛感又一陣一陣地襲來!心髒的迫壓感卻慢慢深入大腦,肺葉無可奈何地吸收著忍無可忍的液體,心髒像被液體浸泡似的被攥緊,向大腦皮層緊張地一遍遍發送求救信號。她開始唆使自己的四肢亂無目的亂刨,可是在這漆黑的水底下她完全沒地借力!


    這時她看見了一絲黑色的條狀物,她也不管那是什麽東西,立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攥住往上遊!被折磨的肺部已經慢慢癟下,而強大的求生欲卻不允許青青停下。


    她看見漆黑的上方有了些許的朧光,而腳下,那一鬼一樣的女人還窮追不舍,她也不管所有的一切,賭上了最後的那一絲力氣奮力向上劃去!身邊圍繞著的是混亂的氣泡與白沫,而她動作太大,倒灌的水越來越多,肺裏存著的那口氣越來越少,四肢越來越僵硬!


    ……那朧光也隻是一片朦朧而已。


    …………青青最後殘存的理智,也隨著那一串暫現的泡沫,遊離。


    她最後的力氣隨著最後一顆泡沫……


    在水中消失於無盡……


    她如斷了線的風箏,再也沒有能力控製自己的身體。


    又如同一尊死氣的石像,絕望地沉入了水底……


    下沉……


    唯一還在閃爍的金光,像是一顆閃耀著金色光芒的流星,最終墜入進了凡間,那一片柔軟的細沙之上。


    ……


    “我要活下來!!”


    在接觸到沙灘的一瞬間,最後的求生欲將青青整個人給拉了迴來,她手掌撐地,近乎用著自己所有的力氣將整個人給托舉了起,衝出了這一片駭人之水!


    當久違的空氣重新湧入她那正在燃燒的肺部時,又一絲火辣從她的鼻腔,氣管湧出,伴隨著她一聲聲劇烈的咳嗽,青青甩著早就抽筋的手臂,一刻都不想停留地朝岸邊奔去!這時她才發現,她隻不過在一片齊胸深的水域,而這麽淺的水域卻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完全記不起自己怎麽來到這,剛才腦袋裏想的那些悲觀的東西是怎麽來的,又是怎麽掉進了海裏,她現在唯一想做的是立馬逃出去!


    可是她發現手鐲“亡靈禁錮”依舊散發著強烈的金色光芒,而她的手裏還緊緊地攥著一縷“救命”黑線不放,這時她才發現,這一縷剛剛在水底攥著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麽水草海帶,而是一縷黑色的頭發!


    她突然想起,海底還有一個如怨靈般可怕的女人!


    “……和我一起走下去吧……”


    如遊魂般的聲音又一次從青青的底下傳來,已經被驚嚇折磨至不堪的她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女人從水底慢慢地冒了出來,她黑色的頭發因為受潮如黑布般蓋在了她的頭上,即便如此,透過縫隙間,青青也看到了這個女人腐爛扭曲的臉!


    下意識地,受驚嚇的青青想喊救命,然而經過了這一番的折騰她早已沒有了力氣,竟然腳底一滑,差點又摔進了水裏給灌進了一大口水!她驚恐地使勁朝岸邊遊去,可是因為驚嚇,嚴重的體力消耗以及水的阻力,她的步伐更加混亂!她想平穩自己的情緒恢複唿吸頻率正常,可是後方的那鬼一樣的女人,讓她完全沒有機會調整!敵人根本沒有動,追過來的是她那一撮撮腐敗漆黑,令人作嘔的頭發,它們似附魔之繩纏住了青青,就在這時,亡靈禁錮又是一陣金光閃爍這些頭發,就像觸火之蛇一般紛紛後退。


    黑色的女人看著狂奔地青青,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亡靈禁錮,遲疑了一會……


    青青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麵對這個鬼魂,她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甚至它的一切。可是岸灘就在前方,她也不管後方的鬼魂,隻是奮力邁著沉重的步伐,大口喘息著空氣,努力地平緩情緒,求生。


    終於她靠岸了,當膝蓋以上浮出水麵,踏上岸邊的一刹那,青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她近乎是摔倒般地躺了下去,但是她沒有暈倒放鬆,她知道敵人還在身後對自己窮追不舍,咬著牙,抓著一塊礁石,借著後方趕來的海浪,繼續上岸!


    終於她靠岸了,可是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了,最後,借著最後一口氣,她轉過了身,看見剛剛那鬼魅般的女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穿著這破爛長袍的鬼魅,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後,默默地看著她……


    胸腔裏的積液依舊似火一般地在燃燒,經曆過如此嚴重溺水的青青腦袋還在不停嗡嗡作響,沒有因此而暈倒算她不幸中的萬幸。可現在還有比溺水更可怕的事情在等著她——


    在她前方的海上漂浮著數隻破敗殘魂般的幽靈,雖然整體為半透明狀,卻依舊遮擋不住它們那如同被水泡腫泡化了般惡心作嘔的軀體!


    青青大口喘著氣,驚恐地看著它們,作為熱愛生命的精靈,對於這種不死亡靈有著天生的敏銳和厭惡,可是這一次,看著它們,青青沒有一絲想把它們立即淨化驅除的衝動,有著的隻有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時她更驚恐的發現,即便此刻在淺灘,水底不知何時漂浮著好幾具浮屍般的幽靈,圍繞著她!除此之外,那些不知從何而來,如腐敗之蛇般的黑發,活了一樣在水麵肆意擴散,成了一張蛛網,其目標則是網中無處可逃的青青!幾絲腐敗的發絲抓住了青青的腳,瞬間猶跗骨之蛆將其死死纏住,一股極大的力量從之湧出,控製住她不得動彈!好不容易逃脫上岸的青青又一次被控住,使勁地將她重新拽進海裏!她驚唿一聲,迴過頭一看,發現這已經彌漫至整個海麵的發絲,全部從那黑衣女人的頭顱之中生長出來,而此時那女人遠站在遊魂之後,在這漆黑如油的海麵之上,立如黑蓮。


    已經過度驚嚇,渾身疲憊的青青其求生欲依舊沒有放鬆,混亂間,她想起了別在小腿靴子中的匕首,在快要被重新拖迴深水區時,她努力地從已經灌滿發絲的海水之中,夠出了它,可是手在伸進水底的同時,也被那一群黑發給控製住了,她咬著牙,一隻腳插進了水底那柔軟的沙灘,拿著匕首的手在水底靠著感覺使勁一盲劃,一下子下半身輕鬆了不少,緊接著將糾纏自己的剩餘黑發全部斬斷後一個騰跳,跳出了海麵。


    黑衣女人有所察覺,右手一擺,一道近五米的海浪混合著那些遊魂騰起,更多黑發混合著猛潮與死魂,氣勢猛如黑虎,唿嘯沸騰著向青青撲去!青青一迴頭,隻是這麽一看,其壓力就已將她壓倒,驚唿間,她卻隻是條件反射地舉起手遮擋住她的頭而已!


    可這也就夠了,來自亡靈禁錮的金光破開了黑發浪潮,剩餘的海水也被無形的力量給炸了開來,變成了一片海霧彌漫在了漆黑的海麵之上。青青完全沒有料到這點,也不管到底怎麽迴事扭頭便跑!可是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混合著遊魂的海水被打散成了海霧,而那些遊魂也彌漫了開來!在其中奔跑的青青時不時地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影飄過,一雙慘白的手撩過,或是一張受難的痛苦臉龐帶著尖叫瞬現……而水麵上的那些黑發還像妖蛇一樣繞上青青的身體,死死地纏住不放!青青在這鬼魅的海霧中奮力奔跑著,她早已被這恐怖的一幕幕刺激地精神幾近崩潰,被海水與尖叫的淚水浸地渾身濕透的她胡亂揮舞著匕首,隻想掙脫這些惡心的黑發快點從這海域跑出去!不知不覺間她劃斷了一片片長發,以及她那如雪般白皙的皮膚,一絲絲鮮血帶著被斬斷的發絲,順著她奔跑踩出的水紋,留下了一縷縷黑紅的血路……


    鮮血更加刺激了那些與海霧,海水融為一體的遊魂,它們悲號尖叫著追著青青,而青青哭喊著在那濃濃的海霧中奔跑著,這海霧雖薄,卻也如一層有輕微阻力的牆,讓她難行。她靠著自己還沒在驚嚇中崩潰的感知中,依然能夠察覺到明明岸就在前方,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腳底下還是沒入膝蓋的淺灘,沒有絲毫變化!


    右手,亡靈禁錮所散發出來的金光已經從螢火之光炸裂成了耀眼強光,之前還能夠將那些遊魂趕跑,可現在那些有了鮮血刺激,已經勢如排山倒海的它們,已經對光絲毫不懼,爭先恐後地朝青青湧去。


    最終,體力耗盡的青青絕望地再次倒了下去,遊魂們趨之若鶩奔湧向前,如蟻附膻般纏住了她。身邊最後一絲氣息也沒有了,青青輕歎一聲,看著遊魂與濃霧之上朦朧的夜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著蕭強與夥伴的名字,帶著歉意與不甘,沉入了冰冷的海水與那些遊魂之中。


    黑暗之中,空間如一麵被利器擊中的鏡子,碎裂出了蛛網的花紋,無數不明晶體炸裂飛迸……


    可是沒有冰冷的窒息,沒有痛入骨髓的折磨,也沒有被亡靈啃噬拖入地獄的痛苦,她像被拽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個街道上。


    青青不知所措,看著周圍的一切,這裏更像是阿斯加德的某條高地街道,隻不過這裏早已一片破敗,建築倒塌一片,惡臭充斥著這裏,就連湛藍的天空也變的一片渾濁。


    “我這是在…哪裏?”經曆過了那一係列的折磨,突然來到了這安靜的場所,青青不明所以,忍受著渾身的傷痛,她虛弱地站了起來。


    一陣尖叫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不安地發現,這破敗的阿斯加德的每個角落裏,都躺著不知被什麽原因折磨的人們,他們麵色發黑,渾身生瘡,被黑色的膿液覆蓋,痛苦著在地上打滾,甚至有些人被黑色膿液覆蓋的肢體發生了恐怖的變異,難以接受地開始自殘。


    “這裏,怎麽迴事??”青青驚恐地看著周圍不知所措,她感覺後背被一虛弱的力量拍打,她發現,隻不過是一渾身襤褸的女人,她佝僂著身軀近乎跪在地上,用那幾乎不能耳聞的虛弱聲音祈求青青:“求求你,救救她……”


    這個女人手上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女孩,而小女孩渾身長滿流著黑膿的瘡斑。此時她近乎用著僅剩的那一口氣,睜著那隨時可能暗淡下去的眼睛,虛弱地看著青青。


    青青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全然忘記了筋疲力盡,立馬坐下接過手,將小女孩橫躺在自己雙腿之間,撕下了衣襟上一塊布,將她腐爛化膿的傷口一一清理幹淨,接著掏出了僅有的一瓶水湊到了她皴裂的嘴邊,著急地說:“快喝下去吧,喝下去!”


    可是女孩連喝水這一簡單的動作都沒有力氣做了,她咳嗽了幾聲,用著最後的力氣給了她一個柔弱的微笑,接著閉上了眼……


    “不!”那個母親哭喊著,一邊推著青青,一邊指著她的臉:“請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她吧!隻有您能夠拯救她,用您精靈的知識……”戛然而止,她沒有了力氣,癱在了地上。


    可是青青能做的僅有這麽多,她慌忙著,使勁按壓著女孩的胸腔,可是女孩沒有任何反應,她急了,淚水奪眶而出,這時她想到自己還有一個自然之息,那唯一一個治療技能。


    她也不管這麽多,右手一個蓄力,帶著如春風般溫暖的氣息,狠狠拍入女孩的臉龐之上!


    女孩沒有任何反應。


    青青,咬了咬牙,再次加大了力量。


    還是沒有用。


    身邊女孩的母親已經嘶啞地,連哭都沒有了淚水,悲傷的她將所有的希望寄托給了青青,而身邊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被青青吸引了過來,好奇地打量著她,她更努力地將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全部釋放了出來。


    而女孩還是沒有反應……


    這時,隻是散發溫暖春風般氣息的自然之息竟然開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其光芒如絲,如綢,帶著黎明晨星般的閃光,湧入了女孩鼻腔之中。


    青青愣了,她不知什麽時候,自己那隻是用來輕微療傷的自然之息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可是讓她高興的是,女孩開始有了反應!最終在眾人的歡唿聲中,女孩睜開了眼睛,重新煥發生機投入了母親的懷抱。


    青青難以置信的看著雙手不知所措,而此時有更多的被病痛折磨她的人排倒在了她麵前,祈求她給予治療。青青也不管這麽多,就要開始治愈下一個病人時,又一陣尖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看見所有人都恐慌地看著遠方的大海,甚至有些人更是丟神了一般,朝更高的地方奔去。她手下,那一排等著治愈的人各個麵如土色,也不管此時能夠救治他們的青青,尖叫著跳起逃散。


    青青看見,遠處的海岸線湧起了一絲銀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變大變寬變高。


    仿佛來自天際的轟鳴般的響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最終她才意識到,那一絲逐漸變大的銀線是滾滾巨浪!而那轟鳴是它帶動的空氣氣壓發出的毀滅!隔著如此之遠,她都能感受到那種能夠毀天滅地的力量!


    “海嘯,那是海嘯!!!”人群之中發出了暴動,青青則駭得麵色發白,她也搞不清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立即拉起那對母女朝高地拚命的奔跑!可是她卻發現,這個母親跪在了地上哭著祈禱,而身邊更多的人放棄了逃命,紛紛跪倒在地,耳邊響起了一片哭聲與禱告。


    “至高無上的主啊,我們在天上的神主啊,您愛我們永不改變,感謝,讚美你的恩典,我們是有罪的人求你憐憫我赦免我所有的過犯一切的罪……”


    “你們,你們在幹什麽?!快跑啊!!”青青揮動著雙手,驚慌地拉扯著他們,而沒有一個人動,她看見,剛剛還隻是一條銀絲的海浪,現在已經逐漸逼近變大成了一片看不見盡頭與初始的水牆!混沌的天空變的昏暗,四周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來雙手合十,大聲朗誦著懺悔詞沒有一個人想要逃命的意思!


    青青驚覺不可理喻,而此時那個被她救活的小女孩則來到了她的麵前用她那大大的眼睛看著她,拉了拉她的手。青青也不管其他人到底怎麽想,一把抱起了這個小女孩,剛要跑,可是這個小女孩卻退後了一步……


    “你會拯救我們的對不對?大人們都說你是聖女……”


    “聖女?”


    說話間,海嘯已唿嘯而至,帶著可以粉碎一切的,難以估量的大浪,湧進了阿斯加德阡陌交通的街道,最終化作了一張百米大廈般的大浪轟然砸下,將街道,房屋,跪著的人,還有眼前的那個小女孩,所有的一切碾壓粉碎吞沒進了黑藍色的深海。


    混亂間青青猛地睜開了眼,她還在那一片充滿著鬼混,黑發的海灘之中,可是這時她體力奇跡般的完全恢複了。眼前,之前迷離間看到的奇妙裂縫依舊閃爍著光,她不管剛剛發生了什麽,也不管這條裂縫,肌肉一緊,撥開了身邊還在糾纏的黑發與遊魂,跳出了水底,掏出了背後的弓箭,一發發破魔箭閃電般射出將周圍的遊魂打散,瞬間找到了迴岸的路。


    而這時,她感覺身邊氣壓一冷,又是一片帶著黑發的黑水沸騰起來。黑衣女人發現青青要逃跑,瞬間出現在了她身邊。青青沒有絲毫害怕,體力完全恢複過來的她一個急退,搭箭張弓,一發光速箭飛射而出,目標直指黑衣女人的心髒!可是那隻帶著劃破空氣的箭隻隻是穿過了她的胸口,女人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手一揚,一卷黑發又一次襲來。


    青青冷靜地一個側翻,躲過了過去,卻沒想到被海底蟄伏的遊魂又一次襲擊到了大腿,它那尖銳的鬼爪撓出了一條大大的血口,瞬間血溢滿了水麵。青青忍著疼痛,幾箭幹翻了其餘蟄伏的水鬼,又是幾發光速箭射向了黑衣女人,遺憾的是依舊沒有給她照成任何傷害!


    快速分析了戰況後,青青也不管這個黑衣女人,此時海霧已經散開,已經完全沒有什麽力量能夠阻止她逃跑,可是剛一發力奔跑,大腿的傷口又一次撕裂,其疼鑽心,一個趔趄差點又摔倒,而剛剛明明在自己身後的黑衣女人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自己前麵。


    又是好幾發破魔箭加光速箭,青青繞迴,黑衣女人完全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不知到底用了什麽法術又一次出現在了青青的跟前!她腿上的傷越來越嚴重疼得她難以忍受,一個疏忽差點又被黑衣女人的黑發給纏住。


    她突然想起了剛剛在那給那個小女孩治療時用的自然之息,她也不清楚這下對自己到底有沒有用,手一運力迴憶著自然之息的方法,將之拍向了腿上的傷口!可這時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自然之息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另外一個治愈係列技能:


    深淵的恩澤,治愈目標,附帶初級淨化術,沒有屬性克製。


    還有著這樣一段描述:薩楔斯學院的學者第一次接觸深淵後所發現的秘術,有人說這是治愈術的初始,有別於歐若拉之流。因為其特殊性,與其稱作魔法,不如說是奧術。


    青青愕然,更讓她驚訝的是,手上湧出的不是那溫暖的春風,而是一絲悠然如綢的光明,如夢似幻忽閃忽明,一絲絲浸入傷口,而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複原……


    隻是一瞬間,傷口便恢複如初,完整如新,這哪裏是之前緩慢療傷,對重傷完全無效的自然之息?!青青驚訝萬分,但也沒有疏忽,立即抬頭剛要準備迴擊逃離時,她卻發現自己的治愈術好像治愈了萬物,海浪變成了輕緩的撫摸,海麵重歸於平靜,而那個駭人的黑衣女人好像融入了夜色之中,不見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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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急的蕭強將阿斯加德的大街小巷全部給搜索了一遍,可是到哪裏都沒有發現青青的蹤跡,他放棄了變身,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重新迴到了街道之上,這時但丁也追上了他,兩人開始了每個角落的搜尋工作。


    “怎麽樣,係統有沒跟你說什麽?”但丁焦急地問道,可是蕭強現在心裏隻有青青,任何人他都不想理。


    “沒說什麽。”他敷衍地迴答,一邊搜尋著街道各個角落,一邊迴想著青青可能會去哪個地方。


    “你看看包裹,青青還在不在格子上,如果在的話說明我們還有機會!”


    蕭強一聽立馬打開包裹,發現青青還處在包裹之上,他試著用npc之心試著喚迴,但卻提示目標太遠不能喚迴,正一籌莫展時一行說明讓他一振奮:“上麵沒有紅字了!青青的狀態已經正常了,沒有說受到攻擊了!”


    “攻擊……”但丁如夢初醒,“如果說受到攻擊,隻有這兩個地方!一個是我們迴來的那個大門附近,另外一個就是海岸邊了!隻有那些地方可能有魔獸出沒。”


    蕭強一個惱火罵道:“你怎麽不早說?!還有,這裏人都出事了,那個總管怎麽不去叫人來幫忙?你們阿爾巴尼亞的人我真是越來越不懂,說什麽維穩維穩現在都有出人命了還這麽藏著!?真的是不嫌麻煩。如果這次真的是那些女巫做的,本少爺真的要帶著夢幻掃黃打非辦,拆了她們家窯子燒了她們家羊圈!!”


    “mia colpa!mia colpa(我的錯)!先別說了,這樣吧,我去海岸那邊,你迴暮紫森林那一塊,分頭行動!!”但丁指揮到。


    “算了吧,我看旺財它也差不多恢複過來了,我叫它出來去海岸那,你快去侍衛營叫人!假如出了什麽狀況,我明天就駕著橫幅喇叭跑那師太門口開散步會去!”蕭強氣喘籲籲地招唿開了但丁,剛要召喚旺財卻發現街角一個熟悉的身影——青青!


    青青也發現了蕭強,先一愣,接著一股委屈與恐懼湧上了心頭,但是她瞬間壓了下去,快速整理了容裝,強裝鎮定微笑著朝前走去。可是蕭強的反應比她想象的還要激動,幾乎使用了專注時才有的速度迅速奔向了青青,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大唿:“是誰?!!??!”


    青青被蕭強這一吼唾沫星子噴了滿臉,嚇得一哆嗦,剛要迴答,另外一個人也風車電掣般跑到了自己跟前,但丁則溫柔得多拉起她的手,心急的問:“signorina(小姐),你到底怎麽了?是誰欺負了你?像你這麽可愛的女孩到底誰忍心下手,即便是用花!”


    “呃?!”青青愕然,但隨即但丁就被蕭強給踹到了一邊,大喊:“青青,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欺負了你帶我去找他!是不是那些女巫?不對,是不是海基霸的那幾個小王八羔子?!媽個雞,不管是誰,我現在就扒了他們的皮給你做幾套高級時裝穿!!”


    她看見蕭強因為著急臉色都變得通紅,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說啥。瞬間青青心頭一陣溫暖,但是剛要開口時,理智製止了她。


    “蕭強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剛剛看夜色美麗就想出去逛逛……”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這迴蕭強愣了,再次看向青青,除了衣服有些淩亂但身體上的確沒有傷痕,他不信又繞著青青觀察了一圈,而青青卻緊張地退後了一步。他皺著眉又問:“可是,係統說你受到了傷害,青青告訴我!我這就給你做主!”


    “不,不,誤會了!”青青連忙擺著手,“我剛剛去了海岸那一邊,因為光線不好一個不小心掉進了海裏,不過還好因為之前的鍛煉所以沒那麽狼狽,真的沒有什麽了!不要擔心我了!真的對不起沒跟你說一聲就走了……”


    “什麽光線不好?!”蕭強立即氣不打一處來抓起但丁大罵:“你們阿塞拜疆不是挺有錢的嗎?怎麽連電費都出不起啊?!就那麽個破燈放那害的我家青青差點淹死,出了事你們負責嗎?!”


    “阿斯加德,阿斯加德!怎麽你老說錯啊!”但丁無辜地大喊,“又不是我的事怪我幹嘛?!”


    青青連忙把這兩人給拉了開來,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拉著蕭強笑著往迴走,裝著沒有發生任何事。她慶幸的是,迴去之後,蕭強也尊重她,並沒有再詳細過問,今晚發生的事情,她默默地埋在了心底,不想讓蕭強為她擔心。


    她迴頭看了一眼夜色中,水麵之上的阿斯加德,那一幕的海嘯又一次襲來,她閉上了眼搖了搖頭,著急地說:“張德妙被救迴來現在怎麽樣了?我們快迴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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