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茵從窗戶口望著船外的月朗星稀,不禁歎道:“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哥哥,你說梨花長什麽樣的?”


    “啊…”


    “麗茵,你真是想到哪出是哪出。我的大腦都快跟不上了!”明明是在湖上賞月,突然又跳到梨花,跨度確實有點大,凡帆自歎左支右絀、應接不暇。


    麗茵抿了抿唇,乜著眼睛笑道:“我隻是沒見過,想到古人把梨花和月亮怎麽搭在一起而已。也並不想看它!”


    凡帆撕開瓜子袋口指著零食道:“你的零食,酒可以開動了啊。不要辛苦的跑迴去提來,又辛苦的提迴去!”


    “這邊的梨花四月份就開過了。但北方的大概正是這段時間開吧!白色的,沒有玫瑰濃鬱,沒有桃花嬌豔,也沒有菜花可愛,不看也罷!”


    梨花雖像征純潔的愛,但是他卻不愛它的名——梨花!


    凡帆望著癡迷於月亮的麗茵輕聲道:“茵,你坐過來!”


    麗茵心裏一熱,嚇得“嗷嗚!”一聲。


    “哥哥,本來月亮就醉人,你還喊得這般撩拔人!”平時,本來麗茵,麗茵的叫得已經夠親昵了,突然他又這樣溫柔又煽情的稱唿讓麗茵心裏一陣悸動!


    凡帆輕笑兩聲道:“那你還不過來!”


    “不會翻船嗎?我可很重的!”麗茵指著船不太置信的問!


    凡帆道:“怎麽會?這是木頭船沉得很,就憑我兩人的重量翻不了!”


    麗茵咻的一下竄到凡帆身旁,屁股在條椅上顛了兩下道:“果然,還挺穩!”便坐下到凡帆身旁歪著頭靠在他肩上。


    凡帆任由麗茵靠著,手中還有一下沒一下的剝著瓜子仁塞進她嘴裏!


    麗茵嚼著瓜子喃喃的道:“三個願望已實現兩個!”


    “嗯?”


    凡帆疑惑的望著麗茵!


    麗茵傻笑著道:“遇見你,擁抱你,就差一生一世陪著你了!隻是這個願望耗時太長,估計非要等到你我都老到白了發,掉了牙。而不得不離開時才能完成吧!”


    凡帆停了手中剝瓜子的動作,扯了張紙擦了擦手,將靠在肩上的人拉來,摟進懷裏。一雙黑眸在淡淡的月光籠罩下顯得更加柔和。他望著麗茵溫柔的道:“那就是,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此生與你如此完美,便足矣!”


    …


    四目交織片刻,麗茵突然掙開凡帆的束縛道:“太感動人了,哥哥幫我開酒吧!此處有水有酒卻無茶。我喝酒,哥哥以水代酒!”


    “之前聽人家說,春末夏初的月亮是情人的月亮。咱們可別辜負了這一輪皎月和這滿湖的清輝!”


    凡帆果然將紅酒開了,倒了小半杯放桌上道:“不可喝得太多!醉酒傷身。”


    麗茵端過酒杯又繞到對麵坐著,將酒湊到鼻子下聞了聞道:“不錯,還挺好聞的!”然後舉杯嘬了一小口,當那帶有濃鬱果香的液體入口滑過喉嚨時,那略微的酸澀和輕微的酒精刺激卻讓她皺起了眉頭。不知以前的馬麗茵喝不喝酒,反正她是一直沒沾過。原來被人稱之為瓊漿玉液的東西也不過如此!


    凡帆盯著她喝酒的動作,見到她皺眉,便笑問:“感覺如何?”


    麗茵舉著酒杯道:“也不過如此!倒是就著窗外的月亮倒也能勉強入口!”


    凡帆笑道:“何必要勉強?不好喝就別喝了!”


    麗茵又端起酒杯像喝水一樣吞了一大口,短促嗆咳了兩下道:“我想嚐嚐哥哥那晚醉酒的感覺!”


    麗茵咳咳的兩聲,她自己不甚在意,卻牽扯到凡帆的神經。他猛然起身,奪了麗茵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在她旁邊坐下,拉了她過來道:“那種痛苦的感覺為什麽要去嚐?你今晚為什麽總離我那麽遠?”


    麗茵順勢倒在凡帆腿上躺著。此時剛入口的那些酒已經開始發酵,她的頭天始有些暈眩。望著對麵窗戶外密密麻麻的星子道:“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哥哥,我好像睡在銀河中了!”


    凡帆低下頭,凝視著麗茵的臉,白皙臉頰已透出淡淡的紅暈!望著她朦朧的眼睛道:“麗茵醉了嗎?”


    麗茵略抬起眸子道:“好像沒有!就感覺這月亮好壞,它讓我想對哥哥做壞事!”


    凡帆抿起唇笑了笑道:“明明喝得迷糊了,還嘴硬!”說完他低了頭,俯身朝她紅豔豔的唇瓣輕輕覆蓋下去!


    突然一個顫栗,麗茵伸手勾著凡帆的脖子坐了起來!不知是不是借著酒勁,鬼使神差。突然,月亮像害羞般躲進了雲層,星星也不敢眨眼。情人的月亮躲起來了,情人也該躲起來了!


    凡帆扳開鬼魅般纏在自己身上的麗茵,喘息著道:“迴去吧!麗茵。”


    麗茵眯著眼睛瞅了凡帆好一陣子,意猶未盡的從他腿上挪開道:“好像迷迷糊糊的作了個夢,夢中我又將哥哥非禮了!”


    凡帆鎮定一會,將桌麵上未怎麽動過的零食收了。又將垃圾用袋子裝好。這才開著船往岸上靠!


    “麗茵,你還能走嗎?”下船時,凡帆扶著麗茵,生怕她醉得狠了,又晃到水裏去了!


    麗茵掙開凡帆的手,像是要證明她沒醉一般輕盈的一躍,便跳到岸上去。轉過身來朝著正優雅邁下船的凡帆笑道:“哥哥,你看我沒醉吧!”


    凡帆朝她溫柔一笑,正欲去拉她的手。她卻又倏然轉身,像小鳥張開翅膀一樣張開雙臂,跳著,笑著,向酒店的方向跑著!


    “你慢點跑,莫撞到人了!”凡帆溫柔的提醒。望著那像小孩子般天真快樂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可嘴角的弧度卻微微的勾的很柔和。


    上一次,看到她這樣開心的奔跑已經是七年前了!好像也是五月份,勞動節小長假。他出國後第一次迴來帶了些禮物給她,到她家後,她卻拖著他陪她去圖書館買資料!出門後,在大街上她——也是這樣肆無忌憚的跑,笑。白嫩的皮膚熱得通紅,還沁出了薄薄的一層汗珠。那時,她已經一米六五高的個頭,出落成娉婷嫋娜,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她突然站到他前麵說:“正陽哥,你看我快趕上你的高度了!”


    他當時在她臉上掃視一眼,立馬將視線別過一邊去。他已經不敢正視她,看到她時他會莫名的心慌!也是這種感覺,讓他最終要躲著她不見她。他當別開臉笑她:“你要是長我這麽高,到時便沒有男人敢要你了哦!”


    她當時突然轉身邊跑邊道:“哼!我還不稀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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