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聲的喊著,一隊隊的親衛隊士兵做好了這個動作,手上卻是有那麽一絲的顫抖。


    是恐懼麽,是害怕麽,是激動麽,


    還是對於這些震撼而來的騎兵那一絲的敬畏,


    但是,看著後麵,他們的將軍,拔出了自己的長刀,


    站在了隊伍的最前方,那勇氣,來到他們的身上,


    沒有後退的地方了,最後的一步,就在我們的腳下,


    殺!


    一個音符,帶動了數千人的神經,那個一個殺字,讓所有的人更加的癲狂。


    看啊,一個定虜營士兵,雙手死死的掐住一個京營士兵的脖子,他眼神裏麵透露的是狠辣,甚至還有更深層次的得意,在那刹那,定虜營士兵突然就是用頭撞擊在京營士兵的頭上麵,然後迅疾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刀,砍下了對方的首級,那噴出的鮮血,在黑暗當中染紅了他的麵龐。


    但是,這不是結束,他提著首級再次的衝殺。


    定虜營以首級記軍功。


    這一條幾乎不知道什麽時候實行的定律,那一顆顆的首級,成為了所有定虜營士兵們最喜歡的東西了。


    在山坡上麵,黑暗當中,廝殺進行。


    而在哪裏,劉清所在的地方,戰鬥剛剛要打響。


    你能理解那樣的感受麽,在黑暗裏麵,前方,


    是猙獰的唿喊,是恐怖的鋒芒,是絕望的嘶吼,


    隻有那一抹抹在雪亮之下的光芒,


    預示著接下來激烈的碰撞,當然,還有那戰士的自豪。


    火銃發射了,在劉清的命令下,感受著腳底下麵的顫抖,


    第一排的親衛隊,發射出來了他們手上的火銃,在黑暗的當中,再次的爆發出來了璀璨之光,


    沒有瞄準,是的,也沒有辦法瞄準,


    隻有對方那慘痛的叫聲,才可以告訴他們,殺了多少人,


    繼續,第二排的親衛隊,踏著步伐,接替了前麵人的位置,發射,火花帶著死亡的氣息,迎向了前麵不遠的敵人,讓我們撥開黑暗的外衣,就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京營騎兵在剛才那火銃發射的瞬間,有了那麽一絲的混亂,騎兵們是勇敢的,但是戰馬卻是感覺到前方那巨大的聲響,還有旁邊同伴的悲鳴,但是沒有停頓,吃痛的戰馬,再次衝鋒起來。


    轟隆,一聲巨大的聲響,卻是劉清隊伍裏麵的一根火銃爆炸了,親衛隊的一名士兵大聲的慘痛,劉清看到這裏,也是怒氣衝衝,他知道,大荊朝的兵工製造並不是那麽的讓人放心,但是這刻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讓人感覺到了憤懣。


    不少的親衛隊的成員都是停下了射擊,他們看著手上發熱的火銃,有了那麽一絲的恐懼,是的,與敵人對陣他們並不是害怕的,但是麵對這樣的未知死亡,是個人就會害怕。


    知道親衛隊的心態,劉清深深的再次走向前,他知道,火銃是不可能再發射出來了,如果要是再次發生火銃爆炸的話,那樣對士氣的影響就是太大了。


    那麽,就拚命,劉清大聲的喊道:“拔刀。”


    所有的親衛隊聞言就是眼睛亮起,作為一名傳統意義上的士兵,他們還是喜歡用長刀解決到麵前的敵人,雪亮的刀在這裏拔出,王橫走到了劉清的身邊,宋大貴同樣如此。


    他們兩個,要負責,劉清此刻的安全。


    就算膽小如宋大貴,此刻也不能忍下自己心中的熱血,也許這就是沙場對於一個人的改變。


    混亂,是的,在距離他們這裏的不遠之地,已經是開始出現了混亂了。


    黑暗裏麵,敵我難辨,雙方又是廝殺在了一起,很多時候都是不知道前麵的人是敵人還是袍澤,這讓很多人都是有些畏首畏尾,鄭一淩的千戶隊這個時候還沒有出動,看到了這個樣子,他強行按壓住了自己屬下們的強烈廝殺的請求。


    孫大鬥已經顧不得自己剛才殺了多少人了,他現在隻是知道,麵前真的太亂了,剛才還有那麽一絲的章法,但是現在已經出現巨大的未知來,他也在憤怒。


    在急躁,但是他不恐懼,論到夜戰,定虜營是要強過官兵一籌。


    縱觀定虜營的曆史,他們的成長,幾乎都是和黑夜的有著不小關係。


    從和柴陵村那夜的廝殺,一直到二次攻陷懷慶府城,定虜營的成功,就是靠在黑夜裏麵突襲的來的,他們現在很好的有了這樣的優勢,在黑夜裏麵縱橫馳騁著起來。


    他們可以利用的最大,就是在黑夜裏麵的聲音,是方言,京營大軍的語言,和他們還是有著那麽一絲的不同的,畢竟隔著將近千裏距離呢,長刀沒有停息的時刻,當然也有著誤殺,但是這個時候誰又顧忌的了那麽多的東西啊。


    但是,鄭一淩的人沒有來,這才是孫大鬥憤懣的主要原因,現在雖然定虜營是有著那麽一絲的優勢,但是麵對著超過他們的京營士兵,他們感覺到了很大的吃力。


    京軍也不是那麽的不知道眼前的情況,他們知道自己這方麵不是流賊的對手,所以一個個的都聚集到一起,專朝流賊多的地方殺了過去,這供定虜營士兵的空間越來越小。


    就在孫大鬥在心底憤懣的時候,在遠方突然再次傳來一陣廝殺的聲音,他迴頭一看,正是劉清他們所在的地方,那璀璨的火光絢感這片漆黑的夜空,但是孫大鬥著急了。


    因為他聽了出來,那最少是五百匹駿馬奔騰的聲音,而此刻在劉清身邊的親衛隊,也不過才三百之數,雖然是緩坡,可以抵押一下京營騎兵的衝擊力,但是孫大鬥依然感覺到了一陣的焦急,要是劉清出了什麽意外,一切都是算完。


    他找到了高小溪,他昂聲的說道:“你快去找鄭一淩,問他下,為什麽不出兵,告訴他,要是將軍出了什麽意外,我手上的刀不是吃素的哼哼。”高小溪知道這個時候的緊急,少見的沒有玩笑,就是帶上幾個人,向著鄭一淩那跑去。


    看到麵前大聲質問自己的高小溪,鄭一淩沒有和他動氣,他隻是指了指那遙遠的後方,說道:“我剛才不是不出兵,隻是在觀察著京軍大營的中軍所在,現在我可以確定,哪裏就是。”看著那一抹的黑暗,高小溪少有的一絲的疑惑。


    於是鄭一淩說道:“我手下有幾個兒郎,對於夜間這些門道很是熟悉,剛才我派了他們下去到哪裏查看下。”聽到這裏高小溪終於明白了原因,鄭一淩以前遊俠兒出身,手底下有那麽一兩個奇能異士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旋即高小溪又說道:“那將軍……”


    聽到了這句話,鄭一淩說道:“將軍剛才已經派軍師大人過來,告訴我等,不用去管就是了。”高小溪才透過那麽一絲的黑暗,看到在此刻的鄭一淩旁邊的杜成耕。


    杜成耕還是羽扇綸巾的模樣,他說道:“將軍說了,長刀磨礪方出鋒,他的親衛隊需要親自來淬下火。”聽到這裏,高小溪在不遲疑,就是帶著他的人,向孫大鬥那裏跑去報告消息去了,一會身影就是消失在了夜色裏麵。


    看著高小溪走,鄭一淩問道:“軍師,可以開始了麽,恩?”卻是鄭一淩看到杜成耕此刻竟然是不見剛才的那麽一絲的淡然,手上僅僅的攥著羽扇,眼神卻盯在劉清那裏。


    看到這裏,鄭一淩哪裏還不知道杜成耕在想什麽,他少不得笑著對杜成耕說道:“軍師不必如此擔憂,將軍吉星高照,自然不會有什麽事情的。”聽到這句話,杜成耕少不得就要恢複到以前的那個羽扇綸巾的樣子。


    看到這個樣子,旁邊的人是忍俊不禁,鄭一淩同樣的是搖搖頭,舉起手上的長刀,指著黑暗的前方,大聲的說道:“突擊。”


    就在下麵,王自可卻還是在憂急的看著情況,在他的身邊有著幾十個親兵,緊緊的將他圍在最中間的位置上,這個時候,王自可猛然的發覺,在某個未知的方向有著那麽的一絲的風向傳來了。


    有敵人,這個念頭第一瞬間在王自可的腦海裏麵生氣,旋即他就是大喊了一聲:“結陣。”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是絕對不能夠後退的,雖然在黑暗裏麵,但是這個地方就是整個京軍的核心之所在。


    所有的親兵聽聞到自家大人的話語,無一例外的拔出了自己手上的刀,搭上了弓箭,衝著那個未知的黑夜發出了攻擊,旋即,定虜營這邊就是遭受到了傷亡。


    數十個箭矢,射倒在最前麵的幾個定虜營士兵,但是這更激起了其他人的兇性,要知道,鄭一淩這個千戶裏麵,亡命之徒反倒是居多,要是讓他們堂堂正正,大軍對殺,紀律整肅的話,那麽還是有點難度,但是現在是黑夜裏麵的亂戰,是他們所能真正發揮效能的地方。


    而且,他們的人數足夠的多,在路上,遮擋他們路程的京軍與他們先是對殺了起來,王自可聽聞著前方不遠處的廝殺聲音,自己也是慷慨激昂起來,雖然近些年,他已經變的逐漸失去了軍人的本色,但是當年他王自可也是曾經勇冠三軍的猛士,要不然,他也不會在京軍大營裏麵坐上九大總兵之一的位置上了。


    鄭一淩看著前麵死傷的屬下,沒有任何的感觸,剛才他已經撥開了前方的箭矢,震得他的手臂發麻,他知道,對方的人絕對有著兩把刷子,雖然他們人數不少,但是在一路上和京營的人廝殺,也會逐漸的落下一些人,而對方也會在那個地方逐漸的聚集起來,想來就是有著一場惡戰在等著他。


    想到了這裏,鄭一淩使勁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剛才他一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那腥腥的血味,刺激的他變的狂暴起來,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是特別的快的,但是每走一步,就會血流一尺。


    那劈砍而來的刀鋒,順勢而下的箭矢,還有那黑暗裏麵兇殘的目光,這一切,讓人感覺到了恐懼,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是在什麽地方。有人說,未知是最大的恐懼,當麵對的時候反而平靜,這句話,用在這裏是如此的恰當了。


    就在鄭一淩這裏向著王自可的中軍方向前進的時候,在劉清那裏,親衛隊此刻已經是和京營騎兵碰撞在一起,在那個瞬間,雙方就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損傷。


    由於是從坡上麵衝上來的,所以京營騎兵的衝擊力並不是非常的強大,所以劉清的親衛隊免受了不少的苦楚,但是並不是能夠解除全部,那瘋狂奔來的騎兵,依然是讓人感覺到了他的威力,更有著他們手上的長矛,帶著唿嘯的寒風,就是準備著擇人而噬,劉清他們這邊大概三百多人,都是長刀在手,手拿盾牌,就是抵擋在哪裏。


    劉清他們的策略也是非常的簡單的,就是抵擋之後,就是近身攻擊,但是很多的親衛隊士兵,在第一波的衝擊過後,就是狠狠的撞擊吐血,他們的盾牌在那個瞬間就是破碎。不過那些的攻擊而來的京營士兵並沒有吃到多少的好處,他們也是同樣的被長刀刺傷駿馬,然後重重的摔倒在底下,等待他們的就是長刀破陣的亂刀分屍。


    雙方的人逐漸的碰撞,在這一刻,他們每個人都是感覺到了一陣的慘烈。


    劉清看著前麵衝來的騎兵,他提盾,拔刀,多久了,沒有這樣的感覺,他仿佛迴到了那個沙場之上,就是在那一刻,麵對著鬼麵騎兵,劉清發揮出來了自己的潛能,這一刻,他同樣如此,看著那些騎兵,他感覺到了興奮。


    他輕輕的翻滾過身,看著那騎兵驚恐的目光,一刀而下,徹底就是腰斬,那噴出的血花,讓他徹底的瘋狂起來,他的後麵,王橫和宋大貴兩個人相視苦笑,他們知道自己的將軍這個時候是真來的興致。


    其他的親衛隊士兵們看到自己的主帥如此的勇猛,頓時的士氣大振,跟隨著劉清的腳步,同樣的步伐,揮舞著手上的長刀就是揮砍過去,在馬上的京營官兵,這個時候,同樣是不甘示弱,在爆發的血花裏麵,劉清邁著自己的步伐,瘋狂的殺戮著,他身上的甲胄雖然不顯眼,但是著著實實堅固非常,再加上這幾年的慘烈沙場上的直覺,讓他再這個地方如魚得水,不知道收割了多少的生命,聞著空氣當中飄蕩的血腥味的時候,劉清知道,這種掌控的快感真的是讓人迷醉。


    而在王橫和宋大貴看來,這個情況顯然不那麽的好,他們兩個這個時候,緊繃著自己的神經,生怕劉清就是遇到了什麽的危險情況,如果真的那樣,這兩個人必須拚死上前保護劉清,否則的話,他們將會成為定虜營的罪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劉清的一舉一動關係很多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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