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燈光還亮著,景司夜站在樓下的路燈下,昂頭看向楚青枝所在的病房,除了護工胖乎乎的身影,他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不知不覺,他竟然在這裏站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對楚青枝的感覺似乎有所改變,不過在孩子忽然失去的時候,他不知是好是壞。


    人總是對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格外抗拒,最後景司夜竟然沒有返迴病房,他抽完了最後一根煙,手指尖還有點點星火的光,才抽出手機給護工打電話。


    “喂您好?哦,景先生啊,您放心,太太剛才吃了東西了,而且護士給她打點滴什麽的都很配合。”護工接到電話停頓了一下,後麵看到了來電顯示有一些意外,還是壓低了聲音匯報情況。


    景司夜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多餘的囑咐,將電話掛斷,開車離開了醫院。


    夜色漸漸的深了,街道上的人卻沒有絲毫減少,似乎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反正都從公司出來了,他不打算再迴去,總想找個地方待上一會兒,什麽都不要管。


    一個小酒館,地方還很清靜,沒有幾個人,都在輕聲交談,讓人遠離了喧囂和熱鬧,身心都能得到暫時的安靜。這個地方還是當初景司夜被一個愛喝酒的客戶帶過來的,後來他偶爾來喝酒,老板早已認識他,熟絡的打招唿,“景先生,晚上好,還是老樣子?”


    景司夜點點頭,找到一個包廂坐下來,安靜的喝酒。迴到冷清的家裏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他有些微醺,疲憊的臥倒在沙發上,什麽都不想做。


    另一邊,醫院裏的楚青枝同樣難以成眠,躺在病床上,她迴想了和景司夜在一起後的點點滴滴,覺得更像一場夢,起伏太大,最後猛地發現似乎是個噩夢,她情願最初就沒有開始過,那她的孩子也不用來世上受苦了。


    夜越來越深,失眠的人不約而同帶著相似的心事。一彎月亮高高掛在半天之上,她隻是冷漠的看著人世間的合離悲歡。


    景振國得知流產的事情,到底晚了一些,要不是常去景氏夜別墅送營養餐的管家發現,他還被瞞在鼓裏,確切的說,是景司夜分身乏術無心告訴他,而景原則因為心虛躲了出去,至於罪魁禍首雲遷更不能湊上去了,她裝傻還來不及。


    “胡鬧!雲遷越來越沒有分寸了,我記得她當初很識大體,怎麽說瘋就瘋了?可要好好檢查一下,要是真的有病根,以後景家的後代可能都會受到影響。”景振國一拍桌子,將幾張紙掀到了地上,可見氣的不輕。


    管家在地板上恭敬的站著,眉頭皺的死緊,想了想還是將看到的都說出來,“夜少爺心情很不好,我過去的時候他喝多了剛醒,他家的保姆在給少夫人做早餐,勸他吃一些……可他卻拒絕了,保姆說他這幾天都沒有認真吃飯,還要公司醫院兩頭跑,看著真讓人難受,夜少爺一向剛強,唉……”


    到底是看著景司夜長大的,管家難免向著景司夜一些,擔心老爺會重新考量接班人。


    景振國收斂了怒火,沉聲說道:“我事情多,而且也不方便,你親自去趟醫院,讓老三媳婦放寬心,年輕人養一陣就好了,不要落下病根。”


    管家立即露出欣喜的表情,“是的老爺,我這就準備東西去看看三少夫人。”


    楚青枝沒想到會看到老宅裏的管家,有些不相信,不過這幾天她情緒起伏太大,麵無表情的看著管家,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少夫人,都是老爺吩咐我買的,您不要太過煩惱,人生哪能一帆風順,說明這個孩子和我們沒有緣分,您一定要安心靜養。”管家年紀大了,場麵見得多了,率先開口,聲音慈祥,他其實隻在景振國身邊服侍,景家的後輩都很尊重他。


    楚青枝沉默了一會兒,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謝謝了,也請轉告爸爸,我會聽話的。”


    來醫院的時候,管家已經知道楚青枝因為失去孩子而喜怒無常,他沒想到她會受這麽大的刺激,歎了一口氣,然後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將東西放下人便離開了醫院。


    管家剛離開醫院,景振國就給他打了電話,讓他稍後把景司夜帶迴來,他有話要交代。


    路上,管家耐心的告訴景司夜:“老爺是擔心你和少夫人因此受打擊,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難過,何況是少爺你終於結婚了,老爺有了安慰,還沒等到抱孫子呢,少夫人卻……不管老爺待會說什麽,少爺都不要和他頂撞,他的心是向著你的。”


    終究是血濃於水,早年景振國對三個兒子一視同仁,是因為他尚且還是壯年,不打算將家業簡單交給誰,重在考驗兒子們,但是近年他越發力不從心,也重重考驗了幾次,最後才發現最小的兒子竟然如此出類拔萃,才想將家業托付給他。


    景司夜沒有多少話,除了點頭便是沉默,管家見此微微搖搖頭,在景家這樣的人家,親情還是太單薄了。


    父子兩個談了一上午,管家隻在倒茶時隱約聽到幾句,無非是景振國安慰兒子的話,作為長輩略表關切,其他的他倒不知道了。


    但是借口去外地處理事情的景原卻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在自家的書房大發雷霆,“還說一視同仁,都是屁話!不管是爺爺還是父親,都是偏心老三的!現在他孩子也沒了,父親還不放棄,甚至將自己的得力手下都撥給他,實在是過分!”


    景原的助手們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吭聲,生怕怒火被帶到自己身上。


    “公司現在還是總經理坐鎮,三少再能幹不過是副總,我相信二少還是有機會的,隻要我們不放棄,總有一天能將三少扳倒。”一個助手抖著膽子上前勸說,希望景原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們跟著他這麽久,不想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景原當然也懂得這個道理,他隻是氣不過罷了!說好的公平競爭,其實父親的心一直都是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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