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換的是中方人員,所以,不管是渡邊站長,還是田中隊長都沒有提出異議,剩下的日本司機就算有意見也隻能保留了。


    事情到這裏就算是圓滿解決了,渡邊站長首先告辭。站長大人還有很多重要的工作沒有做,他已經沒有時間繼續在這裏陪著秦隊長和田中隊長閑聊了。


    渡邊一雄走了,田中隊長就更不願意和王星待在一起了,他也提出告辭。王星自然不會挽留。


    田中隊長不是一個人走的,他把來支援的巡邏隊全帶走了。你說我們是來這兒添亂的,那我的人還在這裏呆著幹什麽?巡邏隊撤了,站台上卻沒有清淨,反而更亂了。激昂的軍樂聲響起,即將開赴前線的日軍官兵開始登車了。


    送行的人群搖著膏藥旗頻頻揮舞,已經上車的日軍官兵隔著車窗招手迴應。好一幅軍民難舍情的感人畫麵。與此相對應的則是穿鐵路製服的車站工作人員死板著臉,就算偶爾有個別人笑,也是笑肉不笑,和心情愉快毫無關係。


    王星把丁老黑和他那個司爐表弟倆人叫到一起,單獨囑咐了幾句。倆人連連點頭。最後王星挨個兒拍拍二人的肩膀,“一切小心,祝你們好運!”兩個人重重的點頭。


    交代完了,這哥兒倆肩並肩走向了火車頭。王星盯著二人的背影看了幾眼,轉身他就去了調度室。


    當王星再次敲開調度室門的時候,調度室內三人表情各異。調度員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他覺得王星似乎喜歡上了調度室,要不然怎麽會沒事兒就往這裏鑽呢?


    山田大尉和他那個手下卻有些心驚肉跳。尤其是山田大尉,前兩次王星來的時候,他都被打暈了,不知道這迴能不能躲過一劫。


    眼看調度員和鬼子戰戰兢兢地樣子,王星大度的擺擺手,“好了,各位不必這麽拘束,可以隨意一點嘛。”說這話的腔調,好像他才是調度室的主人一樣。


    坐到調度員的位置上,王星繼續學習火車站的調度業務。現成的參照物,就是即將出發的軍火列車。王星問調度員:“軍火列車現在是出站,車站外頭的傷兵列車要進站,你怎麽樣調度才能避免兩列火車撞車?”


    “兩列火車走的是不一樣的兩股道,隻要扳道工不扳錯道岔,火車肯定不會撞。”調度員覺得這問題特別簡單,解釋起來一點兒都不費勁。


    王星卻好像對這個扳道岔的事情特別感興趣,他好奇地看著調度室裏的各種設備又問:“扳道工怎麽知道扳哪條道岔?他要是萬一扳錯了,豈不是會造成重大事故?”


    “那不可能。扳道工提前知道要扳哪股道,他當然不會出錯。”調度員對火車站的扳道工很是相信。聽見王星對扳道工的工作能力提出質疑,就算他再害怕,也忍不住要出口辯解了。


    “不會出錯嗎?扳道工怎麽會提前知道扳哪股道,是從你這裏知道的吧?你就不會下錯指令?萬一你腦子一暈,通知扳道工的時候通知錯了,火車還是會撞的吧?”


    “我不會通知錯的。”調度員突然有一種渾身無力的感覺。要不是沙翠英前兩迴顯露出的手段太嚇人,他早撂挑子不幹了!現在他是想跑都不敢,人家連山田大尉都是說打暈就打暈,想整死他,估計跟踩死隻螞蟻也差不多吧?


    沒辦法,他隻好把調度員和道岔工之間怎麽溝通聯係也詳細講給了王星聽。本來他以為王星隻是感興趣,聽聽就完了,哪知道這位大人物竟然要親自上手過把癮!


    調度員拿起對講電話,接通扳道工以後把話筒遞給了王星。王星在電話中慰問扳道工堅守崗位,工作辛苦。通知他扳道岔,然後掛了電話,笑眯眯看著調度員。


    就在這一刹那,調度員的臉已經刷白一片,比白紙都白。“你,你通知錯了!是扳十九號道岔,不是十六號!”調度員尖叫一聲,站起來就要去搶對講電話。


    王星伸手把他拽了個趔趄,“什麽十九號?你剛才明明說的就是十六號。你是在懷疑我的聽力嗎?”


    另一邊,山田大尉也看出出事了,邁步就要往這邊來。沙翠英身形如電、手臂連揮,“啪啪啪”幾下,兩個鬼子再一次摔倒地下昏了過去。


    臨失去意識之前,山田大尉還鬆了一口氣,終於暈過去了。在這之前他不知道啥時候會被打暈,這段等待時間真的很折磨人的。


    扳道工正準備出發去扳道岔的時候,突然接了個電話。接這個電話讓他心情相當不錯,哼著小曲離開了臨時休息的小屋。看了看道岔上的標記,十六號,沒錯。


    扳道岔這活兒沒幹過的人覺得很難,熟練地扳道工卻像每天吃飯喝水一樣輕鬆自如。沒費勁兒就把該幹的活兒幹完了,扳道工背著手,哼著小曲走了。


    他剛走,火車就來了!隨著“咣當、咣當”的響聲,火車順利駛過了道口。駕駛室裏,丁老黑目視前方,他表弟正在一鏟子一鏟子的往煤爐裏麵加煤。


    丁老黑從工具箱裏摸出一個大家夥,那是一把大號扳手。他拿著大扳手緊螺絲,緊著緊著手一滑,大扳手掉落,正好砸到旁邊日本司機的腳麵上。


    日本司機疼的嗷的一聲叫,蹦起來掄拳就打!嘴裏還不斷的罵著“八格牙路,該死的**人”一類的髒話。


    丁老黑趕緊抬胳膊擋著,但是鬼子的拳頭還是如雨點一般落下來。丁老黑腿上有傷,使不上勁兒,被鬼子一頓拳腳打倒在地。鬼子仍舊不解恨,狠狠地往丁老黑身上踹著,嘴裏不斷罵著最惡毒的話。


    司爐悄悄掄起了鏟煤的鐵鍬,照著鬼子司機的後腦就是狠狠地一下子!鬼子半個腦袋都被打碎了,死屍摔倒。


    “表哥!”司爐叫了一聲,把丁老黑扶起來。丁老黑鼻子嘴往外淌血。剛才鬼子那一頓拳腳太重了,那不是打人,那就是想要他的命呢!


    “表哥,你怎麽樣?剛才已經過了十六號道岔,咱倆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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