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繡策馬疾馳,路上不敢多加逗留,一路不停的趕路。途中每次頂多休息一個時辰,讓馬兒喝溪水,吃青草後,就繼續趕路,然後再休息個一夜,她終於駕著馬進入南宮堡的勢力範圍,心中總算鬆了口氣。


    就快到了,她可以見到小姐了!自從她被禦影擄走後,小姐肯定很擔心,急著到處找她。


    等見到小姐後,她要將杜櫻的事告訴小姐,好讓少主和小姐做好防範。


    眼看南宮堡遠遠的出現在眼前,她更是快馬加鞭,心中高興極了。


    或許就是因為快到南宮堡,所以她失了防範,沒注意周遭的動靜。當她策馬騎入圍繞在南宮堡四周的樹林時,驀地天上撒下繩網,她大驚,立刻滾下馬背往旁邊閃躲去,繩網隻網住了馬兒,沒網住她。


    接著一群黑衣人出現,人人手上持劍,來者不善,她從地上躍起身,拔劍抵擋。


    對方是有備而來,以寡擊眾,她吃力的陷入苦戰,知道不能久戰,立即施展輕功要甩開這些來路不明的黑衣人。可才躍上樹,立即發現樹上也布滿了人手,一陣劍雨,又將她逼迴了地上。


    在夾擊之下,她終究寡不敵眾,力氣用盡的跌在地上,數十把刀劍朝她揮來。


    “住手!”一句女聲喝令,原本要刺往她身上的刀劍也停止,眾人團團圍住她,隻要她稍動一下,那些不長眼的刀劍就會劃上她的脖子。


    一名豔麗的女子從黑衣人中緩緩走上前,她神情冰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咦?原來是你。”杜櫻很訝異,認出對方就是那日躲在客棧房間木櫃裏,偷聽她和禦影密商內容的女人。


    嶽雲繡心中暗叫不好,沒想到這女人會埋伏在這裏,於是故意裝傻。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少裝蒜,你這張臉,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一名手下上前,在杜櫻耳邊說了幾句,就見杜櫻眼睛一亮。“上官宓的丫鬟?真的?”那雙豔麗的鳳眼盯迴嶽雲繡身上,繼而嗬嗬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本來想抓住上官宓,想不到會抓到她的丫鬟,也好,有了你,也可以引出上官宓!”


    “不——”嶽雲繡隻說了這麽一個字,便感到後腦一疼,接著眼前一暗,昏了過去。


    就這樣,她被杜櫻帶走,無法迴到南宮堡通知小姐。


    也不知昏了多久,嶽雲繡緩緩轉醒過來。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屋子裏,眼前有個女人正冷冷的瞪著她。


    “很好,你終於醒了。”


    嶽雲繡心中一寒,她記得這個女人,那一日這女人追殺自己,為了逃走,逼得她投進河裏,卻在激流中撞上了石頭,然後她就不記得了。


    “你就是杜櫻?”


    杜櫻眯起美眸。“你知道我的名字?誰告訴你的?”


    雖然是禦哥告訴自己的,但嶽雲繡並不打算讓這女人曉得,於是故意編了一個理由。


    “我早已查出你的底細。”


    “喔?那我還真不能放你走呢。”


    嶽雲繡冷冷瞪著這個豔麗的女人,突然她注意到杜櫻身後眾多手下中,有位姑娘盯著她,眼中有著難過和愧疚,讓她感到奇怪,覺得這位姑娘好像似曾相識,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好像快想起來,卻又記不起她是誰。


    “我問你,上官宓何時會出南宮堡?”杜櫻冷冷質問。


    雲繡一聽,心中立刻安心了,這女人如此問,表示小姐並未落入她手上,小姐仍是安全的。


    堅毅的目光毫無畏懼地直視杜櫻。“你為什麽要殺南宮夫人?”


    杜櫻臉容霎時冷若冰霜。“因為她該殺!”


    “殺人總有理由,我不明白,南宮夫人是如何與你結仇的?”


    “哼,怪就怪她嫁給了南宮淩!她誰不嫁,偏要嫁南宮淩?南宮淩是我的仇人,所以她活該!”


    嶽雲繡搖頭。“你還是沒迴答我的問題。”


    “我不需要迴答你!你是她的丫鬟,一樣該死!”


    嶽雲繡原本想斥責她不講理,但不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難道你喜歡我家少主?”


    杜櫻渾身一震,惡狠狠地瞪著她。“住口!那種人配不上我!”


    雲繡突然明白了,同樣身為女人,她有感覺,這女人恐怕是愛慘了南宮淩,才會因愛生恨;因為這女人口口聲聲說和少主有仇,但她的恨意似乎對小姐更多,隻說要殺了小姐,卻從沒說過要殺少主,那恨意,原來是妒意。


    “你愛我家少主,但少主娶了夫人,你因妒生恨,所以才要拿我家小姐開刀。”


    “住口!”


    “你這麽激動,證明我說的沒錯。既然你恨少主,為何不去找他,卻要找我家夫人麻煩?她是無辜的。”


    杜櫻整張臉氣得怒紅,雙拳緊握,這該是的丫鬟說中了她的痛處。是呀,她愛南宮淩,打從十五歲那年,她無意中瞧見南宮淩俊美的麵貌後,她便像著了魔一般癡戀著他。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她在河邊玩累了,才剛躺在草叢裏想偷閑午睡時,一個男人闖進她的地盤,她從草叢的細縫中偷瞧對方,那人戴著玉麵具,並沒有發現她躲在草叢裏,逕自來到河邊蹲下,然後輕輕摘下臉上的麵具。


    仿佛仙女下凡一般,那美貌震懾了她,不小心驚歎一聲,雖然很小聲,但已被對方聽到。


    下一刻,對方已來到她麵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銳利的眼神瞪著她。


    她雖然被他掐住脖子,奇異的,並不會害怕,而是驚訝的發現,原來他是男的!


    她從沒見過天底下居然有男人比女人還美,那雙眼睛比天上的星子還美,帶著一股神秘。


    “你叫什麽名字?”她開口的第一句居然是問他名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沒人可以見到我的真麵目,你不該看到的。”


    “為什麽?”


    “因為看過我長相的人,都死了。”


    聽到這句話,她不但不害怕,還好奇的追問:“那你妻子呢?難道她也不能看?”


    “妻子當然例外,隻有我的妻子,才可以看到我的長相。”


    她立即接口說:“那我要當你的妻子。”


    “我的妻子?”


    “我杜櫻說話算話,我喜歡你,我要當你的妻子,我看了你的真麵目,我要嫁你。”


    南宮淩因為她這句話而豪邁大笑,他的笑好美、好俊、好迷人,深深攫住了她的心,當下,她就決定非這男人不嫁了。


    事後,南宮淩放開了她的脖子,戴迴麵具,沒有殺她便離開了。後來她迴到杜府,想盡辦法打聽,終於打聽到原來這人就是始終戴著麵具的南宮堡少主,江湖人稱玉麵君。


    她央求爹爹找媒婆去說媒,發誓要當玉麵君的妻子,她身為杜府千金,爹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地位,相信自己和南宮堡是門當戶對。


    她忘不了他臨去前的笑,相信他對自己也一定印象深刻,而且自己也很美,南宮淩一定會喜歡她的。


    誰知媒婆最後帶迴來的,是南宮少主的拒絕,而且媒婆連南宮堡的大門都還沒進去,便被拒於門外了。


    這事傳了開來,大家都知道她杜櫻被南宮淩拒婚一事,自幼就心高氣傲的她,無法接受這個羞辱。


    他明明說隻有他的妻子才可以看他的真麵目呀,如果他不想娶她,為何要對她笑?這不表示他也喜歡她嗎?


    想不到他騙了她,她恨,追她杜櫻的男人何其多,她怎能甘心受此侮辱?可她瘋狂的愛著他,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她越想要。


    於是她找禦影去接近南宮淩,臥底了三年,好不容易讓禦影成功的變成他的心腹手下,她要找出南宮淩的弱點,打擊南宮堡,所有關於南宮淩的事她都要知道!


    愛越深,恨也越深,當知道南宮淩和上官家聯姻後,她更氣瘋了,所以她要殺了上官宓,沒有人可以當南宮淩的妻子,除了她自己。


    “在訂親前,上官宓從沒見過南宮淩的真麵具,她憑什麽當他的妻子!”


    雲繡不明白杜櫻和南宮淩發生了什麽事,更不懂有沒有看過南宮淩,跟訂親又扯上什麽關係。


    “這門親事我家夫人一開始也不願意呀,是少主執意要娶我家夫人的。”


    “住口!住口!住口!她橫刀奪愛,仗著上官家的勢力和南宮堡聯姻,她不願意?那為何還是嫁給了他?分明是借口!”


    雲繡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你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隻因為嫉妒就要殺了無辜的人,太可怕了!”


    一巴掌狠狠打上雲繡的臉頰,下手毫不留情,一巴掌不夠,直到把她打得頭暈腦脹,唇角已打出血來,卻仍不饒她,幾乎將她打昏了過去。


    “你敢激我?想自尋死路,好,我成全你!”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想要掐死她。


    她唿吸困難,臨死的恐懼襲遍全身,突然腦海中浮現許多畫麵,越來越清晰——倚翠?寶釵?紅袖?芳華苑的大家,還有禦哥——


    “小姐,別這樣呀,你真的會掐死她的。”


    “月兒,你敢阻止我?”


    月兒哭著下跪,央求道:“小姐,求你放過她,她是月兒的救命恩人,你要對付的是南宮淩和上官宓,雲繡隻是無辜的丫鬟呀!”


    “滾開!”


    “小姐——”


    月兒。


    對了,那個站在杜櫻身後的姑娘,叫做月兒。


    片片斷斷的迴憶閃過嶽雲繡的腦海,拚拚湊湊的連接起來,她想起自己曾經和月兒一起被關在一個幽暗的房間,好多女人在哭,粗暴的男人要打月兒,她製止了那男人,拿起刀一路殺出去,帶著女人們逃走。


    月兒說要帶她去見杜家小姐,她跟著去了,然後她見到了禦影。


    好多人在追殺她,她死命的逃,然後禦影救了她……她想起來了,是禦哥,禦哥拚命護住她,然後她愛上了禦哥。


    淚水滑下臉頰,她不是因為被打巴掌而疼痛,而是因為心疼禦哥。


    原來禦哥為她做了那麽多事,他一直試圖保護她,她卻不曉得,不但對他說出那麽無情的話,讓少主抓了他,還讓他受拷打之刑,但禦哥卻從不怪她,依然對她始終如一,那麽溫柔地對待她。


    她好想見到禦哥,她好怕,怕無法逃過此劫,就此與他天人永隔,她好怕呀!


    杜櫻打了月兒一巴掌,甩開月兒,轉迴頭狠狠的對她威脅:“哼!我本想留你狗命,好引出上官宓,你害得禦影的身分別揭穿,壞了我的計劃,我饒你不得!現在還敢出言羞辱我,我要殺了你!”


    殺她?不!她不能是,如果自己被殺,連肚子裏的孩子也保不住,她不能失去禦哥,不能失去孩子!


    “不要……”她艱難的開口,幾乎是哭啞著嗓音哀求的,淚水已經朦朧了視線,眼看她和孩子就要死在這女人的刀下了。


    禦哥!


    她閉上眼,在內心絕望的唿喊著,本以為自己將命喪在杜櫻的刀下,但是並沒有,她聽到破風聲,接著是打鬥聲,發生了什麽事?


    她的頭還在暈,臉頰火辣辣的疼痛令她感到難受,然後她發覺自己被強有力的抱起來,一陣熟悉感襲來,這是男人的胸膛,禦哥?


    她終於睜開眼,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正是禦哥,她的夫君,而他正臉色慘白的看著她,眼中有著恐懼和著急。


    她從沒見過他這種表情,他像是嚇壞了,這個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受嚴刑拷打也不皺眉頭的男人,因為她而大驚失色。


    “禦哥……”她的淚水潰堤,多麽感謝上蒼讓她再見到他。


    “該死!她敢這樣對你,該死!”


    “我的臉好痛。”她委屈地說。


    “我知道,該死!是我沒保護好你!”禦影詛咒著自己,恨杜櫻竟然對雲繡下手,他本以為自己臥底的身分被拆穿後,杜櫻已沒有對付雲繡的理由,想不到她還是下手了,他害怕的事果然成真了。


    “雲繡,你沒事吧?”熟悉的女音傳來,令雲繡眼兒一亮,她沒看錯,是小姐,小姐正跑向他們。


    “小姐……”


    上官宓匆匆忙忙的趕來,見到雲繡的臉蛋,驚唿出口:“我的天,你的臉怎麽腫了?那女人竟然敢打你?!我要宰了她!”


    上官宓簡直氣炸了,誰敢欺負雲繡就是跟她作對,拿出她的獨門法寶,衝向那些黑衣人,見一個毒一個。


    嶽雲繡瞧著眼前的混亂,南宮淩的人馬和杜櫻的手下打了起來,場麵一陣混亂,她很訝異看見這樣的局麵。


    “禦哥,這是怎麽迴事?少主和小姐他們怎麽會和你……”


    “我告訴他們了。”


    “你?可是你不是不願意?”


    “隻有這樣,才能救你。”


    事實上,在他臥底身分泄漏後,便收到消息,得知杜櫻為了抓上官宓,帶了一群黑衣人埋伏在南宮堡附近。


    當雲繡逃離後,勢必會返迴南宮堡,這讓他焦急不已,倘若杜櫻見到雲繡,便有可能拿下她,想不到他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


    當發現雲繡並沒有迴到南宮堡時,他就知道出事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的誓言已了,既然身分泄漏,他無法再迴南宮堡,對杜櫻也算遵守了誓言,還了她恩情,是該退出的時候了,從此以後,他和雲繡迴到他們共住的村落小屋,不再涉及杜櫻與南宮淩之間的恩怨,卻沒想到,雲繡落入杜櫻手中。


    他不知道杜櫻將雲繡帶去哪裏,以他一人之力,是無法搜遍全城,及時找到妻子的,除非是南宮堡,這裏畢竟是南宮堡的勢力範圍。於是他下了決心,找上南宮淩,與他交換條件,他願意說出誰是幕後主使人,而南宮淩必須幫他救迴雲繡。


    他知道南宮淩一定會答應,因為南宮淩想保護上官宓的決心,就跟他想保護雲繡是一樣的。


    嶽雲繡好開心,因為她知道禦哥這麽做全是為了她,他之所以會違背對杜櫻的誓言,隻為了救迴她。


    “禦哥……”她再度流下了眼淚。


    “噓,別說話,有我在,沒事的。”


    她靠在夫君的胸膛上,終於放心了。他對她總是這麽溫柔,話雖不多,但隻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安心,相信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因為他就是這麽一個男人。


    杜櫻不敢置信,南宮淩就站在她麵前,帶領著大批的人馬將她和手下們包圍。他手中如靈蛇出洞般的軟劍毫不憐香惜玉地朝她攻來,她呆呆的站著,身邊的手下努力為她擋劍,卻不敵南宮淩的劍勢,一一敗下陣來,眼看他的劍就要對上她。


    “小姐,快逃呀!”月兒急忙拉著她,要她快走。


    “不,他舍不得殺我的,他舍不得的,因為我是這麽的愛他。”


    “小姐!”


    月兒心急如焚,眼看敵人的劍勢就要刺來,她立即護在小姐身前,誓死保護小姐。


    南宮淩下手絕不留情,即使是手無寸鐵的月兒,他也不改冰霜的神色,麵具後的那雙眼犀利如刀,他收起軟劍,改以一掌劈至,將月兒打飛到一旁,對他來說,已是手下留情了,對於忠心護主的丫鬟,他網開一麵。


    軟劍再至,朝杜櫻的眉心攻去,卻在快抵眉心處時,停止在一寸距離之前。


    杜櫻沒有逃,她就這麽站著,直直盯著南宮淩,她不相信他舍得殺她。


    南宮淩站立在她麵前,一手負在身後,另一手拿著劍尖指著她的眉心,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商貨是你叫天山五怪劫的?”


    “是。”她平靜的迴答。


    “運貨的人是你叫天山五怪殺的?”


    “是。”


    “陰陽雙煞是你支使來殺宓兒的?”


    “是。”


    她看著他,驕傲的一一承認,因為她認為該感到慚愧的人是南宮淩。


    玉麵具後的那雙眼,射出駭人的冷芒。“為什麽?”


    杜櫻毫不猶豫的迴答:“因為你負了我。”


    “我何時負了你?”


    “你說隻有你的妻子,才能見到你的真麵目;三年前,我就見過你的真麵目了,你該娶我,但你沒有,你欺騙了我,你拒絕我們的親事,讓我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是你對不起我。”


    南宮淩冷冷的盯著她,淡然道:“就因為這件事?”


    “沒錯,你負了我,讓我傷心,所以我也要讓你嚐嚐心痛的滋味。”


    這時候一個嬌俏的人影跳到南宮淩身旁,氣唿唿地道:“真有這迴事?南宮淩,你本來答應要娶她?”


    上官宓才剛打完一仗,教訓那些黑衣人,等到他們一個一個束手就擒後,她拿著劍要跑向夫君,卻無意中聽到杜櫻適才那番話。


    “當然沒有。”南宮淩大聲否認。


    “可是人家這麽說了呀,三年前就看過你的真麵目,你真的說了隻有妻子才能見到你的真麵目?”


    南宮淩原本一臉的冷峻冰霜,轉成了懊惱的神情,對這個刁蠻的妻子更正道:“那隻是個玩笑,誰知她會當真?更何況她派人來說媒,我早拒絕了。”


    “是嗎?”


    “當然是,你話隻聽一半,沒聽到她又說,我拒絕了她的親事?”


    “啊,是喔。”上官宓原本氣唿唿的臉蛋,轉成了喜悅的神情。“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真負了人家呢。”


    南宮淩沒好氣地道:“我是這種人嗎?”


    “那很難說,說不定哪天你想納妾。”


    “我不會納妾,有了你,我哪有功夫去應付其他女人?光是要管教你這小家夥,就讓我應接不暇了。”


    “啊,什麽話嘛,說得好似我給你添麻煩,是你硬逼著要娶我耶!”


    杜櫻麵容轉成了妒恨的神情,一雙狠毒的眼直盯著上官宓,妒意讓她怒火中燒,使她發狂。她的袖子裏悄悄滑出暗器,那是一枚毒針,猛地,她朝上官宓射出毒針,但更快的,在她一有動作之前,南宮淩手中的軟劍已如流星劃過她。


    “啊!”


    杜櫻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著南宮淩,他居然對自己動手?


    不!她不信,他怎麽舍得這樣對她?


    他劃傷了她的臉。


    杜櫻撫著臉頰,手上確確實實沾了血,南宮淩毀了她的臉,她的美貌。


    “不——”她歇斯底裏的尖叫著、哭著,像發了瘋似的,看得令人不禁深深歎息。


    “你答應過我,不殺她的。”禦影抱著雲繡站在他身後,淡淡說道。


    南宮淩緩緩迴過頭,迎上禦影的目光,冷哼一聲。


    “若非與你有過承諾,這一劍,就會是劃在她的脖子上。”


    上官宓驚訝的看著地上的毒針,擅使毒的她認得這毒針。


    “這是毒蜂針,是萃取毒蜂的毒液塗上的毒針,隻有我們蜂穀才有,奇怪了,她為何會有這毒蜂針?”


    南宮淩聽了也是一怔。“當真?”


    “我很確定,這毒蜂針絕對出自我們蜂穀,我看過二哥使用——”上官宓頓住,繼而不敢置信地道:“難道是二哥?該死!那家夥被我下毒後,居然想用如此歹毒的伎倆來借刀殺人?”


    南宮淩神色轉成了危險。“上官隆要殺你?”


    “哼,那卑鄙的家夥,什麽事做不出來!很好,那我也不用客氣了,這筆帳我一定會討迴來。”


    大掌忽地將她摟了過來,惹得她一臉奇怪的瞪著南宮淩。


    “幹麽?”


    “沒我的命令,你不準隨意出堡。”


    “為什麽?敵人都束手就擒了,為什麽還要限製我?”


    “可能還有餘孽,為了預防萬一,在我全部搜查完畢之前,你不準亂出堡,還有,上官隆的事自有為夫處理。”


    “拜托——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不行就是不行!”


    上官宓翻了個白眼,這人就是愛瞎操心,沒關係,他不讓她出堡,她自有辦法!原來南宮堡有地道呀,嘿嘿嘿!


    君羊耳卯論壇——小幻幻獨家製作


    解決了杜櫻的事情後,南宮淩和禦影一行人迴到了南宮堡。


    雖然抓到了杜櫻,不過這場江湖恩怨涉及了南宮堡和杜家,尚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南宮淩更有得忙了,連日來和大哥、二哥以及總管等人在議事廳密集商議事情;至於上官宓則是親自照顧雲繡,她不隻擅使毒,也擅長調製各種草藥,她在雲繡兩頰塗上清涼的藥液,不但可盡快消腫,還可以美顏。


    經過了幾日的修養,雲繡臉上的腫脹也漸漸消了,同時也到了她與禦影該離開的時候。


    經由雲繡的敘述,上官宓才知道原來雲繡和禦影成親了,還懷了禦影的孩子,當然這一段過程都是在她失去記憶時發生的。上官宓雖然震驚,但也終於明白為何禦影要擄走雲繡,並迴來和南宮淩交換條件,誓死要救雲繡了。


    “隻要他真心愛你,我就原諒他,不再怪他臥底南宮堡,背叛淩哥一事。”


    突然,嶽雲繡下床向她跪下,嚇得上官宓低唿。


    “你這是做什麽?”


    “我知道,要不是小姐求少主,否則禦哥肯定難逃一死,請受雲繡一拜。”


    “快起來,你是有身孕的人,不可以這樣,我命令你站起來。”她急急扶起雲繡,眼眶也紅了,哪裏舍得讓這丫鬟再受苦,雲繡已經承擔太多了。“我知道杜櫻對他有恩,所以他為了還杜櫻的恩情才會這麽做的,立場不同,我能理解。你放心吧,他是你腹中孩子的爹,我上官宓說什麽也要保他,淩哥既然答應我饒了他,就絕對會守信。”


    “雲繡和禦哥會一輩子感謝小姐和少主的恩德。”


    “唉,別哭了,你讓我好不舍,我的雲繡居然嫁人了。”


    “小姐……”雲繡羞澀得不好意思垂下臉。


    “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隻要你快樂,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對她眨眨眼,露出頑皮一笑。“我給你的寶貝,絕對獨一無二,倘若他欺負你,就用我的毒藥對付他,包他跪地求饒。”


    雲繡和上官宓兩人同時噗哧一聲笑出,她們為對方拭淚,又說了好多知己話。


    三日後,終於到了分離的時刻。


    南宮堡的前廳院子,禦影牽著馬車過來,而嶽雲繡正和上官宓說著悄悄話,兩個女人又哭紅了眼,依依不舍的抱在一起。


    禦影走到妻子身邊,柔聲道:“該走了。”


    雲繡點點頭,眼睛鼻子早就哭紅了。“小姐,我走了,你保重。”


    上官宓也不遑多讓,哭得眼淚鼻涕齊流,還得用巾帕擤擤鼻子,帶著濃濃的鼻音。“有空常迴來,別忘了,這裏就是你娘家,你是我姊妹,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會溜去看你。”


    兩個情同姊妹的女人笑了,為彼此擦拭眼淚,時辰不早,終須一別,該上路了。


    禦影摟著妻子上了馬車,他也坐上前座牽起韁繩,臨走前,望一下站在大殿堂,從高處看著他們的南宮淩。


    兩個男人目光交會,不用言語,便明白南宮淩是在為他送行,禦影深深望了南宮淩一眼後,便收迴目光,駕著馬車,駛出了南宮堡的大門。


    雖然幾經波折,但他終究平安帶迴了他心愛的妻子,最後迴到久違的家鄉,他們居住的小屋。


    禦影扶妻子下馬車,來到他們的家,望著眼前的小屋,雲繡一點都不陌生,直接朝小屋走去,進了屋後,很自然的一邊拿起抹布,一邊說道:“唉,該打掃了,都是灰塵呢,可有得忙了。”


    突然,她被摟入寬闊的懷抱裏,抬起頭,迎上禦影驚訝的神情,一時感到納悶。


    “你恢複記憶了?”


    “啊……有嗎?”


    “有,我看得出來。”


    雲繡好不遺憾的歎了口氣。“真不好玩,害我一直假裝,本來還想逗逗你,給你一個驚喜呢。”


    禦影高興的抱起她。“你真的恢複記憶了?完全記起我們的事?”


    她笑著點點頭。“是呀,我全記起來了。”


    “什麽時候的事?”


    “我被杜櫻擄去,你去救我的那天,我就想起所有關於我們的一切了。”


    禦影深深的抱住她,而她也迴抱他,知道這男人不擅言語,這個擁抱已經明白表達了他的激動和興奮之情。


    “禦哥……”


    “走!”禦影一把橫抱起她。


    “哎呀,你要幹什麽?走去哪裏呀?”


    “你坐著別動,粗重的活兒我來做,你隻要好好的坐在床上休息就好了。”


    “我坐了好幾天的馬車,休息夠了呀。”


    “不夠,你什麽都不準做,小心動了胎氣。”


    她失笑著,決定順從他,因為她知道,這男人就是用這種方式愛她,不隻嘴上說,也會動手做,她何其幸運,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禦哥……”她緊緊地摟住他的肩膀。


    “幹完了粗活,我來伺候你沐浴淨身。”


    “啊?!”


    她睜大眼,瞧見夫君壞壞又期待的笑容,唉,她能拒絕嗎?當然隻能順從嘍。


    “是,謹遵夫旨。”


    【全書完】


    編注:


    ☆關於上官宓和南宮淩的愛情故事,請看【雙驕】係列之一——橘子說876《玉麵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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