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禦安苦笑,「他們已經失蹤好多天了,雖說現在已有了大概的方向去尋找,但在戰區裏……一分一秒都很寶貴。」


    「那我知道了。」她垂下頭,拉開他的手,拋棄那份溫暖,緩緩往廚房走。


    「尚菲……」看她的樣子有點不對勁,他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她製止。


    「別說了,我現在正在努力說服自己讓你去,如果你說得太多,反而會讓我反悔。」徐尚菲忽然有些恨起自己還不夠自私,也太理智。


    如果她大哭大鬧,是不是就可以留住他?


    隻是這個答案注定無解,因為她比誰都清楚。


    在他決定要去救人時,他就已經不隻是她的丈夫了,還是個救人於危難之中的醫生。


    三天後.桃園機場


    丹尼爾看著蔣禦安歉聲道: 「對不起,麥斯威爾……」


    直到昨天,他才知道麥斯威爾這幾天才與前妻複合,但是兩人甚至還沒有二度蜜月就被他叫往戰場。


    他神色淡然的搖頭,「不用對不起,決定是我做的。」


    機場裏,人來人往,卻沒有他最想見的人,因為他故意不叫醒她,一來是昨天他終於確定她懷孕的事,希望她在家好好的休養,二來是他不想讓她看見這別離的一幕。


    分別總是傷感,何況他去的還是危險的戰區,他總覺得讓她來為自己送機很殘忍。


    在兩人要通關的時候,另一邊,匆匆趕來機場的徐尚菲正在不斷的梭巡著蔣禦安的身影。


    開車送他來的藍偉山同樣也是一臉的著急,拉住她慌亂的身影,他沒好氣的罵道:「徐尚菲,你這個傻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啊!還跑什麽跑」


    她理都不理他,兀自四處張望著,直到在通關處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她更是跑得飛快,衝到通關口,卻被航警給攔了下來,隔著一點屏障與蔣禦安默默相對。


    他們沒有注意到排隊等通關的人群已經把視線轉到他們身上,就連航警也忍不住出聲警告。


    「這位小姐,你要有護照和機票才能通關……」


    藍偉山連忙衝上來把她往後拉開一點,再拚命的朝航警哈腰道歉,「對不起!她隻是來找她老公道個別,一下子就好了。」


    幸好那航警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看了看裏麵臉上帶著焦急的蔣禦安,幹脆讓他先出去,要道別另外找地方去。


    「為什麽不叫我起床?」徐尚菲一臉委屈的質問他。


    本來就說好今天要早起幫他送機的,結果起床時卻發現他的行李已經不見了,嚇得她連忙請已經來上班的小三開車送她過來。


    「你現在已經不隻是一個人了,好好休息不好嗎?」蔣禦安見她一臉的委屈,心早已軟了下來。


    「不要,我就是想來送你……」徐尚菲雖然努力克製自己,但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好了,那等一下就讓小三送你迴去吧!」


    「嗯。」


    「記得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就去找爸媽……雖然他們嘴巴說得強硬,但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他們還是會幫忙的。」


    「嗯。」


    一個一項項的叮囑,一個像小學生點頭答應,明明隻是這樣平淡的畫麵,藍偉山卻覺得自己也快要落下男兒淚。


    他也知道蔣禦安是要赴戰地救人,所以十分清楚萬一一個不小心,搞不好今天就是永別,更讓人感到心酸。


    直到飛機準備起飛的廣播聲不斷響起,蔣禦安才終於停下嘮叨,深深的將她擁進懷裏。


    「等我迴來。」


    「嗯。」這聲迴應帶著些許的哭音。


    蔣禦安最後看向藍偉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拜托了,我不在的日子,幫我多照顧她。」


    藍偉山點了點頭,「知道了,不用你說,看在我姊的份上,我也會照顧這個傻妹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轉頭離開,這次他沒有迴頭,而是跟著丹尼爾快速的通關,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內。


    徐尚菲請藍偉山陪著她在機場外等飛機,直到看著那載著蔣禦安的飛機升空飛去,她忍了三天的淚也終於落了下來,隨著遠揚的飛機而飛揚在空中。


    【第八章】


    封氏紀念醫院,本來寬敞的特等病房裏,因為占滿了人,竟也顯得有些擁擠起來。


    「懷孕快十周了,不過孕婦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稍微影響了胎兒的情況,要小心別再給孕婦任何的刺激了,否則胎兒可能會保不住。」


    「是!是!」藍依依連忙點頭,並囑咐小弟送醫生出病房。


    留下來的兩個護士先是忙著吊點滴瓶、寫一些紀錄,又仔細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才迴護理站去。


    她們都知道這位孕婦是蔣醫生的太太,自然不敢怠慢,尤其是院長的公子,外科的封醫生可是還特別叮囑過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病床前,向蓮神色複雜的看著躺在病床的徐尚菲,藍依依則是帶著一點怒氣地看著向蓮,至於藍偉山送完醫生後,便趕緊迴病房坐鎮,以防兩個女人要是真的打起來,他可以隨時上前阻止。


    看著臉色蒼白的好友,藍依依忍不住慶幸小弟在「流年」工作,可以隨時通報她好友的狀況。聽說今天高傲的向夫人主動上「流年」找尚菲攤牌,先是責難尚菲留不住丈夫,又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才讓本來就因為擔心蔣禦安而睡不好、吃不下的尚菲一下承受不住而昏倒。


    等她接了電話趕來醫院時,就看到一個慌了手腳的男人,加上一個看起來失神的中年婦女,真的幸虧她來了,否則這兩人恐怕到了醫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醫生替尚菲做檢查時,她連忙報出蔣禦安的名字,靠關係果然有差,不久來了個據說是他好兄弟的醫生,立刻著手安排尚菲住進特等病房。


    藍依依看情形穩定下來,就連忙指揮小弟做事,「去,先給爸媽打電話,說尚菲病了住院,讓徐爸和徐媽趕緊迴來。」


    兩家家長本來交情就不錯,這迴出國也一起去,隻不過因為尚菲的媽媽之前接到蔣禦安的電話,知道兩人似乎複合了,一氣之下也不準他們幾個小的漏口風。


    其實徐媽也真固執,明明常透過她打聽尚菲的近況,卻不肯讓女兒知道,而她也是因為怕徐媽知道女兒和前女婿複合會生氣才瞞著不說,看樣子以後連她都要被徐媽列入黑名單了。


    藍偉山這才想到剛剛在病房裏的一堆人,竟然全都不是躺在床上那個傻妹的親人,他忽然很想替她掬一把同情淚了。


    父母還沒說原諒,惡婆婆已經在身邊,老公生死不明,胎兒還有點不穩定,怎麽好像全天下的慘事都落在這個傻妹身上?


    藍偉山看了看病房裏的三個女人,確定以目前的氣氛應該打不起來,才放心的離開,到外麵去打電話。


    藍依依打量眼前總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兩年前是如此,兩年後還是如此,好像不是有錢人就無法入她的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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