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追到山下,到處打探,並未有璿規等人的消息,隻得又折返迴山,往東邊搜尋,現在發現了璿規,當真是欣喜若狂。眼看便要追上璿規,黑衣人陡然冒出來攔在了麵前,均感到意外。


    黑衣人雖然重傷未愈,行動不很便利,但他劍術絕高,下手又狠,幾人都親眼所見,此時他橫在前麵,一時誰也不敢往前硬衝。


    其中一人抱了抱拳,說道:“還魂大俠,請你讓路。”他對黑衣人頗為忌憚,言語中十分客氣。黑衣人不說話,雙眼隻冷冷地看著他。那人又道:“還魂大俠,你也知道,那女子是十分重要的人質,再說你是唐大俠專門請來幫我們對付敵人的,你應該站在我們這一邊才是。如果將她放走了,唐大俠麵前恐不好交待。”他們清楚黑衣人是唐文鶴專門請來助陣的,因此便抬出唐文鶴壓他。


    黑衣人仍是那句話::“讓那姑娘走。”另一人按耐不住火起,大叫道:“你說什麽就什麽,憑什麽放那娘們走,你是大爺啊?”黑衣人不答理他,又說了一句:“讓那姑娘走。”大叫之人和錢成私交甚好,之前黑衣人為了救璿規一劍將錢成殺了,他早已經恨黑衣人入骨,隻不過形勢所限,一則礙於唐文鶴的威勢,一則懼怕黑衣人的劍法,是以一直隱忍,此時看到黑衣人囂張冷漠的樣子,氣便不打一處來,他性格本就火暴,近前兩步,揚起手中的狼牙棒,當頭便向黑衣人砸了下來。


    他外號為“九頭鳥”,本就兇殘狠辣,他想趁黑衣人不備,一棒將他結果了,免去了許多麻煩事。他這一棒又猛又急又狠,如被砸重,必定頭骨碎裂,死於非命。


    他手中狠牙棒在距黑衣人五寸時,隻見血光一閃,喉頭裏便冒出一股血來,偌大的身軀“撲通”一聲便栽倒在地。黑衣人拔劍出劍快得不可思議,一劍洞穿他的喉嚨。那人一死,其餘三人均齊聲叫嚷起來,紛紛拔出兵刃,向黑衣人左右夾攻。


    黑衣人長劍在手,劍光閃爍中,隻聽撲通撲通數聲響動過後,那三人繼次橫屍在地,喉頭都汩汩冒出鮮血,黑衣人長劍幾乎同時刺穿了他們的咽喉。他出劍快狠準,眨眼之間便將幾人殺了,當真令人歎為觀止。黑衣人看了看四人的屍體,將長劍歸還的鞘中,自言自語地說道:“讓你們嚐嚐還魂七劍的厲害。”


    璿規在林中跑了一段,忽聽得身後傳來打鬥之聲,知道黑衣人和那四人動起手來,便駐足迴身觀看,隻見黑衣人身形晃動,一團白光過後,那幾人便倒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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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殺了四人,迴過身來,正好與璿規的目光相遇。


    璿規走到他的身邊,黑衣人道:“你迴來幹什麽,還不快走?”璿規道:“你為了救我,連續殺了他們五人,傷了一人,你也成了他們的死敵,如今你又受了重傷,如若他們找到你,肯定會將你殺害的。”黑衣人慘然一笑,說道:“我本來早就死了的人,活著不過行屍走肉罷了,不勞姑娘掛心。你快快離開吧。如果再有人來,我要保護你,也無能為力了。”他重創初愈,適才凝聚畢生功力運劍瞬間將四人了結了,但受傷的地方受了牽動,鮮血又流了出來,內體也損耗了不少,此時已經感到身體極度虛弱,力不從心。


    璿規看到他傷口不斷溢出血來,忙為他重新作了包紮,伸手去扶他的胳膊,想攙著他走,口中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黑衣人將身子一閃,避開了璿規伸來的手,說道:“不用你扶,我會自己走。”璿規知道他性格怪異固執,也不勉強。


    黑衣人以劍拄地,慢慢和璿規向東邊走去。兩人停停走走,林中崎嶇無路,走得極慢,幸喜一路並無人追來,兩人在山中走了兩個時辰,轉過一道山梁,來到一片平坦之處。那是一個絕佳的場所,一條溪流沿山腳流過,樹林不算繁茂,溪邊有兩塊天然的大石。


    黑衣人和璿規走到溪邊,璿規道:“我們休息一下吧,喝點水再走。”黑衣人點了點頭。兩人在溪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黑衣人在離璿規丈餘開外坐下。璿規說:“我舀點水給你喝吧。”黑衣人道:“不用,我自己來。”說完將劍放於石上,站起身來,走到溪邊。吃力地蹲下身子,用左手掀起麵罩的下端,然後用右手掬水放進口中。璿規站在他的身後,從溪水倒映的影子中看見了黑衣人下頷盡是凸凹不平的疤痕,一張嘴早已經不是嘴了,說不是的可怖和詭異。


    璿規心中一驚,心中更多的是憐憫,慢慢將頭扭向一邊,不忍再看。心想:“難怪他一直蒙著臉,原來他的臉那麽恐怖。”走到溪水的一頭,洗了洗手,捧了兩捧水喝了。那溪水清洌香甜,喝下後一種清涼直入肺腑。


    黑衣人重又迴到石塊上坐下,仰頭看了看天空。對璿規說道:“我們得趕緊走,快下雨了。”璿規也抬頭觀察了天空,隻見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哪裏有下雨的跡象。正要說話,突然間豆大的雨點便從天空灑落下來,陽光普照中夾雜著晶瑩透亮的雨滴,煥發出絢麗的奇景。


    二人趕緊加快腳步,尋找避雨的地方,可那雨實在太大,還水找到避雨的地方,衣衫便被澆得濕透了。那雨是一陣過龍雨,來得快去得快,不過一盞茶的時光,便又雨過天睛了。


    兩人的衣服濕透,又沒有衣衫可以替換,隻能將外衫脫下來鋪在岩石上讓太陽烘烤。璿規所穿的是黑衣人的長袍,裏麵的衣衫已經破了,如果脫下黑衣人的長袍,便會露出了肌膚,這在一個陌生男人麵前實在不甚妥當。


    正當作難之時,黑衣人會意,對璿規道:“我到山那邊轉轉,你在這裏將衣服烤幹吧。等衣服幹了,你喚我一聲。”璿規點了點頭,內心讚賞他的細心和知禮。


    黑衣拄著劍一拐一拐向山的另一邊走去,璿規看他身影消失在林中不見,這才除下長袍用勁將衣水擰幹,鋪在石上晾曬。


    差不多曬了一個時辰,日影已經西斜,衣服已經有七八成幹了,璿規重又將衣服穿上,到樹林之中中,卻不見他的人影。璿規舉目四看,又在附近尋找了片刻,林中仍是空無一人。隻得高聲叫道:“喂,喂,你在哪裏?”叫喊了數聲,仍舊無人應答。


    她心知黑衣人重傷未痊,生怕他出事,又高聲叫道:“黑衣人,黑衣人,你在哪裏,快出來。”可林中隻仍是闐寂無聲,她有幾分焦急,四處找了一遍,終於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發現了一行字。


    那樹粗逾合圍,上麵的字是用劍刻的,一筆一畫都入木數分,隻見上麵寫道:“萍水相逢,不勞掛念;善自珍重,就此別過。”璿規看了後心道:“原來他已經走了。可我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心中卻有一種莫明的悲涼和失落。


    在那棵大樹前佇立良久,才出了樹林。看了看四周,盡是莽莽的蒼山,便連東南西北都辯不清楚,一時間不知該往何處。正躊躇彷徨之時,忽聽有人聲傳來,


    她急忙藏身在一攏草叢之中,向傳聲處張望。隻聽談話聲音越來越近,是一男一女的聲音,璿規將頭伸出探望,見一男一女從西邊的林中走來,正是朱相如和秦桑若。又聽遠遠傳來秦桑若的叫喚之聲:“璿規姐姐,璿規姐姐!”聲音帶著幾分嘶啞。想來是這幾天四處搜尋唿喚以致喉嚨都變得啞了。


    璿規被黑衣人擄來四五天的時間,朱相如和秦桑若一直沒有出現,她開始還抱有幾分幻想,到後來是難過和悲涼,以致漸漸便徹底斷了這份幻想。不料此時朱相如和秦桑若突然出現,她不由得欣喜若狂,心想:“原來他們一直的尋找我,從沒有放棄過我的意思。”幾天來的怨恨和不滿刹時間煙消雲散。


    她從草叢中站起身來,朝著朱相如和秦桑若二人奔去,一邊跑一邊叫道:“相如師兄,桑若姝姝,我在這裏。”


    朱相如和秦桑若見到璿規,心中大喜。秦桑若飛奔迎上,兩人雙手緊緊拉在一起。秦桑若抹淚道:“璿規姐姐,我們終於找到你了,還以為你…你出事了呢!”朱相如噓了一口氣道:“這幾天來,我們幾乎將附近的山都搜遍了,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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