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秉持混過去就好的白樂寧,此時竟然忽然問起公司的事情,讓薄競確實有些意外,隻見白樂寧神色認真,一字一句道:「薄哥哥,爸爸相信你,所以放心把公司交給你管,陶伯伯和爸爸是多年的老朋友,當初爸爸一手締造了白氏建設,和陶伯伯兩個人費盡心血,才讓白氏站穩了腳跟。」


    薄競臉上的笑意微退,「小丫頭,你究竟想說什麽?」


    他知道最近有些不好聽的話,在悄悄傳播著,小丫頭不會輕信了那些話,就跑來責問自己吧?那他做人也太失敗了,居然會被心愛的女人質疑。


    就聽白樂寧繼續道:「說心裏話,我也很相信你,我從六歲起就喜歡上了你,也許你覺得無所謂,但別人不了解你是什麽樣的人,也不可能像我和爸爸那樣對你全然信任……告訴我,董事們最近有沒有為難你?」


    薄競揚眉,有些驚訝她會這麽問,「怎麽說?」


    白樂寧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挽著他的胳膊,小聲道:「陸氏小開剛才去學校找過我了。」


    薄競故意往別處猜,「寧寧真是容易招蜂引蝶,都訂婚了,還有人追到學校去表白?還是他打聽到你是董事長千金,所以想找你求情?」


    他會這麽說也自有依據,白樂寧為人低調,不喜歡接受獨家專訪,更不喜歡暴露在媒體麵前,除了學校和家,她去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白氏大樓,而白氏上下的員工們,早就被告誡過不能隨便泄露公司老板的家屬情況,所以在學校,很多同學還不清楚,她就是白氏建設的董事長千金,頂多也就覺得她家好像蠻有錢的樣子。


    「那個陸詠沒跟我告白,更不可能是找我來說項,他隻叫我小心你私吞公司股份,另起爐灶。」他著重強調「另起爐灶」這個詞。


    「唔?這可真是個新鮮事。」薄競摸摸下巴,覺得有必要糾正小未婚妻的視點了,「你也這麽擔心嗎?我想我可以拿出證據來證明我的清白。」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清白的,不然還會把這些事告訴你嗎?」


    白樂寧跟看呆子似地看著薄競,然後竟老氣橫秋地長歎一聲。「爸爸前幾天也跟我們說過類似的話,我現在覺得,爸爸那時在提醒我們,要注意公司裏那些不好的流言蜚語;陸詠知道這些,有可能是他在故意挑撥離間,但更可能的是,他也聽到了什麽風聲,我不知道這樣的傳聞究竟從何而來,可一旦這些話傳到董事耳朵裏,被他們誤會了,那該怎麽辦?對公司影響不好也就罷了,反正事情聽一聽就算了,隻要公司沒虧損,怎樣都好辦;但是這些話會讓你形象受損,沒人為你解釋!不行……這絕對不行,我不想讓你別人當成投機犯嘛!」


    薄競才聽白樂寧說到被董事誤會,就扶著頭悶笑不已,隨後等白樂寧說完所有的話,並眼巴巴望著他時,他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伸手將白樂寧攬進懷中,薄競愛憐地啄吻著她的嘴唇,一下又一下,「寧寧你啊,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他的寶貝在擔心他受委屈呢!有了這層認知,教薄競如何不得意、如何不竊喜?


    「人家跟你說正經事,別笑了!」白樂寧卻不知道薄競心裏在想什麽,還以為他笑話她不自量力,要插手他的公事,「你很煩耶,再笑我就不管你了!」


    薄競克製著滿懷的笑意,又在她唇上使勁啄了一口,「好了,時間到了!我該去開會了,小福爾摩斯就乖乖在這裏等我迴來吧!流言蜚語我倒是不怕,可萬一你想太多,想得長出白頭發了,我就心疼了。」語畢,他鬆開白樂寧,整整臉色就走到門邊。


    「哎!你……」白樂寧追上他,想讓他給自己一個安心的理由。


    薄競迴頭輕笑道:「寧寧,隻要你還愛著我、相信我,我就不會讓任何負麵新聞,發生在自己身上,不要擔心,就像以往那樣相信我吧!」


    相信是一迴事,擔心又是另外一迴事。


    白樂寧相信薄競有解決困難的能力沒錯,可偏偏他的話並沒有讓她完全放心。


    坐在副總裁辦公室外的小會客室裏,白樂寧忽而擰眉、忽而扁嘴、忽而皺鼻、忽而擠眼,隨後,她就按耐不住起身,在屋裏轉了幾圈,覺得自己實在無事可做。


    既不知道會要開到什麽時候,又不想繼續呆呆地守在這裏等下去,於是她決定到公司各個樓層去「探視」一番。


    即使掌控的股份是最少的,她每年好歹也從公司分了不少紅利,拿了錢就該辦事,何況白氏還是父親一手創建的公司,凝聚了他多年來的心血,她這個做女兒的,總也要關心一下自家的企業。


    再說。目前公司裏大概也有不少關於薄競的傳聞,且不論收購陸氏能否成功,單就薄競被陸詠說成那樣,白樂寧就相當不滿,心裏有了疙瘩。


    什麽裙帶關係、什麽忘恩負義。


    依薄哥哥的能力,哪可能在爸爸的公司裏被人說得這麽難聽?薄哥哥從小就是優等生,在學校裏受人追捧慣的,功課好、能力強,完全可以打拚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再不濟,他也能選擇一件跟白氏沒有過多關係的公司,然後充分展現自己的才華。


    若不是……若不是為了沒用的她,薄哥哥才不必委屈自己,在白氏建設讓別人指點,還被說成是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白樂寧越想越難過,眼眶也漸漸紅了起來,沮喪了好一會兒,白樂寧才想到這裏是薄競的辦公室,外麵還有兩個沒去參加會議的秘書,要是自己的聲音太大,傳到門外,她們隨時都有可能進來探詢。


    怕被人瞧見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她趕緊從包包裏掏出棉質,擦掉眼裏的淚水,暗暗自我振作了一下,白樂寧想借其他事情,轉移自己的低落情緒,於是她推開門,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頂著一對兔子眼,慢慢走出會議室。


    薄競的辦公室位於白氏大樓偏高些的樓層,有時也會有人坐電梯經過,特助秘書們的辦公桌,就設在正對電梯出口不遠處的小型辦公室裏,從這裏到其他樓層,勢必要經過她的視線。


    今天當班的是馮秘書和另外一位白樂寧不太熟悉的女秘書,二人現在並沒有做在她們的辦公桌旁,白樂寧猜她們可能是一起到化妝室去補妝了。


    任楊跟著薄競一起到會議室去開會,特助秘書們不在桌旁,雖然白樂寧因此而無法留下訊息,說明自己要去哪裏,但這樣其實更好,也省得有人當報馬仔,先打電話下去,注意提醒各個部門小心接待董事長千金。


    白樂寧四下一張便條紙,在上麵寫了「我去微服私訪」六個大字,然後把紙條塞進薄競辦公室門內,就當自己報備完畢。


    接著她棄電梯不坐。反而走樓梯,決定到下麵去好好調查。


    因為年輕、也因為這幾年施行的一些政策,薄競的出現曾惹過不少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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