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振國動了家法後氣的不輕,坐在主位上喘粗氣,房間的氣氛過於安靜,帶了點陰沉的味道。


    四個兄妹都在,難得聚齊,連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大景傅南都出現了,是很少見的情況。但這一切都不比景原帶來的衝擊要大。尤其是唯一的女兒景初,她始終忐忑不安,畢竟當初她曾和景原合謀過,總是擔心會被揪出來。


    不過還好,景原已是強弩之末,重重證據擺在麵前,並沒有揪出妹妹。成王敗寇,他沒有過多辯解,後背的襯衫都被抽壞了,露出了滲血的皮肉,可見景父是氣急了,他倔強的抬起臉,冷冷哼道:“我是使了狠厲的手段,不過老三未必比我強多少!他的手段不見得都能見得光!”


    “還在嘴硬!你一而再的陷害親兄弟,上次我暗示過你,可你是怎麽做的,將我的容忍當做踏板,再次謀害親弟弟!你們怎麽鬥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自相殘殺不行!老三雖然有時候行事會狠一點,但是根本沒有你那麽喪心病狂!”


    景振國剛被大兒子勸好,轉眼又聽到二兒子的狡辯聲,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氣暈過去。


    “爸!你沒事吧。”景初和景傅南一起扶住了景振國,然後她快速迴頭遞給景原一個眼神,嘴上卻埋怨著,“二哥你少說幾句,難道真要將爸爸氣病了嗎?”


    景傅南同樣瞟了一眼二弟,視線隨後移到三弟身上,有些難以啟齒,但是他最終還是開了口,微微帶著勸解,“老二鬼迷心竅,司夜,你能不能看在家裏人的麵上……”


    “難道,大哥也希望我放他一馬?”景司夜的臉色陡然一沉,厲目瞪下景原,“要是大哥也被二哥一再陷害,屢次置身險境之中,我希望你也能做到你說的這樣,不計前嫌!”


    “好了!”景振國緩了過來,手捂著胸口威嚴的喝了一聲,他似乎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鬢角的白發更重了,艱難的喘著粗氣,“這件事到此為止,老二再也不用惦記家裏那點產業,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股份徹底沒有你的份了。至於老三,我已經任命你為副總,以後會逐漸放權,你們不準再爭了。”


    “說到底,爸還是偏心老三!這麽多年我一直為公司當牛做馬,為什麽你不肯多給我機會?”景原倒是第一個鳴不平的,他嘶吼著,像要將不滿都發泄出來。


    景振國盯著二兒子的不甘的臉,覺得他很不識好歹,“以前難道我沒給過你機會嗎?你們三個都是機會均等,老大無心於此,我也不強求,希望都寄托在你們身上,可是你們一個個都是怎麽迴饋我的?現在鬧到這個地步,難道希望人盡皆知嗎?還不覺得丟臉麽!”


    這話將景司夜都囊括在內,他的心頓時一沉,嘴角多了些冷笑,在父親眼裏,不管是誰對誰錯,那些都不重要,唯有家族利益才是首位。對比父親的決定,他更希望交給法院來判決。為了家族的利益,避免受到輿論的非議,父親還是選擇了委屈他!


    “我心意已決,你們誰都不要再討論,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要是誰有怨言,那麽他也不必待在景家了。”景振國身心疲憊,不想再聽兒子們說下去。事情發展到現在,完全失去了控製,他有些後悔,不如早早斷了二兒子的念頭,那麽後麵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可是他也不想趕盡殺絕,畢竟是親生骨肉,他已經仁至義盡,希望小兒子也能體會到他身為父親的良苦用心。


    他兩個兒子顯然對這一個決定都非常不滿意。


    這個決定對景原已經是最大程度的懲罰了,他即使名下還有許多不動產,可光是不讓他繼承家族產業這一條,他就損失了全部,以後和景傅南還有什麽差別?不,他根本比不上景傅南,人家好歹還有些股份,他等於被家族除名。但是他當著父親的麵沒有再狡辯,一狠心在認罪書上簽字按手印。


    四個孩子前後出了屋子,景傅南和景初先走一步,隻剩下景原和景司夜,他們站在一起,同樣的高大英俊,隻是一個已然成了失敗者。


    景原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是你查到的吧,然後交給了父親?你做的不比我幹淨多少,為什麽要裝的道貌岸然?你果然像你媽,表麵裝大方裝無辜,其實比誰都陰狠!”


    “閉嘴!”景司夜一把攥住了景原的衣領,用了八成的力氣,“你沒有資格說我媽,誰都沒有資格質疑她!”


    哪怕景司夜和母親的感情不是十分深厚,但是不管誰提起他都會很煩躁,更別說這個人是景原。


    景原積壓了一肚子的怨氣,不由得也聯想到自己的母親,所有的怒火和不忿都湧上來,他突然一拳打向景司夜的臉,隻想將對方臉上的囂張和狂傲徹底擊碎。


    “嘭”地一聲,景司夜沒有防備被打個正著,他猛地撞向了一邊的牆壁,最後卻及時收住了腳,還沒站穩就迴過身,果斷的迴擊,連著打出兩拳,每一下都打中了景原的臉。


    景原嘴巴裏嚐到了血腥味,他毫無形象的朝地板上吐了一口,擦擦嘴角,這次發了瘋的向景司原撲過去,不管不顧的和他扭打在一起。


    在客廳待著的管家看到這一幕驚嚇的不知如何是好,跺著腳不停的勸說著:“兩位少爺有話好好說,有什麽事不能心平氣和的說呢。”


    “林叔,我和他沒話可說。”景司夜久不動手,竟然被景原打中了幾拳,但是他不是肯吃虧的主,早已將剛才受的那幾拳打了迴來,現在是他將景原按在地上猛揍。


    景原先前被抽了幾鞭子,渾身沒有好地方,現在居於下風,不過困獸猶鬥,他一邊咒罵著一邊迴擊,雖然狼狽不堪,可從不想妥協。


    兩人用最原始的方式解決爭執,可是他們的問題豈是一場打鬥就能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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