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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相如暗叫不好,調運神功,屏息閉氣。一瞬間,隻見秦桑若和璿規便倒在了地上。原來那信紙上灑了劇毒藥粉,對方故意將信折成方塊,拆信之人看信時必定習慣性將信紙抖開,這一抖,信紙上的毒粉便飛散開來,進入鼻中以致中毒。


    秦桑若江湖經驗不足,心性又急,所以率先著了道道,還帶累了站在她身旁的璿規,二人內力較弱,兼之吸入的毒粉又多,所以立時便暈死過去。朱相如事先已有警覺,兼之他內功深厚,雖然多少有些毒粉吸入口中,但對他卻是毫無損害。


    他迅速調動內息,在體內走了一個小周天,感覺身體並無不適。這才躍出房門四處逡視一遍,隻見客棧外走廊上空蕩蕩並無一人,他返迴房中,將門閂好,以袖掩鼻,用劍尖將地上的信紙挑在半空中一看,隻見信紙上寫著四句話:“少年英俠,天南作繭,自負聰明,誠為可笑。”語句中對朱相如充滿了譏諷和嘲弄。


    朱相如臉上一熱,暗自慚愧,旋即冷笑一聲,手腕微抖,一股內勁自劍身上傳出,那劍尖上的信紙便激射飛出,貼在了房屋正中的牆壁之上,宛如人用麵粉粘上去的一般,一眼望去,那十六個字便赫然在目。


    朱相如俯下身來,見倒在地上的璿規和秦桑若都暈死過去,二人都麵色慘白,唿吸微弱。朱相如心道:“好厲害的毒藥。如果是我拆開了信封,那倒下的便有可能是我,不是她倆了,究竟是什麽人要加害於我?”尋思自己此次迴滇,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自己的性命,這也不足為奇。當下低低喚了二姝兩聲,絲毫沒有反映,忙將二人抱起,並排放在榻上。


    他對毒術知之不多,但深知江湖中的毒何止百種,用毒的手法又是千奇百怪,璿規和秦桑若中的是什麽毒,要如何解法,真是一籌莫展。


    他起身出門,叫來夥計,給了他一錠碎銀,命他將城中最好的大夫找來。過了一頓飯時辰左右,夥計帶來了一個五十多歲花白胡子的郎中,自稱是城中最有名可起死迴生的“劉半仙”。


    朱相如朝他一抱拳,說道:“劉先生,如果你將我兩位朋友的病醫好了,我定有重謝。”劉半仙將藥箱放下,說道:“我盡可試試。”坐在床沿,看了看兩人的臉色,然後將兩姝的手拿起,搭在脈搏上,一試之下,臉色大變。站起身來對朱相如說道:“你家真會開玩笑,請我來為兩個死人醫治。”


    朱相如大驚道:”你胡說什麽?”劉半仙指著二姝道:“她們的脈搏早就停止跳動了,不信你自己試試。”說著收起藥箱,急匆匆走了。朱相如將手指搭在兩人脈搏上一試,果然沒有脈動,再將手指搭在二人口鼻上一探,氣息全無,朱相如大急,額頭上汗珠便冒了出來。


    他沒想到那毒粉劇毒至斯,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便要了二姝的性命。他急忙將兩女扶了坐起,然後上了榻上,盤膝坐於地姝身後,左手掌手抵在班規後心,右手掌心抵在秦桑若後心,將無為真氣緩緩輸送到二人體內,一則希望可以用真氣為二人續命,二則想利用內力將二體內的劇毒逼出。不料他運功輸氣近半個時辰,內力耗費了不少,一看二女身子仍然軟耷耷地,仍舊氣息全無,朱相如內心變得絕望,慢慢將掌撤迴,又將二女放平躺下,看著躺在床上的二女,眼淚禁不住撲簌簌掉了下來。


    他深悔自己的大意,竟然讓秦桑若魯莽地將信拆開,又恨自己的無能,自命武功蓋世,竟保護不了兩個自己心愛的女人,令她們正當如花似玉的年齡便玉殞香消,如此窩囊,還談什麽複國,還談什麽千秋大業;但他最恨的是那個下毒之人,他暗暗發誓要將那個人抓到千刀萬剮,以慰二姝在天之靈。


    正在傷心難過之時,忽聽得窗外有人“撲哧”一笑,朱相如心中一震,喝道:“房外是誰?”身子一晃,閃身便躍出窗外,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天上掛了一彎新月,清風習習,朱相如舉目四望,但見花影參差,哪裏有人的蹤影?


    他疑惑是心神恍忽聽岔了,正四處張望之時,見窗側的牆上用飛鏢釘著一張紙,被夜風吹得微微飄動,他這次學了乖,生怕紙上被人又下了毒,用長劍一壓,將紙遠遠壓平,隻見紙上寫著:“欲救二女,速到城外東郊碎月湖。”


    朱相如心中一喜,心想原來師妹和桑若尚且有救,不知這紙條是何人留下,唯恐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轉念一想,璿規和桑若本就九死一生,何不一試,對方明顯衝著我來的,我離開了,她們反倒沒事。打定主意,迴到房中,將店小二叫來,給了他一錠銀子,吩咐他將客房的門窗緊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小二得了大大的好處,自然一一照辦。


    朱相如向店小二問明了路徑,直奔城外東郊的“碎月湖”而去。“碎月湖”便在縣城的東郊二十裏處,朱相如心係二女安危,心急如焚,施展輕功,真似禦風而行,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倒了。碎月湖在東郊的一片樹林之中,隻見那湖並不很大,呈橢圓形狀,湖邊生長了柳樹,柳枝低垂於湖麵之上。


    湖麵在月光之下,是湛藍色的,如同夢幻,天上的明月湖邊的垂柳倒映在湖中,微風吹過,泛起粼粼波紋,攪碎了水中明月,也攪碎了湖邊人的美夢。朱相如此時此刻,方始明白“碎月湖”的名由。


    他佇立湖畔,湖麵上空蕩蕩上不見一個人影,他沿著湖邊走了半圈,沒有任何發現。正在懷疑是否上了敵人的當,在湖邊柳樹茂密之處,忽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那笛聲宛轉悠揚,如泣如訴,低沉徘徊,仿佛一對戀人在竊竊私語,又如戀人之間互訴傾慕之情,在月光之下聽來,有一種天上人間的感覺,朱相如聽得癡了。


    他循著笛聲瞧去,隻見柳蔭深處緩緩蕩出一葉小舟,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童子劃著小舟,舟中一白衣少年盤膝而坐,正輕揚巧手,慢弄玉笛,笛聲正是他所吹奏的。少年吹玩一曲,忽然張口曼聲唱了起來,朱相如凝神細聽,隻聽他唱道:“問訊湖邊柳色,重來又是三年。東風吹我過湖船,楊柳絲絲拂麵。世事如今已慣,此心四處悠然。寒光亭下水連天,驚起沙鷗一片。”所唱的是宋代詞人張孝祥的《西江月》,他聲音清亮,如黃鶯出穀,百靈競唱,圓潤之中帶著清宛,高亢中含著柔情,在溶溶月色之下,恰似天籟之音。朱相如第一次聽到如此美妙的歌聲,此情此景,疑身處夢中。


    小舟漸漸駛向湖邊,舟中的少年看到朱相如癡癡呆呆地模樣,站起身來,向他笑吟吟地說道:“大哥,你來了?”朱相如聽到少年叫他,怔了一怔,並未迴答。


    白衣少年道:“大哥,你不認識我了?”朱相如凝眸一瞧,見那少年一身白衣,麵如冠玉,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翩翩公子。朱相如道:“兄台是在叫我?”白衣少年笑道:“大哥,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半年之前,滇池之上,兄弟結義,這麽快你就不記得了?”朱相如經他一點,立時想起,一拍腦袋,叫道:“原來是兄弟,多時不見,乍然相逢,為兄一時糊塗了,竟沒有想起來。”


    白衣少年正是他迴滇時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陳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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