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數榮耀歸於一身的感覺,杜成耕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他四十多年的人生裏麵思念已久的夢想,大丈夫醒掌天下權,當如此乎。


    一襲的青白色衣衫,和周圍的血色比起來,是那麽的與眾不同,旁邊的人們看著這個賊眉鼠眼的人,再無一絲的嘲笑意思,剩餘的就隻有敬畏。


    這個時候,杜成耕突然看到了前麵的一個人,正是在衛輝府城裏麵整頓秩序之穀梁用,杜成耕連忙的大聲問道:“古百戶,將軍在哪?”循著聲音望去,穀梁用看到了杜成耕,他大聲的說道:“將軍去王府了,將軍大人說,先讓軍師和我一道來招收這些流民進入定虜營。”


    聽到這句話,杜成耕愣了下神,說道:“也是,還請穀百戶將城中流民聚集到一處。”聽到這個,正在一旁指揮著的穀梁用說道:“軍師大人你稍等一下。”


    說完之後,穀梁用就是讓人四處傳話,讓流民到城池裏麵的一塊空地上麵匯集,定虜營將根據他們的首級和條件來挑選足夠的士兵,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衛輝府城都是沸騰了。


    這裏的成群結隊的流民向著哪裏匯集,杜成耕看到之後,對著旁邊的何知風說道:“將軍可是交給咱們一項苦差事啊。”但是臉上卻是一臉的得意何知風說道:“這也是將軍大人的看重。”


    其實,這裏麵也是給杜成耕做了個人情,這些人既然是杜成耕挑出來的,那麽以後肯定也會尊重杜成耕,對於劉清如此的看重自己,杜成耕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是暗暗感激。


    這裏在挑選著士兵,劉清那裏也是不曾閑著,此刻的他們已經是來到了梁王府的門前,看著巍峨的梁王府大門,劉清對著旁邊的人們笑著說道:“看來,這個梁王,倒是一個會享受的人啊。”


    錢行看到劉清過來了,連忙上前迎接說道:“將軍,屬下已經將梁王府團團包圍住了,不過沒有將軍命令之前,並未曾攻擊。”


    劉清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錢千戶,現在你就對著院子裏麵說,限他們一柱香的時間,必須打開府門,要不然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錢行聽到之後,立刻就是吩咐手下的人對著梁王府內大聲的喊道:“速開府門,否則,一柱香過後,玉石俱焚。”


    連著的對著梁王府裏麵喊了三次,那裏麵還是沉默著,但是劉清他們也是好耐心,就是這麽的等著,不過,梁王府的最裏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此刻卻是亂成了一鍋粥了。


    周成純此刻滿頭大汗,曾經注意風度的他,此刻連連的在屋子裏麵走動著,大聲的說道:“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這個時候,一個下人走了進來,恐慌的說道:“王爺,大事不好了啊,那些流賊將王府團團圍住,並且他們還是說了,一柱香的時間再不開府門的話,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啊。”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梁王府正在屋子的裏麵的一頭,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著下人的麵孔,不知道怎麽迴事一陣的煩躁,他上前一腳踹了他出去,大聲的罵道:“孫顯亮呢,孫顯亮呢,孫顯亮呢,他不是說保住衛輝府城沒有問題嘛,那定國公呢,這都是怎麽迴事。”


    說完之後,就是瘋狂的揣著那個下人,不過周成純養尊處優,力氣也不是很大,但是那下人就是不敢起來,隻是在哪裏哀嚎不止,其實這也是怕王爺一時怒下將他殺了。


    王府長史餘桂樞一個傳統的士人,此刻雖然他的臉色也是蒼白,但是看到周成純此刻的情形之後,正了正衣冠,對著旁邊此刻,正在大發雷霆的周成純說道:“屬下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周成純說道:“臣下,還請,王爺能夠以身殉節。”


    “恩。”“什麽?你說什麽。”先開始周成純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當完全理解的意思之後,周成純就是嚇的差點給狠狠的跳了起來,他有些恐怖的對著餘桂樞說道:“你再說一遍。”


    餘桂樞看到這個樣子,也顧不得其他,撲通一聲就是跪了下來,滿臉淚水的說道:“臣下請王爺此刻以身殉節,以保我大荊之威嚴,全吾皇之聲名。”這下,可是什麽都是給說開了,周成純仿佛是被劇烈的刺激了一般,大聲說道:“殉節,不,本王不想死,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這個時候的梁王,有如癲狂的瘋子一般,他看到了餘桂樞還是跪在地上,連忙的說道:“餘長史,本王不能死啊,本王要留有用之身以報效家國啊。”


    但是,餘桂樞依然是跪在那裏,說道:“流賊毫無忠義之心,此刻流賊在外,氣勢洶洶,為我大荊計,為皇族計,為王爺計,請王爺速速殉節,臣等必將追隨王爺以全此等忠義之舉。”


    在餘桂樞說完之後,他的身後也是跪下了一眾大小官員,都是王府內的一些官吏,這些人從小就是熟讀微言大義,也都是京城派遣到王府內的人,一家老小都是在京城,所以此刻麵對著流賊的馬上就要攻進來,都希望梁王殉節。


    他們最起碼也是可以保住一個忠義之士的名號。


    要說,大荊朝統治百年,正統觀念早就深入人心,所以定虜營此刻也就是招收到了兩個書生,還都是屬於那種非常鬱鬱而不得誌的類型的,其他的,則是一個也無。


    看到跪在地上的一地人,周成純罕見的冷靜了下來,他說道:“餘長史,難道,難道本王就一定要殉節麽。”


    餘桂樞看到周成純如此的表現,怎麽能夠不知道他並不想死,但是想到自己在京城的一家老小,再是想到自己的名節,大聲的說道:“還請王爺速速殉節以全忠義。”


    說完,他們再次的俯倒,看到這個樣子,梁王的臉色在迅速的變幻著。


    這個時候,一個下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一見到周成純就是說道:“大事不好了,王爺,流賊們已經架起了大炮,看樣子,可就是要轟破府門了啊。”


    聽到這個消息,梁王周成純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驚恐,他連忙的說道:“快點,快點,快點,出去請降啊。”聽到這句話之後,餘桂樞連忙的說道:“王爺。”


    “哼,本王自有打算。”周成純狠狠瞪了餘桂樞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隻是留下了一地的官員們大眼瞪小眼。


    而劉清在外麵,卻是等的有點不耐煩了,他已經下令錢行:“將大炮給架了起來,要是再等那麽一小會,這個梁王再給臉不要的話,就給我轟了他。”


    就在大炮架起來沒那麽一小會,梁王府的大門卻是突然給大開了,梁王周成純率領著王府的大小官吏,都是快步走出了大門了,向著劉清他們所在的方向行進著。


    不過,他們剛剛是走了一會,就是被定虜營士兵給攔下了,隻有著梁王周成純一個人來到了劉清的麵前,此刻的梁王臉色發白,雙腿不斷的打顫,他看到劉清,連忙的說道:“還請……義軍高抬貴手啊,罪王周成純拜見。”說完竟然是要下跪下來。


    在後麵的餘桂樞卻是再也忍受不住,他從王府人群裏麵跳將出來,對著梁王大聲的說道:“梁王,你身負皇朝血脈,上跪太祖,下跪聖上,如此流賊,豈能讓你下跪,讓天下人恥笑我大荊朝乎。”


    又是對著劉清大聲的罵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自今天得誌,他日必有你後悔的那一天,希望你等速速悔改,免得天兵一至,當後悔莫及。”


    這個餘桂樞端的是能言會道,更是有著不屈的神色,在那裏表現出來了他所希望能夠的氣節。


    就連梁王也是一臉的敬佩之色,更不用說那底下的一眾梁王府大小官吏了,就連定虜營的士兵們,此刻竟然是有了那麽一絲的羞愧之色,畢竟他們當中很多人是京營降兵。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就是一聲的巨響。


    隻見到還在那裏大聲疾唿的餘桂樞,突然身上爆發出來了萬千的血滴,他的身體上麵被那血液染紅,有著一個巨大的洞在那個上麵,仿佛穿透靈魂,他呆呆的看著前麵。


    這是火銃造成的,隻是見到宋大貴一手拿著火銃,一手卻是剛剛的放下,罵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我家將軍這麽說話,告訴你,順將軍者昌,逆將軍者亡。”


    這一下,所有人的梁王府的人,都是立刻被嚇住。


    而宋大貴此刻卻是大步下馬,走進梁王府官吏裏麵,踹倒了幾個官吏模樣的人,大聲的說道:“怎麽,還有聒噪的麽,都給爺爺跪下。”


    看到有那猶豫的,宋大貴上去就是一刀,白刀子進去,紅刀子進去,慘叫之聲四起,那個人的被砍了個半死,在那裏痛苦哀嚎打滾。


    在屠刀麵前,任何的東西,突然都是不堪一擊,除非是那種真豪傑,真英雄,真壯士,但是很顯然,這些王府的官吏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幾千年的曆史,能夠真正的直麵死亡的人,又有幾個。


    所以,這些人看到那把滴血的刀,都是一個個跪下了,有那膽小的都是,嚇的趴在了地上。此刻的梁王周成純再也顧不得什麽了,他也是一下子就是跪倒在劉清馬前。


    此刻,梁王周成純,大聲的哭喊道:“大王饒我的這一命吧,我願意拿金山銀海來換啊,大王……”


    劉清卻是笑了一下,剛才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要不然一向膽子不大的宋大貴怎麽敢幹這樣的事,他尤其對於那些聒噪不已的儒生很反感,要是對方有那麽點真本事也行,但是看到這個烽火連天的世間,也就能夠知道這些人所謂的道德是什麽了。


    所謂`,皇帝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


    劉清真正的百姓出身,偏偏就不信這個邪,你不就是為了榮華富貴麽,還好意思指責我什麽,不服,你就等著去死唄。


    沒有享受權利,就沒有所謂義務,劉清一點不覺的這麽羞辱一個藩王有什麽不對。


    所以,對於那些想靠著這些表現自己的人,劉清已經是暗暗下定了決心,給他們表現到底的機會,誰怕誰啊,這個亂世,有刀就是王,還怕找不到幾個讀書認字的人不成。


    不過,當聽到梁王周成純哭喊的時候,他低頭一看,看到這位大荊朝的王爺跪在自己的麵前,一種虛榮感油然而生,這可是龍子龍孫啊,怎麽樣,如今還是要跪在自己麵前。


    劉清輕輕的“哼”了一聲,對著周成純說道:“好了,起來吧,梁王,還不帶我們進去看看。”


    梁王周成純看到這個樣子,連忙的起身,就要引著進去。


    “牽馬啊。”在劉清後麵的皮裏針也是這麽的嘲弄的道。


    聽到這句話,梁王周成純的身形頓一下,但是旋即他的目光就看到了餘桂樞那死去的軀體,當然還有在王府官吏裏麵的宋大貴那黝黑的火銃,看到這裏,他的身體顫抖。


    他迴頭,露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道:“罪王遵命。”


    說完,他就是給劉清牽上了馬,緩步的邁進了梁王府。


    一眾的王府官吏,還有在院子裏麵的下人們,看到了這個情景,都是忍不住的哭泣了起來,但定虜營的士兵們卻是個個的一臉興奮。


    這藩王牽馬,在這大荊朝,還真的是獨一份啊。


    來自底層的人們,還認這,看到高高在上的劉清,再看著給劉清牽馬的梁王,所有的定虜營士兵,都是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陶醉,是一種快慰感。


    那些定虜營的百戶千戶們,也是放聲的大笑,渾然不顧這些梁王府裏麵的人哭泣之聲。


    宋大貴更是走到一個官吏麵前,拿著火銃對著他的頭說道:“怎麽,梁王給我家將軍牽馬,你還不高興怎麽的?給老子笑。”


    這個時候,又是一個官吏起來,罵道:“賊寇,爾等……”


    “你煩不煩啊。”還不待宋大貴出手,王橫就是一長刀給他劈了,罵道:“老子當年吃不飽飯,也不見你們這些王八蛋說什麽,怎麽不就是讓這王爺牽匹馬啊。”說完看了看,這些人,罵道:“還他媽的不笑,找死麽,恩?”


    要說,王橫在劉清定虜營裏麵還是個憨厚的人,但是越憨厚的人,卻是越直,尤其是看到這些人身上的綾羅綢緞,看看他們一臉的白白胖胖,再是聯想到那些骨瘦如柴的流民,這王橫就是一肚子的巨大怒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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